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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大文豪-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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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是愤怒的喊杀。

    “追击!”

    他心如刀割,天潢贵胄,太祖高皇帝的嫡亲血脉,皇帝之父,今日……竟是一钱不值,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他心里这般想,还会有机会,理应还会有机会,只要逃出京师,就还有机会,一定会有的……

    他身后,突的传出一个哀嚎的声音:“皇兄……皇兄……”猛地回头,他看到了陈元奇,陈元奇似乎被人夺了马,竟被护卫直接从马上拉下,接着,夺马而去,陈元奇肥胖的身子,便摔落在地,而随即,无数的败兵来不及等他爬起,一脚脚的踩在他的身上,他发出惨叫,到了后来,这声音愈发微弱,最终,仿佛烂泥一般,再没有了半分的声息。

    此刻陈贽敬顾不得陈元奇,他谁都顾不上,他心里只想自己能活下去,眼下,逃出内城,只有一条路,从这里一路走,便可看到朝阳门,身后,喊杀依旧,他变得惊恐起来,好不容易,距离朝阳门愈来愈近,他才刚刚想要松一口气。

    突然,四周不知有人大喊:“京军右营都督张邵,奉懿旨讨贼平叛!”

    “捉拿陈贽敬,捉拿陈贽敬。”

    声音震耳,几乎是响彻云端。

第七百九十一章:大胜

    陈贽敬闻言差点一口血要喷出来,这张邵,在叛乱发生之后,一直按兵不动,观望风向,而如今,胜负已分,这右营便立即出动,立即摇身一变,成了讨伐陈贽敬的王师了,成了陈凯之阵营里的人了。

    败兵四处都是,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整个京师都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因为叛乱,这些京营本就变得放肆起来,以往还有法纪约束着,可叛乱一起,因为赵王对叛军的依赖,使得这些叛军开始明目张胆的扰民,而今,败兵四散,就更加荒唐了。

    这些绝望的败兵,几乎无处可逃,他们很快就发现,各处的城门,居然很快被原先按兵不动的军马占据,来了个瓮中之鳖。

    原先还在观望风向的京营,现在一下子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忠贞,四处追击,于是绝望的叛军,这些三三两两的散兵游勇,便侵门踏户,有的索性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今日不知明日事,自是狠狠劫掠一通,奸yin掳掠,可谓无恶不作。

    更有不少叛军,则挟着百姓,妄图在这里栖身躲藏。

    而各路的平叛的军马,也好不了多少,他们仗着平叛的名义,惹得鸡飞狗跳,抢掠者更是不计其数。

    陈凯之一身血污,听到各营纷纷起兵,便已知道,这些见风使舵的都督们,而今趁此机会,既是落井下石,也是想要捞一笔。

    勇士营苦战之后,伤亡不少,足足一百多人阵亡,伤者更有三百之多,便连陈凯之身上竟也平添了伤口。

    他没有下令追击,这些贼军,终究只是瓮中之鳖,勇士营人少,根本无从追击。

    只是这大胜之后,疲惫不堪的陈凯之几乎是席地,靠着一个民宅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抬眸看了一眼一身血污的陈无极:“你也学过武?”

    他亲眼看到,陈无极斩杀了七八个叛军,实力不俗。

    陈无极此刻也是一身的血,他竟是朝陈凯之笑了笑:“学过一些,不过只是雕虫小技,用来保身罢了,陈……大哥,我们是否该入宫了。”

    陈凯之摇摇头,看着远处已有人请来了军医,救治着伤者,其余的勇士营开始集结,或是将自己伙伴的尸首抬到一处来,陈凯之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他深深的看了陈无极一眼,随即踉跄着起身,一步步走到了队伍中间,几乎所有人,现在都已累的气喘吁吁。

    陈凯之厉声道:“勇士营!”

    他高呼一声。

    几乎所有听到陈凯之呼唤的人俱都回应:“在。”

    队伍里的陈让,也跟着嘶哑的大吼。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再不是一个上山读书的人,从些天对陈凯之多有腹诽,被骗上山去,每日这般的操练,怨气有,而且还不少,可是久而久之,他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虽怨气少了,可多多少少,还是自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只是上山来读书,迟早有一日,自己要奔着自己的前程,他和同伴们相处着,日夜一起,偶尔会有一些摩擦,却也有温情,可如今……

    他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红,和许多人一样,眼角竟隐隐带着泪点。

    那些伤亡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即便有的人没有打过交道,可是当初,大家一起操练,一起读书,一起睡觉,自己则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留给了他们,他们一起拼命,一起向前,而今,他突然意识到,勇士营并非只是一个借此来攀爬的梯子,而是一个集体,自己虽然当初有所抗拒,可事实上,自己早已融入了这个集体里,血水交融。

    他们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了。

    现在,当陈凯之喊到勇士营的时候,他是打心底里,自认为自己便是勇士营,便如有人在自己骨子里烙上了一个烙印,将勇士营三字刻入了自己的骨里,洗不掉、擦不净,生生世世,除非自己化为了灰烬。

