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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东京梦华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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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到了李言瑾身侧,却被一个人推开。
  李言瑾咬住下唇坐起身,望着元翊脸色煞白地冲到他身边跪下,脱下外衣拿袖子在他臂上用力打了个结,又轻轻按住伤口抱在自己怀里。
  还没等他感动,他爹已一拳头砸了下来:“你怎这样不小心?”
  “爹,麻雀飞走了,请爹责罚。”李言瑾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望着皇上,皇上也怒忧参半地盯着他。他赌爹会心软,果然没多久,皇上抑郁地移开了眼:“快先进去罢。”
  
  待几个太监惊慌失措地将太医领进屋,给他包扎了伤口,所有人才松口气。
  刘太医说擦擦汗,唠唠叨叨一大堆,道:“八殿下这口子再往下那么一点点,就要割到命脉了。殿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太医说完,皇上又照着他脑门儿给来了一下,元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就那么盯着他,李言瑾这时候才觉害怕,冷汗直往下流。
  
  他自然不曾想过要为这么点破事儿丢了性命,哪怕磨坏块皮他都舍不得。原本只打算在他们棋快下完时,放了那只他爹最爱的秃雀儿,搅合了他爹的心静让元翊赢上一把,若是不行,干脆就上御花园里翻土去,大不了跪三天祠堂而已。
  “瑾儿,你带那雀儿来此,是为了何事?”
  李言瑾一愣,满口胡言道:“今日无意听闻爹的麻雀一上午的功夫忽得全秃了,我赶紧上您屋里去瞧了瞧。”
  刘太医一听,赶紧辩解:“殿下还勿说笑,这怎可能。”
  李言瑾才发现,那麻雀是刘太医给治的,只有继续胡诌:“我一看,羽翼丰满毛色润泽,好鸟啊,哪儿有半点落毛的样子?便想拿来求爹送给我……”
  “好了好了,你都这副模样,给朕少说些话吧!”
  “哦。爹,我没事儿了,你们继续啊继续。”
  
  当日,元翊完胜。
  待元翊退下,皇上才叹口气对李言瑾道:“你怎会想出这等下招,烂招,绝招?”
  李言瑾抱着胳膊晃晃脑袋:“我也未想到事情会变如此。”
  “瑾儿,你可知即便这般,我若想赢他一样可以把他杀得一穷二白?”
  李言瑾点点头,道:“可是爹,儿子都这样了,你疼我不是?”
  “朕看你受伤,的确是乱了阵脚,但那元翊则是心神不定。若不是见此,朕也不会输给他。只盼往后你能制得住他才好。”
  李言瑾眉眼一弯,笑道:“爹放心罢!”
  “听闻亭儿同元翊走的挺近?”
  “诗友罢了诗友。”李言瑾心虚地移开视线望向了窗外。
  
  至此,前任太子少保大人总算是真的死了。
  




10

10、大叫·夏歌 。。。 
 
 
  洛阳就是个大杂坛子。
  你见那水榭高阁,蜿蜒而立,不知要流向何处,你听那词接口承,鸡零狗碎,不知要传至何方。你拍个巴掌打声喷嚏,即刻多少副耳根子凑来等候下文。这诺大一个城里,管你是三教九流还是五行八作,扬气的,丢面的,大家盯着,谁都掖不住秘密。
  于是乎这一日,元府老爷喜怒交参。
  元老爷虽腰缠万贯,却只是个士农工商中的第四等。好容易生个儿子,自小便有品竹调丝的文魁样子,养到二十多岁未谋一职也就指望他考个功名。不过既是独子,自宠着惯着,便也未苛求非得如何。可谁知他有殿不上,至今仍待字家中,时思落跑。
  这故事前一阵儿还就到此为止,给闲来无事或别有用心的人拿来户告家晓了一番,元老爷做买卖抬不起头来,元夫人聊家常抬不起头来,连小丫头上街打酱油都低着头快快地走。丢人丢大发了。
  然就昨日,皇上心地一个舒畅,莫名其妙拜了元翊的官。元老爷剃了脸,置了衣,赏了下人,又上云中居摆了桌酒。
  然,元翊却下落不明。或是说元老爷一时高兴,忘了他人没了。
  
