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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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
再次把头转向老李门口那堆石料，小玉一块又一块、认认真真的看了过去……这块有着非常薄的一层、那块也是只有一丝丝……
除了最先看到的那块小仔料外，就连老李头已经开过窗（在翡翠原料上切下一小片，可以看到里面的翡翠被称为“开窗”）能看到玉肉的仔料也没有散发出那么浓厚的“雾气”。
愣了愣，小玉的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从来也没有想过的疑问：难道……这并不是我眼睛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一直无解的事情，此时突然像开了窍一般闪过她的脑海。小玉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蹲在了那小块仔料的旁边。
“小玉呀，怎么啦？难道你也想玩玩赌石？”老李头收拾好室内的东西后，这才发现自己门口那些散石旁蹲了一个人。
“呵呵……”脸上微微一红，她虽然自小生长在这里，关于赌石的知识也听过一些，但因为怕赵爷爷老两口担心，她可从来没敢去“赌”过。
“李爷爷，这块仔料怎么卖？”
“那块啊？你要的话给三百拿走就是了。”老李头笑了笑，那块石头并不怎么看好，外皮不显不说，而且还有裂。
“三百？”三百并不多——同等大小的石头李老头要是卖给别人的话，怎么着也得四五百块。
不管是不是，切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一样，小玉连忙低头去翻口袋，此时她才发现——爷爷给的钱只剩下一百多了。
钱，果然不能乱花啊……
连忙又去翻另一个口袋，幸好，虽然自己的钱包没带，但兜里还有两张大票。
两边凑了一下，小玉毫不犹豫的交了钱，之后把那块不到一公斤沉的石头拿了起来。
“你真的要了？别怪爷爷没提前跟你说啊，这块石头外皮并不显玉，而且还有裂，就算真的有玉也未必能出整料！”因为跟赵老爷子的关系很好，再加上又是看着小玉从小在这条街上长起来的，李老头没敢先收钱，而是提醒了一句。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块石头长的奇怪，就算里面都是石头也能做成奇石摆着玩。”小玉笑着把三百元钱硬塞进了李老头的手中。
“行，就当是买着玩吧。你是在这里解还是回家去解？”李老头笑了笑，赵老爷子家的那个小院里放着不少奇石怪石，估计这丫头就算切垮了也能想办法给这块石头找个落脚处吧。
虽然家里也有解石机器，但因为赵老爷子最近这五六年几乎不再赌石了，所以那台机器早就收到仓库里面吃灰去了。再加上自己明明答应了爷爷最近先刻砖头料，要是真的切出玉来，说不定反而会被没收呢！
一想到有可能切出来的玉石会被没收，小玉一个激灵连忙说道：“在这儿解了吧。”
反正这会也没什么客人，老李平时又很喜欢小玉这个孩子，所以连忙接过那块小石头：“来，爷爷帮你吧！”
“怎么解？”只有这么一点料子，外皮又不看好，连李老头这个平时做赌石生意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才好，只得抬起头来看着小玉。
“直接切成两半吧！”
“啊？！”张大了嘴巴，老李头愣愣的看着小玉，这么一丁点东西还要直接切两半？这孩子倒还真是大手笔啊……
“不！不是这么切，您从中间抛开，这样切开的话就算里面没料子我也能把它做成件小玩意儿……”小玉满心雀跃的看着那块石头，两只手飞快的比划着。
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想花三百块钱做个石雕了。
把横放着的石头掉了个头，老李头眼也不眨的就从正中间一刀切了下去。
“这是……什么？！”刚刚切开的石头两边虽然带着些灰土，但那上面一道深深的绿色以及冰似的透明还是显现了出来……
“天呐……竟然是……”老李头眨了眨眼睛，连忙先洒了点水上去，仔细看后这才长叹一口气：“丫头，也不知道你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冰种，虽然水头有些短还好半边挂绿。可惜……绺太多了（指翡翠上的裂痕）……”
双手抖颤的捧起了那两个半块的石头，小玉的心中满是波涛澎湃：我的眼睛……难道真的没有问题？！
卷一 第四章 灵气｜电话
“丫头，避开那些绺的话这半块只能取下来一小块，但是另外半块却能取一大块下来，虽然绿不够多也不够艳，但加工加工绝对能卖上小几千块。这回你算是赌涨了！”李爷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小玉则蒙头蒙脑的把这两块解开的玉料放到了刚刚装庄头料的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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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谁的？”赵奶奶见赵老爷子一脸疑惑的放下了电话，好奇的问道。
“找小玉的，是一个男孩。”搔了搔头，赵爷子还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你怀疑是小玉的男朋友？”赵奶奶笑了起来：“那孩子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肯定会跟我说的……”
“不是……不像……”赵老爷子背着手向前面的店铺处走去。
“什么不是不像的？是谁找她啊？等她回来再给人家打回去。”
“……没说。”对，是没说，光是问了问这里是不是小玉的家，既没说自己是谁，又没说找她有什么事，更没说“一会再给她打过来”之类的话，只是问了句小玉是不是平安，对方就松了口气的说了声谢谢把电话拉掉了……
