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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吾非良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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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剑与方木盒子,离开时才道了句,“姓白。”
      秦质视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方木盒子,看着慢慢消失在官道上的人,“你们觉得此人与你们相比如何?”
      楚复与褚行相视一眼,回道:“赏金猎人亦或江湖走卒,武功应当不错,但不一定抵过我们其中一人。”
      秦质闻言一笑,慢声道:“眼神敏锐阴翳,行走间看似虚浮无力,实则轻若微风,如片叶轻落,内家功夫造诣极高,不受外物搅扰,无一刻不在警惕戒备,这种人除了剑客便是杀手。
      长相出挑,眉间的朱砂痣惹人瞩目,江湖上却不曾听闻这样的剑客,显然见不得光,而杀手不着暗色衣履掩饰躲藏,却还安然无恙地活着,说明见过他的都死了。”话音刚落,葛复与褚行不由神情凝重,他们犯了大错,太过轻敌而叫公子失望。
      秦质收回视线,音色温和却隐含威压,“在外五年你们却越发没有了长进,不过随便遇到的路人便能一剑要了你们的命。”
      “属下大错,请公子责罚!”二人闻言忙跪下请罪。
      秦质不为所动,神色平静端起茶盏闭目轻嗅,静静品着茶,任由他们跪着,一字不提刚头让他们歇息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嘻嘻嘻,社会我白白,人毒话不多!”
      白骨:“……”

第3章

      六月的暑气大盛,迎面热风如浪,巴州地处外域与中原交界处,热闹繁荣。
      一溜骆驼商队一路而过,长长的一条接连不断,挡了过路的行人,等了许久都走不完,正巧遇上了迎亲的队伍,等了半晌也等不完,绕路又怕误了吉时便急了起来。
      商队的外域人叽里咕噜一堆话,一句也没听懂,两队就话不相通的嚷嚷起来,街边商贩见怪不怪,这是常有的事,疏通可得大半日的光景。
      上回儿外域三支商队堵到一块儿,面红耳赤叫骂了好一阵儿,连骆驼都硬生生等睡着。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白骨一路而过,上了横跨河上的长拱桥。
      看了眼远处岸边水榭飞檐,眼眸微转,闪过几分不耐。
      下了长桥,弯过几条小巷便进了一间老旧小院,白骨抬手极有规律地轻扣几下柴门。
      里头无人应答,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没有,片刻后,门却开了,一个农家人,见了白骨面上闪过一丝惊恐,忙低下头,“白长老。”
      白骨将手中的方木盒子递去,径直往屋里去。
      那人接过伸手在唇边吹出一声嘹亮的鸟鸣,暗处突然有道人影现出,接过盒子马不停蹄地往暗厂送。
      白骨进了大堂刚坐下,堂中便飞快进来两个人,一道跪下,额间贴地极为恭敬。
      白骨看着一前一后跪着的人,一言不发。
      屋里的气氛慢慢凝重起来,跪着的二人皆不敢动,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坐着人的武功至今都没有人能摸到底线,为人又毫无良知,便是啼哭的婴儿在此人眼里也不过一颗白菜般轻巧,着实不得不让人害怕。
      许久的静默后,白骨语气平平开了口,“三个月了你们一点动作也没有,一个年迈的老者即便周围高手围护,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机会。”
      前头跪着的人闻言神情凝重,须臾间才提了勇气抬起头,“他……他是好官,为官所行之事皆是为民,如果连他这样的人也……”
      如果连他这样的人也死于非命,那天下谁还敢做清官?
      这样一生为民操劳,到头来却暴尸荒野,又会有多少仕者放弃原来的信仰,屈从于黑暗?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半出的剑鞘狠狠一击,整个人一下被击飞到了门板上,如块破布般掉落在地,另一人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鬼十七一落地便呕了口血,捂着胸口不敢耽搁片刻,忙爬回了原来的位置规规矩矩跪好,眉清目秀,眉宇间隐约含着浩然正气,还夹杂一丝可笑的怜悯,这种东西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出现在暗厂,出现在看不懂的人面前。
      白骨收回剑看了半晌,突然开口淡道:“记得自己在十七鬼排第几吗?”
