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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于望族(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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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辛苦张婶了。”
  张婶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以为小主人真个在跟自己道乏,顿时笑得眼眯眯:“哪儿呀?张婶不辛苦,老夫人才辛苦呢,幸好小姐如今平安无事了,大家才松了口气。”
  文怡只是淡淡笑了笑,赵嬷嬷问张婶:“可炖好了?盛上来吧。”
  “是是。”张婶忙将托盘里的瓦盅放在文怡面前,揭开了盅盖,一阵热香夹杂着人参的味道散发出来。
  文怡怔了怔,忙往盅里看了一眼,果然见到有几块鸡肉,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她自打出家后便一直茹素,重生后两天来也是清粥小菜一点荤腥不沾,因而就一直没想起这件事。如今这人参鸡汤放在眼前,要她怎么下得了手?
  赵嬷嬷还在那里道:“大夫说了,小姐病后体弱,正该进些滋补的汤水,补补元气。这参是老夫人好不容易才托人觅得的,虽然年份有些短了,但小姐年纪还小,吃它却是正好,汤是用上好的山泉水作底,又拿两年的母鸡炖了,喝了它,小姐一定不会再生病了!”
  文怡勉强笑着,有些无措地偷看赵嬷嬷一眼,后者还在催促她:“快喝呀?趁热,老夫人再三交待嬷嬷一定要看着你喝完的,若是嫌那肉粗,随便吃两口便罢了。”
  看着赵嬷嬷关切的眼神,文怡即便是忌讳荤腥,也没法说出“不喝”两个字。她如今不过是个十岁女童,若跟人说她茹素,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只是真叫她一口吃下去,她心里又不自在。想了想,便问:“既是补身的好东西,祖母可吃过了?我是小辈,怎能撇开祖母她老人家,自己享用?”
  赵嬷嬷怜爱地道:“老夫人有自己的补汤,吃这个却有些不合适。这原是专为你做的。好小姐,别问那么多了,当心再不吃就凉了,那样药效就要大打折扣。来,嬷嬷喂你。”说罢真个伸了手过来。
  文怡忙拦住她:“不用了嬷嬷,我……我自己来。”拿起勺子,心想:“我如今不是出家人,无所谓戒律不戒律的,若是不喝,只怕还要引得祖母与嬷嬷忧心。”久违的亲情与关爱,以及迫切想要长久留下这种温暖的心情让她抛开了对清规戒律的顾虑,心中默念了几句佛,便喝了起来。
  汤很香,火候恰到好处,鸡肉也嫩,咬一口便化在嘴里。文怡只觉得肚里死了多年的馋虫又活过来了,待喝下最后一勺汤,才惊觉自己居然将全部汤喝了个精光,鸡肉也都吃尽了,不由得脸一红,心中又念“阿弥陀佛”。
  赵嬷嬷与张婶见她把人参鸡汤喝完了,却是无比高兴,后者乐呵呵地将碗筷收了下去,还边走出门边道:“小姐最爱吃鸡汤银丝面了,我今儿一大早起来擀了几挂,厨房还有鸡汤,小姐什么时候饿了,就跟我说,我立刻下面去!”
