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争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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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耸耸肩,“我又没亲人死在他们手上,自然没啥好痛恨的。”
原幸年不安的看着场内,凰泉始终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木空青看来是非常憎恨魔道之人,冷淡的说了句‘试炼结束’就提着凰泉走了。其他弟子也走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显然对刚才的事情还满是好奇心,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原幸年看向还站在场地里的君政,对方显然也愣住了,没过多久他侧了脸视线不期然对上了原幸年的。
那双眼,满是复杂的情绪。
第23章 同门试炼(四)
商陆最得意的弟子却修了魔道,一时之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天门宗,宗主怒不可赦,更甚是在商陆前来求情时差点将他打得半死。他是天门宗宗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门下弟子竟然入了魔道,只是奈何商陆苦苦护着凰泉,没法只好将他暂时关押在禁地。只是想来最好也只能留下一条命赶出天门宗了,那段时间简直是人人自危,和凰泉走得近的也是急急撇清关系,一时之间整个天门宗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
自己认同的对手结果竟然修了魔道,想来君政也是无法理解的吧。
原幸年又想到自己,心里惶惶然,他心里的执念哪里那么容易轻易化解,可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也会和凰泉一样的下场吧。
陆灵扶显然也知道了消息,百无聊赖的走进场地,“阿政,你还呆在这干嘛,还有你,他们可都去大堂凑热闹去了。”
木空青性子直,此刻定是拎着凰泉去见宗主了。所以自是有无聊的弟子去瞧一眼,陆灵扶多半已经知晓结局,按宗主那脾性,只怕凰泉是没办法善了了。
“陆师叔,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君政走出场地,淡淡的对陆灵扶说。
“好吧,我先走了。小师弟,下次见咯~”陆灵扶耸耸肩,又是对原幸年甩了个眼神才施施然离开。
原幸年抖了抖肩膀,他实在是对陆灵扶这样的人反应不过来。
“原师弟,一起走走?”
对于君政提出这样的要求,原幸年还是挺意外,不过想来上一世他就对别人情绪变化敏锐,之前那一眼只怕是看出来什么。原幸年忐忑的点头,跟着君政绕过大堂一直走,等到他们停下来,他才发现竟然是灵植园。不同于木空青那一方地,灵植园一眼几乎望不到头,到处是生长蓬勃的植物。唯一相同的大概是原幸年一踏进这地方,那些灵植就开始摇头摆尾了吧。
“……难怪木师叔要收你为弟子,你这木灵根属性如此纯正,最有利于灵植培育。”君政怔了下,然后笑道。
他们之前一直沉默的走,原幸年还以为要自己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我也没想到自己竟还有隐木灵根。”
原幸年猜测大概是吞食了那内丹的缘故吧,只不过上一世他也吃了却好像没有被激发灵根,也许应该回去问问纸人怎么回事。
“嗯。”君政沉吟了下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他低下头恰巧看到原幸年□□出来的脖颈,很快又转移了视线淡淡开口,“刚才原师弟听到魔修很惊讶的样子,你师父没和你说过吗?”
“略微提过一点。”原幸年含糊的回道。
“以木师叔那性子,只怕凰师兄不好过。”君政摇了摇头,似是感慨。
原幸年心里一紧,他也担忧要是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入魔了,估计师父会是第一个将他给扯到宗主面前的人吧。
“师兄也觉得魔修……”原幸年踌躇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却被眼前景象深深愕住,一时之间只是傻楞着盯着君政的动作。
君政蹲下身来正在折一只还未开放的花朵,合拢起来的细嫩花瓣看起来楚楚可怜,他倒是不怜惜将那还不成形的花一片片给扯了下来。似是玩得高兴,听到原幸年戛然而止的话语也不催促,直等到那花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露出里面已经乌黑的一团才停了手。
“以前经常被师父拉着来灵植园,久而久之也就知道,”君政一手将那拇指大的黑气捏散,似笑非笑的看向原幸年,“有些灵植外表看来美,可实际内在已经腐烂了。”
原幸年不知他说这是何意,只是当那一双幽深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的时候他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跟我一起来这里的人多,可他们在看到我这样的动作时,先是震惊不解,接着是恭维阿谀奉承,倒只有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君政一字一句都仿若细碎的石子在原幸年本就担忧烦躁的内心起了涟漪。他猛地抬起头来,想要发怒,可看到君政卸下微笑冷峻的模样又将那些微的情绪低低的压在了心里。这个人,就像是可以看透人心一般可怖。原幸年突然后悔,他不该这般轻易接近君政。
“我倒觉得,你无须怕我。”君政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慢慢站直了身体,一如既往的勾起嘴角在笑。
“师兄……”原幸年的声音干涩喑哑,他直直看向那道背着他的身影,“你是看出来什么……是吗?”
