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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锦衣之下 作者:蓝色狮-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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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是他们的大公子,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她将脖子一梗,朝陆绎干脆道:“你去告黑状吧!爷我不伺候了!”
  说罢,她咚咚咚下了楼梯,消失在陆绎的眼界之中。


☆、第八十二章

  一弯溪水从山间蜿蜒而来;穿过小镇;供镇上的人淘米洗衣;再哗啦啦地奔向下一站。今夏出了客栈;过了桥,沿着溪水而行……
  此时,大雨已歇;日头西沉,余晖把溪水酿成酒红色;晶莹剔透。今夏行到石滩上,捡了块溪边的大石,爬到上头看日头;眼看着它从山那边落了下去;余晖消失,周遭笼罩上一层苍苍茫茫的灰白。
  心中怅然若失,她坐下来,抱住双膝,愣愣地看着脚下溪水。
  “唰。”从侧旁传来一声轻响。
  她转头看去,距离她约十几步远的溪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一身半旧蓝灰道袍,头上束着髻,面皮侧着看不分明。
  他正在垂钓。
  “天快黑了才来钓鱼,此人怎得这么古怪?”今夏心忖,又多看了他两眼。
  那道士转过头来,也看向今夏,继而愉悦一笑——他双目湛然清明,旁若无人,笑容真挚,宛若孩童,纵然相貌寻常,举手投足却自有一股脱俗之气。
  今夏性情良善,也无迁怒旁人的习惯,当下一肚子的气虽然还未消,但见他笑得这般好看,便也勉强呲了呲牙,作出笑模样来。
  “你是哪个观里?”她喊过去。
  那道士笑眯眯地指了指鱼杆,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今夏便不做声,抱着膝盖歪头看他垂钓。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直至将周遭的一切完全笼罩在沉沉夜色之中。可以看见镇上一家家的灯火亮起来,橘黄的,温暖的,看得今夏心里酸酸的。
  她想回家了,想着爹偷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包猪头肉;想着娘一边给她缝补磨破的衣裳一边絮絮地念叨她;想着弟弟趴在自己肩头不屑地指出纸上的错别字;连家中那股长年不散的豆腥味她此时此刻都甚是怀念……
  吸吸鼻子,她深吸口气,残酷的现实就摆在她面前,她不得不把那副伤春悲秋的柔肠先高高搁起来,考虑一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方才一时气愤,冲着陆绎撂下狠话,往后再怎么办?
  万一,他当真去告黑状,端了她的铁饭碗,又该怎么办?
  今夏惆怅地叹了口气,就算她把这事往好处想,陆绎不至于去告她的黑状,可她如此顶撞,他来日必定是要给她小鞋穿的。
  ……
  如此才好?她愈发烦恼。
  “小姑娘,我请你吃鱼,好不好?”大概是今夏太出神了,此前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冷不丁的,那道士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侧冒出来。
  今夏吃了一惊,瞠目看着他:“你是谁?”
  那道士摊摊手:“我就是个道士。”
  “道士也得有个名号吧。”
  道士低头想了片刻:“我穿蓝衣,道行不高也不低,名号不妨就叫蓝道行吧。”
  这人倒是有趣得很,今夏顿了顿,唤道:“……小蓝道长。”
  “这个称呼也行,既亲切又朗朗上口。”蓝道行很欢喜,旋身从大石跃下,招呼她道,“快来吃鱼!”
  看他跃下时身姿翩然若蝶,轻功竟是极好,今夏跃下大石,走过去,才看见所谓的鱼竟然是一条条风腌过的小鱼干。
  “这是……你钓的鱼?从溪里钓的?”她提溜着鱼干问他。
  蓝道行摇头,认真道:“我是个道士,虽说不必戒荤腥,但也只能吃三净肉,怎么可能钓鱼给自己吃呢。”
  “那你刚才不是在钓鱼?”今夏诧异道。
  蓝道行把鱼竿递给她。
  鱼线上压根就没有绑鱼钩,却垂着一个银制小铃铛。今夏摇摇铃铛,不响,再一看,里面没有铃舌。
  “这玩意儿放水里做什么?”
  “用它,可以感知水底的暗流。”
  “水底的暗流?”
  蓝道行立在溪边,望着在夜色中泊泊流动的溪水,答道:“你莫看这溪水面上平静,水底下却是激流暗涌,这些鱼儿逆流而上,着实不容易呀。”
  看不清他的脸,今夏听着,总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却又不知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有些鱼儿游不上去,沉在溪底,尸首层层垒起,托住其他的鱼,让它们得以顺利前行。”蓝道行静默了一会儿,转过来笑了笑,忽然换了话题,“这鱼干是不是太咸?其实把它裹在饭团里味道还不错。”
  “……”
  一阵夜风拂过,山林间树木摇曳,沙沙作响。
  蓝道行侧头往山林方向望了望,收起鱼竿,朝今夏笑道:“我去镇上讨些饭做小鱼干饭团,你来么?”
