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踏天-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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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城。
十年时间，城池发展极快，隐然已有了几分，当初山河城的风貌。
长街宽整，建筑高大，往来修士不绝，其中甚至不乏五阶之辈，在这远离中域的海外陆地上，已算是一方小高手。
燕尾楼，当年便是四季城首屈一指的酒楼，这些年倒也没有没落，反而越做越大，如今尚且不到饭口，位子上竟也近乎坐满了客人，交头接耳压有意低了声音，却也隐约可以听到“城外”“可怕”等字眼。
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名黑袍青年，静静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桌上摆着几样简单而精致的菜肴，燕尾楼的招牌以为双飞燕自然不能落下，拿筷子夹了一口，还是当年的味道，但物是人已非……他口中，不由发出一声极淡的叹息。
这青年，正是莫语。
冰神觉醒林嫂永远消失，他心头便似压了块石头，却又不能向身边之人叙说，毕竟此事涉及到大师兄，他对冰神的那份情谊，莫语岂会看不到？
所以，他独自来到四季城，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在这曾经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安静的坐一会，让自己的内心，早一些平复下来。
突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噪杂，很快便见一男一女两人，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被一群人拥簇着走上楼来。
燕尾楼掌柜一脸讨好小跑着在前引路，连连告罪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不知道今个孙爷、夫人跟小公子会一起赶过来，包厢都已经满了，不过我马上命人收拾出来楼顶最好的一间，请孙爷、夫人、小公子在这稍等片刻。”
孙圆圆如今已是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子，举止之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他本就生的英俊无比，一身得体的锦袍，越发衬托的身体修长举止高雅。
闻言微微一笑，道：“我们也是临时起意，燕尾楼哪里能够提前准备，也不必再打搅其他客人了，就在这二楼寻个地方坐下吧。”语态间，颇为温和。
“这……”掌柜犹豫下，拱手道：“那就多谢孙爷体谅了，这边靠窗的位子好，我马上为您收拾出来，孙爷、夫人与小公子在这暂且等等。”
一边说着，他匆匆迈步走来，暗暗道：“孙家行事果然是公道明理，又有四季宗庇护，难怪这些年来家业越来越大。”
眼见到了窗前，掌柜拱手连连抱歉，“这位客人，实在是对不住，您应该吃喝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提前一会让出来桌子，这席酒菜只当是燕尾楼奉送，不取客人分毫。”
莫语放下筷子，扭头看来，嘴角露出淡淡笑容，“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给你们让开位子，早知道不如不回来。”
看清他身影，孙圆圆、李晴一呆，脸上露出露出欢喜。
“莫叔！”
“莫哥哥！”
孙圆圆上前两步，“噗通”跪倒在地，直接扣头。
李晴则带着香风，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没有说话，眼珠儿便已红了，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跟在两人身后的家仆，脸色顿时大变，根本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老爷居然叫面前这人叔，看他年纪还没有老爷大吧？而且夫人，居然直接就趴人家身上哭起来，谁能想到，一直来将府中打理井井有条的夫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们不认识莫语，现在却也知道，他身份肯定非同小可，目光看来，便已多了深深的敬畏。
莫语心中也是一阵温暖，沉闷稍稍缓解，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和道：“晴晴都已为人母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爱哭鼻子，快点擦擦，别吓到了孩子。”
李晴毕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俏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爬起来抹抹眼泪，嘴巴却不服软，“人家都有十年没有见过莫哥哥，哭一哭又怎么了？我再不哭一下让你心疼，莫哥哥见过了外面的大世界，只怕就要将我们全部给忘了！”
“晴晴！”孙圆圆低喝了一声，“莫叔是有大事要做，怎么能轻易回来，你别乱说话，免得惹莫叔不高兴。”
