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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隋末阴雄-第10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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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的队伍中传出了一阵惊呼声,那个为首的胖子惨叫了一声:“瓦岗贼追上来了,乡亲们快逃命啊!”此话一出,百姓们全都扔下了手中的东西,那些推车的男丁们连各自的小车也不要了,拉着妇人小孩子的手,甚至有些人干脆背起一些老头老太,向着城西的那座光秃秃的丘陵奔去。

    王德仁仰天一阵狂笑,到了现在,他再不怀疑王世充的部队埋伏在这附近了,看那些百姓走路颤巍巍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军人,他停下脚步,身边的手下们争先恐后地越过了他,向前扑了过去。

    邴元真骑着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趁着这当口终于追上了王德仁,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喘道:“王寨主,王寨主,也别追太远了,万一,万一这时候王,王老邪杀回来了,我们,我们就麻烦啦!”

    王德仁哈哈一笑,指着南边的沙地说道:“邴长史,你不会打仗,看不懂这地形,如果王世充的军队来了,那我在这里就能看到他部队扬起的烟尘。不是确定了他的部队不在,我怎么会这样下令全员上岸呢,不用担心,我们快打快撤就是。”

    邴元真皱了皱眉头:“王寨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带些人守着船,万一出事,也好接应你撤退啊。”

    王德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随便你了,你手下不是有两千多人么,带他们守船就是。我要去抓俘虏了,别耽误我的正事!”他丢下这句话后,就抽出腰间的大刀,带着人一起向着前方两里多地方的河阳百姓们冲了过去。邴长史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些蓝衣护卫,说道:“愣着做什么,回去看守船只啊。”

    为首的一个蓝衣汉子皱了皱眉头:“邴长史,眼看着前面这么多俘虏,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另一个蓝衣汉子也附和道:“就是,邴长史,就算抓不到人,捡一些他们丢下来的财物也是好的啊。”

    邴长史的眼中寒芒一闪,狠狠地给了第二个蓝衣汉子一个耳光,打得他捂着发红的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邴长史恨恨地说道:“真他娘的猪头,这点小钱,算个屁啊,王世充狡猾得很,万一用了伏兵,那些水匪一个也回不来,咱们吃魏公的,只要有命,还怕没赏钱拿吗?全都跟我回去守船!”

    王德仁的武功和奔跑速度在这帮瓦岗贼里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他把裤脚挽到了膝盖以上,而把那身劲装的裙甲下把系在了腰间,只为比别人跑得更快一点,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又冲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近九千名瓦岗贼个个张牙舞爪,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或者是长枪,面目狰狞,两眼放光,离着那些百姓已经不到半里了。

    王德仁的眼里只剩下那个穿着绸衣的胖子,这人明显是最有钱的一个,他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打劫的时候,经常碰到这样的商人把银票和金元宝缠在腰上,抓到一个就能顶得上一千个穷鬼平民,而这个胖子看起来跑得最慢,拖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面,眼前就是一座不算矮的光山,除了黄土就是黄土,王德仁的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这山不算矮,死胖子是翻不过去的,这头肥羊,我吃定了。”

    那胖子看起来是跑不动路了,他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而前面的那些百姓们,也都跟脑袋后生了眼睛一样,不约而同地站住了。

    王德仁哈哈大笑起来,把大刀的刀背搭到了肩头,一只脚跨出,踩在了一块石头上,摆出一个拉风的姿式,操着一口并州方言,说道:“喂,那个胖子,不许跑,再跑,叫你吃板刀面!”

    那胖子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满头大汗的脸上红扑扑的,他从容不迫地拍了拍自己前襟上的灰土,说道:“我不跑,大王,能不死吗?”

    王德仁打劫过不少次了,原以为这个胖子会跟别的富商一样,这会儿吓得早尿了裤子,却想不到他居然还能这么镇定从容地跟自己说话,心中暗道,这死胖子看起来不止是个富商,只怕还是个读书人,官宦什么的,这下子捉成了人质,以后更是可以勒索一笔巨额的赎金。(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七十六章 铁骑冲杀

    王德仁走上前去,离那胖子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突然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回去吧,我请你喝酒。”

    胖子突然收起了笑容,那两只眯成缝的眼线里,神光猛地一闪,他往脸上一抹,一块青色的胎记马上跑了出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反贼,听好了,老子青面兽费青奴,到阎王爷那里可别说错了仇家。”

    王德仁虽然狂妄,但毕竟跟过麻叔谋打劫多年,一看费青奴这架式,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回怕是终日打雁反给啄了眼,让这老费扮猪吃老虎了,再一看这老费身后的那些“百姓”,刚才还一个个羸弱不堪的样子,这会儿全都直起身子,腰也不弯了,腿也不瘸了,个个红光满面,更是变戏法似的,从身上不知道哪儿,摸出了明晃晃的刀剑与铁棍,看起来个个都非弱者。

    王德仁咬了咬牙,看来今天是中了埋伏了,只不过眼前的这些敌人,虽然是强将悍卒,但加起来也就是五百多人的样子,自己再怎么也有近万名部下,多半是来自货真价实的瓦岗贼刀客,在这黄河上纵横了都有近十年,真打起来,怎么可能怕了这五六百人呢。

    王德仁想到这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冷笑道:“绿脸鬼,竟然敢算计我,你他娘的这回死定啦!”

