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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书剑长安-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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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江城每日发放的灾粮却越来越少。

一开始虽然找不到什么米粒,但终归有一点,但到了现在,这所谓的清粥便几乎换作了清水,莫说米粒,就是一点粥味都寻不到。

有道是穷则生变。

这人都想着活下去,可一旦活不下去,就免不了想些别的办法。

比若此刻的这位壮年男子他一把摔碎了他手中瓷碗,那一碗装着些可怜米粒的清粥就在那时溅落一地。

“他娘的,这东西是给人吃的吗?”那壮年男子显然也有些身手,指着那负责纷发粮食的官员便大声的斥责道。

而周围一些没有抢到清粥的难民们,丝毫没有去围观男子的意思,他们如同恶狼一般扑倒了地上,也顾不得那满地的尘土,竟然就趴在地上,争先恐后的舔食起地上的清粥起来。

“不想吃可以不吃。”那负责纷发灾粮的官员冷眼看了男子一眼,沉着眉头说道。

“怎么?你还想造反?”他的眼睛在那时眯了起来,看向男子的眸子中顿时有寒光闪现。

壮年男子看模样曾经也是有些地位,被那官员一激,顿时怒火中烧。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放在一角给那些士卒们准备的馒头,心头顿时起了贪念,加之这段时间的食不果腹。他想着就是死也不能做一个饿死鬼,于是这样的念头便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在他的心头开始蔓延。

他咽下一口唾液,身子微微弓起,俨然已经做好了抢食的打算。

却不知这样的行为早已被那官员看着眼里,他甚至还来不及动手,那官员看了一眼左右,数位甲士便豁然向前,还不待那男子反应过来,无数利剑便洞穿了他的身子。

壮年男子瞳孔中色彩瞬间变得涣散,身子在一顿之后,便轰然倒地。

但他的死亡丝毫没有极其周围那些难民注意,他们依然如荣魔怔一般争先恐后的舔食这已经渗入地底的米粥。而更有甚者在那男子死去的一瞬间便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男子身上。

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可同时也是一顿让饥肠辘辘之人难以拒绝的大餐。

……

西江城,太守府内。

一位男子正手执笔墨端坐于那书桌之前,他身着一袭鸦青色长衫,干净漂亮,与那西江城外如潮水一般的难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手中的笔走走停停,眉头亦不是皱起,似乎是在斟酌又或是考量着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士卒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来到男子的身前,恭恭敬敬的朝着男子行了一个大魏军礼,随即便说道:“将军,今日的灾粮已经纷发完毕,又有百名闹事者被斩首示众。”

“唔。”男子头也不抬的回应道,眸子依然紧紧的注视着眼前那一幅画轴。他的笔锋不时落下,似乎再对那一幅画做最后的修饰。

得到男子答复的士卒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在微微犹豫之后,方才又说道:“将军,前方探子来报,拓跋元武的大军已经到了西江城百里外,估摸着三日之后,必然来袭。”

男子的笔在那时生生停了下来。

他依然低着头,但眸子中的光芒却有些浮动。

直到数息的沉默之后,他方才点了点头,回应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士卒一愣,显然并未有料到男子会是这般反应,他下意识的想要劝解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想到了这男子一贯的作风,终于还是收回了想要说的话,沉默的退出了房门。

待到那士卒退去,男子就像是从未听闻过方才那一番消息一般,他又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那一幅画轴之上。

他又轻轻的在那画轴上勾勒了一笔,脸上顿时在那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端详着那幅画。

那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山势巍峨,以劲道的笔锋勾勒,施以泼墨重笔。

水势婀娜,以破笔焦墨之法渲染,关键之处又留白数许,不重不轻,恰到好处。

这山水交融,整幅画顿时呈现出一股磅礴大气之势。

男子在那时想了想,又一次提起手中的笔,在画轴的右下侧奋笔疾书起来。

一道苍劲的字迹便在那时跃然纸上。

“君王不知河山在,误我人间六十载。”

这般写罢,他又在那画轴正上方再次写出四个大字。

“大魏河山。”

这一次,他终于落笔,将他画轴高高举起,仔细端详一番。

“又是一副传世佳作!!!”

“好!”

“哈哈哈!”

……

他在那一刻放肆的笑了起来。

声音从小到大,从狂妄到莫名的悲戚。

萦绕在这太守府中,久久不散。

第三十三章 逐蛮佑安

西江城破了。

大魏第一神将观沧海,领着十万大军尽数殉国。

这个消息,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长安城。

高坐在太和殿上的那位身着金色长袍的男子拿着这封奏折,身子瑟瑟发抖。

“父王节哀,保重龙体。”那太和殿下方一位少年看出了那男子此刻心底的悲戚与恐惧,他沉着声音这般说道,声线是不同于他这年纪应有的沉稳与厚重。

只是,这样的劝解并未取到他想象中的作用。

男子的身子依然还在颤抖。

直到台下的少年数次呼唤之后,他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愣愣的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台下的少年。

“明儿……西江……真的……真的破了吗?”

