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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书剑长安-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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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来到了司马诩的身前。

但这位老者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即将面对的只是春日的细雨,而不是苏长安凌冽的刀锋。

为此,苏长安的心莫名一跳。

他隐隐感受到了某种不寻常,但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

所以他索性心头一横,将手上带着漫天紫电雷光的刀高高举起,口中发出一声暴喝,带着猛虎下山之势,狠狠的斩向了司马诩的头颅。

刺啦!

像是某种败革被割开的声音蓦然在这极近的雪夜里响起。

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一样事物被高高抛弃。

那是一颗头颅,一颗属于大魏丞相的头颅!

它在空中一阵旋转,然后在数息之后,砰的落下。

而随之一起倒下的还有他那副老旧的身躯。

一旁被司马诩拉着手的司马长雪,她眼里的呆滞也在那一刻变得灵动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就这么倒下的父亲。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悲伤的复杂情绪。

而就在她的这些情绪还未来的及喷涌而出的时候,那颗头颅连同那道身躯,既然忽的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了。

“这?”苏长安的心底一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一时竟然便愣在了那里。

“是傀儡。”而赶到的北通玄也收起了背后的羽翼,走到苏长安的身边。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傀儡术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术法。

但凡到了魂守境以上的儒生都能使用这道术法。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司马诩会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却派出这么一个傀儡前来?再联想苏长安的一系列举动,似乎为的便是拖延住司马诩的时间。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在这件事情上,苏长安中了算计,而自己与司马诩的亲生女儿也只是司马诩这场算计中的一环。

苏长安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他握着刀的手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压制体内的某种情绪。

在北通玄说出傀儡术三个字的时候,他便知道那件事情恐怕已经暴露,而想着为他父亲复仇的某个人此时也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

这位少年终于是冷着脸色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扔到了北通玄的脚下,然后他走到穆归云的身前,运起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将他身上的飞剑尽数拔去。

北通玄沉默的看着苏长安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穆归云,一深一浅的消失在这雪夜中。

他拉住想要跟去的司马长雪,在微微犹豫之后,终于是捡起雪地里那一本泛黄的书。

“南翠歌。”他盯着书的扉页上的三个大字,隐约间在书上嗅到某些熟悉的气味。

那是她最喜欢用的胭脂的味道。

那味道,即使相隔十年,他也未有忘怀。

“苍生为重。”他不禁轻声呢喃道。

第六十四章 风雪夜,不归人

“下雪了。”丞相府外,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伸出了手,接住那忽然落下的雪花,喃喃自语道。

他捂着面,看不清容貌,但从他的身形,隐约可见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少爷。你确定那个姓苏的会帮我们吗?”那少年身后的阴影处,探出一个男子,他声音低沉沙哑,露出的左眼处还带着一条从眉毛一直蔓延至他脸颊的刀疤。

“我也不确定。”少年的声音有些苦涩,但他又顿了顿,似乎在考量些什么,最后又才说道:“但我觉得他会!”

是的,他觉得苏长安会帮他。

因为苏长安就是这样一个人。

因为他曾辱骂过他的师傅,便敢于当着阴山浊的面向他邀战。

因为觉得牡丹阁所行之事肮脏,便敢于与龙骧君叫板。

因为北通玄辜负了如烟,便敢于在圣皇的寿宴上挥刀直指北通玄。

现在如烟死了,死在了北通玄的手上。

而他又有办法拿到司马诩害死自己父亲的证据,加害大魏神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北通玄作为司马诩的女婿,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更何况,苏长安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在婚礼上拖延住司马诩,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他想要找到的东西而已。

所以,他不相信以苏长安的性子会放弃这么好的为如烟复仇的机会。

杜虹长算了算时间,已经快到戌时了。

司马诩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去了龙犼神将府,毕竟是他女儿的婚礼,他没有理由不去。

但光是这样还是不够。

作为大魏的丞相府,里面的森严防备自然是不用多说,而最让杜虹长忌惮的是,司马诩办公的书房外,一直有一个人守卫着。

那个人叫宋渊,是一个如同恶狼的角色。

司马诩不知从哪里找到他,但自从他第一次被人知晓之时,他便已是司马诩看家护院的家臣了。

他很强,至于强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

只是有一点,却在市井中广为流传,就是这个宋渊号称三十载不曾入睡,昼夜不舍的为司马诩看护他的书房。

而这般被重点看护的书房里,自然是有了不得的东西。可究竟是何物,外界虽然众说纷纭,但却无一定论。

但很不巧,杜虹长却恰恰知道那间书房里究竟放的是何物。

这件事还是他那跟随了司马诩数十载,最后被作为一枚弃子扔入蓝灵镇的父亲告诉他的。

司马诩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他喜欢把他每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在一个本子上。不管这些事情是好的,或者坏的。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他都会把他记下,然后放在他的书房中。