    费青奴哈哈一笑,两根乌黑的大斧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抄在手上,精钢打造,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与杀意,厉声道:“兄弟们,一个也别留啊!”

    费青奴话音未落,胖胖的身子突然就象一个圆球似的,砸向了王德仁,动作之快,让人眼接不暇,王德仁本能地举起大刀一挡,只听“乒”的一声,他感觉到一股大力顺着刀身而来,虎口一阵剧痛,几乎把握不住手中的大刀,脚下“登登登”地向后倒退了六七步,身子晃了两晃,才算勉强站住。

    王德仁再一看自己的这口锋锐异常的大刀,却只见刀口上给蹦开了两个肉眼可见,指甲大小的口子,而对面的那个老费,却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手中的两根大斧完好无损,正带着一副嘲讽的模样看着自己。

    王德仁一下子意识到了来人的武功非常高强,比自己要高出了许多,他咬了咬牙,用黑话吼道:“全他娘的给老子上,砍死这帮家伙,一个不留!”

    王德仁身后的瓦岗贼们早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些悍匪们全都好勇斗狠,闻战则喜,一看到对面乃是有备而来的高手,个个兴奋不已,纷纷插出大刀,吼叫着冲了上去。

    山坡上的沈光的嘴角边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从怀中摸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青铜鬼面具,套在了脸上,对身边的来整低声道:“六郎,断敌退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来整微微一笑:“你就看我的吧。”说着,他直起身子,三百多骑兵悄悄地跟着他,从山的另一侧绕向了河阳县城。

    沈光直起身子,抽出了斩马刀,闪亮的刀光在这冬日的太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沈光沉声喝道:“兄弟们,杀瓦岗贼啊!”他的身形一动,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

    随着沈光的这一声喊,刚才还不动如山的这面山坡上,一下子冲出了无数骑兵来,个个身着土黄色的盔甲,蒙着黄色面当,而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是闪着仇恨的火焰,洛水边上的累累尸骨,这些天来的郁闷之情,都让这些热血的骁果骑士们积累了巨大的仇恨,就如同火山一样,只等着今天来一个总爆发。

    沈光的周身腾起一阵红气,两只眼睛也变得血红一片,那斩马刀上已经被他注入了强大的内力,刀身变得如同烙铁一般,灼热的气浪在丈余外都能感受得到,还没等瓦岗贼们回过神来,他便狠狠地冲进了瓦岗贼的人群之中,杨广御赐的朱龙宝马扬蹄奋起,带起漫天尘土,一下就撞倒了十余个贼人,

    沈光的虎腰左扭右闪,一下子躲开了向他劈来的两刀,而斩马刀一挥,两颗人头带起两蓬血雨,飞到了半空之中,而两具尸体则在他的身后缓缓地倒下,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大刀。

    而朱龙马连声高嘶,喷着粗气,在瓦岗贼的步兵人群中,横冲直撞,今天他们这些骁果骑兵全部没有用长槊,只拿着斩马刀,狼牙棒,铁锤,铜鞭之类的副武器,因为,只有这样把敌人的骨头打碎,肢体分离时的那种感觉,才能让这些郁闷了很久的杀神们一舒心中的怨气。

    王德仁连滚带爬地滚下了高坡,一边大吼着:“不许退,不许退!”一边连踢带推地把手下们顶上前去,自己却是不停地向后逃,费青奴声声虎吼:“狗东西,不要跑,拿命来!”可是他今天没有骑马,一瘸一拐地拖着步子向前走,不停地有瓦岗军士挥舞着大刀,或者是挺着钢叉上前,却被他的两把大斧头一抡,沾着即死,碰到即亡,很快,费青奴浑身上下如同血浴,满脸都是鲜血与脑浆,配合着他这副身板与面容,活脱脱是个地府阎罗了。

    王德仁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抢了匹马,把马上的那个瓦岗骑兵一下拉下,自己跳上了马背,伏在马背上,没命地逃向了河岸方向,而眼看着主将跑路,剩下的**千瓦岗贼寇们,全都一哄而散,他们本就没有什么阵型,给千余铁骑这样居高临下地冲杀,可谓一触即溃,顿时跑了个满山遍野。

    沈光哈哈一笑,把斩马刀往背上一插,抄起马鞍上的大弓,连珠箭开始一个个点名,而其他的骁果骑士们,也都有样学样,来回驰射,这些瓦岗贼人们两条腿哪可能跑得过四条腿,战场之上,弓弦震动的声音不绝于耳,而惨叫声和扑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只见数不清的隋军铁骑在这十余里方圆的荒原之上来回驰突,收割着生命与首级,很快,**千的瓦岗贼军,除了王德仁等数百人逃向岸边,渐渐地都归于尘土,再也爬不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生擒王德仁

    王德仁一边狼狈地伏于马上,一边大叫道:“邴长史,救我,救我啊。”