    他看着陈凯之,很认真的听陈凯之开口。

    大家疲惫不堪的口里寒气,在这寒冬腊月里,竟也不冷。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每个人身上都站了不少的血,陈凯之知道,他们俱是卖命的战斗着,此刻心里很是感动,轻轻抿了抿唇,才郑重开口说道:“而今,一场鏖战,想来,所有人已经筋疲力尽,也一定,痛不欲生,可是现在……”

    陈凯之咽了咽一口水,才继续厉声道:“现在乱兵还在京里作乱,现在虽有军马起兵平乱,可是不出意外,势必有败兵和追兵趁乱大捷,我们不是败兵,也绝不是败兵,我们立下了赫赫战功,到时,我自会去宫中为大家请旨,我等已做到了应尽之事,可眼下,我还是要命令你们,无论你们如何疲倦,现在开始,各队占据京中各处要害,维持京中秩序,凡有劫掠百姓者,可以不经请示,格杀勿论;凡有奸yin者,杀无赦,凡有侵门踏户者,杀,无论是败兵,还是追兵,无论打着什么名号,无论这个人是都督,还是千户、百户,俱都一视同仁,败兵,可以暂时不追击,可是我要求今日之内,京师要恢复秩序,今日之内,不得有百姓遭受损害!”

    所有人沉默。

    至少陈让已觉得自己脱力了,即便体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

    “现在,所有人席地吃饭,补充体力,两炷香之后,各队上街坊。”

    “遵命!”

    众人轰然应诺,此时,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敢于质疑。

    不是不敢,而在于,在飞鱼峰上,每一日读书,所灌输的本就是成仁取义,本就是悬壶济世,本就是这些观念,这不会令人产生什么抵触,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陈让坐下,这里都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首,还有刺鼻的硝烟,可他也确实饿了,取了身后的干粮,以及钢壶里的水,干粮很难入口,尤其是用餐环境糟糕到了极点,只能勉强就着水咽下。

    吃着,吃着,他突觉得鼻子一酸,一面咀嚼着干粮,一面哽咽着。

    眼眶瞥见地面上的尸首,此刻他感触良多,他想起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自己固然是幸运的,可幸运的活下来之后,却没有庆幸,于是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落至嘴角,一股咸湿的味道入口,他拼命拿水猛灌。

    用不了多久,竹哨响起,各小队的队官,则已到了一边,开始各自明确自己的防区,队伍,又要出发了。

    …………

    与此同时,锦衣卫同知领着几个武官已经火速而来,在战斗结束之后,这些耳目灵通的人迅速便开始就位,等他们寻到了陈凯之。

    陈凯之也吃过了一些干粮,脸上的血迹也擦去,整个人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他看着赶来的人,正色道:“各千户所、百户所,俱都要召集所有人手回到岗位。”

    “已经召集了。”吴佥事上前:“经历司已放出了暗号,在暗处办公的锦衣卫上下人等,俱都开始回到千户所和百户所,南北镇抚司的上下武官,也都已经就位。”

    陈凯之颔首点头:“安民告示立即要张贴,告诉百姓,不必害怕,锦衣卫和勇士营从现在起,会维持秩序,凡是有乱兵,让他们尽力示警,锦衣卫要求做到半柱香之内赶到,若是人手不够,就吹竹哨,各处都有勇士营驻防,这是至关重要的事。”

    经过这场战争,吴佥事感觉劫后余生,眼眶竟是红了,忍不住的大声应道:“是。”

    陈凯之道:“要组织人巡街,还要叫人鸣锣,四处通告,就说陈贽敬谋反,只拿首恶人等,其他附从者,可以既往不咎,饶过性命,可倘若敢负隅顽抗,或是扰民侵民者,不但格杀勿论,还要搜寻出他们的家眷,统统杀了。”

    “是。明白。”

    陈凯之吩咐了一大通,疲惫的抬抬手:“去吧。”

    锦衣卫们正要应命而去,陈凯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平叛的各营都督,想办法和他们接触,告诉他们,有劳各位,到时少不得都有功劳,可倘若是放纵士卒借此扰民,就别怪丑话说在前头。”

    “是!这就派人去接触。”

    陈凯之这才放了心,气喘吁吁道:“还有,一定要拿住陈贽敬等人,万万不可放虎归山!”

    他说着,看着前方的陈无极,陈无极朝他笑起来,陈凯之不由苦笑道:“你笑什么?”

