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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佛罗伦萨炸酱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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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到他抬手就送了一斤品相极好、价值至少上千的阿胶,我又有点手软气短。
  转念再想,焉知不是心中有愧才这么大手笔送人情,于是瞧着他的目光重新变得犀利。
  “Michel……Michel?”
  我惊回神,慌忙给有些僵硬(可能近乎狰狞)的脸部表情打上柔光,“崔成哲的返点方案报上来两天了,您看……”
  张永钧将目光从我的脸转回屏幕,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倒夹着笔,笔头在桌面上无规律地轻点,“九百万。”他说,“安吉生可真狠。”
  两句话九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似乎每个字都当真带着百万现钞的重量。的确,按刊例价算,首都机场加滨海机场5800万的媒体,崔成哲报了个六三折,再减掉九百多万返点,实价还不到五折,这样高的回扣别说印迹,放眼整个户外广告圈都不多见。我看了眼张永钧,小心接话,“其实单看首都机场那部分,折扣还算正常;滨海机场刊例价先往上涨了130%,打个六三折,多出来的八百多万也差不多抵返点了……”
  “虚高130%的刊例价,Johny就没说什么?”
  “那是徐姐在的时候批的……”我顿了顿,又补一句,“那会儿您也没说不行……”
  张永钧瞥我一眼,我赶紧把头低下去,只听他在我对面颇玩味地说了一句,“Johny这小狐狸。”
  我噤声。苏湛是市场部现任总监,没他签字这套方案到不了张永钧手里。明知印迹拿下滨海机场的成本价水分极大,徐姐在这个基础上制定刊例价,势必造成定价虚高,他却仍然不声不响地放行通过,明显是不想趟浑水,反正追问起来也是徐姐的责任;张永钧也不是没说过不行,而是滨海机场的第一年刊例价根本就作为滨海项目的补充决议,直接打包在董事会上表决通过,而对滨海项目投反对票的张永钧,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地被民。主了。
  苏湛啊苏湛,你果然狐狸,知道这个方案一定戳张永钧痛脚,早早地躲了起来,剩我一个人承接大老板的隐怒。
  “张总,”见他没往下说的意思,我大着胆子继续,“其实滨海的刊例价,去掉水分也就一千万,两边都扣掉返点,最终折扣是六折,也不是很离谱……”
  “所以你和Johny一样,觉得这个方案可以通过?”
  我抬头坐正,“这个方案在价格上并无问题,市场部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从营销管理部角度看,主要关注点是财务风险。”说到最后一句,我刻意放慢语速,“张总,这是两个部门各自独立出具的意见。”
  张永钧隔着办公桌审视我,我鼓起勇气挺起胸膛接下他的目光,不错,米开朗和苏湛关系的确非同一般,然而工作上我们恪守游戏规则,公私界限分明,营销管理部如今的任何决定都与苏湛其人无关。
  大年初五家门口的那一席话绝非戏言,我必须要让张永钧知道这一点。
  他点点头,虽然没说什么,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渐渐减轻了重量。
  “财务风险我已经发给法务和财务分别去评估了,下周二就会出结果。小崔的意思是——他想知道如果法务和财务都没什么问题,总部这边能不能尽快批折扣,他好跟安吉生交代,就算有问题,他也能在合同条款上规避掉风险。”
  “小崔的意思?是唐益年的意思吧。”
  “唐总是派人问过几次……不过——”我细细揣摩张永钧话语中的寥寥温度,“我会告诉他再等等,折扣太大总部还在审。”
  “这样,你告诉小崔,折扣太大,返点协议要提前审,让他把走返点那家公司的情况提前报上来。”
