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商人妇-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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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一道青裳拂风,几步踅出门去。
走得那样潇洒,每一次都是,不晓得把身后之人如何担心。
秀荷揩好衣襟冲到楼廊上:“三郎,你明天一定得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庚武已然行至一楼大厅,闻言便抬头对她笑:“傻瓜,刚才还说恨不得我死,此刻又舍不得了。快回去,天冷了仔细着凉。”
不想再与她柔肠,只怕又看见她哭。脚下步子微微一顿,再不迟疑地跨出门槛。
那大门人影渐空,秀荷滞滞地看着庚武不见,心便空了魂也跟着走了。
“哦呀~~本性难移,吃过一次牢饭的男人,总免不了再进去第二趟、第三趟。你看你选的好夫君。”对面四角回廊上忽而传来一声熟悉的幽幽嗓音,梅孝廷着一身素白短衫长裤,倚在栏杆旁执扇翩翩。
那凤眸中噙着笑,些许憔悴,些许恨,些许狠……原来他方才果然又在看。
秀荷隔空睇着那暗影中清绝的俊颜,声音低低的:“梅孝廷,是你吧,那货也是你的……你真是够了。”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够?怎么会够。你回到我的身边,你欠我这一生的情方才能算圆满……哦,对了,他给你那封信也是叫爷给改了。你看我多么为你着想,倘若不是我帮你这一回,只怕今生你都被他蒙蔽在鼓里。你要怎么谢我?”
红黄灯火阑珊中,梅孝廷的眸光清亮,绝凉的嗓音穿透尘埃,一字字遁入秀荷的耳畔。
她一来,他便不肯再睡了。他像梦魇一般告诉自己肉眩Ы允强湛栈茫灰ハ胨谟肽歉瞿腥嗽跹淖耸撇啵吹胁还约旱男模胁还巧倌晔背粘盏那椋故侨滩蛔〈臃恐凶吡顺隼础:抟惨此醇说暮拮鼙瓤湛盏牟露雀腥撕檬堋
那对角房门下的女人却不语,一双潋滟的水眸只是凝着他不说话。
哦,他便知她也在恨自己了。那么就一起恨吧,总比她一个人快乐着,他独自孤单着要好。
梅孝廷便又摇着扇子道:“关秀荷,他都和别的女人好过,你也不介意嚒?对他就这样偏心了,我才不过与那张家大嫂尔耳过几回,你却不肯再对我回心转意。”
秀荷咬着牙,凝着梅孝廷看了好一瞬间,那容颜依旧是绝美,可惜曾经那般想要他好,怎样的委屈也都肯为他受着,此刻怎生得却越看他越遥远了。
旧时光不再。
“梅孝廷,我和你不一样,你活在过去,我却活在现在和将来。”秀荷说着,左右把门扇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谢谢【月晓晓、呼噜噜、欲也、宝贝217、开胃姜、after96】几位土豪打赏~!!群扑倒~(≧▽≦)/~
三千字一章实在写不了啥,今晚一鼓作气写了六千多,时间又拖延了# #,少年们一定都睡着乐,大家晚安好梦~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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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陆拾回 崖石拜访
一张大床怎似飘在海里,人在床心摇摇晃晃,那黑影看不见脸,泰山一般地往胸口重重压下来:“呵呵呵哈哈哈,小娘们,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味道!”笑声猖狂肆意,忽而把她衣襟一提,肮脏便要往她咬紧的红唇中放……
“三郎……三郎……啊,救命!”秀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光阴正值辰时末了,稀松阳光从窗缝打照进来,照在身旁空落的被褥之上,晕开一片儿金黄蒙雾——从那晚被衙门带走,已然两天过去了,庚武还是不见回来。
把束胸的布条缠裹,戴一顶暗青色统帽,换一袭男装去得楼下。接连几日天晴,那瘟寒也好像一夜之间过去,人们无了恐惧,街市上又热闹起来。
对街面馆里吃客往来穿梭,清汤上撒着翠油油的葱花勾引人食欲,许是那跑堂的小二见她少年公子哥儿俊俏,特地又比别人多加了几片牛肉。秀荷呵着热气慢慢喝汤,听身旁之人嘀咕议论——
“嘿,听说了吗?前两天拿了一船跑盐的,下大狱里去了!啧,眼看到手的银子打了水漂,真个叫倒霉!”
“倒霉,倒什么霉?年年都说抓,抓进去不几天就放出来。这叫什么?暗度陈仓,两厢勾结。”
“这回可不一样,这回听说皇上派端王爷亲自下来查案,得动真格的,说不准就能查他个天翻地覆!”
