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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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氏元气大伤,在长安城中再是难有立足之地,但是赵义到底不敢赶尽杀绝,于是他们又回了太原。所以,王六郎是要来投李子期?
若真是如此,那太好了,他们本来就是以晋阳为基地,但若是有太原王氏的支持,那在这里,算是彻底的站稳脚跟了。
李子期黑着脸,领了十八娘同李昭平一道回到了城中。
才一进门,就见到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只见那王六郎一身广袖华服,明明是正月里,却是手中持着一把羽扇,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好似这屋子的主人是他一般。
怎么不得风寒冻死你呢?李子期忿忿的想着。赵义也真是没有用,二皇子都反了,还不借机把王氏斩草除根。
李子期想着,一把搂住了十八娘,“卿卿,小心一点门槛,太高了,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十八娘被他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人真的是,她已是李家妇,王六也娶了沈十六了,他不知道还在气着什么。
沈泽看着他这个鬼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李子期脖子一缩,还没有立国呢,他怎么恍惚中已经看到昏君的影子……
“王六哥来了,可还好?”
十八娘拉着李子期落了座,南枝见状立刻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牛乳。
今日的王六,却是与寻常不同,好似又回到了在范阳的时候,那副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养得出来的气定神闲。
“腐肉无用,割掉了才能长出新的来。王氏上下如今焕然一新,只听我一人令,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十八娘一愣,突然想起当初在小树林里,李子期问萧彻那人何如了?萧彻说睡醒的雄狮……
所以王六明知道二皇子举事会失败,却还故意将王氏族人留在长安,就是为了借机清洗,铲除异己?
他若是早一些醒来该有多好,那么王九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自是好的,恭喜王六哥了”,十八娘说着,垂了垂眸。
王六郎显然一看便知道十八在想什么,他捏着扇子的手白了白,端起面前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若不是九娘的事,大约我这辈子也就醉生梦死了。我的来意,已经都同沈伯父说了,不日你们去范阳,我同去。”
李子期听了心里一堵,他却是不能去的,他虽然心中气恼,但是也要顾全大局,到这个时候了,容不得他退缩不前,大军已经在准备出征的粮草,一旦妥当,他便要出征了。
王六郎说着,站起身来,冲着十八娘笑了笑,“十八娘,我给你带了一些雪梨糖,你试试还是以前的味道么?”
十八娘一愣,李子期简直想要一跳三尺高,爷爷的,当着我的面就想挖我墙角?
正在这时候,王六郎又冲着李子期笑了笑,“也有给子期带的饴糖,小孩子就是爱吃甜的。”
说完,摇了摇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子期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冲过去砍了他,这绝对是对他的藐视!
沈十八娘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我吃雪梨糖,你吃饴糖,不是正好,都是小孩子。”
李子期一下子便心里舒坦了,“哼,一个中年老大叔,不和他计较!”
第二百五十一章 和离(三更)
十八娘哑然失笑,率先走出了房门,准备去寻秦昭。
李子期想跟,沈泽却将他留了下来,他们初来晋阳,手头里都有些什么人,将来作何打算,都得好好商议一番。
“我让十八娘去范阳,明面上是想让她去拉拢太原附近的豪族,实际上却是不想让她跟着你南征北战,我知道她身手很好,但是子期,十八娘她有孕在身。”
李子期一愣,摇了摇头,“十八娘并非寻常女子,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先同她说的好。”
门外的十八娘压根儿不知道翁婿二人在说着她的事儿,因为她才走到院子门口,就被王十一郎拦住了。
近乎两年不见,先前那个为王六马首是瞻的王十一郎,除了身量便了一些,脾气秉性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沈十八,你都嫁人了,怎么还来祸害我王家?”
王十一郎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了,他可是跟了王六一路,见他寻了那么多铺子,吃了那么多雪梨糖,就为了选出十八娘最喜欢的味道,结果吃到自己都吐了。
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甜味儿了。
沈十八娘却是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让王十一郎脸瞬间就红了,嘟嚷道:“红颜祸水,你别这样笑了。”
十八娘笑脸一僵,笑都是错?
“我什么时候祸害你王家了?王九死了,若没有我,你们这群胆小鬼连替她寻片埋骨地都不敢,还说我祸害王家,别逗我了!”
“你!”王十一郎伸手要打沈十八,却被她牢牢的抓住了。
“只会欺负女人的郎君,算什么真男人?你王十一郎若是就这点本事,那还是跟着王六的屁股后头学走路吧。”
王十一郎却是垂下手来,蹲在地上,“我哥哥要同沈十六和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十八娘一愣,和离?王六要和沈十六和离了,他还敢去范阳?简直是送上门讨打啊!
