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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将血-第5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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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在几辆骡车的旁边,唯一骑着马的是个黑小

    子,别看人长的其貌不扬,但一身华贵,手指头上的扳指灼灼生辉,却多的吓人,几乎每一个手指上一枚。

    头顶明珠,腰佩美玉,春寒时节,手里却还摇着一把描金折扇,乍一看上去晃眼,仔细一瞧,没半分潇洒之气,反而不伦不类,贫儿乍富之感扑面而来。

    黑小子自己却不觉得,得意的哼着河东俚曲,曲声悠扬不假,但却是香艳小调,媚俗的厉害,彻头彻尾一暴富纨绔子的模样。

    “又有卡子。”

    远远的,官道上正中立下了拒马,十几个金兵或坐或站的懒洋洋的在晒太阳,自离了祁县,这样的卡子已经经了不少,名目也是五huā八门,车马费,人头税,行商税,等等等等,有的更是干脆,直接就一句,给银子不给?不给就将人都给老子留下,和土匪差不多了,当然,金人还美其名曰,行路钱。

    这样的卡子一般都是金人官府的,也有霸道的乡绅设下的,反正就一个字,乱,乡人若想去城里,都是绕路,所以大路迢迢,却没几个行人的影子。

    但这一次好像不同,设卡的一看就是军中兵卒,带着金兵汉军特有的软帽,身上穿着号褂子,前面书兴德,后面一个兵字,不是乡勇,而是正军。

    骑在马上的黑小子嘟囔了一句,好似有些不满,眼中却精光一闪而过,离太原还远,打听了一下,太原重兵皆在太原左近略北,太古这里怎么会有金兵?不过随即也就释然,大军都打到汾州了,金人若无布置,才见了鬼。

    但他只猜对了一半罢了

    临近卡子,懒散的金兵早已都两眼放光的堵住了大路,这种贪婪兴奋的目光,一路上已经瞅见太多,没什么值得奇怪的,金人都已经钻到了钱眼儿里去了,好像只要有银子,就什么都敢干。

    甚至一行人si下里嘀咕,要是大秦将银子运到阵前来,是不是用银子就能打垮金人大军?要不然,和那女真皇帝商量一下,用银子买下河中河东的,说不准,都不用打仗,就能得了这千里江山呢。

    当然,这都是玩笑之语,不过大伙儿却都觉着金人从上到下,都分外喜爱银钱财货是真的。

    “干什么的?都站住了,给老子站住,没听见吗?再往前一步,1【、

    心刀枪无眼。”大嗓门的小卒嚷嚷着,旁边的金兵都在笑。

    队伍不大,很快便停了下来。

    黑小子在马上傲慢的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迎了上去,蔫狼在后面瞧着,手心微微出汗,但多少也觉着自己这趟出来,有些可有可无……

    “军爷军爷,咱们可都是良善百姓,若冲撞了军爷们的虎威,军爷们千万担待,千万担待”边陪着笑脸,边熟练的奏上去,一链十两重的银子顺势就递了过去。

    那小卒也熟练的接了,捏了捏,立马眉开眼笑,随即扬着脑袋,倨傲的哼了一声,转身弯着腰,便来到自家上官面前,嘀嘀咕咕了两句,接着谄媚的奉上银子,其变脸之快,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那小校接了银子,掂量了一下,瞅向车队,目光冰冷而又贪婪。

    “形迹可疑,都带回去,细细盘问,胆敢顽抗者,杀。”听到这么一句,刘启升就知道,自己错了,行贿这种事,看起来简单,但学问却深,他们这些年轻人,生在大秦,长在大秦,对于这种事,更是外行中的外行,之前也太过顺利了些,更是低估了金**人的贪婪和无耻。