男子这般问道,显然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台下的少年闻言,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他苦涩地说道:“蛮军星殒数位,裹挟这百万雄师,观将军不过问道,手下士卒不过十万……”

“西江……如何守得住?”

少年的话将男子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幻想彻底扑灭。

那男子犹如被掏去了灵魂一般瘫坐在那曾经让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

“大魏……亡了……”

“大魏……亡了……”

他喃喃自语道。

他身旁的少年见此情景,也不顾得什么君臣之礼,他顺着玉砌的台阶,快步走上了大殿,对着男子说道。

“父王、父王,你要振作,天下百姓还等着父王就他们于水火,祖宗基业还等着父王去光复。”

但男子显然再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他摇了摇头,继续梦呓一般地说道。

“大魏亡了……亡了……”

“父王!”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少年的声音也在那时大了起来。

“我们在西蜀还囤积得有五十万兵马,加之太尉穆梁山与经纶院院长殷黎生两位星殒,只要派出使徒,与陆如月讲和,割去西蜀,然后调转兵马,加上长安城高墙厚,内需充足,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少年这话说得是一气呵成,显然在来面见这男子之前便已做足了功课,想好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况且西蜀的想要的是复国,自然不会愿意偏安一隅,或者那到一个与蛮族并存的江山,如果可以,我们甚至还有可能说动西蜀,与我们一起合攻拓跋元武,届时蛮军退去,再想抗蜀之策,胜负之数犹若未知啊!”

这少年的话说得颇有几分道理,毕竟蛮族是外族,西蜀若是在这时还与朝廷为敌,让蛮军祸乱中原,且不说这之后,他们是否又足够的能力驱除这些异族,光是这放任蛮子祸害中原的骂名,也决计不是哪一个人能够背负得起的。

但对于这个目前来说唯一的可行之策,男子就有若未闻一般继续摇着他的脑袋,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那一句大魏亡了……

少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这位父亲,心底说不出究竟是该可怜还是该愤怒。

最后他终于摇了摇头,躬身说道。

“父皇先冷静一番,保重龙体,明日我再来与父皇商议对策。还请父王以天下苍生为重,切要保重身体。”

言罢,少年终于不忍再去看自己的父亲一眼,转身退出了太和殿。

呜!

随着太和殿的大门缓缓被关上,少年退出了房门,而偌大的太和殿在那时忽的暗了下来。

男子终于渐渐停下了嘴里的梦呓。

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夜里,那位他的父王与司马诩的对话。

司马诩说,十载之内大魏国运尽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他的父王闻之开怀大笑,引以为大喜之事。

那时他心中惶惶不安,却敌不过即将登临大顶的喜悦,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这个皇帝,不过是那两位大能用于博弈的棋子罢了。

深秋的寒风不知从何处吹入了这太和殿中,殿里的烛火在那寒风下变得摇曳起来,也将这位帝王的脸庞映得忽暗忽明。

他又记起了许多年前,自己的父王立他为太子,在那宴会之后。

但偌大的太和殿里宾客散尽,他的父王醉眼朦胧的问那时春光满面的他。

“翎儿,你若为王,敌寇入城,你当何如?”

那时的他还不过二十五六,自然满腔热血,意气风发。

他这么回答道。

“若真有那么一日,孩儿定然领着残部与那敌寇决战,以死祭社稷。”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答案,一个即使是他的父王也挑不出半分毛病的答案。

但那时的那位帝王却摇了摇头,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眯着眼睛说道:“你可知当年先汉的遗孤落在寡人手中,寡人如何对他?”

还曾无比年轻的他在听闻这话之时,不由一怔。

他知道他的父王能有今天的千秋霸业,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拜那位前朝遗孤所赐。

他将那位遗孤如同笼中金雀一般养着,以他的名义打着匡扶汉室的名头,做着自己的帝王霸业,再待到最后,他将那位遗孤沉尸湖底。

年轻的太子脸色在那时变得极为难看。

而醉眼朦胧的帝王却笑了起来,他缓缓说道:“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便悬梁吧,留得全尸,不做孤魂野鬼,亦不沦为他人傀儡,悲惨度日。”

想到这儿,高座在太和殿上的男子终于从回忆中惊醒。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

那时一卷白绫,显然这东西已经在他的身上放了许久,而到了现在,终于是用他的时候了。

男子这般想着,缓缓从那曾让他朝思暮想的宝座上站起了身子,颤抖着走下高台,将手白绫一抛,于那太和殿高高的龙骨上穿落,他又打好一个死结,回眸最后看了一次那座龙椅,他仿佛看见了他的父王正提着酒杯,高座于上,正对着他微笑。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他轻声说道,一如当年那为帝王告诉他这个答案时的回答一般。

