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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一世富贵-第7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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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细到公文的格式,互相称呼,都要确定。

    以后双方对峙,这些越明确越好,指望着混水摸鱼让对方疲于应对是不现实的。模糊地带越大,则传递的信号越不明确,很容易导致有力无处使。

    比如明确双方军事部署,无非是各自的防御设施,边境的城池等从此如旧,不得以任何借口挖沟、栽树、筑城。各自在边境地区布置多少兵力,驻哪些地域,都会有不成文的默契。这样明确,才好操作。以宋朝现在的国力,在整个边境布置约五十万兵力,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而契丹要维持这样的兵力,则会大大消耗它的国力。稳定下来,在前线稍后的地域作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或者举行军事演习,就能让对方举国忙乱。

    徐平前世怎么也听说过冷战时美苏是怎么对峙的,无非有样学样。互为对手,双方的交流就格外密切,而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边是使节来往不绝,一边是各自严加防范,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要严加注意,作出应对。四十年的和平,双方有了经验,各方面都有章可循。契丹以前处于攻势,对峙的意识并没有那么强,没有经验,徐平会教会他们的。

    如果契丹对于宋朝在边境的军事压力不敏感,宋朝自可以对他周边的势力下手,比如大草原上以阻卜为主的部落,比如东北的女真人,甚至高丽。闹上几次,契丹自然就会知道,和平靠一纸誓约是不够的,那张纸只是双方用来扯皮的,真正的和平要靠实力。

    不议和,没有誓约不行,双方隔膜,反而除了真正开打没有压迫对方的手段。有了誓约就认为从此天下太平更加不行,实力变了,双方的关系自然就会变。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太祖已经说过一次了,军力强大起来,足以压倒契丹时自然还会有人说。

    没有办法,一山难容二虎,哪怕是一公一母都不行。历史上宋朝和契丹一百余年的和平,终究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当,谁也打不起,谁也灭不了谁的基础上的。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和平必然就不会存在,不管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宋朝没有收回以幽云十六州为主的农耕地区,就没有真正的和平,和平对峙只是双方能接受的斗争手段。便如冷战时美苏都不会放弃欧洲,又打不起仗,那就只能冷战。

    正因为是互为敌国的和平,才一切都要明确定好,容不得模糊地带。真正的兄弟之邦不需要分得如此清楚,大家自己人,一切都好说。此次谈判任务艰巨,不是说一句停战不打就可以,而是涉及到方方面面,什么都要定下来。

    雪越下越大,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

    徐平直起身来,对那边的烧肉的谭虎和萧胡睹道:“雪下得大了,把炉灶和肉搬进亭子里来吧。驸马,今日好雪,一起来饮一杯酒。”

    兵士把用具和肉招进来,萧胡睹随在谭虎身后,进了凉亭,使劲跺了跺脚,对徐平叉手:“谢过都护!真是好雪,近几年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

    说完,萧胡睹便就看着炉边温的酒,明显是馋了。

    徐平笑道:“天气寒令,驸马且饮一杯酒,去去寒气。这是我家里酿的,京城有些名气。”

    兵士上来斟了酒,萧胡睹接住,对徐平道:“都护家里酿的酒甘冽醇厚,又有力气,在契丹也是大大有名!在下闻名已久,没想到今日有福气,终于到了嘴中。”

    一边说着,一边接了斟满的酒杯,举起来一饮而尽。闭目品味了一会,才道:“真真是好酒!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饮过这等好酒,好福气。”

    说完,萧胡睹交还酒杯,道:“可惜,可惜,等到回去,再喝不到如此好酒了!”

    徐平微笑:“驸马不需担心,以后两国兄弟之邦,从此交好,酒在契丹依然能够喝到。”

第321章 两万匹马

    正在与萧胡睹说话的功夫,范仲淹、富弼和张茂实一起走了进来,向徐平见礼。

    各人落座,徐平对萧胡睹道:“驸马,我们要议朝廷事务,你在这里有些不妥当。带两瓶酒,与谭虎一起到那边小阁里喝,如何?”

