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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玩唐-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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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一个直臣,可毕竟没有王画那个胆子,李显低声下气的,张说没有看重。主要怕传出去,一群小人又要在中间颠三倒四,到时候自己这一壶喝得更厉害。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离开,一路上几乎连一刻功夫都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到灵州。正好在城门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哪里看把戏,他无意中看了一眼。看到三个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三个人。

    正是宗楚客与刘景仁,还有薛思简。

    本来就有仇,这一次可将王画气恨了,如果不是手事兵多将广,有可能一下子真让这些小人得逞,将血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就是这样,战果辉煌,牺牲的百姓与战士也有数万人,也严重地妨碍了八州的经济发展。

    于是将他们关在笼子里面,放在灵州城外让人参加吐唾沫,边上还有一道遮壁,上面一篇宗楚客写的奏折,是无意中在临州得到的。宗楚客派了手下送奏折到京城,正好那天晚上张孝嵩攻克临州,将此人盘查出来,也搜出了这道奏折。

    王画将它张贴在宗楚客旁边这个遮壁上,让大家看看这位宗大人无耻到什么地步。

    为了慌报军功,他居然将血营写成了三十多万战士,八州所有青壮年拉到一起,也未必有三十多万人。那来的三十几万士兵的?还有兰州第二次会战,正式出动的兵力只有四万人,两万民兵补补贴贴,还有五千人守卫临州城,两万人只能算作一万在用。可居然让宗楚客说成二三十万大军。

    为了让老百姓明白他的无耻程度,王画在他奏折旁边还画了作战路线图,军力对比图,揭露真相。

    连张说都跑过去看了看,看后直摇头。

    宗楚客眼尖,看到张说带着几个士兵还有两个太监,知道是朝廷有可能求和来了,不求和没有其他办法。张说是朝廷的使者,于是大声道:“张侍郎,救我。”

    张说就象没有听见,立即骑上马就走了。

    我干嘛救你?就是能救,王画会同意?

    而且心里想到,果然无耻,这种情况三个人还能在笼子里活下去,换作自己早在羞愤之下,一头撞铁笼子撞死算了。就是撞不死,也咬舌自尽,也不会这样活着。

    但看到王画为了报复宗楚客,这种手段都使了出来,心中却在连骂老唐的亲人,这趟差事不好办,老唐这分明在推自己跳火坑。

    进了灵州城,现在恢复到以前的光景,也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过张说是没有心思看这个,他求见王画。没有见到王画,是朱仝迎接的。想见也见不到,王画根本不在灵州,这让张说误会王画是在有意回避。

    但现在是人家掌握了主动权,只好低三下四,请求朱仝释放俘虏。

    “释放俘虏?张侍郎,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无辜的士兵。”

    “无辜的士兵?你以为他们拿起武器不会杀害血营战士?好不容易将他们抓获了,又释放回去,让他们再次进攻八州?”

    “朱先生,这一回朝廷不会攻打八州了,而且陛下允诺让王侍郎担任灵州大总管,绝辖八州。”

    朱仝一声冷笑,八州,李显打的是好算盘,这一回就不是八州那么简单了,手中的廓州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回去。临州同样也不会交出。就是北方的夏州、六胡州、丰州、胜州、麟州,既然朝廷守不好,血营不妨替朝廷守一守。除了这几州外,还有朝廷守不好的洮州与叠州。有了这数州在手中,八州就有了作战深度,再也不会象前段时间,八州到处皆是烽火连城。

    “张侍郎,你与营督说起来也算朋友,你说句心里话,朝廷眼下困窘,答应营督某些条件。可你相不相信,以后朝廷还会继续向营督保持善意?你千万不要说会,别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年陛下曾赐营督一个免死券,太后也曾赐予一张免死券。可最后呢?”

    张说也无言以对,他只好说道:“朱先生,你既然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直接了当交谈吧。这一次朝廷派了大军前来八州,我不管对与不对,但居然让你们俘获了十八万多俘虏,这一个比例我相信也不是很正常吧。朱先生,王侍郎到底想要什么,我们不用拐弯抹角,你直接提出来,看朝廷能不能满足你们。”v

    ''

第五十章 漫天要价

    “既然张侍郎要听实话,我可以替营督将条件提出来。”

    “请说。”

    “张侍郎,这一次八州无罪,朝廷伐兵,非但伐兵,反而不顾八州百姓,与吐蕃人突厥人勾结在一起,对八州出兵。”

    张说想替朝廷否认一下,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来,虽然没有公开的条款,张说也没有参预此事,可是他也知道,三国齐齐发兵,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朱仝继续说道:“这一次的入侵,不但使血营战士牺牲惨重,而且使八州百姓生产几乎废于一旦。因此,朝廷必须要为八州提供一千万石粮食补助。”

    “一千万石?”张说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这一次八州生产肯定是耽搁了,但也不能这样狮子大开口,一千万石?就是朝廷没有出兵,八州百姓无论怎么开耕,也不可能收获一千万石粮食。

    “张侍郎,是不是多了?”