“没说？”老伴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人就离开了，赵奶奶虽然疑惑，但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赵奶奶并不知道，赵老爷子最为奇怪的是对方的称呼——“小玉”。除了从小跟小玉长大的、又或是非常熟悉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人这么叫她，就算是她的同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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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怎么了？想什么呢？”赵奶奶诧异的叫了几声，见小玉还是没有反应，直到她把手放到小玉眼前挥了几下，这丫头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疑惑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小玉先是下意识的想向自己的脸上摸去，随后却发觉——怎么觉得有两根硬帮帮的东西正在杵我的脸？！
“嗤”的一声，赵奶奶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赵爷爷也是一脸笑意，小玉这才发现自己正拿着筷子向自己脸上杵着……
“想什么呢？吃饭都不上心了？”虽然怀疑是不是自家的小丫头长大了，白天出门时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帅哥把魂勾了去？但身为异性的赵爷爷可不敢随便乱开口。
“爷爷……”再次把视线放回桌子上盛着水果的一个沉口大碟，小玉错了错词才问道：“这个碟子……是不是件有点年头的老东西呀？”
“咦？”先是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小玉，赵爷爷才指着那个盘子说道：“这件是晚清仿乾隆官窑的粉彩碟子，虽然并算不太精细，但现在拿出去也能卖个千来块，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是看它的花色很老，不像现在的新东西……”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小玉连忙深深的低下了头，把笑意藏在碗后面，飞快的向嘴里扒拉着食物……
看来，自己这双眼睛能看的东西绝对不是“雾气”那么简单！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小玉又软磨硬泡的把家中所有能看到“白雾”的东西一一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猜错！
所有能看到“白雾”的物品多少都是上了些年纪的！
而那些玉器就更不用提了，无论是加工过的成品、还是未经加过的明料，它们的身上都散发出浓郁的“白雾”！
此时的小玉才感叹了起来：难怪以前小时候在家里总是看到这件也有白雾，那件东西也有白雾，到了医院却什么都看不到？原来是因为赵老爷子喜欢收集各种古玩字画！越古老的古玩字画上的雾气也就越浓重，所以小玉很是怀疑某几个据说是数百年前的“真品”是不是近代伪造的？就像桌子上的那个大盘子一样。因为那几件上面的雾气相对比较淡薄……
除了那些古玩字画外，家里面大大小小柜子、架子上面摆的不是玉石的摆件，就是寿山石之类的大个摆件，这些东西上面浓浓淡淡都是雾气！这让她怎么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我觉得……它们并不是什么雾，而应该是吸收日月天地的自然精华、长时间的形成或使用、精心琢磨后形成产生的一种‘灵气’才对！”欢快的把家里所有带“雾”的东西都问了一圈之后，小玉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之中，小玉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家里放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要是被小偷盯上了怎么办？！
眨了眨眼睛，小玉又觉得和自己有些多虑了，特别值钱的玉器物品一般都会锁在保险柜中，其余的那些大个摆件，每一个都有好几十斤沉，哪个贼能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偷偷搬走？累都累死他们了！
那些陶瓷古董什么的……贼就是偷，也得小心着不能被打破了，还得能分别得出真伪才行，有那个提心**胆的功夫，还不如去偷钱包来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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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梦中惊醒，冷汗从头上流了下来，窗外惨白色的月光照到床头，让他一阵迷茫，似乎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很快……我就会见到你。”轻轻的叹了口气，终于有些清晰了的男人用手支撑着额头。
今天鼓起勇气拔出记忆中的电话，还好，她应该一切平安，至于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那就要等和她见面后才知道了……
见面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家里人这几天都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绝对不能吓到她，要慢慢来……就像上一世一样！
恶梦中的鲜血，绝对不能让它再次流淌！
看着窗外的月光，男人失眠了。
卷一 第五章 拜师？
独自一人坐在店中，却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闷头看书，此时的小玉的双眼不停的在店里的货架上面飞速的看来看去，那动作、那眼神、那表情，连续几个逛街逛到门口的客人都被她这表情吓得止步在门外。