    作为战俘,萧胡睹还是有这种自觉,由兵士取了两瓶好酒,谢过徐平,与谭虎一起到远处的小阁子里去了。他确实爱徐平带来的家里酿的酒,有酒喝,一切就都懒得管。

    萧胡睹离去,徐平对范仲淹道:“经略此来,不知有何事相商?”

    范仲淹拱手道:“都护,我们今天议到以岁币换马,有些事情不能决断,请都护指点。”

    此事徐平已经报过朝廷,赵祯和两府原则上同意。只是一再叮嘱,马的数量要仔细核算,不要让契丹觉得大宋在难为他们,也不要吃亏。

    不要吃亏这四个字大有玄机,什么叫吃亏,什么叫不吃亏?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马分数等,马价各地不同,要什么等级的马,依照哪里的价格,都有说法。

    一般的军马都是分五等,河北路的价格就是二十二贯到二十八贯,而河东路则是十四贯到十八贯,一匹马就差近十贯。这还是与契丹交界的地区,开封府的马价还要再加上几贯。而现在宋军战马的最大来源地西北,等级分得更细,一共二十三等,价钱从最低八贯到最高三十五贯。而最好的蕃落贡马,也分三等,一般的二十五贯到七十五贯,御马则是六十贯到一百一十贯。至于西域产马最盛的高昌国,好马一匹值一匹绢而已。西北的马价最低,而最上等的价格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是因为天下好马均出于西北,别的地方没有达到那里高等级的马匹。徐平现在骑的马,便就是在西北值约五十贯的绝好之马。

    这还是宋朝境内的价格,契丹的价格还要再砍掉近一半,怎么算是吃亏不吃亏?就跟绢在宋朝的价钱跟契丹境内差数倍一样,马匹也是如此,这还是这几年群牧司出的合格马匹多了的结果。有这个价差在,马匹数量就有很多种算法了。

    徐平问范仲淹:“你们议论之后,觉得岁币不变,契丹每年向本朝输多马匹合适?”

    范仲淹道:“自澶州之盟后,特别是近几年,绢价跌得厉害,十万两银,二十万匹绢实值约二十万贯。我们商量,不如依河东路价钱,每年上等马一万两千匹,等次有差,则马数不等。总之补足一万两千匹上等马的价钱,两朝大略物值相等。”

    徐平摇头:“这么算可不对,银和绢是按本朝的价钱,马也是按本朝的价钱,契丹岂不是白占便宜?按照河东路的价钱,该是契丹纳马两万匹有余才对。”

    富弼和张茂实吓了一跳,一年两万匹马,如果全都是在战马等级之内,则禁军的马就可以全由契丹提供了。哪怕二十万骑兵,一年补入两万匹也勉强能够维持。

    范仲淹也有些为难:“都护,一年两万匹,数字委实大了上些,契丹必然不允。不是值多少钱,而是资我军旅,禁军有马可骑,契丹更加不支。”

    徐平笑道:“契丹人又不是傻的,这些马能有多少骑兵堪用?如果定下来,契丹人必然满国搜罗驽马充数,怎么会资我军旅!骑兵用的马,以后还是要靠群牧司自己来养,契丹人纳来的马,多是充厢军和差役使用,或者役用。以后议定,也是马入群牧司,不会直接交付军中。这样吧,若是马数觉得过多,可以依着等数折算成其他牲畜,如牛、骡和骆驼之类,甚至驴、羊也可以。契丹人还觉得为难,便再折成皮毛筋羽,如何?”