“混码头的谁不知道这堇州府靠什么吃饭,上头有人撑着,白花花银子吃着,真大头的盐客他可舍不得抓。就算抓了,抓的也是小头,动几场刑,弄死了往钦差大人面前一扔,做个替死鬼不了了之。这码头啊,只要顶头那座大山还在,谁来都动它不得。”
几个本地的中年汉子夹杂在商客之中,声音压得很低,却偏偏叫人把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晰。
“咕咚——”才挑起来的面条从筷子上滑落,秀荷的手抖了一抖。门外阿康碎步跑进来,迎面叫一声:“嫂子……”
“嘘。”秀荷连忙做了个手势。
阿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改口唤她“关贤弟”。小黑和大张等其余兄弟全叫官府抓了,阿康因为那天脖子被打伤,在大夫铺子里敷膏药,恰好逃过了一劫。
撩开袍摆在秀荷对面坐下来:“都打听清楚了,就关在城北长平大狱!乖乖,那里可是动大刑的地方,送银子都不让进去探监。又不敢问太多,只怕我也跟着进去了,到时候没人保护嫂……贤弟。”话说到这里又自责,想起那日的绑票。
动大刑的地方……
秀荷蓦地想起疤脸所言:“但你要知道,老子背后靠的是谁。”又想起庚武说过,疤脸暗地里贩私盐,曾邀他入伙被拒绝。这样猖狂,那么疤脸背后定是个比李宝财还要更大的官,譬如漕台……庚武此番必然凶多吉少。
那天下午秀荷被绑走,小黑和弟兄们到处找寻,后又没停没歇地给各家铺子送酸酒,只怕正是这当会工夫叫人趁着空隙,把盐袋弄到‘雲熹号’船下栽了脏。
秀荷便放下筷子道:“我去李大人府上跑一趟试试,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能通融点总是好的。”
“诶,那我和你一起去!”阿康连忙亦步亦趋护在身后。
回客栈把女装换上,栀子花缃底的大襟褂子,搭一娓胭脂色褶子长裙。正对着铜镜绾发梳妆,忽而想到了什么,又把篦子放下,打开包袱取出来一抹绀紫色罗纱披肩。那披肩上绣着马蹄莲花样,表征吉祥如意,本来预备送给婆婆,因为还差一点收尾,就一路带着在船上绣。
……看来只能等到下次再送了。秀荷用盒子打包起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铺里的柜台从来做得比人高,柜内踏板两尺厚,好先将进来典当的客人底气打压下去几筹。秀荷把子青留下的那枚红玉镯子推上柜台:“掌柜的,当五十两。”
“状丑色暗开裂缝,只能当五倆,值不得五十,不当出门往左转。”噶瘦的老掌柜翘着八字胡子探出头来,本来语气不好,但见是个肤白唇红的娇美小媳妇,不由又咳咳沙哑的嗓子道:“嗯哼,最多给你七两。”
“说五十就五十,不然你拿来还我。”秀荷揩着丝白手帕立在柜台前,敛下眉目佯作不想当了。
未料到今次会发生这样多的事,带来的盘缠不够,只得把首饰典当。她喜欢这个镯子,但子青留下的另一只细簪上,花样和自己胸前的印记又像,她想了想,还是没敢舍得拿出来。
掌柜的又眯起眼睛把镯子仔细看,看那红玉镯身润泽剔透,银藤雕花工艺精湛,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便不舍得,片刻后推出来两锭银子:“三十倆,多一厘不给。”
贼眉鼠眼,精打细算,料定她手头紧迫急需用钱。
秀荷不说话,紧了紧帕子,末了还是把银子攥过来。又与阿康一同拐去春和盛,买了补品和礼物,两个人搭了马车一路去往崖石街李大人府。
——*——*——
“眼睛长脑门上了啊,叫你温酒,你给老娘热两壶醋来做甚么?嫌老娘太胖不敢说,千方百计暗示老娘该减肥是吧?好大的胆子啊李宝财,我让你嫌!我让你官一大就变心!”
“哎唷哎唷~~酒长得都一样,分不清呐!家里窝了只母老虎,想变心也没那胆儿呀……哎唷妈!夫人您下手轻点喂——”
李府依旧喧哗热闹,唐翠娥一如既往地在教训丈夫,嫌他温酒的速度太慢,拿来闻一闻又发现味道不对,撸了鞋拔子就打。
秀荷拾阶进门,正看到李宝财勾着脖子,耳朵被扯得老高,被唐翠娥啪啪啪一顿狂煽。心里便暗暗解气——老骗子,活该被打,叫你忘恩负义——面上却笑盈盈,搭腕鞠了一礼,让阿康把礼盒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秀荷冒昧,带了些薄礼拜访夫人来了。”
李宝财夫妻都贪财,尤其是唐翠娥,见那桌上礼盒四五个、打包又精致,不由欢喜秀荷的“会做人”。
接过丫鬟温好的酒壶,眉开眼笑着把秀荷牵进了客堂:“你家这酒啊,味道还真是说不出来的耐人寻味,就说它浓吧,明明喝了不上头,说它清吧,闻一闻又叫人醉。让庚小相公改日再送两缸过来,等老混蛋办完这趟差事,下个月我回京城了,也叫宫里的太后、娘娘们都尝一尝。要美容嚜,就大家一起美咯。”粗犷的妇人,但见了清秀小佳人,自己也把声音亲和下来,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问李宝财:“是吧老混蛋?我最近看着可美些了。”
“诶,美美美。”李宝财头如捣蒜,暗睇了秀荷一眼,又尴尬地撇开眼神。小狐狸,猜都知道这妞上门来没好事。
秀荷假装没看见李宝财躲闪的样子,笑着说道:“这酒中有红曲,倘若加了冰糖不仅味道更好,对女人的滋养也更甚。夫人您这样喜欢,真是叫秀荷高兴来不及。只可惜昨儿个不知遭谁陷害,愣说三郎他贩了私盐,大半夜叫人抓进城北大狱关了起来。有命没命活着出来都不晓得,更别说继续跑船了,怕是要叫夫人失望。”那末了的几句话声音忽而低下,看一眼李宝财,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落寞不遮不掩。