    一键十两银子,不能买好,却引动了对方贪婪之心,金国治下,果然是个人命如草的地方。

    身为得胜伯赵石赵柱国的得意弟子,数载言传身教之下,活脱脱就是赵石以往的翻版,聪明而又冷酷,不同的是,身上多了许多以往赵石不会有的活气儿作为伪装。

    只一瞬间,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有些自责,但却没有半点慌乱,在十几个金兵尚没lu出欺压良善的面目的时候,他已经挥手下斩“都杀了,不能放走一个。”

    一瞬间,良善淳厚的谦卑就已经在年轻异的身上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则是无尽的狰狞。

    赤手空拳,数条人影已经急冲而上,一丝狞厉还留在那金兵小校的嘴角,对面的那个谄媚的奉上银两的年轻人就已经到了面前,接着喉头剧痛,1小校的眼睛猛的外翻,下意识的捂住喉头,咯咯作响,但喉头尽碎之下,却再也无法呼吸到哪怕一口空气,不一时就已经眼睛泛白,痛苦的软倒在地上,身子抽动了几下,便转寂然。

    颇为荒凉的官道上,一场短暂的杀戮呼吸之间便已结束。

    骨髅折断的声音清脆而又令人毛骨悚然,十五个金兵,除了尖叫几声外,只有两个来得及拔出腰间的佩刀,只眨眼工夫,官道上边已经躺下了十四具尸体,他们的脖子多数都怪异的扭曲着,只有两个拔出佩刀的,胳膊被折断,喉头被捏了个粉碎。

    剩下的一个,被人掐住脖子,拎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杀戮,让车上的fu孺尖叫连连,hun不附体,有的已经被吓的失禁,官道上,立马到了几许腥臊的气息。

    蔫狼这个时候也有点目瞪口呆,杀人他见的多了,但

    实话,在赵石麾下那么久,他是真没见到过这等利落而又残酷的杀人手法,想起当年开始时,羽林左卫传授的那些拳脚功夫,隐隐然,他已经知道,这些年轻人,怕是真的得了大帅真传了。

    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只是一惊之下,便立即迅速的来到刘启升身旁“派两个人上树膘望,其他人赶紧收拾,问问活口,是金人哪一部的?要是离的太近,咱们得赶紧走

    黑小子翻身下马,拔掉头上碍事的珠冠,扯掉身上的袍服,lu出下面紧身猎装,挂在腰上的玉佩摔落在地上,粉身碎骨,一个个的脱去手上明晃晃的扳指,他脸上分明就是脱去一身束缚的轻松。

    “快,老大哥思量的周全”这个时候,还不忘拍上一记“别,别,拖什么拖,衣服都弄烂了,赶紧都拔下来,找几套合适的出来,说不定靠它们,咱们还能去金人军营探探呢。”

    尸体迅速被拖了上车,一群人不敢在官道上多做停留,将官道上的一切都扫了个干净,这才赶着骡车下了官道,向北边一处林子赶了过去。

    “那些女人孩子吓的厉害,怎么办?”

    “看样子,这人牙子扮不成了,都杀了吧,和那些金兵的尸体一起埋了。”

    蔫狼一惊,犹豫了一下,却没阻拦,几声尖叫戛然而止,蔫狼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觉着这树林多少有些yin森。

    “问出来了,兴德军,本来在寿阳,现在已经移师榆次,和它们一起的,还有宁德军,两部加起来,有四五人人马,都是汉军……

    “还有所以来太古,是因为太古县城王家的案子,都怪李老四他们,偷银子也就得了,还杀人,兴德军的一个领兵千户是太古王家的人,这下可是打草惊蛇了。”

    “李老四他们就是杀xing太重。”

    “是啊,见了血,就收不住手,太古王家召你了惹你了,就灭人满门回去之后,不如改行当屠户,天天杀,血淋淋的,多好。”

    “那咱们兄弟可是有福了,以后吃肉就不用愁了。”

    “滚,王八蛋才改行去当屠户,要不是小结巴惊动了人,老子还能动刀杀人?”