    宋朝有三司在那里,什么来了都可以折换成钱,换算成皮毛筋羽还能省路费呢。现在已经占了党项,宋军根本不缺马了,契丹来的马徐平没打算给骑兵,而是要交给三司,特别是负责全国运货的邮寄司。交通物流是大事,发展起来,工业才能够扩张。

    范仲淹想了想,点了点头:“若如此,契丹当不致为难。两万匹马,在他们境内值不了多少钱,必然是小于二十万贯之数的。说起来,本朝还是让他们。”

    富弼道:“契丹穷困,这是必然之事。我们觉得钱不多,他们却未必如此。”

    几个人商量之后,马的数量便就定下来。向契丹使节说是三万匹,他们答应最好,不答应就还价到两万匹。交割都在秋后,银绢依然是由三司搬运到雄州交付契丹,马匹则由契丹运到丰州,宋朝在云内州收取。

    吩咐取了烤熟的肉来,军士给几个人斟满酒,徐平道:“今日大雪,且饮一杯酒去去寒气,吃些肉暖暖肚子。难得好雪,我们且看风景。”

    喝了几杯酒,范仲淹道:“都护,还有一事需要定下来。若是议定,边境军队如何布置驻防,城池防御,筑垒挖沟,俱要说明。本朝在边境如何驻军,都护可有大略?”

    “此事我与枢密院吕相公商量多次,暂定如此。这一带,云内州新旧两城,加上各附属小城,驻一军。振武县加上附属小城,驻一军。卯城到巳城,驻一军。后面东胜州也是一军,总共四军,约十四万人。河东路从代州到府州,与契丹沿边,驻军约十万人。河北路与契丹沿边,驻军二十万人,总共是四十四万之数。从两国疆界向内一百里,所有城池州县,俱为边界地区,契丹可以按此数驻军。河东路和河北路的城池沟垒,一切哪旧。这里则把现在的城壁相连起来,其余如旧。此地的划界,以青冢为线,两边二十里为禁区。”

    范仲淹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道:“那二百里之外呢?驻军如何说?”

    “二百里之外就是各国内事,不必受誓约约束。不然,难道全国兵力还要定下来?两国国情不同,契丹燕地之外,游牧部落全民皆兵,如何算?”

    军事对等布置只能约束边境,内地的军事行动自然各依本国意愿,全部都定死了完全不切合实际。一百里的距离勉强够预警,但大军一旦集结,很快就可以通过。这对保持大量常备军的宋朝有利,可以通过军事调动和军事演习,让契丹点集兵马。

    既保持一条清晰的边界,使两国间的贸易正常进行,又有足够的军事威慑,维持一种军事紧张状态,是徐平想要达到的效果。此次谈判把一切都明晰,接下来宋军会不断在誓约规定的边界制造紧张,进行大量军事演习,同时整编原来的禁军。

第322章 我们一起讲道理

    富弼和张茂实等了近半个月,耶律敌烈和王惟吉才姗姗来迟,两国开始正式议和。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映着白雪皑皑的世界,使人睁不开眼睛。富弼和张茂实一早便就骑马出了云内州城,赶往数十里外的青冢。谈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两人要在那里住些日子,有个大致结果,才能返回。

    午后两人才到,耶律敌烈和王惟吉已经等在那里,相互致礼,各自下帐。

    傍晚时分,耶律敌烈来打富弼,道:“前些日子虽有冲突,我们两朝终是兄弟之邦,不宜过分疏远。亲兄弟也有闹矛盾的时候,更何况两大国。事情过去就算了,此次商谈当和和气气。今夜我们做东,请二位使臣饮酒,以为接风。”

    富弼看了看张茂实,笑着起身:“既如此,那便叨扰了。明日到这里来,还你们东道!”

    说完,与张茂实一起,随着耶律敌烈身后到了他们的军帐。

    见两旁的卫士高大威猛,刀出鞘,明晃晃地耀人眼睛,富弼微笑。战场上打输了,做这些花架子有什么用?这又不是鸿门宴,双方使节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真没了对两国都没有什么重大影响,摆这些给谁看呢?