    “朱先生,你说呢?”

    “我说?我说还得要两千万石,一千万石粮食算什么?营督为了朝廷,补助了多少粮食?现在不说八州损失,就是将营督为朝廷软贴的粮食讨回来,是两千万石,还是三千万石?四千万石?”

    “朱先生,那是王侍郎自己愿意向朝廷提供的。”

    “好,就算如此,我们营督是一个傻子,活该的。你一路前来,可看到了我们岂止是在种粮食,还有花,还有一种甜菜,你知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那是做蔗糖的,做香水的。”

    张说不敢作声了,香水京城中也有出售,不过都是有价无市,多少钱一瓶,无人得知。反正知道很贵。蔗糖有多贵,同样他也清楚。不过那种象萝卜一样的东西能挤压蔗粮?但事情到了王画手中,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没有效果,他都不会让百姓种植了那么多。

    如果真是制作那两种东西的,这个损失也就没有办法计算了。

    过了好半响,张说说道:“一千万石还是太多了。”

    “这个都嫌多了,接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交谈下去,”朱仝说完一扫袖子就要离开。

    张说一把将他拉住,说道:“朱先生,你先将条件提出来,我向朝廷禀报,看朝廷能答应多少。”

    不能放,暂时朝廷没有办法抽出大军,如果放任默啜与悉诺逻掳掠下去,损失远不止一千万粮食,有可能数州或者十几个州给他们掳得一干二净。

    朱仝没有向他提第二个条件,向手下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朝廷的俘虏一天两顿干粮变成两顿稀饭。如果有反抗或者怨言者,不愿意劳动者,杀!”

    张说有些色变,他一路上也看到这些俘虏,在民兵的鞭子下,劳动量很大,如果改成两顿稀饭,还要拼命的劳动,数天之后,这些俘虏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自己说一句太多了?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朱先生,这些士兵是无辜的。”

    “张侍郎,我刚才就说过,当他们手中拿着兵器,向八州踏来,就没有无辜可言。而且马上我们境内老百姓都要饿肚子,凭什么提供粮食给他们。来人啊,挑选五百俘虏,在英烈园砍头祭拜。”

    英烈园,张说也听说过,也就是血营战死士兵的陵墓或者衣冠墓,就在灵州城东南方,不过还没有建好。

    朱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封死他的嘴巴,还一回价,要么扣粮食,要么就杀掉一批俘虏。

    其实也不是如此,朱仝不全是施加压力给张说,这一次二十多万俘虏中,有一些俘虏手中沾染了血营士兵的性命,有一些骚扰了百姓。朱仝摘出一部分出来,大约四五千人,有唐朝的,有吐蕃的,这些人就没有张说前来,也要砍于陵墓祭拜这一次战死的英烈。

    但张说却不知道内幕,因此认为是血营这是强势,嘴角露出浓浓的苦笑。

    朱仝这才说出第二个条件:“张侍郎,除了粮食外,这一次八州军械损耗巨大,撤离了多处百姓,同样花费不薄,更有几个县城所有建筑焚于一旦。而造成这一切的罪盔祸道正是朝廷,所以朝廷必须拿出一千万缗钱,抚恤八州。”

    “一千万缗钱?”张说虽然做好的思想准备,还是张大了嘴巴,惊呼一声。

    唐朝这两年赋税良好,可一年才多少缗钱?

    “一千万缗钱张侍郎就惊讶了吗?这些年营督为了朝廷挣了多少钱?我们现在只是拿回其中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张说本来想解释一下,但刚才因为自己讨了一回价,就杀掉了五百战士,他不敢讨价了,于是问道:“那么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个条件是因为为了火攻,八州用掉大量山柴衣被菜油,马上八州百姓没有食用之油,也没有照明之油,更没有过冬的衣服,因此需要朝廷提供一千万升菜油,一千万匹棉布。”

    张说心中很是无语,一千万石粮食,你们八州百姓要吃到那一年?一千万匹布,要穿到那一年?一千万升菜油,也许在这所有条件中算是最不苛刻的,可也足够八州百姓吃上两三年的。

    但到了这地步,张说反而心里安定下来,这么大物资,就是朝廷再软弱,也不可能立即拿出来,这是王画有意漫天要价。然后等着朝廷坐地还钱。

    可是有一点,朝廷这一回想不大出血,那是很难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一次骂老唐,不是老唐,自己怎么能接下这趟难缠的差事。但老唐有老唐的想法,王画与张说私交不错,还能谈得拢,换作别人前来,未必能谈好。如果是窦从一前来,有可能立即被王画关进小笼子里面。

    但张说只好静听,听完后向朝廷禀报,朝廷来做主,王画出的底线,与朝廷给出的底线差距太大,自己没有办法做主。

    “当然了,如果皇上这一次能反省,我们不介意拿出十文钱来,将上次营督写的人头令顺便履行了。朝堂也能恢复清明。”

    人头令上都是一**臣佞臣,其中就有宗楚客与薛思简二人,刘景仁都不在其内,但这个武将作风也不大好,正好让他们亲卫为了向血营表功,一道动手捉来,于是也一道放进笼子中。