  “好。”
  “拿到乙方信息,你打这个电话。”他拉开抽屉,从角落里抽出一张名片,“让他好好查一查。”
  名片上除了大东二字,就只有一个毫无特色的手机号。我疑惑了几秒,突然醒悟过来,张永钧质疑的不是九百万回扣的财务风险,是唐益年和崔成哲的销售诚信,“张总,按制度返点审查里不包括……”
  “这是我个人行为。”
  他看着我,棕色眼眸里微光隐现,冷峻、专注,这是他工作时最惯常的模样,我却从那点微光里额外感觉到某种非善意的期待。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可我相信他一定不期待营销管理部总监回家后就把这张名片透露给市场部总监。
  我把大东的手机号输入通讯录,跳过“朋友”、“同事”、“合作伙伴”、“客户”分组,放在“其他”里,然后把名片撕碎扔了。回家后看到苏湛挂在玄关处的钥匙串,我想了想,走到书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干啥呢这是?”苏湛坐在飘窗前一边摆弄电脑一边问我。
  “我给你腾个抽屉出来。”
  “给我?不用,又没几样东西。”
  他说的是实话,已经搬过来的物件儿大部分是衣物和洗漱用品,我把他的充电器、眼镜盒和名片盒一一放进刚清出来的抽屉,也不过占了小小一个角落,和另一边满得关不上的抽屉形成鲜明对比。
  “瞎折腾啥呢,跟你说了我不用。”苏湛见我倒腾个没完,忍不住再次开口,我抱着一堆零碎玩意东张西望,“还是分开放的好,我东西多,省得混一块儿你找不到。”
  “就那两三件有什么找不到的。”
  “以后就不止两三件了。多了再分更麻烦。”
  “哎我说,妞儿,不乐意我动你东西就直说嘛。”
  我伸出去的手指停在柜门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那意思也没啥,就你那堆宝贝,我还懒得看呢。”
  我放下东西转身,“苏湛,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好好好,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可想好了啊,那抽屉归了我就别怪我不收拾……”苏湛从头到尾对着电脑没抬头,嘴边始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在原地杵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过去抱住他。
  “怎么了?”他合上电脑回抱住我,我摇摇头,在他怀里拱了又拱。
  原本,我不过是想让他在米开朗的屋子里拥有一点私人空间,好比有天我搬去百子湾,我也会跟他要一块只属于我自己的地盘。
  结果我错了,其实他不需要,这屋檐下每块地方他都悠闲自在得很,他没错,心里有鬼的是我,在自己家里小心翼翼怕越界的那个人,是我。
  “抱一下行了啊,起来。”苏湛拍拍我脑袋,“我娘要跟我视频,师妹上那儿坐会儿去。”
  我赶紧跳下飘窗,溜到柜子旁边轻手蹑脚地继续收拾东西。苏湛一个人在百子湾向来不用耳机,不一会儿屋里便响起苏妈妈大大咧咧的声音,“小湛啊你又俩星期没打电话!”
  然后就是暖气停了没有,天气还冷不冷,五一回不回来,你二大爷对门儿的小四要去北京找工作让他在你那儿住两天……
  苏湛赶紧推了,“他啥时候来?下周三?哎呀不行我出差……”
  我坐在柜门前,脸埋在膝盖里,不出声地笑。
  一会儿苏妈妈又问,“小湛你窗户外边儿那些灯咋都不亮了?”
  瞧这观察力,难怪苏湛鄙视我。他家窗户看出去正是CBD地区密密麻麻的摩天高楼,我这儿看出去除了798那一片低矮厂房啥也没有,苏湛面不改色,刷地拉上窗帘,“北京不是雾霾嘛,改天放晴了再看。” 
  这孩子,两家窗帘都一样,莫非是他早知今日?我得使劲掩着嘴才不笑出声来。
  “对了,你从纽约直接回的北京,妈也没机会问问你,霜儿咋样了?拍了照片没有?给妈看看……”
  就好像有谁突然按下了开关,刚才还闹腾的房间突然静音,又像谁切断了柜子到飘窗的路线,我们的目光一碰上就各自别开投向相反的方向。
  “忘了拍了……下回吧,没事儿,挺好的,真没事儿,你瞧你又瞎想……行行行明朝叫伊摇电话陪侬噶三胡好伐?”