      “……第十七个。”
      “最后一个。”
      鬼十七眼眸微闪,神情略显忐忑。
      白骨眼帘微掀,眼神冷然,“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吗?”
      鬼十七手指不自觉收缩,浑身紧崩,半晌才回道:“记得。”
      白骨满目讽刺,语气平淡不起波澜,“当然要记得,踩了多少人的血才上了这个位置,不记得怎么谢谢人家?”
      鬼十七面色一下涨红,心里很是难受,他虽然记不清但还有年少的记忆,不像白骨这些人从小在暗厂长大,没有半点良知人性,仁义这些东西,冷血怪物根本不会懂。
      “知道你和第一的区别吗?”
      鬼十七跪得笔直,神情镇定半分不紧张,鼻尖冒出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白骨伸手轻轻拔出案上的剑,“那便是他一时半会无人可以取代,而你……可有可无。”话音刚落,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弹,荡出清越的声响,隐含内劲,跪着的人吃不住压力,耳里微微溢出血来。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多得是人想要爬上来,而我……也不会介意亲自送你走。”
      鬼十七头皮一麻,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忙急声恳切道:“这一次事关天子之师,大内高手皆在,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替厂公惹了天子的眼。”
      白骨静静看着他,眼神极淡,仿佛没有人性的木偶,突然间又嘴角微动,嗤笑出声。
      鬼十七闻言一下涨红了脸,只觉深受侮辱,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两面派的小人。
      水榭下湖水缓流,游鱼悠哉游荡,水面上飞鸟掠过,往岸上庭树飞去。
      白骨站在石桥上看着极远处的水榭,运目远望,水榭其中种种皆看得清清楚楚。
      天子对这个师者可见极为看重,派了这么多人护着,若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是一件极费时的事。
      鬼十七站在白骨身后几步远,恭恭敬敬道:“水榭之中的奴仆已然混杂进去大半,处处都有我们的人,王进生爱看皮影戏,我已扮做老者混再其中,只他身边的暗卫一步不离,一直等不到时机将其一击毙命。
      这几日,又来了位相识的贵家子,身边的护卫警惕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发现,我们只能按兵不动。”
      “王进生年纪老迈,身居高位为人耿直,天子做错也敢明谏,好为人师多管是非,难免会得罪人。
      贵家子弟金贵不服人,醉酒之下失了方寸,错手伤人至死也不过是常事,这事明明白白摆在那些大内高手的眼前,天子自然也会相信……”白骨抚上桥栏,淡看远处,神情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已经注定的事。
      远处水榭廊下行着二人,气度皆是翘楚。
      老者和善慈祥,年迈却矍铄,官威压身叫贼人不敢直视,见之心慌;而青年素色衣杉,衣领袖口边繁复花纹点缀,却越显清玉之姿,行走间气度华然。
      “你既然回来了,得空便回去一趟看看你父亲,他很记挂你。”
      青年笑而不语,另起话头,“大人辞官归故里,圣上必定心伤忧思。”
      “圣恩隆隆,老臣年迈消受不起,朝廷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年纪少的,而我早该退隐,这一次摘了阉官结党营私的心头大患,也算了了一件大事。”
      “阉官是天子最近的臣,难免会因为亲近而失了心中清明,大人不在便又会复苏,根本除之不净,没有大人在身边看护,天子年纪越大便会越偏颇。”
      王进生不曾料到他这般敢说,而自己退隐之后也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引荐给圣上,这次迟迟不归故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朝中没有敢死谏的臣子,老臣只重自保,而新臣根基不稳,不敢说。
      圣上也是人,便是清明一世,也难免糊涂一时,在高位者,错一小步,与百姓来说,却是半点承受不起。
      王进生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后生,见之气度不凡,神情自若坦然,便是比他年长的也未必有这般大气坦然,心下一琢磨打算留下人多观察观察,若可以将他引荐给圣上,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秦质闻言看向湖面,远处水天一色的好风光,叫人流连忘返,他微一拱手慢声回道:“既来了巴州,自然要叨扰大人几日。”
      王进生捻须一笑,“如此甚好,巴州布影戏闻名已久,我们晚间一道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白骨:“工作要落实下来,不能三心二意,要紧跟领导步伐,完成领导给的指标。”
      鬼十七:“是,长老!”
