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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大文豪-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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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赵王而言,边镇死了多少人,其实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必须尽快掌握军政大权,无论是以任何理由都可以。关内,毕竟不是胡人的长久之地,他们烧杀劫掠一番,迟早还会退出去,可赵王的心腹大患,其实并非是胡人,而是太后啊。”

    邓健闻言,激动得双手握紧成拳头,气呼呼地道:“这赵王,竟如此无耻,我虽不能拿赵王如何,可若是见了那王庆书,非要揍他不可。”

    他话音落下,后头却有车马在后头而来,正是那王庆书的车马。

    王庆书显然颇为得意,他是后脚下山的,想到陈凯之枉费了苦心,结果却还是吃了闭门羹,便忍不住卷帘起来,满脸堆笑地道:“原来是陈将军还有这位……这位不知高姓大名的家伙,哈哈……”

    他笑得格外得意,略带嘲讽之意。

    陈凯之则是朝邓健努努嘴:“师兄,你的机会来了。”

    机会?

    王庆书愣了一下,他不明就里。

    邓健其实有点退缩,可被陈凯之一挤兑,顿时又火冒三丈起来,怒瞪着王庆书道:“姓王的,你来得正好,正要去寻你。”

    “寻我做什么?”王庆书不屑地看着邓健,打了个哈哈,面容里洋溢着笑意,嚣张地道:“老夫可没兴致结交你们,你们莫非还不自知吗?你们的大祸临头了。胡人南下,大陈危如累卵,这一切都是你陈凯之的过失,你们就等着被弹劾吧。”

    他探出头,欣赏着陈凯之面上的冷意,却哪里想到,那邓健已是嗷嗷一声,一鼓作气的冲到了车前,直接扯了他的发髻,使他脑袋不得不露出头,接着,一拳直接砸来。

    啪……

    王庆书被打懵了,顿时双眼冒金星,却依旧不忘威胁人。

    “你们……你们敢打人……你们好大的胆,陈凯之,陈凯之,你好大的胆子……我乃赵王……”

第六百一十九章:打破先例(4更求月票)

    陈凯之本是满心在旁看戏,可一听这王庆书竟然说自己大胆,忍不住怒道。

    “打人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师兄邓健,你竟诬赖我?我本和你无冤无仇,你这般诬赖我,我岂不是冤死了?既然如此,我若是不揍你,都说不过去,反正都要蒙冤的,不打不值了。”

    说时慢,动手快,陈凯之已身形快速的加入其中,与邓健二人顿时联手,好不客气的揍王庆书。

    那王庆书的护卫想要动手,却早被陈凯之的护卫们拦住。

    陈凯之既然已决定大干一场,自然不打算客气了,直接将这王庆书自车中拖了出来,跟邓健一左一右的揍起王庆书。

    王庆书已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他大叫大吼着道:“杀人了啊,杀人了,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赵王一定知道是你们……”

    陈凯之倒是气不喘腰不累的,时不时的狠狠踹他几脚,邓健学的却是女人的本事,又撕又咬,掐脖子、抓耳朵,足足打的筋疲力尽。

    没一会,那王庆书已是遍体鳞伤,衣衫凌乱,竟是不顾形象的痛哭流涕起来:“饶命。”

    陈凯之却是朝他一笑:“走吧。”

    邓健这时出了一股恶气,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追上陈凯之:“凯之,为何不杀人灭口?”

    呃,这师兄……也够狠的。

    陈凯之便笑道:“杀了也灭不了口,太容易败露了,这样的人,杀了也没意思。”

    邓健忧心忡忡地看着陈凯之:“凯之,我觉得不对劲。”

    “嗯?”

    邓健叹了口气,方才的兴奋之色早已消失殆尽,皱着眉头道:“你不杀他,是因为你有更大的麻烦,所以已经不在乎灭口了,因为你知道,无论杀不杀他,赵王也有能将你置之死地的手段。”

    陈凯之却是摇摇头道:“未必,我倒是觉得,那晏先生并非表面的那样简单,师兄,你不必自寻烦恼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城里再说吧。”

    ………………

    陈凯之等人在山下的功夫,在这天心阁鸽房里,十几次信鸽的脚下已绑了用拇指大小竹筒包裹好的书信,随即,这鸽子放飞,朝着各个方向飞去。

    在洛阳的天人阁……

    一封书信,最先送到了杨彪的手里。

    杨彪取出这卷成小团的书信,慢慢的展开,看过了书信,他一声叹息,似乎陷入了深思。

    “这个老晏,十几年不曾有音讯,今日……竟来求人了……陈凯之……竟有这样的脸面吗?哎,这是要让老夫彻底破了天人阁的先例啊。”

    杨彪沉默着,久久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可是想到陈凯之,他嘴角微微一抿,不知觉的露出了浅笑。

    他将书信搁在了案头,这案头上,还堆叠着无数还未完成的书稿,他垂头看了这书稿一眼,喃喃道:“老夫和这陈凯之,还真有一些缘分。”

    ………………

    在衍圣公府。

    张忠气喘吁吁的快步到了衍圣公府的家庙。

    此时祭祀已经开始,张忠却不敢进去,只好驻足在外,大气不敢出。

    一直等到祭礼结束,衍圣公一脸疲倦的走出家庙,张忠忙是上前,着急的唤道:“圣公……”

    衍圣公眼皮子只微微一抬,露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何事?”