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不知莫语如今修为达到何种境界，但心中那份尊敬，却没有伴随岁月而消散，反而变得越来越重。因为没有莫叔，便没有他们孙家的今天！
李晴撇了撇嘴，瞪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莫语就笑了起来，摆手道：“圆圆起来吧，当初我还担心，你性子软会被晴晴欺负，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虚无涌出一股温和力量，不知觉的，孙圆圆便被拉了起来，他早知莫叔当年修为便已打遍大陆无敌手，如今过了十年，实力自然更为强大。
他不敢违拗，转身拉过来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吩咐道：“思恩，快给你叔爷磕头！”
孙思恩乌黑眼珠咕噜噜的转着，他不认识莫语，却感到极为亲近，听话跪倒，脆生生道：“思恩给叔爷磕头！”说完，果真似模似样的跪了下去。
莫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伸手拉到身边，笑道：“很懂事的小家伙。”停顿下，他手上取出来一块青色玉佩，里面像是有水在流淌，拿在手中便有丝丝暖意融入体内，“第一次见面，叔爷可不能白白受了你的礼，这件小东西便送给你了。”
孙圆圆眼力劲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来这玉佩绝非凡物，急忙道：“莫叔，思恩一个小孩子，哪能收您这样贵重的礼物，您快收起来吧。”
“这块玉虽然还不错，但对我没有用，这是给思恩的东西，你来拒绝什么。”莫语笑了笑，“不过东西还是先给你，回去套个红绳给思恩带上，对他会有一些好处。”
孙圆圆见状只得恭谨应是，但接过来玉佩，他便是一呆，那一股股融入体内的暖意，让他通体舒泰，体内修为竟然隐隐出现了极细微的增长。
他哪里不知道，莫叔送出来的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至宝，心里又是惶然又是感激，急忙又让思恩跪下，谢谢叔爷的厚赐。
莫语摆手阻止了他，“哪来这么许多规矩。”
李晴也瞪来一眼，“莫哥哥人最好了，他是咱们家思恩的长辈，给个见面礼怎么了？你别老是让他跪啊归的，凭白的见外。”
孙圆圆暗暗苦笑，却又不好多做解释，只当是没有听到，语态间却更多了几分恭敬，“莫叔，您既然已经回来，便请回府上居住几日吧，父亲、岳父、波赫大哥他们肯定都想见您。”
莫语沉吟一下，点头道：“既然见到了你们，那便走吧，我也有些想念他们了。”
一行来到李涛所在府邸，门口匾额仍旧是莫府，一如当年没有任何变化。
李涛、孙子茂、波赫三人都已得到通知，翘首等在府外，脸上尽是激动与期待。
三人知晓，莫语不会喜欢太过热闹，长街两头都已安排了人手，否则四季城三大巨头一起在门前恭迎的举动，必定会引来各方势力的关注。
“来了！”
“来了！”
远远看到孙家的马车，三人急忙迎了上去，可不待他们行礼，莫语声音便从马车中传来，“你们如果这样见外，我可不下车了，马上就走。”
第五百四十七章 归于平静
李涛、孙子茂、波赫三人动作顿时僵住。
莫语推开车门走下，伸手拍了拍李涛的肩膀，又对孙子茂拱拱手，“一别十年，两位老哥一切安好？”久别重逢，他心中，也是心绪激荡。
见莫语表现的亲近，两人心中微暖，急忙笑着点头连连称好。
波赫拱手行礼，“参见莫爷！”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语不让行礼是看在李涛、孙子茂的份上，这其中可不包括他。
莫语摆摆手，当年他接受波赫的依附，本是想借助他几分力量，但世事变化无常，如今自然用不到了。
不过能够多一个相熟的人，终归是好的。
“爹、岳父，不要在这说话，我们进府再叙吧。”孙圆圆提醒道。
孙子茂、李涛连连点头，“对对，光顾着说话了，莫老弟快请进府！”
整个府邸，因为莫语的到来，自然是忙做一团，人人脸上都有喜意！
莫语离开四季城十年，但有关他的传奇故事，却一直都在传播，如彗星般崛起最终光耀大陆，最终的急流勇退不知所踪，都为他平添了更多反而神秘色彩。
而如今，这样一名传奇人物，居然就出现在身边，欢喜之余，府邸上下却是连呼吸都加了几分小意，生怕一不小心，便犯了错误。
府邸大厅，宴席已然摆上，莫语落座主位，左右侧是李涛、孙子茂，孙圆圆、李晴夫妇依次落座，小思恩被送了下去交由奶娘照顾，波赫主动陪坐末席。
有了当年分别宴席的教训，这次酒没有多上，几人边吃边喝，都在慢慢的说话。
气氛虽略显拘谨，但久别重逢，倒也处处透着亲近。
“莫老弟，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心胸开阔不介意与咱们亲近，所以在这酒桌上，老哥我就放肆姑且这么叫你。”孙子茂面庞微红，眼中露出缅怀，“怕老弟你生气，当初我跟你亲近，就是因为知道你跟熊家不对付，想着能拉拢你，跟我们孙家站到一起来，老哥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能有今天啊！”
“现在，莫老弟你就是天上飞的龙，我们是河流折腾的鱼，这会在你身边，就算老弟你再怎么温和，老哥我都感觉浑身不自在，说话都得提三分小心。不过我孙子茂不是不知好歹的东西，孙家、李家还有波赫老弟，能够有今天的局面，都是莫老弟你给的！我孙子茂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年跟你走到了一起，来，咱们干一杯！”