      丹青手:“方向错了,你们方向错了喂!唉,苗是好苗,可惜种错了地方。”
      白骨:“一切阻碍都要除掉,包括话唠。”
      鬼十七:“是,长老!”
      手起刀落,作者卒。

第4章

      水榭极大,大半架在湖岸上,三侧皆是一望无迹的湖边。
      王进生为人低调,身边只跟着一人,旁的皆隐在暗处护着。
      布影戏搭在大堂中,四周一席一桌,中间竹帘半垂,既不封闭也不扰人。
      孩童席间欢闹,王进生一生操劳,连唯一的儿子都为朝廷尽忠而去,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只能茕茕孑立,看着就荒凉得很。
      秦质端看王进生神情羡煞,轻易便能猜到各中原因,投其所好,二人谈笑风生,颇有几分忘年之交的意思。
      布影戏开锣,水榭上一行仆从端着提壶而来,一桌一人,手肘一提,细长的壶嘴从背后而过,以极高难度的动作将茶斟好。
      茶水从高处滑落茶盏,声如流水溅玉,茶香萦绕鼻间,闻之心旷神怡,见之赏心悦目。
      周遭发出声声感叹,王进生捻须连连笑赞。
      秦质端看其茶,面含笑意有礼有节,待仆从收壶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指节处,手持壶嘴常年累月却没有厚茧。
      他端看片刻,又收回视线随意扫了眼两则临桌的仆从后,神情不变间伸手微抬茶盏,闭目轻嗅,茶上白烟腾腾,缥缥缈缈慢慢模糊了他的面容。
      布影戏完了上半场,水榭上一片喝彩,秦质待喝彩声渐落,看了眼堂中的皮影戏,似寻话家常般问道:“听说巴州皮影戏闻名塞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皮影做得惟妙惟肖,只不知这皮是如何制作而成?”
      “回公子的话,这皮影是用牛皮而制,牛皮厚薄适中,质坚而柔韧。”手持皮影的老者缓声回道,回答却避重就轻,只在皮毛。
      秦质将茶盏放回桌案上,玉面略含疑惑,“这皮影画法精湛,不知老先生是用何种手法绘成?”
      坐在幕布后面的老者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盲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若说这影子戏如何演,他倒能说出一二。可制作的手法,又如何料得到会有人问起……
      持壶立于一旁的人身形不动,却因过于不动声色而显得僵硬。
      静默须臾,盲女低着头朝着秦质的方向,低声开口,面皮温婉可人,轻声细语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爷爷年迈耳里有所不及,不善措辞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此间皮影戏的手法多种,取于宋寺院壁画,多用阳刻,四肢和头部皆分别雕画而成,其间用线联缀而成。
      绘制皮影工序极多,需经制皮,画稿,镂刻,敷彩等过程,才能得一个皮影人……”这回答无可挑剔,显然对皮影戏了然于心。
      王进生抬手捻须,面色和蔼感叹道:“自来就传灯影子是戏曲之父,就其工序精巧繁多也当得起这个名头了。”
      秦质看向打鼓的盲女慢声问道:“听姑娘此言,似对皮影极为喜爱,可是自幼便开始接触?”