    陈无极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当初在金陵,我见你总是说读书,教授我许多学问,可我一直觉得,这些学问,不过是读书人的晋身阶梯而已,可是……唯有陈大哥,似乎还记得那些书里之乎者也的东西。”

    陈凯之摇摇头:“和书里无关,和人有关,我从不是完人,我有时候会自私,会自利,甚至会很卑鄙,可我不想欠人什么,也不忍看到有人因这一场灾祸而受难,这是底线!人倘若有了底线,即便成不了圣人,至少也可夜深人静时,想起自己种种,可以无愧于心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真相

    陈无极却只笑了笑,似乎对陈凯之的话不以为然。

    二人默契的朝着宫中方向去。

    陈无极突然唤道:“陈大哥……”

    “嗯……”陈凯之侧眸看向他,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有话要说。”

    “既然你无愧于心,可是……”他朝陈凯之笑了笑,眼眸深处透着薄凉之色:“我和你不同,这个世界欠了我的,于我而言,除了我自己和身边最重要的人,其余之人,无论他们高贵和贫贱,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陈凯之看到他眼里的薄凉之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由问道:“你从金陵出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

    “极北之地。”陈无极在哪里吃尽了苦头,可现在他说起来却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被送去了那里,见到了我的生母。”

    生母……

    陈凯之一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无极:“是……”

    “是先帝的德妃,自然,想来你也知道,既然是在极北之地,你也该清楚,德妃便是诸子余孽,而我……也是……”陈无极竟笑了笑。

    “她寻上你的?”陈凯之微微皱眉。

    “不。”陈无极显得很平淡,就好像在述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自我生下来起,不不不,还是错了,自我的生母入宫时起,一切的命运就已安排好了,我的母亲入宫,生下了我,我原本该为皇太子,只是可惜,慕太后竟也有了身孕,于是……”他笑了笑:“你也知道,诸子百家,可能在你眼里,都是鸡鸣狗盗之辈,可论起来,这鸡鸣狗盗,确实是诸子百家最为擅长的,原本的计划是,我成为太后的假子,继而成为皇太子,只是可惜,计划却被诸王之中的汝阳王所识破了,当时发生了许多事,最终,两个皇子俱都失去了踪影,其中一个,便是我。”

    陈无极淡淡道:“因此,就有了第二个计划。”

    陈凯之徐步而行,心里震撼于陈无极竟是诸子余孽,一面却道:“此后,你不小心,遗落在了民间。”

    陈无极摇摇头,笑了:“不对,我并非是遗落在民间,而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诸子百家和你们不同,他们在极北苦寒之地,早将一切置之度外了,他们最重的是磨砺,我是故意被遗弃的,我所受的苦难,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他们要的,便是让我自幼看清人间百态,要的,就是让我受尽世间的一切痛苦,唯有如此,才会有恨……没有这些,又何来的恨呢?”

    “对关内,对儒家的恨?”陈凯之不禁摇头,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思维,竟是可以对一个幼儿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这明显就是摧残。

    陈无极却是叹了口气:“或许是吧。”说着,他竟又笑了:“可他们还是有些失策了,他们以为,我定会满腔愤恨,却殊不知,在金陵,我遇到了陈大哥,竟也懂得了……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陈凯之也哑然失笑,格外认真的看着陈无极:“而后呢?”

    二人已至洛阳宫,此时,宫门已大开。

    二人疾步继续,陈无极目光飘远,似乎陷入回忆。

    “我在极北之地呆了两年,学习了一些东西,自然,于他们而言,我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于是很快,便被人秘密安排进了长安甘泉宫。”

    陈凯之震撼至极,嘴角微微动了动,吃惊的问道:“太皇太后,也是诸子余孽?不……”陈凯之似乎觉得直接称为诸子余孽,或许会惹来陈无极的不悦,便笑了笑:“诸子百家。”

    陈无极回过神来,眼眸看着陈凯之,冷冷笑道:“你知道吗?诸子百家名为诸子之后,可实际上,却和衍圣公府一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太皇太后乃是关中世家出身,一直暗中与诸子百家联络,名义上,虽暗中习读的是诸子之书,可实际上,也不过是想满足其欲壑难填的野心罢了。”

    陈无极笑的更冷,道:“太皇太后的家族,源自于大陈功臣杨源之后,开国初年,被敕为国公,可太祖高皇帝因怀疑杨源谋反,因此杀死了他,本要祸及整个家族,却念其幼子年纪尚小,所以将其贬黜为庶人,此后五百年,杨家徐徐崛起,直到太皇太后当年在景皇帝时被敕封为后,自此,杨家才成为关中不可小觑的力量。”

    “杨家之人,暗中有祖训,杨家子弟,决不可为臣,否则永远只是为他人做嫁衣,阖族的生死荣辱,俱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陈无极笑了笑:“所以,与其说太皇太后乃是诸子余孽,倒不如说,只是彼此相互利用罢了,当年若不是她,我的母亲,也不可能进入宫廷,这一切都是她的布置和安排。”

    陈无极打了个哈哈:“至于赵王,赵王的背后,有当初汝阳王的影子,他虽为太皇太后的儿子,可是太皇太后,又怎么肯放过他呢,杨家之人,打小开始,便深信一件事,那便是,这个世界,谁都不可以信任,任何东西,只有操之自己之手,方才是自己的。其他的人都不可以信,包括至亲,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陈凯之心里万分震撼,不由开口说道:“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和你的母亲,要的是什么?”

    陈无极沉默了一下:“动摇儒家的根基,建立一个新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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