“不应该啊,那庚小相公搭凉棚、煮寒草,城里多少人背后称赞他。正经的恶人不去抓,抓他一个小生意人做甚么?你告诉我,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我让老混蛋去给你弄人。”唐翠娥猛一拍桌子,虎虎地瞪了丈夫一眼。她性格豪爽仗义,又喜欢显摆自己的本事,要还上一回答应秀荷的人情呢。
“咳咳咳……”李宝财才喝下半口茶水,顿时差点呛得背过气去。
秀荷可不管他,只这两回观察,便已经晓得这座府邸里里外外全是唐翠娥掌事。当下依旧柔着声儿应道:“可不就是,我们三郎做的是小本生意,老老实实地上货卸货,也没得本钱做那触犯条律的买卖。这才跑了第二趟,头一趟李大人也在船上看着,那舱里都装了些什么,大人也不是没有看见。硬说他贩卖私盐,说抓就抓了,果然这世上落魄坑骗之人都不要随便救,前脚救了,后脚他就变成一只咬人的蛇……家里头婆母年纪渐大,两个守寡的嫂嫂带着孩子,一大家子靠他一个人养活,如今这一抓,倘若真有个甚么不测,往后的日子都不敢再想了。”
说到这里,不觉拭了下眼角,娇颜上又晕出笑容来:“呀,看我这一着急都说的些什么呢。对了,上回见夫人喜欢南绣,又难得看得起秀荷的手艺,这几天便在客栈里给夫人绣了条披肩。只怕以后也没机会再来堇州府了,趁今日天晴正好给夫人送来,也不晓得您喜欢不喜欢。”把礼盒打开,将那马蹄莲罗纱披风取出来。
是中年妇人都中意的绀紫色,色彩明艳雍华,刺绣精巧如生,看着好生喜庆。唐翠娥很喜欢,把披肩抖在身上,转着圈圈儿直夸奖。她是北边人,甚少和江南媳妇打交道,因见秀荷说话声音柔柔悦耳,手又巧,人又懂得体贴,自是越发喜欢交往。
“哟啧啧,这绣工!不怪老太后看见那副百鸟贺寿,就把今岁的冬衣交给了江南梅家。可惜了以后不能见你,不然呀,我可要时时向你讨些便宜……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落魄坑骗之人、咬人的蛇,到底是哪个,回头老娘找人帮你收拾他。”
“呀,也就是随口说说,夫人您别当真了。”秀荷正给唐翠娥理着肩膀褶皱,闻言略过李宝财一眼,佯作不小心说错了话的歉然,抿着嘴角笑。
“李宝财!!”李宝财嘴角一抽,手一抖,杯子尚不及放下逃跑。唐翠娥已经撕开嗓门大吼道——
“李宝财!果然又是你个老混蛋!图了人家的恩惠不说,倒好,反过来学会咬人了!老娘可是和宫里太后去了口信,说这次回去一定给她们带好酒喝,回头一群人讨起酒来没有,老娘得罪了贵人,你这个官也别想当得稳当。还不快去帮我妹子把她相公弄出来!”
母夜叉双手叉腰,肥肉抖三抖。李宝财大气也不敢出,暗瞪了秀荷一眼:秋后算账,好个厉害丫头,当初就不该顺她那只荷包。
哆嗦着憨胖的脸儿道:“放,怎么放?那货千真万确就在他的地盘上摆着,老子就是想帮他抵赖又赖不掉。莫说漕台衙门里不肯放人,上头还有个钦差大臣等着审案,你当我是多大的官?”
秀荷也不强人所难,见李宝财已有让步的口风,连忙搭着腕儿一福,乖觉道:“民妇也晓得不好难为大人,然而就是去探个监,也好过这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呢。”
“瞧瞧,看我妹子都懂事,左右就只是去探个监,你现在就给老娘带她去!”唐翠娥嚎着嗓子又要打人。
得,一条破披风就把她变成“妹纸”了。李宝财心不甘情不愿,到底不敢招惹婆娘,也只得唯唯诺诺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呼噜噜、社会主义熊猫、玉之璘、宝贝217、花影】几位亲的投雷~!!还有所有亲们的订阅和留言支持~(^o^)/~
总是说到做不到的葫芦真是超级不好意思,但又总是隔一段时间就犯老毛病(简直恨不得剁手有木有(+﹏+)~),给大家鞠躬上茶,捂脸遁~~~另一章估计到12点左右哦~~~
花影重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5 12:12:18
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5 20: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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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熊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04 20: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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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之璘扔了一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