  今夏摇摇头,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去面对陆绎。
  他也不勉强,反倒笑得愈发愉悦:“如此也好,将来有缘的话,我再请你吃。”
  今夏点头,拱手作别:“道长保重。”
  石滩上这般崎岖难行,眨眼间蓝道行却已行远,背影很快隐没入夜色之中。
  方才蓝道行打了个岔,现下她独自一人,烦恼复翻腾上来,捡了一把小石子在溪面上打水漂玩。
  “咚、咚、咚……”小石头跳跃过溪面,最后沉入暗处。
  一把小石头扔完,她转身正欲再去捡一些,却看见有手伸过来,掌心摊开,内中是五、六颗光滑润泽的鹅卵石。
  她抬首看向它的主人,怔住……
  陆绎翻捡着自己掌心的鹅卵石,自顾言语道:“打水漂的石头得挑扁平的,这样才能弹起来……这个不行,太圆了……”
  今夏愣愣地看着他,迟疑开口道:“大人,你、你……你不恼么?”
  此时,陆绎方抬眼瞥了她一眼,奇道:“我以为,是你在恼我。”
  “呃,我确实是……”今夏讪讪道,“你不会真的想去告我黑状吧?”
  陆绎把挑出来的小石头一股脑放到她掌中,挑眉看她:“后悔了吧?就知晓你会后悔。你倒是痛快,逞一时之勇,若不给你台阶,我看你怎么下来。”


☆、第八十三章

  不知怎的;听他这么说;今夏眼中不由自主弥漫上一层水雾;连近在咫尺的陆绎都变得模糊起来。“我不是故意想吓唬淳于姑娘的,你不能因为这事怪我,”她低下头,咬着嘴唇,“我也不知晓她有晕血的……”
  话未说完,她已经被揽入他的怀中,陆绎一手紧搂在她腰上;另一手扶在她脑后,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
  “以后若难过了,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带着些许叹息。
  这般亲密的举动,今夏便是再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意识到她与陆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那刻,她懵了。
  尚有一滴小泪珠挂在眼角,她却已经浑然忘记方才为何伤心,怔怔靠在他肩上,反复思量着他的话,半晌之后,她猛然抬头,双手用力一撑,挣开陆绎的怀抱,往后退开。
  “你、你、你……我虽然只是个小吏,你不要以为可以随便轻薄我!”她恼怒道。
  陆绎往前迈步,靠近她微微皱眉道:“明明是你先轻薄我的,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我!”今夏又急又惊道,“我何时轻薄过你?!”
  “在沈夫人家中,你亲口向我承认的。”他手指顺势抚上她的嘴唇,借着月光,歪头细细研究,“上面的牙印已经消了?这么快……”
  “那那那那是为了喂你喝药,怎么能算是轻薄呢!”
  他迫得这般近,今夏不得不再往后退去,却因心慌意乱被石滩上的乱石绊住,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幸而陆绎眼疾手快,复将她捞回怀中。
  她正欲挣开,就听见陆绎低低道:“别动!”
  以为有什么异常情况,她本能地定住身体。
  下一刻,陆绎微侧着头,温柔地,亲上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有些发烫,先是落在她的唇角,轻轻地抿了抿,这让今夏感觉到瘙痒,她的背脊迅速僵直。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略微移动,吻住她柔软的唇,反反复复辗转吮吸,力道一点点地增加……
  对此事的陌生,让今夏慌张地几乎都快站不住了,连手都不知该搁在哪里。
  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陆绎轻轻离开她少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今夏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乎连怎么吸气呼气都不会了,就像夜里所有的星星都偏离轨迹,每一颗都变成流星,在空中到处乱窜,完全没有秩序和章法可言。
  “你……”她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绎接过她的话,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想过,将来与我相伴一生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什么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这个样子。”
  这话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
  今夏觉得眼前的事情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娶我回家吧?”
  陆绎点头:“我正是这么想。”
  “……”
  今夏试着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直呲牙。
  “你当真?不是为了占我便宜?”她皱着眉头,“我娘说了,但凡只想占便宜又不肯成亲的男人都是登徒子、浪荡子、无耻淫贼!”
  陆绎继续点头:“你娘说得很对。”
  饶得他如此,今夏还是满腹疑虑地看着他,紧接着,把石头都丢了,手伸到他面皮上又捏又掐……
  “你在做什么?”陆绎面皮被她扭得奇形怪状,完全弄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陆大人不会这样,你肯定是易容改装,想来诓我的!”
  今夏言之凿凿,手在他面皮上扒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扒拉下来。
  这辈子还没被谁这么□□过面皮,陆绎当下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奇怪了……你、你真的是陆大人?”今夏讪讪收回手。
  “这下肯相信了?”
  今夏仍旧摇头:“还是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事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得好好查一查。”
  陆绎已经没脾气了:“你打算怎么查?”
  “您今晚会不会吃错了什么东西?”今夏思量着,“说不定那家客栈藏着什么奇人异士,您听说过降头师吗?还有苗蛊……都是很邪门的玩意儿,能让人身不由己,我得去查查。”
  话音才落,她转头就走,走得还很快。
  剩下陆绎孤身一人在石滩上,摇头叹气。
  这晚,今夏把客栈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除了发现账房先生与对门买豆腐的寡妇很有些暧昧,后头厨子偷藏了半斤猪肉之外,别的啥都没发现。
  也许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她熄了灯,心事重重地爬上床,忽得又想到陆绎微微发烫的唇瓣,顿时红了脸,把头拱进了被窝里。
  这事若是真的……
  不可能。
  也许,说不定,是真的?
