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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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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我怎么看他与那位姑娘相谈甚欢……”胥役一脸茫然,半晌才想起什么,马!红毛怪竟然没有伤人!! 
  庄良珍轻抚充满敌意的红马:“我知道你暗地里查我。”
  对啊,就是查了,怎样?
  “但什么也未查出。”
  没查出又怎样?难道他还会为一个小丫头调动情报暗卫?只不过对她有点儿好奇,吩咐下属在当地打探一下,探不出什么很正常啊。
  “不必再查,我告诉你。其实按照辈分的话,我应叫他小叔叔,不是你以为的禁。脔。”
  余尘行目光转向她。
  “当年曾祖收了一位女弟子,也就是良骁的母亲,还有些不光彩的事,不提也罢。祖父英年早逝,父亲沉迷武技,不肯读书也不肯续弦,而我又是个女孩,曾祖算出到我这一代要绝后,又恐我无人照料,良大夫人便送我一样东西,以此为凭,定下亲事,这也是老太君的意思。可是我们家的人死的差不多了,良大夫人又去世,他们便装聋作哑不认账,这是不对的。”
  女孩双目半晗,打量了一瞥新染的指甲,不咸不淡的批评了一句“这是不对的”。
  所以她与良骁有婚约?
  余尘行看着她,表情不断变幻,半晌才问:“你没毛病吧?” 
  “没有。”
  “你们,有婚约?”
  “嗯。”
  还嗯?就算良大夫人疯了,老太君疯了,难道鲁国公也疯了?
  这个女孩的野心耸人听闻,连与鲁公府有婚约这种话都敢扯,他们敢娶,她敢嫁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令他震怒的是:“既然你要嫁他,还来找我干嘛?!”
  嘘——
  她比划出噤声的手势:“马儿的听力很敏锐,你这么大声,在它听来无异于放大百倍,很容易激怒它。”
  红马果然烦躁的瞪向余尘行。
  “它敢发火,老子弄死它!我问你,既然一早打算回去,还来找我干嘛?” 
  “我遇到一点麻烦,找个熟人避难也无可厚非。余公子开心之余护我周全,两相得宜,不是挺好。再说,你不也打算玩腻了再把我送还良骁,既然注定我会回去,你还站在这里喊真的很奇怪。”她不紧不慢道。
  余尘行心尖一悸,像是火燎。送她回去是迟早的事,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为什么由她说出,还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他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紧张,甚至还莫名的害怕。
  又想到她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不值一提,似乎对他从未有过期待……她只是过来避下雨,从未指望他阻挡风霜雷电。
  她要走的路,从来都是靠自己。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打击她,让她绝望,屈服。
  “那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男人,”余尘行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不存在的良骁,“会娶你?对你好,是因为你漂亮,想跟你睡觉,可是如果你觉得凭这个便能嫁入豪门,我劝你——醒醒吧。”
  就凭你,还想嫁入侯门公府,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个笑话还是由她亲口说出的,怎么这么好笑,余尘行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胸口却犹如一团火焰在燃烧,又如被利刃直插剥开。
  他想,他的表情一定很怪异,明明在笑,却怒目而视。
  女孩柔润道:“这个不劳您操心,就让鲁公府的人纠结吧。我且在你这里待一段时日,等他们看清现实,发现对我友善一些比杀掉我更好,自然会和和气气的迎接我回去。还有,我的日常开销记账在册时最好翻三倍,到时我会让他们一个子都不少的付给你。”
  他在她身上花的只是钱嘛?
  他是有玩腻了还回去的想法,但那只是个想法,而且就在昨晚……已经不存在了,她凭什么拍拍屁股就走人!
  “你竟敢利用我!”他吼道,冷不防就被那该死的红马一头顶翻。
  庄良珍后退一步:“你吓到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留言说都三个月啦,男主为嘛还没找到女主?大周在这里跟你们说哈,身为男主,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主,怎么可能?那么他在做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有没有思念女主,有没有恨女主,见到女主时会有怎样的表现……都在后面嘻嘻~
  还有位亲觉得上一章写的有点飘,为此我小修了一下,剧情都一样,改了排版,不看也不影响连贯性,看一下也可以给作者君提意见,谢谢大家。


☆、007

  以他的脾气,继续在这里说话很可能被白点踢死。
  庄良珍建议余尘行不如到外面说清楚。
  当然得要说清楚,因为他有太多不清楚的东西!余尘行愤然从地上爬起,按着腰翻出木栏,女孩依然像进来时那样,从中间缝隙挤了出去。
  她可真是……真是性情中人。余尘行都找不到讽刺她的词了。
  躲在外面的丫鬟和胥役见他们出来,慌忙上前问安。
  “你们,先下去。”余尘行不容置喙道。
  两人又急忙退下,不敢耽搁一息。
  其实女孩们眼里的余尘行一直很有风度,谈吐潇洒风趣,尤其那一管极美的鼻子,衬的双目幽澈如渊,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对女孩发火的。
  但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接连失态。
  余尘行冷静下来,找回自己:“你在上谷究竟发生什么,既然想嫁他还会大着肚子跑?”