  似乎每对母子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薛壤以屈意顺从来应付母亲,苏湛的招数则是一个接一个不伤大雅的谎言,看着他哄情人一般使尽手段哄自己的母亲,我莫名生出些荒唐的怀疑,猜测那陷在美丽骗局里沾沾自喜的,到底是苏妈妈还是我自己。
  “开朗。”苏湛结束了通话走到我身边,我也跟着结束神游太虚,碎乱一地的视线重新集中,回到他略显歉疚的脸庞。
  “对不……”
  我握紧他的手,笑着摇摇头,“别说对不起。”
  没人欠我什么,他最对不起的也另有其人。
  “霜儿挺好,心情差不多都恢复了,又开始给我发黄色笑话,只是比以前更忙,华尔街那公司……”我突然想起霜儿的实习职位从何而来,顿时闭口不言,毕竟无论我和苏湛对她做了什么,她对苏湛,不是没有伤害。
  而这一刻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被背叛的,不是只有霜儿一个。
  他们之间整整五年的过去,不会因为我就突然一片空白,就如我再怎么放弃薛壤,照样被张永钧一句浅浅淡淡的疼不疼勾得黯然神伤。
  我叹了口气,靠着苏湛缓缓垂下脸去。
  “这是什么。”他从柜门旁成堆的杂物里捡起一根细细长长的纸筒。
  我探身一看,几张布满枪眼的厚厚靶纸,那一天假期未完阳光灿烂,那一天我在北方国际射击场疯狂激射,那一天他独自飞向大洋彼岸,聆听爱情出其不意的审判。
  “你可真行,我都紧张得恨不得跳太平洋了,你还有心情去打靶。”
  “这叫大将之风,我从小内心就强大你不知道吗?”我笑道,不动声色将靶纸中间夹着的两张电影票根揉成小球。
  薛壤至今没给我只字片语,想来聪明的薛妈妈并没把那天所见所闻传回纽约。
  就让那个尴尬场面成为我们三个人永远的秘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一定不记得大东这个人物了,《无声的旋律》第十三章里出现过,那会儿还是京城油子,鸡鸣狗盗之流,十几年后,开事务所啦。话说我都佩服自己的记性,居然想得起来这个脸都没露过的角色……
  千万别觉得张大叔期待的是小米和小苏为名片吵架啊……大叔很好的,还替苏少出主意呢。
  快睡着了,明天再修吧……
  

  ☆、心不在焉

  就因为发现你眼底
  闪动为我牵挂的犹豫
  这些日子为你乱的心
  忽然全都释怀平静
  关于她不完全怪你
  是我大意让她靠近你
  对爱情自己是太自信
  失败了我输得起
  过去已经过去
  眼前你要珍惜
  如果她愿意
  ——S。H。E 《替我爱你》
  钱柜包厢里一片啧啧赞美,市场部那个传说很会唱歌的姐姐果然了得,开口就惊艳全场,轻灵伤感的嗓音在房间里飘荡,我却莫名烦闷,避开人群悄悄溜上走廊。
  信息系统顺利上线启用,营销管理部到KTV派对庆功,作为老总监苏湛也在受邀之列,而市场部从徐姐时代和我们关系就好,苏湛大手一挥,他领着市场部的姑娘们,我领着席悠悠和赵绪,两部门聚作一处,唱歌喝酒扔骰子,关上门都还能听到里面阵阵的喧哗欢笑。
  我走到转角打开手机,大东刚发来短信,“请查邮箱。”
  私人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没有正文全是附件,我逐一打开,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心惊肉跳。
  “米姐!”
  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摔地上,回头一看,市场部那个最会玩的小妹挽着席悠悠的手冲我挤眉弄眼,“瞧把米姐吓的,看什么哪这么专注。”
  我干笑一声关掉手机屏幕,“没什么,怎么不进去?”