这是他的父亲偶然间发现的。

所以杜虹长相信如果他的父亲没有骗他,那那本书中定然有司马诩勾结歹人,害死自己的父亲的铁证。

可同样司马诩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一旦入了戌时,便很少会出门,而有司马诩在的丞相府,别说他杜虹长,就是问道境的高手亲自恐怕也无法在毫无察觉的情况进入这座墙高院深的丞相府。

但今天不一样,司马长雪出嫁了。于情于理,司马诩都会去到龙犼神将府参加这次婚宴。

少了这最大的阻碍,他需要当心的便只是那位名叫宋渊的恶狼了。

但这同样也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曾经也有过一些人请到过许多天听甚至魂守境的高手为了这样活着那样的目的潜入丞相府,但第二天,这些所谓的高手都会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扔进长安的护城河内。

这些尸体,几乎全都是被一把鬼头刀一击毙命。

而这把鬼头刀,便是宋渊的武器。

为此,坊间不少传言称宋渊的实力已达问道境,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将那些所谓的高手一招毙命。

但这位号称三十载不曾入睡的男子,却有一个致命的,又少有人知道的弱点。

当然这一点,同样也是死去的杜纬告诉他的。

当你跟随一个人足够久的时候,你便会将他身上的破绽一一知晓。所以,越是亲近的人,便越是可怕的毒蛇。这是他父亲告诉他宋渊的那个弱点时所说的那句话,起初他并不懂,但当他的心底开始燃起仇恨的火焰时,他终于懂了。

因为知晓了这个弱点,他这只温顺的绵羊才有了足以杀死司马诩这只豺狼的机会。

那个弱点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不睡觉。

宋渊也是如此。

每天到了亥时,这位凶命赫赫的刀客都会陷入某种奇异的状态。他会变得不省人事,就算有人拆了丞相府,他也不会醒过来,直到一刻钟之后,他才会再次变成那只守卫主人房门的恶犬。

而这一刻钟,便是杜虹长这只绵羊,击垮豺狼的唯一机会。

为此他不得不请求苏长安的帮助,帮助他拖住那只想要归巢的豺狼。

但这依旧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且不说苏长安会不会帮他,也不提苏长安到底能不能够拖住那只豺狼。光是绕过丞相府剩余的守卫,就已经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了。

但杜虹长依旧选择了铤而走险。

因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他此生恐怕就不会再有扳倒司马诩的机会了。

而他也就不得不伪装成一只绵羊,永远的在这座长安城里瑟瑟发抖。

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曾是高高在上的神将之子。

他曾接受过无数人艳羡的目光,而现在那些艳羡变成了鄙夷,那些献媚变成了嘲弄。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他从里自外撕裂了一般难受。

所以,在今晚他来到这里。

他决定要改变他的生活,他要杀死那只将他推到如此境地的豺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与他身后那位男子,蛰伏在这丞相府的阴影下,度日如年。

终于,在大雪漫过他们膝盖的时候,亥时到了。

司马诩还没有归来。

杜虹长暗暗想到,他的眼中蓦然亮起一团熊熊的烈火。

既然不归,那便永远的留在那里吧。

他的脸因为某种恶毒的愿景变得有些扭曲与兴奋,他与他身后那位男子对望一眼,终于是借着风雪跃入了丞相府高高的院墙内。

第六十五章 江东刀鸣,长安雪寒

又下雪了。

男子将他手里的鬼头刀斜插在地上。

他仰着头,看向天空中飞舞而下的雪花,心里莫名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场雪会断断续续的下很久。

直到它完全停下之时,便是那个约定到期的时候。

他本以为只要熬到那最后一位刀客死去,这个约定便可以作废。

毕竟他是星殒。

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那一小撮人。

是凡人怎样也战胜不了的星殒。

但他错了。

那群刀客,一代接着一代,在漓江以南磨砺这他们的刀刃。

他们冷着脸,红着眼睛。

即使死去,也不忘将这样的祖训教于后人。

整整一百年。

生死更替,曾经的刀客都已经死去,但他们的后人却依旧记得百年之后的约定。

他不禁又想起了百年前。

那一群刀客。

他们裹挟这江南的水乡的烟雨,身着墨色锦衣,渡江而来。

他们敢于向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人挥刀。

就这样,他们过了一城又一城,倒在他们刀下的有大魏的神将,护国的客卿,甚至还有镇守一方的诸侯。

为此,他们也付出惨烈的代价。

但他们的面色依旧冷冽,眼珠子依旧猩红。

他们就像一把出鞘的刀,不抵咽喉,不饮鲜血,决不归还。

所以,他们最后成功的斩下了某颗头颅。

但仍有一颗头颅尚在,所以在或无奈,或妥协的立下某种约定之后,刀客们带着那把最锋利的刀回到了江东,开始了近百年的秣兵历马。

对于这样的一群疯子,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因此在三十年前他选择了隐姓埋名,选择了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躲藏在某个人的家中。