  这个人一旦正经起来,便有种令人生畏的犀利。
  “也不算大事,几个女孩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她轻描淡写道,“遇见你那时我正被人追杀,他们想要我曾祖生前的遗物,我又没说不给,但他们性子太急了。那是我的嫁妆,娶了我不就是他们的么。” 
  良二夫人放长线钓大鱼,她将计就计逃走,再晚一步被良骁发现,就真的再无机会。阿爹到底是舍不得她,舍不得她被良骁糟蹋……只给了他们第二卷,便含恨自裁,不过那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即便活……也活不多久的。
  闭目之前,他还不停呢喃:把它放在脑子里,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碰你。
  逃回武灵,那时崔伯伯也不在了,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余尘行,不管对方有多坏,至少认识呀,认识就能打招呼,她就那样冲进驿馆。
  现在,她不是不敢回去,而是要大张旗鼓的回去。
  现在,是他们需要她,有求于她。
  余尘行沉默片刻,挑眉问她:“既然要杀你,就永远不会接受你,这样回去岂不是找死?”
  “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反正难受的是他们。再说想法总要根据实际情况改变呀,现在,他们不会杀我,因为那东西被我放在这里。”她指指自己的额头。
  所以她明知自己的处境,明知鲁公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明知没有人会真心待她,还是要回去,为什么?
  余尘行平静无波的瞪着她,问:“为什么?”
  “喜欢咯,他有钱长得又好看。”
  为了荣华富贵还有无法填满的虚荣竟连命也不顾?
  余尘行不信,至少这不是答案的全部,但对方这样回答,就说明没有继续询问的必要。
  “但你是白虎女,谁敢娶你?你究竟是想嫁给他还是毁了他,哦,难道是想毁了江陵良氏,哈哈哈,你怎么不说你想谋朝篡位?”他说话真是百无禁忌。
  “毁掉良氏怎能与谋朝篡位相提并论,难道余公子也觉得那句小儿传唱的歌谣‘良与马共天下’名至实归?”
  “放肆!”余尘行神情一凛,厉声呵斥,“原来你真想对良氏不利,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女孩子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他遇到她至今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一个算得上笑的笑。
  半晌,她才止笑,问他:“我一个身若浮萍的女子能干什么,不过是想要好一些的生活,跟一个不那么坏的人生活罢了。”
  身若浮萍的小女子奢望好一些的生活,这才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然而身若浮萍的小女子在侯门公府生活又何其艰难,否则也不会大着肚子跑出来,所以她动脑筋谋算好处,靠近他这样有权势的人,扯虎皮做大旗,寻求保护,真是再正常不过。
  除了找他,她还能找谁。
  其实不怪她笑,想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余尘行都觉得可笑。
  但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情绪便无法控制,以至于想东想西,不着边际。
  “他们不接受你也就不会接受孩子,而良骁又回京都述职,你怕活不到回鲁公府那一日,便私自出逃,是在等他回来找你对不对?因为他喜欢你,找到你后你就可以对他诉说委屈,引起他更多怜爱与重视,然后顺理成章回鲁公府?”
  庄良珍哦了一声。
  “可他若对你有心,又怎会任由别人欺负你?”
  良骁并不准那些人接近她,但她可以接近那些人啊,否则怎么逃出来。庄良珍回:“可能我高估自己,其实他没那么喜欢我,但他们有求于我,总不能对我太坏。”
  “你有病啊!”余尘行吼道,“他对你一点怜惜都没有,你还要滚回去,你到底有没有尊严?”
  良骁把她当成暖床的工具,她还惦记着他,凭什么?
  而他,不就是想跟她睡一觉,还屡次未得手,却被她骂烂人!
  凭什么?