  李言瑾听到此,眉开眼笑拍了拍顺子,顺子只气呼呼地斜瞥他一眼。
  李言瑾愣了愣,继续听。
  
  拜官加爵第二日早朝元翊便欠席。皇上替他辩解说,元大人是真的病了。
  真的病了。这还得了?文武百官一下朝便争先恐后往元府赶,探病,贺升,拉帮派。
  没半个时辰,元府上下堆积了大大人,小大人无数,一个个如年三十讨债的金主般够着脖子往里瞧。元夫人吓得不敢出门,元老爷抖呼抖呼出来赔罪,终禁不住那刑部尚书死缠烂打,全给招了。
  元翊自上个月早先时候已离家出走。家中未有口角,不曾争斗,只是某日杀猪铺子王老八来过一趟,元翊送走他,当夜不知去向。之前元翊曾提及另觅房产之事,却也没在意,这时全然没了主张,胡乱找遍全城酒肆客栈青楼舞馆,正急得跳脚之时,听闻元翊去了莫将军府贺寿。老爷子得知这厮不曾遭至不测,气不打一处来,不再管他。
  众大人听后,默了。
  敢情这元翊给那王老八勾跑啦。
  
  李言瑾赏了那躲懒说故事的挑夫一块整银子,满心欢喜地抱着他的残肢,同那顶着张茅坑脸的顺子一道,往李府走去。
  
  额匾未换,开门的也还是那老妇,一瞬,李言瑾以为自己猜错了。老妇见了他们,比前次更显畏缩,疑神疑鬼地将两人拽进屋去。
  一院子书。
  李言瑾给吓了一跳。不光台上摊满了棋书棋谱,连地上都有,黑白交错,密密麻麻地用了朱色做标,老妇不敢收拾,只能出入时仔细着脚下。
  顺子将贺礼放好便走了。
  
  原来自从李言瑾将那地契交与元翊,他便一直住在这宅子里。李老爷移至新居,见元翊未寻找称心的仆从,先将她借出,供元翊使唤一阵。
  李言瑾点点头,道:“元公子现可在屋里?”
  老妇回道:“自昨日回来,公子便不曾出屋,不知是中暑还是怎的,发了热。今早吃过药,烧是退了,就是一直未起身。公子这大半个月来日日读棋书到五更过后,身子早该吃不消了罢。殿下先坐着,我去瞧瞧公子醒来没有。”
  “不用不用,他若想睡便多让他睡会儿,我等等无妨,一会儿也该用午膳了。”
  老妇便返回厨房,饭菜上桌后去请元翊。
  
  李言瑾在厅里等着,可没等多久,突见一个人散着发,身上批了件外袍便跑了出来。
  
  李言瑾看元翊这副狼狈样子,笑眯眯道:“元大人急着见我?”
  元翊愣愣地看他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点了头。
  “元大人病了,快请坐下罢。”李言瑾拍拍一旁的凳子,等他坐下,“恭喜大人第三回离家。”
  元翊在一旁默默听了,有些犯迷糊地又点点头,果然是刚睡醒。
  
  食后,李言瑾见元翊气色不大好,试了试他额头,还是烫的,便说:“赶紧回屋里躺着,快去快去。”
  “不用,我还想多说会儿话。”
  “你怎跟我五哥一个脾气,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
  “五殿下么?我有他那般娇贵?”
  李言瑾见他满脸不以为然,不禁松口了气,哄他道:“是啊,是啊,五哥要是如落之这般读书钻研,太医院的老学究恐怕早纷纷抹脖子了。不过还是得回屋休息,我陪你再说会儿话就是了。莫不成明日你还打算欠席?”
  元翊听他及自然叫了自己的表字,看不出是真无心还是故意避了,却也不深究,笑盈盈地点点头,跟李言瑾进了屋。
  