这简直是……王沈这种世家大族,竟然也会出和离之事?可见这事儿若是爆出来了,会有多么耸动。闻所未闻,王六郎简直是疯了!
“你心悦沈十六?”
王十一郎整个脸都爆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发什么疯呢?那是我嫂嫂,那是我嫂嫂!”
十八娘松了一口气,“我早就说过,王六是王六,沈十八是沈十八;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同我没有关系了。便是要替沈十六出头,你也应该寻你哥哥说去,寻我做什么,若不是你说,我也不知道这事儿。”
十八娘说着,甩了袖子要走,却被王十一郎拦住了。
“看着我们一道儿长大的份上,你可以帮我去劝劝我六哥呢?他现在在族里,简直成了暴君,谁说他也不听,我想这个世界上,若是还有能劝得动他,那便是你了。不然的话,十六就太惨了。”
十八娘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在我簪了昙花,你家哥哥另娶沈十六的时候,同我一道儿长大的你,有没有想过,我沈十八就太惨了?”
她现在对王六郎和沈十六之间的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也不想搅和进那个烂摊子。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她甚至对王六说,让他待沈十六好一些,好好的在一起。
她同沈十六并无多少情分,她也不会心软到对一个毫不犹豫抢姐妹心上人的人,有半点的怜悯。
十八娘说着,甩了甩袖子,错开王十一郎,朝着秦昭的房间走去。
“阿嫂,这是在做什么呢?”
秦昭抬头一见十八娘来了,冲着她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我整理了一份如今最新的各家女眷的小册子,人情往来,喜好弱点,那是写得一清二楚的,你拿回去仔细看着,日后都得你来应付呢!”
十八娘感激地拉过秦昭的手,“多谢嫂嫂了。我从长安走时,嫂嫂家中一切都好。”
秦昭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相信祖父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此番一定没事,但是亲口听到十八娘说,心中还是十分的宽慰。
“当初咱们嫁人的时候,何曾想过是这样的光景,我没有嫁给太子,反倒是让九娘给摊上了。还有阿窦,徐常春是站大楚的,程家却站了李唐,她同程三郎也就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十八娘听得也心中难过,她们这些闺中便相识的小娘,如今也都天南海北的,随着这动荡的局势,被迫的做出了一些身不由己的选择。
徐窦害怕程三郎嫌弃她粗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还羡慕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如今他们却是牛郎织女,永远相隔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赵义应该会下旨,让阿窦嫁给沈琅。”
虽然沈琅已经娶了萧芳了,但是现如今让这些武将们安心的最好方法,自然就是联姻。
秦昭看着十八娘自责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她的手很软也很暖和。
“十八娘若是难过,咱们就更加努力一些,在阿窦嫁给沈琅之前,就打进长安城,她不就嫁不成了么?更何况,这事儿也怪不得你同子期,但凡徐常春心中有阿窦这个女儿,便不会出兵打程知节。”
他们在晋阳还未与长安开战,其他的地方,便已经战火纷飞了!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明儿我便出晋阳,去游说诸家,有了嫂嫂的小册子,再加上父亲的图册,想必能够事半功倍。”
秦昭笑了笑,“阿嫂没有用,只能同你哥哥替你们守住这晋阳城了,父亲也要同子期出征。若是回去受了气,也莫要放在心上,不成便是不成,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已经有郑氏和王氏支持了,大事已成。”
十八娘垂了垂眸,何止回去会受气啊!
王六郎那厮早不弄晚不弄,偏偏现在要弄什么和离之事,她还没有去范阳,就知道将是一个怎样血雨腥风的光景了!
沈十六那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而且她还曾经弄了那个药丸子,害得老太太当众出了一个大丑……他们这一房人,大约是最不受待见的人了吧……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将祖父拉到她的这条战船上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归家(一更)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一辆蓝色锦盖,在侧边雕刻着醒目金色菊花纹样的马车悄悄地出了晋阳城,往范阳而去。
路边的贩夫走卒见了,都纷纷地侧面而避,这是范阳沈氏的家徽,而且只有嫡系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挂出来。
而这马车后头,跟着另一辆马车,上头大大咧咧的挂着紫色的王字,看起来显得有些直白得可笑。
可是太原一带的人,见了这个王字,却比王旗来得更让人胆战心惊。
这样的马车里,必然坐着平头老百姓,惹不起的王氏贵人,从他们爷爷的爷爷嘴里,便听过无数关于这些世家门阀们可怕的传说。
十八娘斜靠在马车上,正轻轻地吃着奶糕,李子期怕她途中无聊,简直在这马车里头塞满了吃食,远远地便是一股甜腻之气。
手中秦昭给的小册子,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了,了然于胸,她轻轻的将册子放下,横了一旁的王六郎一眼,“你自己的马车就在后头,为何非要与我同乘,这里可不是长安城。”
王六郎却是头也没有抬,“原来十八娘也会害怕呀?我都听说了,百步穿杨,还打碎了漕运使萧彻的门牙,如今大楚,谁还把你当女郎?既不是女郎,同乘又有何不可?”