君政慢慢沿着直线往前走,勾了勾手指示意原幸年跟上来。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原幸年的问题,而是又蹲下身体抚摸着一株已经要凋零的植物,直到几息而过,他才偏头看向惶惶不安的原幸年。
“你师兄要真能看出来什么……那么,你现在就是被你师父绑着去见宗主了。”
“什么……意思?”原幸年顿了下,视线落到了那看起来不甚精神的植物身上,不由的也蹲下了身体凑向了那灵植。
君政一偏头就对上原幸年那张脸,少年还未逐渐展开眉眼的脸却是精致而柔软,他细细看了一会才重又低下头,在原幸年手指小心翼翼碰触那植物的时候轻轻笑出声来。
“将灵力传过去。”
好像能够感受到那植物的脉络一般,原幸年听了君政的将细小的灵力慢慢渡到枝叶上,紧接着又听到君政开口。
“木师叔比我修为高深,他都看不出来我又怎么看得出来。”
原幸年明白他说的是之前的问题,轻轻“嗯”了声,随即欣喜的发现那原本低垂着枝叶的灵植慢慢舒展开颓败的枝和叶,连枯黄的色泽也变了样。他不由看向自己的手,心里大概明白了是那隐性木灵根的作用。
“果然这灵植还是亲近你。”君政站起来身来,又继续往前走去。
原幸年连忙跟上去,不知为何他心里舒坦了些,也许是救了那灵植的缘故,就连自己也没发现他泛起的浅淡笑容。
“师兄带我来这,只怕不是为了救治灵植这般简单吧。”
君政脚步不变,悠悠然的晃动着脚步往前走去,只略微侧过了脸刚好可以瞧见身后原幸年的脸,注意到他脸上重新染上的光彩,眉眼不觉也深了许多。
“商师叔总是三天两头让我来帮忙,我闭关一年只怕他忙不过来,过来瞧瞧。”
那时选择师父时宗主让商陆前去叫君政时,商陆那眼神分明也是想要将他找了过来当弟子,只怕多半也是为了灵植园吧。没巧竟被木空青给抢了先,不过如不是师父先发现他的隐属性,他们也只当他是单灵根的天才不会再往这方面想去。
“再者凰泉是商师叔爱徒,他现在肯定去大堂,这些灵植他怕是无心照料。”
“……师兄真是想得周到。”
“呵,毕竟这些灵植可是要变成丹药供弟子们用,我不做只怕师父也会逼着让我来。”
“这么多弟子不该没有木灵根属性之人吧。”原幸年道出内心疑惑。
君政眼眸沉了沉,随后才无奈的开口道:“凡是有资质的木灵根弟子不知为何总是熬不过三年,不是陨落就是离开了天门宗。”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放心,只要不是商师叔的弟子都无事的。”许是怕原幸年害怕,君政体贴的又加了一句。
原幸年默默地看着大片不断摇晃着的灵植,在心里抹了一把汗。他真该庆幸他师父更早收了他,要不然他也莫名其妙的遭遇不测就不好了。
“那不是还有凰……”
凰泉师兄貌似现在也落入了一个悲剧当中,原幸年顿时说不下去了。
“凰师兄他不是木灵根,我也没料到……他竟修了魔。”君政眼神落寞,他敬凰泉为师兄,他当他为对手,却哪里料到今日结局。
再次提到这个话题,原幸年心里咯噔了下,他其实心里也很好奇君政怎么想的。
“师兄也痛恨魔修吗?”
君政“嗯?”了下,状似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笑着耸了耸肩,“在我看来,这世上既然有魔修存在,那就没必要否认它……魔修其实和我们有什么差呢,除去那些善恶不分的,我认为修魔也不过是一种方式罢了。我之所以惊讶凰师兄修魔不是因为什么自甘堕落,而是他曾和我说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堕了魔道。”
原幸年哑然,他还以为他们两人关系并不好呢。看来当对方为对手倒也是心心相惜,彼此也有别人所不知的了解。
“不过师弟切记,如若你真有入魔倾向,”君政转过身指了指原幸年胸口,一脸严肃认真,“那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亲密最信任的人也不行。这个世界……总是用无限的恶意来揣测他们不明白的事物。”
他后面那句话,脸上却是轻微的没有掩饰的嘲讽。
后来,在他们将大片灵植园照料好时,也得到了关于凰泉师兄的处理结果。宗主怒不可赦,可碍于商陆和其他人的请求最终将凰泉关押起来,如若魔性未除——
“那就只有死。”君政这样说的时候,语气一如往常。
凰泉师兄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原幸年却明白他最该担忧的还是自己,君政的话他牢牢记在心里,无论如何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将踏入魔道。
第24章 蒋换花
蒋换花最开始没有名字。
一手养大他的婆婆在垂垂老矣时摸了摸他的头,留给了他一家小店以及他的名字。
那店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
蒋换花住在永和镇,婆婆死后也有媒人前来说媒,他摸着空荡荡的心苦笑着摇头。他唯一在乎的人去世之后,这家小店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寄托。几次婉拒之后,虽然这眉目清秀的青年总是温文尔雅,但媒人也就渐渐来的少,最后再也没人问他是否想寻的一女子相伴余生。
蒋换花年幼的时候也听过修士快意江湖斩杀恶徒的故事,他也曾幻想过自己也拜入宗门成为一名逆天改命的修士。只可惜,他连灵根都没有,自然只能做着肖想的梦。
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叫天门宗的门派,那是他们朝国最为出名的宗门,传说那里出了两个大乘修士,那可是与天同寿的仙。蒋换花想,自己要是也有这么漫长的生命,他会去做些什么呢。若是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熟悉亲密的人渐渐流逝,那他不疯魔才怪。所以他也喜欢自己这短暂却又满足的时光,可以在往后遇上他。
蒋换花的店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没有食客的时候他就端坐在门前敞开一本描述修士们的小说来看。那书漫长到他一连看了许久,他甚至以为它永远不会写上本书完一样。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有些怅然若失,主角有他的归宿却不像他至今找不到一个让他动心的人。
也是那样漫天红花落地的季节,蒋换花盯着书中的文字发呆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回忆起来依旧觉得那样的声音,是酿出来的烈酒蕴含着浓稠的香味。
“你这店,可有一碗馄饨相赠?”