果然没错！
心中满是澎湃与兴奋。自己店中的东西自己清楚，越是高价、品优、满色的高档翡翠、玉制物件，那雾气就越是浓烈。越是细心琢磨后的东西也越是同样散发着浓烈的雾气。
小玉不知道那雾气的浓重代表着什么，但凭着直觉，她隐约的认为越是时间久远、做工精细、甚至吸收过很多的天地精华之类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灵气也就越重。
虽然有着那么浓重的雾气，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视力，相反，每当可以看到雾气的时候，自己的视力反而越好，连石料上面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细小裂纹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同时，这雾气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必须认真的盯着一件物品至少数秒以上才能看到那上面的灵气，如果只是匆匆扫过一眼的话，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在一瞬之间断定这件物品到底有没有灵气。
之前在游乐园那次，是因为她一开始就一直盯着那团雾气，在石头移动的过程中就算看不清那个小丑的手，但她也能顺着雾气的运行方向确定自己的目标，这才看无遗漏。
“不过，已经够用了~”眼睛眯了起来，小玉的心在澎湃着，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可是这总是一件好事啊！特别是在自己购买翡翠玉石原料时，那些半赌的、全赌的料子还能节省成本呢！
“小玉啊。”赵老爷子从门处走了出来，“你去院子里吧，不用急，慢慢做着就行。”
小玉连忙把这里的事情丢给爷爷，自己一溜烟的钻进了后门，跑到院子中去。
炎热的夏日，在这个满是绿意的小院中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毒辣，层层绿荫下的工作台，再伴随着阵阵的清风，小玉雕刻时根本无需到有空调的房间中去。
院子里的小小荷花池中，荷花、睡莲正在静静的开放，鲤鱼时散时聚着。
手中拿着一个袋子，里面五颜六色的砖头料散落着一大堆，除此之外，昨天买到的那块被刨开的赌石仔料也静静的沉睡在里面。
小玉此时正处于天人交战中，她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在那块被抛开的石头上面，很显然，她此时非常想要雕刻这两块真正的翡翠原料。但内心却在挣扎着，爷爷之前才说过，自己至少要雕刻出三块合格的砖头料才能上手去雕刻真正的翡翠……
可是……这块仔料是自己买的，爷爷并不知道……
抬起头，透过层层翠竹看向通向店铺的那扇拱门，小玉此时心痒痒得难受。
伸向袋子中的右手停在半空，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小玉深呼吸数次后，还是放弃了那两块已经抛开的冰种翡翠，拿起了一块淡紫色的砖头料。
“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
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小玉也深知自己已经快三年没有雕刻过东西了，如果不把手练熟了，她可真的怕那两块料子被自己一个不小心毁掉。
眼中迸发出坚定的光彩，那一袋原料放到了脚边，小玉拿起一铅笔，思索着石头的形状，在上面勾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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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爷俩儿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赵奶奶一边择菜一边冲身边的赵老爷子抱怨着。
“嗯嗯……”赵老爷子手里举着张报纸，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
“唰啦”一声，赵老爷子面前的报纸不翼而飞，这才半张着嘴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老伴。
“还看！看什么看！小玉这几天都要入了魔了！”狠狠的瞪了赵老爷子一眼，赵奶奶这才再度唠叨起来：“她这几天连饭也不好好吃！每次都要叫上三四次，吃饭时也是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赵老爷子失笑了起来：“她都快三年没摸过了，现在好不容易能雕刻当然会入迷啦，过几天就好了。”
“入迷？现在她都入了魔了！真是的，跟你一样……”
赵老爷子对自己老伴的评语不置可否，他自己也知道，他要是入了迷的去雕刻某件作品时，跟小玉现在的样子也差不多来着……
早上九点钟，赵老爷子悠闲的走到店里，打开店门，随后坐在柜台后的黄花梨木的大椅子上，把玩着一块和田玉石雕刻的“知足长乐”的手把件。
洁白细腻的白色脚丫，脚背上留了一小块红色的外皮，被雕刻成了一只小巧可爱的蜘蛛，这个手把件是赵老爷子亲手选材雕刻的，因为自己喜欢，所以直接留下，根本没打算出售。
“赵老先生。”
一个声音把赵老爷子从沉思中唤醒，抬起头，一位看上去二十三、四左右的年轻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
“赵老先生，我是肖逸，方会长……”
“哦哦！”听到男人的名字后，赵老爷子连忙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方会长的电话，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一早就来了。
看了一眼店中没什么人，赵老爷子把才刚打开的大门一关，请这位年轻人到后面的客厅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