“我是怕我控制不住手滑,不小心也砸掉了你的门牙!”说完她便扭过头去,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的光景。
如今刚过年节不久,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不远处的村庄里,那门帘子上还隐隐约约的看得到花里胡哨的年画。炊烟袅袅,除了马车驶过的声音,就只剩下鸡鸣犬吠。
长安城到晋阳的那一段,战火纷飞,可这里却仿佛丝毫都没有受到纷扰一般,宛若世外桃源。
“我这次去范阳,是给沈十六娘送和离书的,你知道吧?你怎么不劝我?”
十八娘看着出神,却听到王六郎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着。
“我劝,你便会听么?那我劝你纳青山书院山脚下的黑妞为妾,毕竟她做的肉包子极其好吃。”
王六郎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不听的。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只然要一件一件的纠正过来。十六娘的事也是一样的,我只能给她王氏宗妇的位置,一开始便是说好了的,但是后来她却想要更多,而我却没有更多。”
“此事与我何干?只不过你知道的吧,从夫家回来的沈氏女,日子可是不好过的。”
王六郎一下子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去松州之后,九娘便同我和解了,兄妹哪里有隔夜仇,她同我说,你让她远离那个清虚女冠,她向来很听你的话,可是后来她却按照那女冠说的,扯人头发摆什么祈福阵,你可知道为何?”
十八娘一联想到王六郎非要同沈十六和离,心中大惊,“你是说十六娘?”
王六郎点了点头,“沈十六劝她的。当时王氏族中,大家都不看好太子,沈十六是唯一一个能同九娘说得上话的人,就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堂姐。此事虽然不见得就是她的主意,可是我却无法再留她在我身边了。”
原来如此……
她认识的王六郎,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下会做出不理智的抉择的人,他总是思前想后,做出最有利于家族,最稳妥的选择。
他趁着此次二皇子叛乱,清理了王氏内部族人,怎么能不清理自己的枕边人呢?
“这是你们王家的事,不要把我掺和进去。”十八娘说着,放下了帘子,又从南枝手上接过了一块肉干,细细地嚼了起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王六郎掩嘴苦笑,心中长叹不已,有些错误,他能够及时改正止损,有些错误,却是一旦犯过,即便改正了,也无济于事了。
就像是九娘,在他的面前,活生生的被人逼死了!现在的王六在家族中一手遮天,可是九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九娘死了,他不能再看着十八娘死。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范阳沈氏门口,王六郎说归说,可是快进范阳地界的时候,还是坐回了自己个的马车。
十八娘轻轻地闻着空中那熟悉的味道,她这么久没有回来,范阳的小娘们还是喜欢用这种暖阳香。
这是她在山间偶然发现的一种向阳开的黄色小花制成的香,并没有多少的清新淡雅,却有着一种太阳的味道,像是阴霾了多日,好不容易将床上的锦被取出去晒,然后晚上再睡在上面时,闻到的那种幸福的味道。
很适合冬日。
朱红色的大门因着年代久远,有些斑驳的裂纹,看上去分外的厚重。
守门的家丁一个个的竖着长枪,认真的询问道:“来者何人,可有拜帖?”
坐在马车外的西屏淡淡地说道:“沈十八娘归家。”
那门房一愣,不知道做何回答,沈十八娘不是嫁给了冠军侯李子期么?然后又听说那李子期竟然是李唐后人,如今在晋阳起兵,反了!
这个时候,沈十八娘她竟然回来了!
西屏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沈十八娘归家。”
那门房一个激灵,沈十八娘走得太久,他差点儿就忘记她的厉害之处了,管她反不反的,只要她的大名一日还写在沈氏的族谱上,她就是范阳沈氏的嫡系。
就算她被除族了,也远不是他一个小小门房惹得起的。
“开门,沈十八娘归家。”那门房仰起头来,高声唱道!
许是因为门房当久了练了出来,又或是寻门房本来就有某种先决条件,这人一开口便中气十足,相识福应禅院里的钟声,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他又继续唱道:“太原王氏族长六公子到访。”
沈十八娘居然同王六郎一道儿来了,在老太太院子里说着话的一群人,顿时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沈十六,而沈十六拿在手中向众人炫耀的那只玉镯子,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想到之前她收到的王十一郎的来信,沈十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