蒋换花抬起头,温和的光线下,身着黑衣的男人斗笠下是一张染满鲜血和伤痕的脸,他的手紧紧抓着一柄剑。蒋换花注意到他腰上别着的玉牌,他知道的只有天门宗才如此用完好碧绿的玉做成漂亮的牌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枭,对方在他还未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就一头扎在了他怀里,宽厚的胸膛之下心跳声缓慢而沉重。
蒋换花将他拖回自己的屋子里,他小心避过那些伤口,将那张染血的面庞清洗干净,露出一张坚毅沉稳的面容。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的情感慢慢的复苏了起来。
在请来大夫照顾了三天之后,受了重伤的林枭终于清醒过来,他的剑就搁在床边,手一摸就可以感受到剑身冰冷的弧度。
而蒋换花,盛了一碗馄饨,安静的看着修士将它吃完。
修士散漫着又黑又长的头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笑意十足,“多谢小娘子相救,林某无以回报。”
蒋换花一张白皙的脸红了半边,他已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再次开口生涩而沙哑。
“我不是小娘子。”
“那林某以身相许如何?”
“……”蒋换花那双大眼睛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面前高大的修士,懦懦着开了口,“我缺老板娘。”
他一眼,就喜欢上这陌生人,为此他心里有了人的气息。
修士哈哈大笑起来,他捏了捏蒋换花白嫩的脸颊,“在下还有要事处理,等一个月后林某自会回来。”
“你要是不回来我怎么找你?”
“林某决不食言。”修士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了蒋换花,“呐,这可是林某家传之物。小娘子可要好好保管。”
修士走了,剩下蒋换花红了脸低语,“……我不是小娘子。”
修士果然没有食言,只是没有成为蒋换花的老板娘。他前来取走了玉佩,又在他那里吃了一碗馄饨接着匆匆离去。
蒋换花望着不远处高大的树木,风一吹,那扑簌落下来的红花就铺满了地面。他怔怔站着,等着那行事潇洒的修士在他这里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笑容又讨一碗馄饨吃。
每每等到夜深,蒋换花盯着自己手掌心,那深刻在掌心的线又短又细。算命先生曾说过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而如今他已经二十四岁了,他想在这短暂的一点点时光里可以在和那修士相处,看他毫无顾忌的潇洒笑容,看他身量宽广的背影。看他离开的毫无留恋。
于是蒋换花又看起了那本小说。
修士嘲笑他思春,他默默地看了一遍书名,无辜的回复道:“你在我面前,我才不会想其他人。”
蒋换花的话偶尔大胆,却总是自己先闹了个脸红。修士总是哈哈大笑,有时候也会做出揽着他肩膀的亲密举动。
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那红花再也没落下来的时候,蒋换花觉得自己也快要等到了生命的终结。他想起了唯一疼他的婆婆,临死前会细细抹去他不断落下来的泪水,一遍遍的轻语低喃。
中秋节那日,蒋换花做了月饼,他在门口等了一天才恍惚笑起来。林枭自是和他的家人一起过中秋,团圆之日又怎么会来他这里呢。他捧着自己做出来看来圆润可爱的月饼,最终将它们丢弃了。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又好像过了很久,蒋换花觉得修士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冒出来,手里则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这可是我从师姐手里抢来的,你不是最爱看写修士的小说嘛。”
蒋换花看着那双眼睛,明亮璀璨是他不可期盼之物。
他沉默的想,他还是喜欢他。
在一年快要过去的时候,修士迟迟而来,浑身散发着酒气,他一如第一次相见跌倒在他怀里,嘴里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词语。他想他也会有伤心事,也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他在沉沉夜色里抚摸着他的脸,温热的皮肤在他手底下滚烫而炙人。蒋换花小心翼翼在那不安的眉眼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修士的命是和凡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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