三十年的侧夜不眠,三十年的不见天日。

他已经忘记身为星殒的荣耀,也忘记了自己身为大魏主人的夏侯姓氏。

他以为这样,也可以让那群刀客忘记自己。

但直到一个月前,那颗沉睡在星海里的星星再次亮起,他方才知晓。

刀客们会如期渡江而来,赴那百年之约。

为此他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向那个男人寻求庇护。

想到这里,一股不可遏制的倦意袭来他再次仰头看了看天际。

“亥时到了么?”他这般喃喃自语道。

自从三十年前意识到那些刀客们不曾放弃那个约定时,每当他闭上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百年前的那一场杀戮,这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为此他寻得一物,可以让他每日在亥时安然沉睡一刻,但为此他需要付出再也无眠的代价。

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渐渐变成了某种习惯。

一道黑色的光芒将他包裹,他的眼睛终于缓缓闭上,陷入了某种他自以为是的安眠。

丞相府自然是一处防备极其森严的地方。

这一点,杜虹长在进入了府内之后,更是深有体会。

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毫不过分。即使没有司马诩与宋渊的看护,这里依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潜入的地方。

但幸好,他带上了他身边这位男子。

这是一位跟随了他父亲多年的人,擅长的便是潜伏隐匿,因此这一路上虽然险象环生,但好在有了这位的照顾,都只是有惊无险。

终于,他们赶在了亥时的第一刻结束之前来到司马诩的书房外。

这自然是整个丞相府最为重要的地方。

但到了这里,反而再也见不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守卫。

原因很简单,对于宋渊,司马诩拥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拦住任何敢于潜伏到处的贼人。

而事实也同样无数次向人们证明了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杜虹长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他看见屋外的大雪中,一位男子依着墙角而站。

他的双眼紧闭,身上泛着诡异的黑芒。

这和他父亲所说的某种情形一模一样,为此杜虹长的心里一震,他知道,他这只绵羊,撕碎豺狼的机会来了。

他朝着身后的男子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待在此处放哨,然后自己,急不可耐的冒着那漫天风雪,走到了这间书房前。

杜虹长试探着推了推司马诩书房的房门,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房门就在他一推之下,轻轻的被打开,没有任何的法印,亦没有任何的机关,甚至连一把寻常的锁都没有。

他不由得一愣,但脸上却随之浮现出一阵冷笑。

他将这样的意外归咎于司马诩对于宋渊与丞相府的防备太过自信。

司马诩啊司马诩,想不到你百密一疏,却被我钻了空子。

他这么想着,心里再无顾虑,伸手便猛地推开了司马诩的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杜虹长环顾了一圈黑漆漆的房间,微微思索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状圆石。

那是自蜀地来的启明石,只要往里面灌注些许灵气,便可以做照明之用,是军队在一些潮湿环境里常用的东西,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玩意。

他小心翼翼的往那颗启明石里灌注了些许灵力,他将这股灵力控制得到了稀少的地步,他可不想到了这一步,却因为启明石绽出的耀眼光芒引来那些护卫的注意,以至于一切功亏一篑。

事实证明,作为曾经的八荒院新一届院首,杜虹长对于灵力的把控还是相当出色的,启明石里亮起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照明,却又不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了这些他的嘴角笑意更甚了。

接着微弱的光芒,他走到了司马诩的书柜前,开始在那堆积得密密麻麻的书籍间寻找那一本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笔记。

按理说,这应该是做容易的一步。

但杜虹长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东西。

“难道司马诩一直将那东西随身带着?”杜虹长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的额头上不由得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迹。他伸着头看了看屋外,这一刻钟就要过去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那头恶犬就会醒来,明天长安的护城河里便会在多出两具无名的尸体。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让他就这样离去,他又心生不甘。

就在这样的犹豫中,他借着启明石的光亮,眼角的余光猛然瞟到不远处的书桌上,正放着一本淡黄色的书籍。

他心头一赫,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就要翻开那个书本。

但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他在害怕,害怕那本书上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害怕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被他错过,害怕他又不得不做回那个终日瑟瑟发抖的小绵羊。

带着或这样,或那样的恐惧。

他终于还是翻开了那本书。

他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赫然,从赫然变为了狂喜。

他几乎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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