      盲女听着声音面向秦质这处点头,“是的,小女子是听着皮影戏长大的,早已浸至骨里,尤甚喜爱。”言辞确确喜爱,面部神情却唯独没有那种对珍爱之物该有的憧憬,只余良多麻木。
      “怪道姑娘如此熟悉皮影一戏。”秦质微微一笑,湖岸波光粼粼,一人一景似出尘入画,引人瞩目。
      问话稍停,皮影戏忙赶起唱戏。
      王进生听得入迷,满心满眼皆在戏中,到精彩时赞叹连连。
      秦质一心牵连戏中,看着戏中去拿茶盏,不留神间衣袖拂倒了茶盏,茶水一下漫到了桌案上,漫湿了二人的衣杉。
      二人皆避之不及,秦质收起微湿的衣袖,面含愧疚,“好戏醉人,连茶盏都拿不稳,倒要多赔大人一套衣杉。”
      持壶人忙扯了腰间白布弯腰替他们擦拭,褚行上前一挡。
      王进生闻言哈哈大笑,起身去阁楼换衣,嘴上却调侃道:“倒全怪在了戏上头,这衣杉你难道还要耍赖不成?”
      “既然赖不掉,那便只能赔一件了。”
      见秦质站起身与王进生并排而行,持壶人看了眼盲女,又矮下身去擦桌案。
      待他们离去后,持壶仆从皆离去,盲女起身退去,皮影戏继续唱着。
      盲女出了水榭,拿着盲棍沿着一路摸索着过了水榭楼台往园里去,行走间极为灵巧地避开花圃,速度竟然比常人还要快。
      园子里有些许妇人看花赏景,盲女恢复用木棍找路的速度。
      不远处慢慢迎面而来一人,盲女刻意放慢了速度,在人经过她的时候,微微一斜,跌了过去。
      那人伸手扶住,青梅浸水般的声音闻之悦耳舒爽,一下靠得很近,好像就在耳畔响起,“小心。”
      盲女想要收回手,脚却突然一崴,人都险些没站稳。
      “姑娘必是崴了脚,我来替你看一看罢。”
      盲女似脚踝疼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劳烦了。”
      秦质看了眼周围,扶着她就近坐下,矮下身子将她腿轻轻抬起,手握着她的小腿,隔着布料在她脚踝处细细一按,掌心的温热隔着布料传来,盲女有些许僵硬。
      眼前的人按过关节,微微一用力,他抬头看向她,温声问了句,“可是这处伤到?”
      “正是这处。”盲女手指微微一动,强行忽略握着腿的手,片刻后又轻声问道:“您耽误了这些时候,您父亲寻你可要怎么办?”
      秦质闻言一笑,“那不是我的父亲,是碰巧在巴州遇上的世叔。”
      园中花团锦簇,花香从层层叠叠的花瓣中溢出,微风徐徐,柔和的花香萦绕鼻尖。
      低首按腿的人忽然开了口,“姑娘刚头所说布影人种种工序,其中含有镂刻一序,不知一个布影人需要刻多少刀才能现出形?”言辞微微放轻,隐含不易察觉的莫名意味。
      盲女低眉垂眼没有半点攻击性,言简意赅回道:“大抵三千多刀。”
      话音未落,脚踝上按着的手突然使劲,只听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气氛一时静得落根针的声响都能听见。
      秦质抬眼看向盲女,“现下好多了罢?”
      盲女面色平平,另外一只手轻轻握着盲棍,像是想要用力又刻意放松了力道,好好的腿硬生生被扭伤了,她有些想扭断他的脖子。
      秦质神情坦然,看着她浅声道:“起来走一走看看是否没问题了?”
      盲女半晌不动,片刻后才轻声细语问了句,“小女的脚似乎还是动不了,不知您可否扶我到楼内喝口水。”
      “有何不可。”眼前的人一口答应下来,站起身扶起她往最近的楼阁里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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