说到后来，便已有了几分激动。
李涛、波赫同时举杯，他们喝的晕乎，头脑却很清醒，这些话也都是他们想要说的。感激的话说太多显得矫情，他们都记在心里，不会忘。
莫语举杯，陪着他们一饮而尽。
放开了拘束，几人变得更随意几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李涛、孙子茂、波赫你一言我一语的向莫语说着这些年的事情，李家的农场扩大到多少多少亩，孙家的商队活动范围走的多远多远，波家的车马行接了多少多少的生意……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莫语却听的很认真，不时点点头，还会询问两句。这一过程中，他心绪也是渐渐归于平静，毕竟这就是现实，不管发生了何事，人终归是要往前看。
没有喝太多酒，但直到天色擦黑，一场酒宴，才算是结束。
李涛等人盛情相邀，莫语便也没有坚持离开，住在府中，仍旧是他当年的院落。
几人都知道，莫语归来，必定会有许多回忆，晚间便没有人再来打搅。他离开院落，摆手挥退下人，先到清心竹院默立了一会，又来到碧溪院中。
当年一把大火将此处烧毁，如今也已归于原貌，与最初一模一样。
莫语脚下突然一步迈出，再度出现，已在那破败小院外。院门锁着，里面却打扫的干净，没有被其他人占了去，向来应该是李涛等人在照料。
他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口中轻轻叹了口气，此番归来，他便是要将所有思念暂且放下，毕竟不久后就将与蛮荒圣宗一战，胜负结果未知，想要再度归来，不知要在何年。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来到四季城。
令心绪归于平静，莫语转身欲走，脚步却微微一顿，看向城南方向。略一犹豫，他迈出一步，来到城南大街医馆。但此处却已破败，没了人烟。
莫语并不意外，当年他便看出药玄生机枯竭，死亡也在预料之中。他进入医馆，寻到药玄排位，点燃一炷香，拱手一拜，“当年答应您的事情，莫语还未忘记，此番归返，定会往药王宗一行。”
几息后，莫语身影出现在四季城上，他低头深深看了一眼，似要将这曾生活、拼杀过的地方牢牢记在心里，转身迈出一步，直接挪移而走。
人要向前看，四季城，将会成为他脑海中，永不可抹灭的一段回忆。
唰！
身影再度出现，莫语已在四季宗外，挥手打开阵法，迈入其中。
但在这时，他突然抬首看去。
勋凉身影出现，低声道：“没事了？”
“嗯。”莫语点点头。
“要不要喝酒？我陪你。”
“不必了，师兄今日也受了一些伤势，还是早些休息吧。”见他还是不走，莫语笑着摇头，“我没有那么脆弱，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师兄还怕我想不开不成？”
勋凉这才点点头，“那你明日去看看大师兄吧，他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一直都在愧疚。”
“知道，我明天就去。”
目送勋凉离开，莫语直奔山门中，朱果古木所在的山谷，想要医治荀昭的伤势，这些朱果的作用至关重要。
清晨，莫语来到院外，敲门道：“大师兄。”
很快，荀昭快步走来，看了他一眼，“师弟……”
“大师兄别说了，昨晚勋凉师兄已经问过了，我没事。”莫语笑了笑，取出三颗朱果，道：“昨晚上采摘下来的，师兄吞服炼化，气血损耗很快就能恢复，其他伤势修养起来也很快就能痊愈。”
“大师兄不要多想，快去修养伤势吧，等你好了，我们就要动身赶往中域大陆了。”
见他面无异色，声音透出诚恳，荀昭心头稍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我便不再耽搁时间了。”他取回朱果，对莫语点点头，转身回了院落。
莫语摇摇头，大师兄还是一直都在为人着想，其实这件事，他本就没有半点错啊。压下念头，莫语转身离开，对付蛮荒圣宗，肯定要集中所有力量，不可能再留强者守护四季宗。
为防意外，他准备重炼护宗大阵，真正为四季宗留下一座可传承万年，永保传承的大阵。
此阵，要可惊神！
第五百四十八章 惊神阵成
四季宗殿前广场，莫语盘膝而坐，静静感应着当年炼制的护宗阵法，本身而言它已有了惊神大阵的某些特质，却并不具备精神大阵的可怕力量。
如今想来，以当年之修为，能够将此阵炼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有极大的运气。今日，莫语便是要重新祭炼此阵，让其真正拥有惊神之威！
唰！
他眼眸突然张开，拂袖一挥，整座护宗大阵突然间彻底爆发，搅动天地元力滚涌跌宕！
广场周边，柳边城、花龐、雪厉然脸上顿生凝重，眼底却满是期待，炼阵……开始了！
吼！
吼！
两道嘹亮龙吟同时响起，水、火二龙自阵中钻出，一赤一蓝身躯如小型山脉，在头顶云霄游走咆哮，浩荡威压弥漫空间。
此阵已有其形，莫语如今所需要做的，便是填充其神，让它真正突破桎梏，晋升惊神！
扬手，一条青色长鞭出现在他手中，通体遍布青鳞，末端手持之处有着两颗赤红宝石般的眼珠，赫然是以某种异兽炼制而成。
与此同时，莫语心头低喝，“劫煞、戮天，与我一丝神源之力！”
当日吞噬九幽血鼎神源，劫煞戮天弓并未加以炼化，便是要留待日后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真神不出，位面之中神源之力太过难得。
此刻弓身微颤，便有一缕神源之力涌出。
莫语抬手，神源自指尖溢出，一指点入青色长鞭，此物赤红眼珠顿时爆发出骇人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