  一进屋,又是一地书。
  李言瑾招呼元翊躺下时,无意瞥到台子上给遮住半边的信封,是太子李言勋寄来的。
  元翊见他看到,便说:“给我说说太子殿下呢?”
  李言瑾在他床头安了只椅子,理了理思路。虽知道元翊想听的并非他所说,但他还是将李言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点大的自己出游,入集,赶庙会,访名儒的陈年旧事拿出来讲了。
  李言瑾说完,却见元翊抱着薄丝被,将头埋在其中,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盯着李言瑾看得仔细。
  “你真在听我说话?”李言瑾见他没什反应,唯有不尴不尬地问。
  元翊未搭腔,蜷着身子朝他靠了靠:“我虽未见过太子殿下,但赏其笔墨,也猜是个惟择所交的人。带兵打仗,总觉有些可惜,但男儿志在四方却是让人诚服。”
  李言瑾听了,也未说什么。元翊也知两人身份特殊,关系又不清楚,便挑了别的话头来与他聊。
  
  夏天日头长,两人却只觉刚闲扯不久,太阳的光辉便爬着窗格子,一点一点沉没下去。
  李言瑾起身告辞前,斟酌片刻还是对元翊道:“你还是快回家去罢,元府已乱成一团了。”
  “他们自是闹腾他们的,与我何干?何况你不是说,这宅子本就是送给我的?”
  “话虽如此,只是……”李言瑾见元翊平素温文尔雅,全然猜不透所想,此时竟执拗起来,是更加想不明白,“你,你想长住于此?你可知这是我六哥搜刮来给我成亲用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李言瑾,你一不尝吹灰,二不耽马吊,虽是爱逛窑子却也多为应付,你说,你有什么不好?”
  这话问得奇,李言瑾只是眨眼,不回话,元翊接着道:“何况我不过是住于此处,你若不喜欢,别来就是。我可有说过活着要入你李氏宗籍,死了要埋你皇家墓陵?”
  元翊刚说完,马上发觉说得过了,只把头扭向一边,不肯再看他。李言瑾却道:“你怎么开口闭口不离死字?无时无刻想着后事?谁道我们就不能一直活着?”
  李言瑾起先见他生气,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偷偷琢磨其中含义,这时却听他越说越晦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皆是不说话了。
  元翊坐起身,怔怔地隔了好一会儿才让步道:“我回家便是。只不过,你后日得陪我出去逛逛,如何?”
  李言瑾不觉有何不可,便点头答应了。
  元翊看了他半响,又躺了下去,却是趴着的。
  李言瑾正不明所以,只见元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瞧,瞬时怒了,却还是不着声色地问:“你这什么意思?”
  元翊略支起身子,衣衫松垮,秀发横散,媚眼如丝地歪头看他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坐上来?”
  “我前日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你那般执着劲,若是真惹恼了我爹,可还能活?”李言瑾莫名烦躁起来,在床上打了一记,起身边走,也未注意自己拍打之处,有东西动了动。
  可他还没跨出一步,长袍的袂边忽地像是被拉住。回头一看,却是只圆咕隆冬的肥猪噗嗤噗嗤地正死死咬住不放。此猪刚从床上飞奔而下,眼神凶恶,身小体圆,是只怪猪。
  李言瑾目瞪口呆了一阵,终于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元翊也有些愣神,缓缓回道:“是瑾绣。”
  
  是夜,李言瑾一人躺在床上想下午的事儿,他实在不知道元翊那狐狸般精明的脑袋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太子封筒上那句“落之手展”也让人难以释怀,毕竟皇上拜官只是昨天的新鲜事,虽说之前的确是有五皇子的力荐,元翊到底还是莫府的坐上客,这般亲善……他居然将猪放在床上一起睡觉,娶什么名字不好,非叫‘锦绣’,不知犯了八少爷的名讳么……
  想着想着,李言瑾一个不小心把那细嫩公子带进了梦里。
  结果第二日一早醒来,猛然发觉床上竟一片黏湿。
  