  文怡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纠结了一会儿,心一横:都已经破了戒了,也不在乎是一回还是两回,只要心里有佛祖就好。
  赵嬷嬷取了温水,沾湿了手帕给她擦手,叹道:“看到小姐如今吃好睡好,嬷嬷才算是放心了。前两天凶险得紧,差点儿没把嬷嬷的心肝都吓破了。若是小姐有个好歹,可叫老夫人怎么办呢?熬了几十年,只剩了你一个血脉,从小小的婴儿拉扯到如今这么高,又乖巧又贴心,心肝儿似地宠着,眼看着再有几年便成人了,若这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别说老夫人,就算是嬷嬷我,也没法活了……”说着说着她就伤心起来,泪水也止不住了。
  文怡忙掏出手帕为她拭泪,又柔声安抚着,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祖父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祖母卢氏千辛万苦将她父亲教养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女,读书有成,原是盼着他能重振家业的。父亲自小聪慧,才二十多岁就考中了举人,却偏偏在赴京赶考途中,患了急病死了。消息传回平阳,母亲聂氏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只留下年仅七岁的独生女儿。接着又因为家中没了男丁,算是绝了嗣,族中按例要收回祖产,除了田地外,连他们六房这一支世代居住的“宣和堂”宅子也分了一部分出去给其他族人住。祖母已上了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大病一场,心灰意冷,但为了唯一的亲骨肉,才勉力支撑了下来。
  可以说,顾文怡就是卢氏老夫人的命根子,若是连这仅有的孙女儿也失去了,她就再无在这世上存活下去的理由了。
  文怡哽咽道:“文怡不孝,让祖母忧心了……还叫嬷嬷也跟着担忧,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孝顺祖母的……”
  赵嬷嬷擦了一把泪,呜咽道:“我知道小姐最是乖巧的,这回若不是七少爷顽劣,那起子势利眼的小人又跟着起哄,断不会害得小姐受了惊吓,还病得这么重……小姐又不曾招惹他们,他们却差点儿害了你的性命。阿弥陀佛,老天爷有眼,必要叫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得报应!”
  文怡一听,不由得沉默下来。


第三章 不得已
更新时间2010…11…22 17:23:24  字数:4011

 为什么会得病?文怡这两天里一直从遥远的记忆中寻找着答案,由于“年代久远”,她只记得大概,似乎是族中一位长辈过寿,她随祖母去贺寿,老一辈们叫了戏班子,吵吵嚷嚷的,很多人,很热闹。她好像是跟着某位堂兄弟姐妹去了后院玩,不知怎的到了一间屋子里,就被困住了。屋子门窗紧闭,又是夏季阳光正烈的中午,她叫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只觉得浑身热得厉害,头发晕,眼又困,再后来便不记得了。醒过来时,她已经回到家中,大病了几日,后来问起祖母,祖母只是板着脸不说话,旁人也只说她是被欺负了,以后不要再到那家去,但前因后果却不甚清楚。
  这对她来说已是十几年的事,当时她年幼又有病在身,就没弄清楚,直到现在才从旁人的话中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本族长房“宣乐堂”,是全族最显赫的一支,大伯父顾宜敦不但是一族之长,还在朝中任高官,他的嫡长子跟在他身边读书,嫡次子与嫡女都送回老家陪伴祖母——其中这位嫡女,就是六堂姐文慧——那次子在兄弟中行七,比文怡大一岁,名唤文安,自幼顽劣非常,但因书读得好,又会卖乖,很得祖母溺爱,加上父母都不在身边管教,越发放纵了,在顾庄一带可说是横行无忌的。前几天因他祖母于氏老夫人过寿,文怡陪着祖母前去祝贺,长辈们在一处听戏,小辈兄弟姐妹几个不耐烦听,便另找乐子。她性子安静,又向来少与姐妹们往来,别人嫌她不合群,又怕撇开她不管会惹来长辈指责,这文安便使了个花招,只说要拉她去瞧新奇物事,将她诓到后宅一处僻静的院落,锁进屋里,又交待下人不许放她出来,便自去玩耍了。