  小妹子滴溜溜转着眼珠,“我们出来你就在这儿,上完洗手间回来你还在这儿,情书啊,那么好看……哎悠悠姐干嘛打我……”
  席悠悠不紧不慢地收回手,“不要乱说,米姐会生气。”
  我没奈何地扫她一眼,席悠悠报之以了然笑容,一左一右夹着我和妹子回包厢。屋里酒香扑鼻,歌神姐姐正唱到一曲终了。
  替我爱你
  就让她替我跟你斗嘴闹情绪
  听你说她很细心
  善解人意
  她真的比我更适合你
  让她爱你
  就让她替我陪你热闹或孤寂
  抱歉的话别再提
  就到这里
  我真心愿意让她替我爱你
  人影瞳瞳中我下意识寻找,苏湛坐在远远的角落里,咬着只剩一根签的鱿鱼串和美女们斗嘴闲聊,那如泣如诉的歌声仿佛完全不曾入耳。
  可我知道这男人笑得那样慵懒风流其实只是在走神,他出神思考的时候就喜欢咬东西,办公桌上的笔头全都不能幸免,最近家里的笔也迅速地开始惨不忍睹。
  “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带杆儿的东西都抹上芥末。”我走到他身后一把抽掉他嘴里的笔,“十一点了,还不睡。”
  “十一点了?!”苏湛刚醒神似的瞄一眼屏幕右下角,“还真是。”
  “散场就九点多了,洗完澡你又对着电脑发了一个小时呆。想什么呢?在钱柜撞见美女没搭讪成?”
  “我哪敢。”苏湛揪了揪我鼻尖,起身向卧室走去。
  “苏湛!”
  他转身,卧室还暗着,只有弦月稀稀疏疏地透进来一点浅白,给他暗夜里的轮廓打上一圈不真实的光。
  我跑过去抱住他,抱得很紧,好像云遮月隐,他就会随这光一起消失一般。
  “哎哟轻点儿,把我腰弄折了以后你可怎……”他回抱住我,以我最熟悉的语气调笑着,我等不及他说完便踮脚吻上他的唇。四分之一秒后苏湛回神,掌心托在我脑后,用力压向他的同时全面反击,瞬间便攻陷我所有防线。这一吻因了我的主动而格外缠绵激烈,很快就有硬实触感抵上了我的身体。
  “宝贝儿,十一点了……”他断断续续地舔吻我嘴角下巴,语声苦恼。我没答话,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径自去解他衣扣。苏湛有些意外地“唔”了一声,后面缀着一串低笑,一下把我扑倒在床上。
  这辈子第一次对男人主动的后果,可想而知。
  “妞儿这是怪爷这几天冷落你了?”喘息甫定,苏湛从背后拥着我,左手搭在我胸前,半开玩笑地求证,我一根根握住他手指,许久才应,“没有,就是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你说我心不在焉?”苏湛反手捏了捏我胸口,痛得我差点叫出来才放手,“你凭良心说,爷刚才卖不卖力?嗯?卖不卖力?”
  “苏湛,席悠悠找我了。”
  正以安抚为名猥琐摸我的那只手蓦然停住。
  “她说天诺根本就是唐益年情妇的公司。”
  席悠悠泄露的情报和大东的调查结果完全一致。
  当然大东给的消息详细得多,工商登记部门的内部数据,天诺法定代表人的社会关系,甚至当初注册资金的来源……这不是一家裙带公司,这公司几乎就是唐益年的。九百五十五万返点合同,不知道安吉生跟他如何分赃,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足够利益,唐益年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他大可以找一家寻常的皮包公司走账,自家女人上阵,不过是为信任。
  我闭上眼,眼前便是钱柜迷宫般错综复杂的走廊,最隐蔽的转角处,我带着明显的狐疑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和唐益年关系深厚,销管经理并不直接参与审批,她大可以袖手旁观,既不助纣为虐又不背弃旧主。
  “我要辞职了,最后帮你一把。”
  “干得好好的为啥要走。”
  “你觉得我干得好好的?”席悠悠扶了扶纤细秀气的镜框,漾起一线笑容,我低下头,是,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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