  不会,怎么可能。
  ……
  她埋着头,石滩上陆绎说话的样子复浮现出来,心下隐隐觉得,他是在说真话。若是真的,自己肯不肯嫁他呢?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用思索,她心里便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答:自然肯的。紧接着,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何时对陆大人起了这个念头?
  往昔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眼前,林林总总,他与她之间一点一滴的改变。她意识到短短数十日,自己对他的信赖已经远远超过相处数年的旁人,她不知晓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可它让她不愿离开他。
  若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她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很早醒来,在客栈前后转悠了两圈,找到了在灶间忙活的大杨。
  杨岳沉默着在和面,旁边笼屉里有包子、花卷、烧卖、猪蹄卷等等各种琳琅满目正在发酵的面点。灶间厨子乐得清闲,把粥煮好便出去晃荡。
  “大杨,你在忙啊……”今夏讨好地凑过去,热心道,“来来来,我来帮你和面。”
  杨岳用手肘挡开她:“不用你,爪子脏得像猴。”
  听他口气像是不恼了,今夏大喜,连忙道:“谁说的,我刚洗过了,干净着呢。”
  “烧火去吧,水烧开就能上笼了。”
  “行行行。”
  今夏乐颠颠地去烧火,一边烧火一边偷眼看杨岳的脸色。
  “大杨,你昨儿挨的那掌,现下觉得怎么样?”她问。
  “没事了。”杨岳道,“昨日我气血攻心,也亏得那掌把心头淤血逼出来,算是好事吧。”
  “……那就好。”
  杨岳顿了半晌,低声问道:“你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谁,今夏答道:“在桃花林边上的一处山坳里,和其他几具尸首在一块。”
  杨岳点了点头,沉默了良久,才道:“他说,是我害了她,我若不送她去姑苏,她也不会死。”
  “这事怎么能怪你!”今夏没料到阿锐竟会说这种话,恼怒道,“明明是他……大杨,他存心这么说,就是想激怒你,你莫要中了他的计。”
  用干净的木梳在荷叶夹上压出花纹来,一个一个摆上笼屉,杨岳语气平和道:“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她身后的那个人,扳倒他,才算为她报了仇。”
  “你能明白就好。”今夏长松口气,紧接着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人可不是寻常人物,你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我知晓,昨日陆大人已吩咐过。”
  听他提到陆绎,今夏的脸刷一下顿时红了,幸而原本灶膛的火气就把她的脸烤得热扑扑的,脸上的异样并不十分明显。
  待各色面点蒸好,今夏捡了几个到盘中,又盛了粥,端到客栈堂中,与杨岳用早饭。
  此时众人也陆陆续续下楼来。
  最先下楼来的是岑福与岑寿,两人仍旧是车夫打扮,看情形是打算这一路都这么改装。
  岑福率先过来,朝杨岳有礼笑道:“昨日的伤如何?身子可还有不适?”
  杨岳起身相让:“已不碍事了……坐吧,我早起做了好些点心,不嫌弃的话,就凑合吃一点。”
  岑福也不客气,拉开长凳就坐下,还顺便招呼岑寿也坐下。
  哥哥招呼,岑寿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得坐下来。他的侧旁便是今夏,昨日两人才吵过一架,他被今夏呛得没话说,今日相见自然是装着没看见。
  岑福见状,打圆场道:“岑寿,昨日之事,虽是情有可原,你也该向杨捕快陪个不是才对。”
  岑寿朝杨岳草草一拱手:“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
  “不敢不敢。”杨岳还礼。
  岑福接着吩咐道:“还有,听说你昨日对袁捕快说了些很是失礼的话,气得她跑了出去,此地人生地不熟,她又是个姑娘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怎过意得去。”
  “我对她说失礼的话?哥,你当时没听见,根本是她在骂我。”岑寿不服道。
  今夏瞥了他一眼,不理会,只管朝岑福道:“岑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昨夜之事,我早就忘了,不必再提。”
  “袁姑娘果然好性情。”岑福又朝岑寿道,“你瞧瞧你这肚量,还比不上人家。”
  被自家哥哥埋汰,岑寿大概已经习以为常,一声不吭,只管伸手盛粥。
  今夏拿了个荷叶夹,习惯性地往里头添些小菜,塞得鼓囊囊的,浑似个肉夹馍一般,才搁下竹筷,正准备吃,从旁伸过来一只手把荷叶夹拿走了。
  “喂……”今夏怒了。
  夺食是她平生三大恨之一,剩余两恨尚且空白,为日后留着。
  她转过头,见到来人,刚刚燃烧起来的气焰顿时自觉自发地消于无形。
  陆绎姿态悠闲地咬了口荷叶夹,嚼了嚼,问杨岳道:“此间有烟熏肉吗?切了片端一盘出来。”
  杨岳应了,起身往灶间去,陆绎制止了欲起身的岑福岑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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