  她在那小屋中又怕又急,窗户又是关紧了的,从门缝里看出去,一见有人影经过她便大喊,奇怪的是经过的人都象是没听见似的。她喊得嗓子都沙哑了,始终不见人来,只说等到戏散场了自有人来寻。谁知文安怕她告状,居然告诉于老夫人的丫头,说她跟姐妹们在花园里玩得正高兴。祖母卢氏听了于老夫人的话,只当是真的,便没多问,等到晚间开宴时四处找不着她,才从五堂姐的丫头那里听说了实情。祖母吓了一跳,跟老妯娌于氏说了,众人找到小屋时,文怡已经因为中暑晕了过去,抬回家后便大病一场。
  想必于老夫人也知道自家理亏,特地请了附近一位致仕的老太医前来为她看诊,药材、补品都自己掏腰包。只是祖母卢氏这回惊怒至极,始终不肯谅解。那文安脾气又倔,哪怕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肯低下头来赔罪。于老夫人心疼孙子,单骂了他几句,便把跟在他身边的丫头叫来打一顿了事。
  只是文怡如今回想,那小屋说是偏僻,到底是在后宅,她那样大声叫唤,怎可能没人听见?那些人自然是为了讨好小少爷,才不管她一个稚龄女童的安危,让她在小屋里关了半日的,如今挨了打,也算罪有应得,怕是还有好些人应该负责的,也都逃了过去。
  赵嬷嬷仍在那里哭道:“原是一个祖宗生下来的,咱们六房也是嫡系,哪里就比长房的人差了?只不过他家占了个‘长’字,咱们才成了旁枝。即便如此,也是一样的族人,谁又比谁高贵些?!当年咱们老太爷还加封过正二品资政大夫呢!说起来品阶比他家大老爷还要高些,我们老爷还中了举人。只不过因为没了男丁,才衰落了,但族中老妯娌们在一处说话,也就只有我们老夫人和他家大老夫人身上的诰命品阶最高,他们居然敢这样欺负咱们家,分明是见咱们没人撑腰,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人家哭得伤心,文怡怕她身子吃不消,忙劝道:“我已经没事了,嬷嬷不必再担心。他家的确显赫,但他们老夫人待祖母还算客气,应该不至于如此势利眼,不过是七哥小孩子家不懂事罢了。”
  赵嬷嬷不以为然:“他虚岁都十二了,又是人人都夸他聪明的,还会不懂事?即便他不懂事,他身边的人也不懂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姐又不稀罕跟他们一处玩耍,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耍这样的诡计?差点害了小姐的性命!小的太可恶,大的也太纵容了!但凡有个懂事的早早报到大老夫人处,哪怕是只告诉她身边的丫头呢,小姐也不至于吃这样的苦头。他们分明是小看了咱们六房的人,认定咱们奈何不了他家!小姐放心吧,老夫人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文怡小声安抚着她,听到这里,手中一顿,心情沉了下来。
  上辈子这件事发生时,她年纪太小,又刚刚病愈,只知道吃药养病,哪里顾得上其他?因此许多事都是长大以后才发觉的。因为这场风波,祖母跟长房的人翻了脸,那位于老夫人原本是心怀愧疚的,但挨了几回冷言冷语,也灰了心。两家人从此断了来往。长房本是族中嫡长,又是最显赫的一支,他们的态度对其他族人不免会产生影响,祖孙俩在族中本就备受冷落,从那以后越发难过了。
  起初只是公中分派钱粮给他们家的日子比别家都迟,后来那米面也都成了陈米陈面,甚至是不能吃的,她们家不得不花钱到外头去买;接着又有婶娘伯母明里暗里的议论,说他们家祖孙俩带着三个仆从只有五口人,用不着住三进的院子,竟将原已大为缩水的宅院占了一进去;她十四岁那年,邻近的平阴城发生民乱,舅舅家遭了殃,上门来索要母亲陪嫁的奁田,族中没一个人帮她们说话。祖母气得生了病,她哭着到长房求他们帮忙请老太医,头一回见到了于老夫人,请得太医回家看诊,谁知开的药方中却有不少昂贵的药材,她再一次去求于老夫人,结果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二伯母用几根参须打发出来。为了买药,家中几乎耗尽钱财,连祖母和母亲的陪嫁都卖了,祖母去世时,后事还是族中花钱办的,不过草草完事,才过了“头七”,族人便将宅子收回去了。