    邴元真站在船头,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水手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那个水手睁大了眼睛,指着一里外正在向这里奔来的王德仁,奇道:“可是,可是王寨主他。”

    邴元真飞起一脚,把这个水手狠狠地踹倒在地,大吼道:“奶奶的,自己都活不过来了,还管他的死活,快走啊!”说着,他抽出腰刀,一刀就砍断了系在船头的锚绳,这邴元真本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可是这一下,却是比绝大多数的武将还要干净利落呢。

    随着铁锚一断,几声沉闷的鼓角声响起,这条战船上的几十根舷桨,随着这些鼓角声,开始缓缓地划动起来,百余条原来还留在河边的战船,纷纷地退出沙滩,向着黄河中滑去,而岸上的王德仁,却是越奔越远,等他冲到河岸边时,却只能看到邴元真的座舰,退出百步之外,直到黄河中心了。

    王德仁气得破口大骂:“邴元真,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两个身边的亲随小声地说道:“老大,现在怎么办?难道,难道困死在这里吗?”

    王德仁咬了咬牙,看着其他河滩上停着的二百多条大小战船只,说道:“娘的,姓邴的逃了,可是还有船在,咱们抢几条船,还可以走,快啊,隋军来了就来不及啦!”

    他刚要跳下马,向着边上的两条大船跑去时,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多声惨叫,刚才和他说话的两个亲随,背上顿时多了几根长杆狼牙箭,极力地伸手想要去够背上的箭枝,抓了几下都没够到,终于两眼一黑,摔下马来,就此气绝,伴随着他们一起落马的,还有五十多名亲随,其他人都吓得纷纷滚鞍落马,直往马肚子底下钻。

    来整那充满了杀气的声音在河滩上响彻着:“王德仁,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已经把你们包围,若要顽抗,死路一条,放仗投降,可保尔等一命。”

    费青奴这时候总算提着两把大斧头,哼哧哼哧地跑到了这里,他从来整身后的三百余名来家部曲骑兵中间钻了进来,跑到了前面,恨恨地说道:“六郎,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也不给哥哥我留匹马。”

    来整哈哈一笑:“老费,谁让大帅有令,让你扮那个胖子富商的呢,你说胖子富商要是骑马,王德仁他们还会上当吗?”

    费青奴勾了勾嘴角,大板斧一指人群之中躲来躲去的王德仁,叫道:“这厮就是王德仁,奶奶的,你小子不是嚣张吗,来,跟你家费爷大战三百回合!”

    王德仁两眼一黑,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德仁愿降,只求将军不杀。”

    费青奴骂道:“娘的,不砍了你这颗狗头,怎么对得起洛水死难的兄弟。”他须发皆张,一抄大斧,就要上前。

    来整连忙说道:“老费,别冲动,大帅有令,务必生擒王德仁,你难道忘了吗?”

    费青奴叹了口气,把两把大斧头插回了背上,恨恨地说道:“便宜了这小子。”

    王德仁一降,其他的贼寇们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刀剑,跪地求饶,来整一挥手,几十名家丁部曲跳下了马,拿出手中的绳索,把这几百人五花大绑,串成了一串,王德仁被排在了第一个,心有不甘的走向了河阳城。

    河阳城,中城,这会儿所有的民居已经给拆了个干净,老弱妇孺们正拎着大包小裹,推车扶车,背着孩子,鱼贯出头,而壮丁们则和不少赤膊的军士一起,削着木头,在那些给拆掉的房子的废墟之上,搭建起一顶顶的营帐,粗粗看去,已经是星罗棋布,足有六七百顶了,整个中城之内,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

    王德仁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营地,而他身后的几百名贼寇则小声地嘟囔着:“这是做什么呀,在城中又扎营寨,不是多此一举吗?”

    走在前面的沈光冷笑道:“你们这些蠢材,又怎么知道大帅用兵之妙呢,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大帅在河边不杀你们,不代表现在不杀,也许,就是要拿你们祭旗呢。”

    王德仁突然想到王世充这个王老邪的外号得来,当年在江南坑杀几万俘虏,可是眼皮都不眨一下,他几乎要晕了过去,几个粗壮的军士上前,把他生生地架住,几乎是连拉带拖地,带到了王世充的中军营帐。

    冬日的太阳照耀着这片城中的工地,一面“王”字大旗,高高地飘扬在郡守府前,这里几乎是整个中城唯一没有给拆掉的建筑了,不过就在这个郡守府的院子内外,到处是打着赤膊的军士,在挥汗如雨地打着木桩,做着帐蓬,沈光跳下了马,走到人群之中一个赤着上身,正拿着锯子在锯木头的老兵面前,拱手道:“大帅,沈光不辱使命,敌军大部歼灭,不过王德仁以下六百四十七人,尽数擒获,余者斩首八千九百三十二级。”

    这个赤着身子的老兵转过了身,抹了抹身上的汗水,可不正是王世充,王德仁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这个名震天下的大枭雄,居然还会在这里跟手下一起锯木头建营寨。

    王世充微微一笑,一边往身上套起一件披风,一边说道:“你就是王德仁?”

    王德仁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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