……

那一年八月,西江城破,观沧海战死。

次日,做了仅仅两年帝王宝座的夏侯翎于太和殿中自缢身亡。

其子夏侯明登基继位,年号逐蛮。

追封其父谥号,佑安。

第三十四章 苍生一问

西岭西江被破,浮三千观沧海战死的消息,在八月底终于传到了北地。

整个长门镇在那时炸开了锅。

若是细细算来,西岭关已经有近千年未有被人攻破过了,即使是在前朝最为势弱的时候,天岚院也曾西岭天险守下这座关隘。

远在北地的百姓们,怎么也想不到,西岭会被破。

这个消息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敲在了这些百姓的头上,让他们感到惶惶不安。

距离太守府的那一场异变依然结束了近一个月的光景。

古宁丢了官职,古相亭亦辞了官,靠着这些年的积蓄在长门置办了一件不算大的房子,算是弃甲归田。

那一夜虽然让这些百姓们吓破了胆,但终究未有真的伤到谁,加之古相亭这些年在长门的威望,虽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但也无人真的去为难这一对父子。

苏沫这边家中虽然对于这门亲事颇有反对之意,但架不住这小妮子的倔脾气,说着什么拜了堂便是古家的人,硬生生搬到了古家的府上,与古宁住在了一起,极为悉心的照料起失了右臂,又丢了修为的古宁。

纪道与蔺如也时常前来探望,只是前几日因为军务繁忙,又被调走。

苏长安也因为在太守府上的表现得到了长门百姓的谅解,终于不再对他像以往那般指指点点。他的老爹苏泰也终于是挺直了腰板,可以在众多以往的同僚面前继续红光满面的吹牛打屁。

对于这位老男人来说,有钱无钱倒是无所谓,只要这面子够大,那便是好的。

苏长安当然也乐见其成,他每日早晨修行,下午便去到古宁家中,替他调养身子,古宁曾言,在长安城中曾受人陷害中了某种剧毒以至于他的修为难进半寸。苏长安将这记在心中,总想着试一试能否将之治好。

但他不同药理,也只能是先探查一番古宁体内的情况,再作打算。

那毒的确恶毒非常,苏长安在探查之后,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它依然深入古宁奇经八脉,虽不至于取他性命,但却阻塞了古宁的灵力运转。

想要清除倒不是不可以,但那毒由来已久,若是强行除去免不了会伤及古宁的经脉,到时候不仅无法继续修行,恐怕连现在这繁晨境的修为也是保不住的。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诸人都极为失望。

可是经过那场变故之后,古宁自己反倒是看开了许多,一个劲的劝解诸人,让他们不要在为自己劳神。

但就在诸人都束手无策想要放弃之时,苏长安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安放在体内的那块若木,似乎对于那些毒素有着极为好的功效。

若木,是上古四大神木之一,拥有无限的生机,当初的苏长安便是依仗着此物死而复生。

它说起来应当是一切有违生机之物的克星,只是苏长安却从未使用过这东西,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开始尝试着用他治疗古宁身上的剧毒。

只是,若木毕竟在他的体内,他只能不断的催发出一丝并不强大若木气息渡给古宁,虽然收效甚微,但却已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般连续一个月下来,古宁的伤势已然好得是七七八八,已无大碍。

当西岭与西江被破的消息传来时,苏长安正扶着喝得烂醉的苏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色已暗,天空飘着小雪,一如苏长安小时候所经历的那些一般。

长门还是那个长门,从来未曾改变。

这一个月他过得很平淡。

没有天岚院的苍生大义,没有西凉百姓的血海深仇。

只有苏长安,与这座小小的长门镇。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直道多年后的现在,他做了那梦寐以求的大侠之后,他才明白。

其实大侠都很苦。

你背上背着苍生大义,腰间却跨着杀人的三尺清锋。

总有救不完的黎民百姓,总有杀不完的魁魅魍魉。

大侠也是会累的。

可面上还得装得冷若冰霜,毕竟,面子这东西也是极为重要的。

苏长安当够了大侠,他想要回到长门做那个无忧无虑的苏长安。

可是他早就回不去了,他已经目睹太多太多的牺牲,他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待在长门。

于是但他在酒肆中听闻有人谈论关于蛮军的事情之时,他知道这场美梦是到了苏醒的时候了。

所以在次日清晨,那位因为新上任的长门太守敲开他的房门时,他丝毫没有感到半分诧异。

这位四十岁上下的新任太守极为客气的朝着苏长安拱手,然后一脸献媚地说道:“下官见过苏公子。”

苏长安倒也习惯了被人这样对待,毕竟在西凉,他的地位就因为北通玄的缘故而颇高。

“唔。”他微微颔首,虽然已经大概查到了这男子的来意,但却未有点明。

西凉被破。

这是司马诩与那位圣皇一手策划,耗费数十年的光阴达到的结果。

这么做自然不会是一时兴起,自然有着在背后更大的谋划,这一点苏长安很清楚。

而现在,他们的计划达成了,蛮军入了关,中原动荡,百姓流离,苏长安觉得应该是到这些以苍生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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