    “你是俺……

    惊动的是大。

    大脸惊动的。”

    话题越扯越远,刘启升赶紧摆手让他们打住“行了,行了,你们一群兔崽子,总给老子找麻烦,这一下,又是十几二十条人命,竟然还有fu孺,老子可告诉你们啊,回去之后,谁也不准提起,一旦让大帅知道,准得挨板子。”

    瞅着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又开始嘻嘻哈哈,蔫狼开始犯膈应了,直到刘启升一句话说出来,他这心里才稍微舒服了点

    不想

    “嗯,有道理,大帅虽说过,一旦事急,无人不可杀,但咱们这回好像不太急嘛,要是大帅知道了

    一圈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刘启升身上,刘启升哭笑不得“成,成,老子来背还不成吗?带着你们一群兔崽子出来,真是倒霉……

    一群人嘿嘿的都乐了,蔫狼目瞪口呆。“好了,说正事,这么着啊,都听仔细了,这人杀起来,是痛快了,但咱们也lu了些行迹,既然如此,咱们索xing闹的大些,让他们分不清,咱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样”

    一群人支起了耳朵

    直到各人散去,蔫狼才靠近黑小子身边,叹了口气,道:“你们。

    当年大帅就说过,我等军旅之人,为国杀敌,乃是本分,但杀戮f大哥”黑小子笑了笑,lu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大帅跟咱们说的不一样,我辈为军中利刃,主杀,一旦领了军令,便当无所不用其极,以完成军令为先,老大哥可以将咱们看做死士,而与死士唯一的不同的便是,咱们从没想着与人同归于尽,杀什么人,不杀什么人,不在咱们,而在于他们便如方才,本来放咱们过去也就是了,却非要跟咱们过不去,所以他们都死了,再说那家姓王的,要不是打听到与金人有些关联,咱们也不会选他,本来是想弄些银子,但谁让有人惊觉呢?只能怨他们倒霉……

    “嘿,既然老大哥瞧着不顺眼,那咱们就唠唠,咱们这些人并非嗜血之辈,要是能一人不死,就把大帅交代下来的差事给办了,咱们巴不得呢,但话说回来了,谁要是碰到咱们刀口上,可不管什么老弱fu孺,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都得给咱们让开老大哥跟随大帅多年,是咱们的前辈,所以咱们都敬您几分,尤其是当年,老大哥率部偷渡剑门,使大军兵不血刃入了剑门关,这等作为,谁不钦佩?”

    “但咱们不同也许日后老大哥就明白了“黑小子难得的侃侃而谈,却是什么都明白,蔫狼有些发愣,瞅着那双显得普通,盯的久了,却不自禁的让人心悸的眸子,不由心道,难道真的是老了?

    !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须夸第七百五十四章 离间

    (有点少,但这两天有事,却没停下更新,大家伙将就点吧

    今天打开将血一瞧,呵呵,有位书友连投了十五张评价票,真的让阿草很高兴,多谢,多谢

    就像喝多了的人,总会不停的说自己没醉一样,说自己并不嗜血的黑小子,接下来便向人展示出了他们嗜血如狂的狰狞面目。

    榆次,也是晋中古城,隋唐多有重建,却也皆在太行山余脉之下,汾水岸边,而此处依山傍水,实乃晋地不可多得的精致绝佳之处。

    不论西京,还是太原权贵,任职晋地,多有道此处游山玩水的,山野幽泉,神林覆雪,惊涛生浪,峰有余霞,隐居其间,悠游山水,忘情江湖,逍遥之处羡煞神仙。

    但话又说回来了,景sè如画不假,但

    榆次向有太原门户之称,太原驿道在这里分开,一路向南,一路向东,当世典型的交通枢纽所在,去往太原的必经之路,再好的景致,也要下于其战略上的地位。

    所以汾州战败的消息传来,寿阳守军立时南下榆次,数万兵马,将榆次护了个严严实实。

    而兴德军,宁德军两部汉军,分于榆次东南与西南两处,从榆次县城望去,大军环绕,旌旗招招之间,将那点山野悠趣驱赶了个干干净净。

    正午时分,宽敞的官道上面,马蹄声响,尘土飞扬间,十数骑疾驰而至,马上骑士都是一身金兵服sè,背背弓箭,腰悬长刀,马鞍子所有,一串串的猎物晃动着,隐有鲜血滴落,不用细瞅,就知道这些金兵方自打猎归来。