  如今想来,若不是跟长房翻了脸,日后也不至于连一个助力都没有。那些族人敢这样欺负她一个孤女,还不是因为看准了长房不会为她撑腰么?本来她对长房的无情多少有些怨怼之心,不愿意再看他们的脸色过活,但一想到祖母,她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无论那些二伯母六堂姐七堂兄之类的如何薄待她,至少,那位伯祖母于老夫人面上对她们家还过得去,只要能说服祖母消气,这个助力还是能留得住的。不为别的,单为了那位医术高明的老太医以及今后祖母可能需要吃的药,她就不能眼看着两家翻脸。
  文怡心中拿定了主意,想到赵嬷嬷是祖母的陪房,感情最笃,有些话做孙女的说不出口,赵嬷嬷却没有顾虑,而且祖母也一向肯听她劝的,便打算先说服赵嬷嬷。正要开口,她忽然想到:也许重生后,改变命运就从这一步开始了?她深吸一口气,下决心定要办成这件事。
  于是她想了想,开口道:“嬷嬷心疼我,我心里知道,七哥这样过分,我也有几分埋怨,只是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要是祖母听了,一定要骂我的,我只能跟嬷嬷讲了。”
  赵嬷嬷向来疼爱文怡,听她这么说,忙问:“是什么话?你只管跟嬷嬷讲,嬷嬷不告诉老夫人。”
  文怡这才道:“七哥将我关进小屋,本来是小孩子家不懂事,可旁边侍候的人不去阻止,事后又为了讨好七哥不放我出来,自然是认定咱们家没人了,不把祖母和我放在眼里的缘故。长房的伯祖母又疼他,不肯重罚,他家的人又怎会上心?我如今是病好了,没事了,倒还罢了,若是有个好歹,祖母再恨他们,他家也不会让七哥给我偿命。咱们家没有男子支撑门户,祖母就算想打官司,也找不到人出头呀?若是到族里讨说法,长房势大,七哥的亲生父亲又做着大官,怎肯叫自家骨肉吃苦?可见这个公道是讨不回来的。”
  赵嬷嬷听了,越发心酸:“我可怜的小小姐啊,怎会这样命苦?你说得有理,七少爷的父亲就是族长,事情闹大了,他顶多就是叫七少爷给咱们家赔礼道歉,老夫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文怡一呆,她记得族长不是长房的亲长,难道曾经换过?她将这个疑问压下,接着道:“比起那样的结果,至少我如今完好无缺,身体也没事了,伯祖母又是遣医又是送药的,也算尽了心,若我们继续跟他们斗气,怕是反会得罪他们,因此……”
  不等她说完,赵嬷嬷便瞪大了眼:“这是什么话?小姐难不成想就这么算了?!你可是差点儿丢了性命的呀?!他家不过是费点银钱,又算得了什么?连赔罪都不肯来,若是放过他们,他们就越发欺到咱们头上来了!”
  文怡忙抱着她的手臂哀求道:“好嬷嬷,不是我想纵容他们,实在是……他家势大,我们得罪不起呀!”
  赵嬷嬷不以为然:“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咱们家是没人了,可老夫人身上还有诰命呢,要真的摆起架子责问他们,他们也不敢不给面子。”
  文怡又是着急又是心酸:“嬷嬷,诰命这种东西,都是虚的。他们就算赔了罪,道了歉,两家也撕破了脸,又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嬷嬷,您忘了?我看病是他们家下帖子请来的太医,祖母每年秋冬犯了旧疾,也都是他们家出面请太医来的,还有吃的药和补品,哪样不是他家帮衬着?那位老太医的医术在平阳方圆百里内都享有盛名,再无人比得上,架子又大,除了长房,连知府大人的面子都不给。咱们跟长房翻了脸,今后祖母再生病,还有谁能把这位太医请来?除了这位太医,平阳地界上又有谁能治得了祖母的旧疾呢?”
  赵嬷嬷被她一言惊醒,细细想来,果然如此。药材补品之类的,除非是极珍贵的东西,不然自家多花点银子,也能买到,但那位老太医却是当今皇帝亲口褒奖过的,还有好些徒子徒孙在太医院供职,若没有长房开口,凭六房如今的脸面,还真不一定能把他请来,而平阳一带,已经没有第二位医者能治得了老夫人的旧疾了。她不由得更加心酸:“要这么说,难道我们就这么饶了那些恶人?好小姐,你差点儿丢了性命呢,还是为了芝麻绿豆那么大的小事!”
  文怡深知她和自家祖母都是心疼自己,才不肯原谅长房,心中不禁产生了几分羞愧,低头轻声道:“是我没用,才会让祖母和嬷嬷如此操心……只是我如今已经没事了,只当是为了日后,还是不要太得罪他家比较好。嬷嬷,你好歹劝着祖母些,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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