    进入军帐,王惟吉已经等在那里,双方行礼如仪。

    饮过几巡酒,耶律敌烈对富弼道:“司谏,天气寒冷,互次记谈尽量简单,越快越好。”

    富弼连连点头:“好,好,自然该当如此。本就简单明白的事情,不必多费心神。”

    耶律敌烈悄悄看了王惟吉一眼,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只要宋朝不锱铢必较,则就一切好说。在现实面前,契丹最终低下了头,决定对宋朝做出些让步。

    又敬了一杯酒,耶律敌烈道:“来前圣上对我交待,南北本是兄弟之邦,纵然有些小小争执,也不必过分在意。党项已亡,是昊贼自己作死,宋国诛此獠,大快人心!原来与党项疆界并不明晰,既然宋已灭党项,诛叛亡,便就效燕地故事,把疆界划定。”

    富弼笑着连连点头,并不说话,且看契丹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耶律敌烈又道:“党项未亡之时,唐龙镇来守顺叛宋,西南面安抚使一时糊涂,竟然就接纳了他,违了澶州不得接纳叛亡之誓约。这是我们契丹做的不对,安抚使已受重惩,唐龙镇也重归宋国所有。党项之军乘大乱之时,劫夺契丹州县,计天德军、东胜州和云内州以及丰州之振武县,宋军弹压党项乱军,为我们保住了丰州。上述州军和振武县,便作为对贵国大军的酬劳,从此归宋所有。如此做,不知贵国可还满意?”

    富弼连连点头道好。这几个地方宋朝占住,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出去了,看来契丹终于接受了现实。独留下丰州给契丹,徐平已经解释得很明白,是为了把契丹军队在这一带拖住。而且丰州是河曲一带东边草原南下的路口,继续给契丹,也是为了借助他们挡住草原部落的骚扰。现在这一带全是空白,要填充起来并非易事,宋朝需要时间。

    见富弼一直点头,气氛轻松下来,耶律敌烈试探着问道:“澶州之盟是先帝所定,保了两朝数十年和平,轻易改动不得。这几处州县归了你们,其余事项便依澶州誓约旧例,就此定下如何?把这里疆界划定,我们便可以回朝覆命了。”

    富弼微笑着摇头:“依澶州誓约自无不可,只是有一项,我们给契丹岁币,是助太后之费。今贵国太后作乱,已被幽禁,则此事再不可提起,就此罢去吧。”

    听了这话,耶律敌律有些发急。来前耶律宗真再三交待,宋国可能借此次大胜取消岁币,让两位使节万万不可答应。那些很绢对契丹非常重要,一没有了,是大亏空。澶州之盟的时候,契丹说岁币是助军旅之费,但宋的使者答应用的是给太后的名义。现在的太后萧耨斤因为欲行废立,已经被耶律宗真软禁,则刚好用这借口取消。

    耶律连连摇头,着急地道:“司谏,岁币是澶州旧例,已行数十年,两朝安适,岂能说改就改?当时说的是助军旅之费,我国从此约束各部,不南下劫掠。”

    “助军旅之费吗?如果契丹是这样的道理,那以后你们也要给我们岁币了。此次定盟之后,大宋一样要约束党项各部不入契丹境内劫掠,是不是这个道理?”

    耶律敌烈一怔,看了看身边的王惟吉,一时有些发。不错,游牧民族有秋冬南下劫掠的惯例,契丹约束他们,让边境平安,宋作为酬谢给契丹岁币。党项入宋,也一样是游牧部落,一样要东进来劫掠契丹,而且已经劫掠过一次了。大宋约事他们,一样也要动军旅,那契丹岂不是同样要给大宋岁币?

    道理是你的道理,不能只对我讲道理,你也一样要讲道理,那双方都要。

    愣了好一会,耶律敌烈才道:“司谏,你这话到底何意?可否明言?”

    富弼拱手:“党项部落一向蛮横,要约束他们,所费不少。大宋要这里驻兵马,所费粮草俱从内地运来,朝廷不堪重负。本国的意思,是贵国每年供两万匹马,驮运粮草,使驻这里的将士们不致受饥馁之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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