    泼剌剌的冲了过来,很是威风。

    不过片刻之后,十余骑都纷纷勒住了马缰,马速渐缓,只因前面大路上,却是设下了一处卡子。

    拒马将大路堵了个严实,七八个金兵守在那里,眼见一行骑士过来,没有多少让开的意思,而是挥舞着手,不停的示意人家停下。

    “你们是”

    “娘的,兴德军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是谁的手下,赶紧滚开,冲撞了百户大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骑士来到近前,已经瞧清了这些金兵的服sè,一时间都是大怒,这里靠近宁德军营盘,兴德军的王八蛋竟然来这里设卡收钱,是可忍孰不可忍?为首的领兵百户还没开口,前面的几个兵卒已经开口大骂上了,随即翻身下马,上来呵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的架势。

    设卡的兵卒看上去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却并未被这疾言厉sè吓到,为首的一个黑小子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宁德军的狗杂碎,什么狗屁百户,老子告诉你,都给老子滚过来,让老子瞅瞅,瞧你们就不像善类,前日咱们兄弟在官道上没了几个人,是不是你们宁德军干的好事?咱们将军说了,这左近,除了你们宁德军有这个胆子”

    明显的强词夺理,后面的骑士也都翻身下了马,人多势众,又离得自家大门口不远,还能被旁人欺负了去,再加上,百户大人可是千户大人的小儿子,那是什么身份,兴德军,和宁德军在寿阳就没少了意气之争,这会儿哪里会示弱,不然宁德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百户的身份压不住这些宁德军兵痞,口角渐渐ji烈,那些设卡的兵卒也不知哪来的什么熊心豹子胆,指手画脚,污言秽语的,气势着实张狂到了极处,加上宁德军这些兵卒也横行惯了,更是不吃这一套。

    一来二去,动了几句口,便开始推搡,不片刻,就已经发展到了挥拳相向

    金兵汉军战力虽是不堪,但军中之人,xing子暴烈,那领兵百户年纪轻轻,开始时被人护在当中,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但事情发展快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从口角到大打出手,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他这里还愣着呢,也不知是谁,趁乱就给了他一脚,锦衣貂裘,在地上滚一圈,起来的时候,灰突突的,帽子也摔没了踪影,吃了这么一下的年轻人立即暴怒,眼睛充血,当即拔出了腰刀,“给我砍了这些兔崽子”

    这是真的急了,但急没用,等到这边一拔出刀子,那边的几个人却才真正lu出自己的凶狠来。

    惨叫声中,血光乍现,设卡的兴德军兵卒抽刀向前,刀光闪动间,人影不断栽倒在地,上一刻还算安静的官道,下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修罗屠场。

    等到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官道上已经躺了一地的人,十几个兵卒,有的已经变成了尸体,有的则不住辗转哀号,受创之处,血如泉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

    留在后面两个看着马匹的金兵hun飞魄散,两tui战战,其中一个小腹一热,已经被吓的尿了,另外一个瞪大着眼睛,嘴chun哆嗦着,不由自主的直念叨,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已经带了哭腔出来,刺ji太大,两人想要跑都挪不动脚了。

    满是鲜血的长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位年轻的百户大人并不比身后的两个属下来的好上一点,手里的刀早扔到了地上,tui一软,就要往地上溜,却被两条健壮的胳膊死死架住。

    “我爹是徐贵,我爹是徐贵,你们你们不能杀我不能”

    这句口头禅可能用的惯了,脱口而出,分外的顺溜。

    长刀在他脸上缓缓,留下一条鲜红sè的痕迹,还带着温热,那是人血。

    面前的黑小子轻蔑的笑了,“还百户呢,就这么个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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