11

11、玉霄·乞巧 。。。 
 
 
  一年一去乞巧时,珠钿彩额无相似。
  
  这日天还未亮,李言瑾便被吵醒。只听窗外是汇在一块儿的莺声细语,不知在铃铃笑个什么。他翻身辗转,却如何都再难入睡,只有惺忪着眼坐起来。
  连着叫了好几声来人,等了老长一会儿,居然半个人都没跟进来,却闻见外头两位夫人同几个宫女的说笑声,李言瑾瞬时火冒三丈,大喊道:“来人!给我滚进来伺候!”
  陆施琴是听见了,然还在笑,她带着笑地朝他敷衍一句马上来,便又谈起天。
  
  李言瑾一大早就堆了满肚子火气没出发,嗖地跳下床,在屋里愤愤地来回走了两步,便见顺子领着两三太监进来。
  “主子消消气,您气也没辙,反正今儿只能让这几个伺候您穿衣洗漱了。”
  李言瑾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些个小太监也是机灵,立马围上来替李言瑾更衣。李言瑾瞬时给围得透不过气来,也不知头发被人拉了几下,颈子给人勒了几回,终于啪啪地将那几人推开,闷闷地穿起衣裳。
  顺子把他们打发出去,对李言瑾道:“主子,姗良娣和琴保林一会儿要赶着赛巧,咱宫里头所有女官都给招地做功课去了,连厨房里的几个老妇都占了份子,早膳只有凑合着来,小的一会儿把昨夜剩的莲子粥拿去热热……”
  砰地一声,李言瑾踢翻一张凳子,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呀?”
  顺子早习惯了他发脾气,只无可奈何地说:“您每年气这么一趟,到底是何苦呢?”
  李言瑾捂着头问:“她们今年又打算怎么个闹法儿?”
  “听说还是老三样。”
  
  七月初七女儿节。这一天,宫里历来都由皇后主持乞巧会,大小妃嫔公主均得出席,拿出她们自己,也就是她们宫里手段最巧的宫女的针线活儿来赛巧。之后是歌舞比试,因皇上也要去看,琴棋书画倒是真本事。午后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等夜里才开始献瓜果物什来赏星验巧,总是要评出个一二三等。
  李言瑾之所以对此事深恶痛绝,只因从小他们这一辈的四个小皇子都要在这天,给一群娘娘抓住了吃巧芽汤,唱乞巧歌。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一整日,几人都得戴诸位娘娘绣的彩头绳儿四处晃悠,简直如女娃娃一般……
  这原本就是给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时景,也不知那些有了男人的娘娘和没有情郎的公主,到底在欢喜什么。
  
  此刻,李言瑾翻来覆去,总算是决心久违地再赶一回乞巧会。
  顺子跟在他后头追问:“主子,前日您不是答应今儿陪元大人上街么?”
  李言瑾只当没听见,越走越急,终忍不住在前头跑了起来。没跑两步又折回来,嘱咐顺子道:“你留下,倘若元翊派人或是亲自来问我,就说我给她们拖走了懂不?”
  
  那天随口答应了元翊,就猜他有古怪却也不想所谓的“后日”竟是七夕。让他同一个男人手牵了手在满大街姑娘里头乱转,他倒宁可去领教自家那群三姑六婆的手艺。
  
  祭坛下的一片空地上,此时已给五颜六色地围得人山人海。宫女们保持站形,不可随意走动,最外头还立了一圈人看着。
  李言瑾拉过旁边一小宫女问:“这么多人,什么都看不见,站着不觉无聊?”
  宫女见是李言瑾,喜气洋洋地回曰:“八殿下真是尽说这些不着边儿的话。待晚上散了,哪个娘娘不要打赏呢?”
  李言瑾从兜里掏出了串玛瑙,在她手上乱摸了两下才送与她,宫女嬉笑地接过,偷偷塞了只香囊给他。
  李言瑾沿路散财,待满口袋的玛瑙琼琮换得差不多时,也正好给他媳妇瞧见。媳妇气他不长进,不发一言地将他拽上了首座。
  问过各后娘的安,李言瑾坐下。
  
  皇后娘娘天性凉薄,对谁都不偢不倸的一个态度,却唯独喜欢李言瑾和李言珑喜欢得紧,讨厌李言勋讨厌得甚。她讨厌李言勋,因为这太子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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