    他永远是如此的惜字如金,这个时候,衍圣公到了吃仙药的时辰,否则,难免要全身萎靡,浑身难受。

    所以此时衍圣公是最讨厌别人打扰的。

    张忠既是家臣,自然该明白这一点,可现在这个时候,跑来拜见,实是有点不知所谓。

    衍圣公的口气里,带着不耐烦的气息。

    张忠忙是垂下头,露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可随即,却道:“圣公,是飞鸽传书,乃是……”他压低了声音:“天心阁传来的。”

    衍圣公一听,顿时不敢大意了,他眯着眼,有些不解的呢喃起来。

    “恩师为何这个时候修书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对于这位恩师,衍圣公既有敬畏,又不愿靠的过近,此时他情绪复杂,想不明白恩师的用意,因此他忙道:“取来,吾看看。”

    张忠忙是将这一小团皱巴巴的书信交给衍圣公。

    入目眼帘的,乃是一行行蝇头小字,衍圣公身子虚的厉害,竟觉得眼花,看不甚清,好不容易依稀辨别了这些文字,只看到了一半,突然大怒,猛地将这信笺揉成了一团,颤声的吼了起来。

    “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他不是已经不理世事了吗?不是在山上清修吗?这等事,根本不必他来品头论足!”

    这衍圣公气得不行,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张忠吓了一跳,忙是问道:“发……发生什么事了。”

    衍圣公面色带着妖异般的殷红,他双目布满血丝,显得尤其可怕,衍圣公眉宇微微一皱,竟是冷笑起来。

    “他竟要站出来,倡导抗胡……”

    张忠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问道:“这……圣公……他若是抗胡,与圣公何干?”

    “你还不明白?”衍圣公厉声道:“他若是抗胡,吾身为门生弟子,他若是站了出来,难道可以坐视不理吗?衍圣公府,到了那时,必须要有所动作,否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吾?难道堂堂衍圣公,要做不孝不义之人?”

    张忠一下子明白了。

    晏先生若是站出来,只要开了口。

    衍圣公府就算想要以拖待变也绝不可能,因为一旦以拖待变,势必给人一种衍圣公怠慢了晏先生的印象。

    衍圣公府,乃是儒学的倡导者,而儒学的本质在于尊师贵道,若是连衍圣公尚且都无法作为表率,那么这尊师贵道,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衍圣公嘴角微微抽了抽,竟是冷笑起来:“原本,吾还想借此机会,自那大陈朝中,得一些东西,可现在看来……”他身子晃了晃,有些头重脚轻。

    张忠吓得忙是搀住他:“圣公,实在不成,大不了……”

    “不。”衍圣公脸色难看的可怕,可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了,眼下,吾只能做一件事,预备学旨,告诉天下人,胡人南下,吾心有如焚,胡人,禽兽也,衍圣公府以仁义而诚待四方,今胡人南侵,生灵涂炭就在眼前,吾欲动身,前往洛阳,与洛阳军民,共存亡!”

    张忠吓了一跳:“圣公要去洛阳?”

    衍圣公一双眼眸微眯着,露出冷光,格外阴沉的道:“恩师便是要去洛阳城,说要与洛阳共存,号召天下儒生至洛阳与胡人决胜,他在洛阳,难道吾还可以留在曲阜吗?寻常的儒生,都可能受他感召,吾若不动身,岂不是禽兽不如?”

    语罢,他面色微沉着,朝张忠摆摆手:“速去准备吧。”

    张忠忙是应下,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而今,衍圣公府一切的谋划,显然已经落空了。

    ………………

    那王庆书鼻青脸肿的回到了赵王府。

    一到了王府,立即心急火燎的去寻赵王。

    只可惜,赵王并不在,据说乃是入宫去了。

    他只好在赵王的偏殿焦灼的等候,此时他遍体鳞伤,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可现在他也来不及看大夫,心里只想着还有更重要的事。

    直到傍晚,陈贽敬自宫中回来,早有宦官汇报了此事,听说王庆书终于回来。

    陈贽敬打起了精神,快步到了偏殿,只是到了这偏殿,见这王庆书鼻青脸肿的样子,陈贽敬微微有些吃惊,不过他却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淡淡开口:“怎么,出了什么事?”

    王庆书一见到赵王殿下,顿时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似的,滔滔大哭起来,拜倒在地,控诉起来。

    “殿下,殿下啊,学生被那陈凯之打了,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殿下定要为学生做主,此人……就该千刀万剐,他……他……”

    陈贽敬心里大吃一惊,这陈凯之还敢打他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他便没有立即询问为什么,此刻的他皱着眉头,有些慌张的追问道:“怎么,莫非是天心阁那里有什么变故?”