    除了宗薛二人外,还有其他许多大臣,但这更不现实,这些人十有**都是韦氏的亲信,除非王画兵伐洛阳成功,不然指望李显自己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朱仝同样也只是说说,又道:“哦,忘记了一件事,朝廷昏暗,不顾百姓死活,但我们营督还要顾忌百姓死活,我们血营军队已经兵分两路,一路截杀悉诺逻,一路截杀默啜。”

    算算时间,也该动手了。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于是朱仝索性一下也说了出来。

    这都是一件好消息。

    然而这条消息同样让张说感到震惊万分。

    按照道理,这一战,血营能击垮三支部队,逼走三支部队,已经是军事史上的一件奇迹。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还是没有停下征伐的脚步。

    默啜老奸巨滑,手下士兵达到七万人,这一战几乎没有出现一个士兵死伤。就是以血营之力,对付他一人都有可能十分吃力。悉诺逻一开始还没有人注意,最后才知道他同样是吐蕃勇将之一。而且他手下的士兵更多,大约近十万士兵。

    张说都不会认为血营狂妄自大,既然王画两面开弓,自有两面开弓的把握。

    然而经过这场大战之后,王画还能出动军队,两面开弓,可见血营的实力。

    难道王画真想在将榜上迈上神邸?

    但有了血营的驱逐,朝廷都不用那么着急。

    然而这一个想法,立即被朱仝接下来的一个条件击碎,朱仝又继续说道:“第四个条件也不算条件,朝廷既然昏庸无能,也不将百姓当作一回事,勾结起来,陷害边境百姓。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下面这些州府,我们血营替朝廷接管了。”

    说着,朱仝拿出一张地图,在地图上一画,从胜州、麟州一线画下来,一直到夏绥二州,曲向西南,到庆泾渭陇洮州,然而并没有结束,又到了叠茂雅嘉戎四川与吐蕃交界的数州,一条小长形画下去,然后到播永二州往南,云贵各州以及岭南全部地区,一起画了进去。

    这一画,画了很大的一片疆域,一百多个州府。

    看到朱仝的笔在地图上蜿蜒游走,坐在边上一直没有吭声的一个太监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血营当真想谋反?”

    朱仝忽然脸色一冷,厉声道:“就是忠心耿耿,也让你们说成谋反。于其这样,就是谋反,又怎的。来人啊,将他拉出去砍了。”

    张说连忙站起来说道:“朱先生,他们也是朝廷的使者。”

    “朝廷的使者,我当初让康达布面见宗楚客,好言劝说,结果呢?朝廷可曾因为此事呵斥宗楚客一句?张侍郎,勿要多言。”

    那个太监还嘴硬,两个士兵走过来,几个大耳光子将他一嘴大牙抽掉,拖了出去,一会儿没有声音了。剩下的一个太监两腿憟憟。

    实际上这个太监死得一点也不值。

    攻城掠地,是随便在地图上手一画那么简单?就是血营夺下八州,也是出其不意,否则就没有朝廷的援兵,血营夺下八州同样也会死伤惨重。

    比如南岭,王画是有基础,然而王画一谋反,又有多少百姓愿意跟从王画卖命。顶多只有一个钦州百姓会出死力罢了。然后是益州的西边数州,这一小狭长形,如果不夺下益州,几乎都没有道路,血营怎么能收复下来?再说播州戎州以南,朝廷也只是羁糜治理,王画又有什么本事,让这些峒夷族民言听计从?

    说到底,朱仝这还是在漫天要价,然后等着朝廷坐地还钱。

    这个太监没有必要激动,你激动,人家这一次让朝廷害得不轻,同样也会激动。

    不过如果没有谈判好,张说知道,王画蜀地数州与岭南,那是开开玩笑,可是从叠岷以北数州,王画既然开出了这个口,不介意利用现在朝廷兵力空虚的时候,将它们拿下来。这样一来,王画控制的州府多达二十多个,到时候朝廷将会更加为难。

    不要说朝廷出动大军讨伐,血营经过此次大战,还有能力征伐悉诺逻与默啜,朝廷能派出多少军队?二十万,三十万?如果再战败,怎么办?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朱先生,这比如做生意,虽然奇货可居,可就是奇货,也不能居于承受范围。你说的这些条件,显然朝廷是不可能答应的。不过我临来前,陛下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话。除了答应让王侍郎担任八州大总管外,还允许王侍郎从大洋洲调动物资进入八州,同时继续与王侍郎商议公主下嫁一事。如果王侍郎愿意,我还会替王侍郎做一下调解,让朝廷拿出部分物资抚恤一下。”

    这个条件放在原来,算是很优厚的了。如果放开禁运,大洋洲现在三百多万人,生产的粮食武器,以及其他的物资,不亚于一个小国家,至少单论物产,比吐蕃都不薄弱。这些物资调动到八州来,八州能迅速壮大。

    同时也是朝廷,或者李显所能忍受的极限。

    张说迫不得己,将自己底线抛出来,也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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