    “不,这倒没有。”王庆书泪水涟涟,想到了天心阁的事,不得不强忍悲痛,如实交代:“晏先生虽见了他,此人口舌也极是厉害,可最终,晏先生还是让他回去了,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陈贽敬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神情也是变得愉悦起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本王还真有些担心,担心这晏先生若是肯为陈凯之站出来奔走,陈凯之现在这与各国交涉的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本王虚惊一场。”

    王庆书看着赵王变得愉快的表情,便借此机会夸大自己的功劳。

    “其实也是学生去的及时,否则,以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有可能说动了晏先生。”

    陈贽敬坐下,命人斟茶,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他是多疑的性子,不由微眯着眼眸看着王庆书,似在度量着什么。

第六百二十章:扭转乾坤(5更求月票)

    陈贽敬突的道:“那晏先生怎么说?”

    “听他说了一大堆道理,不过晏先生,似乎是不为所动,最后只轻描淡写的让他下山,再无其他了。”

    陈贽敬听了王庆书的话,眼眸里闪烁着什么,他懒懒的靠在椅上,一张面容里掠过丝丝惊疑,思索了一番,才淡淡开口:“会不会,这是掩人耳目,表面上,晏先生故意逐客,可实际上,他和陈凯之暗中,已有了默契?”

    “啊……”王庆书一听,也变得谨慎起来,这种事情,她也不敢打包票,因此不由慢吞吞的道:“这陈凯之诡计多端,还有那晏先生,学生不妨坦言,晏先生也非表面上这样简单的人,这……这……学生还真说不准。”

    陈贽敬也变得警觉起来,满是疑虑,不过等他再抬眸,方才又看到了王庆书面上的伤,此刻他好像失忆了一般,困惑的询问道:“谁打得你?”

    王庆书顿时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方才自己还哭告了呢,殿下竟是转眼就想不起来了,不过在说一遍,他也无妨的,因此他忙道:“是陈凯之,还有一个翰林,叫邓……对……邓健……”

    陈贽敬呆了一下,一双眼眸里满是震惊之色:“他们下山时打的?”

    王庆书哭丧着脸,连连点头:“正是,这两个恶贼,殿下,您可要为学生做主……”

    陈贽敬却是眼中忽明忽暗,竟又陷入了深思。随即,他突的想到了什么,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王庆书顿时连死了的心都有,自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殿下竟还笑的出来,这……实是无地自容啊。

    陈贽敬却依旧笑,一双眼眸里满是得意之色:“大事可定了。”

    “什么?”王庆书不由一呆,不解的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陈贽敬恶狠狠的看着王庆书:“陈凯之二人,下山打你,为何要打你?若是陈凯之当真和晏先生有什么默契,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他何须对你动手?”

    王庆书回过了味来:“殿下的意思是,只怕陈凯之是真正绝望了,满腔怒火,所以下了山,这才……这才不顾一切……”

    “正是如此,所以说,他不打还好,一打,便形同于给本王吃了一颗定心丸啊。”陈贽敬精神奕奕的,整个人心情愉悦,眉宇轻轻挑了起来,高兴的说道:“现在,本王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好,好的很。”

    他随即道:“你放心,这一次,记你一功,本王正想保举你,正好趁此机会……”

    王庆书哭笑不得,却忙道:“是,是,多谢殿下提携,学生一定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陈贽敬眯着眼,正待要起身,回寝殿去休息。

    这时,却有宦官急匆匆的来:“殿下……殿下……边镇来了急报。”

    “哦?”陈贽敬豁然而起:“是哪里?”

    “北边。”

    陈贽敬忙是取了急报拿在手里,只一目十行的看去,呼的长长松了口气。

    王庆书忍不住道:“殿下,不知是什么消息?”

    陈贽敬抬眸看了他一眼:“北边来了急报,已有胡人的前锋抵达,看来,战事已经一触即发,他们的主力,可能随时就到,而燕军还龟缩在城塞中,不敢截击,你看看,还有谁靠得住?若不是陈凯之杀了巴图,这祸水,本是奔着燕人去的,可现在……呵呵……”

    陈贽敬冷笑:“现在,这陈凯之可是闯了弥天大祸了。”

    王庆书眯着眼,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殿下,既如此,那么明日……”

    陈贽敬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嘲讽的笑意,这个陈凯之是死定了,下一刻他眉宇微微一挑,慢悠悠的道。

    “本王不便出面,先让礼部来吧,这毕竟是礼部的事,现在陈凯之负责与各国交涉,可现在,我大陈的援军在哪里,这一切的祸端都是他引来的,现在负责联络各国的使节,可是你看这些日子,他有和各国接触吗?一个都没有,这是什么,他不但惹了弥天大祸,竟对各国使节爱理不理,这是什么?这是渎职,也是祸国殃民。好了,你下去,明日,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庆书这才放心了,笑吟吟道:“多谢殿下。”

    ………………

    次日一早,天上下了霏霏细雨,到处都是湿哒哒的,连空气里都飘散着湿气。

    在这秋日,雨水竟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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