  余尘行竟比当事人庄良珍更愤怒。
  女孩子眉头微皱,看了他片刻,才道:“你才有病。”
  ……
  秋水总算在野驹苑找到了春露,她是余尘行的大丫鬟。
  “你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少爷呢?”秋水没好气的问。
  “秋水姐姐。”春露忙施礼,又指了指那面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他们吵架呢,我不敢过去。”
  确切的说是余尘行一直在吼。
  秋水皱了皱眉,款步上前,对余尘行施礼,轻言细语道:“少爷,赛马的时辰快要到了,奴婢是来伺候您更衣。”
  她语气不卑不亢,目光始终下垂,绝不抬眸多看一眼。
  余尘行用力的吮住庄良珍,堵住那张利嘴,那只按住女孩脑后的手更是用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下腹。
  秋水越来越尴尬,垂目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然后转过身。
  她的唇很软,触感微凉,目光也没有温度更没有涟漪。余尘行去捏她下颌,似要强迫她张开嘴,那两片唇竟主动轻启。
  她极爱惜自己的身体,绝不会做无谓的反抗,那样只会伤害自己。为了感谢这个男人对她的“照顾”,回鲁公府那日,一定要送他份“大礼”。
  余尘行缓缓松开她,心跳到快要无法呼吸,他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神情飘忽的转过身,疾步离开。
  女孩子见他消失,便蹲下吐了两口唾沫,用手帕擦嘴,再抬眸,他竟站在一射之外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把马牵给我。”
  余尘行握住鞭子的手都在发抖。
  ……
  我没看错吧?胥役拍了下脑门,终于确定这是真的,红毛怪竟然乖乖的跟人走了,它没吃错药吧?
  这太惊人,太不可思议。
  所以该如何回禀贤宁长公主呢?
  赛马会开始在即,余尘行交代秋水一声,便匆匆离去。
  秋水走至庄良珍身前施礼:“少爷吩咐奴婢伺候姑娘,有什么需要还请姑娘差遣。”
  庄良珍点点头。
  鹤鸣楼有专门的下注司,人们通过马的质量和参赛者的能力做出判断,在此下注。今年买余尘骢者较多,其次是指挥同知家的儿子,骑术也十分了得。
  相对而言,余尘行的人气就显得一般,主要大家觉得他的马不够高大,其次也没见识过他的骑术。而买他赢的大部分还是女孩子,她们才不管谁的马好,只认定一个道理:男神是不会输的。
  姑娘不是来下注的吗?春露睁大眼,庄良珍径直越过下注司,来到隔壁的悦宝阁,一间类似于外面典当行的雅阁。
  “姑娘,少爷吩咐了,不管多少银子直接报他名号便可。”春露小声提醒。
  “你家少爷的便宜可不是谁都敢占。”庄良珍笑了笑。
  鹤鸣楼来往皆贵人,不管什么铺面都讲究个雅,不能俗,那便也不能跟外面的一样。
  明明是个典当行,偏偏叫悦宝阁,且还真像一间陈设精致的雅阁。
  因为每年下注的额度极大,贵人们也有输得一文不剩之时,而鹤鸣楼又有概不赊账的规矩,若想继续下注,唯有前来抵押一两样随身物品。
  没想到今日还未开赛便有人过来典当。
  掌柜的笑眯眯迎上去。
  客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绢纱遮面,直接掏出一串沉香佛珠:“一口价一百两。”
  好大的口气。
  即便心底不屑,掌柜的依然表现出极高的涵养,淡笑:“好的沉香佛珠市价三百两,目前仅有一串,在大相国寺住持手中,其余市价均在二十至九十两不等,姑娘的佛珠成色一般,何以就能值一百两白银?”
  庄良珍微微歪头,纠正道:“不是白银,是黄金,一百两黄金。”
  什么?
  掌柜瞠目,而庄良珍身后的两个丫鬟眼睛睁的比他还大。
  春露想,姑娘想钱想疯了。
  秋水沉稳,对掌柜歉意一笑,转首轻摇庄良珍衣袖:千万别闹笑话,悦宝阁背后有靠山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更奇葩,纵使涵养再好掌柜的都要憋不住了,脸色一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姑娘可能来错地方了。”
  庄良珍嗤笑一声:“我当京都的悦宝阁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种鉴宝水平。”
  说完转身就要走。
  掌柜的心下一凛,浸淫此行多年的直觉令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言辞过于轻率。
  他语调微扬的哦了一声,问:“姑娘何出此言,常某虽不才,但在悦宝阁也算小有名气,可是方才触、闻、观三次,实在没有发现姑娘的佛珠有何精妙之处。”
  “你只当它是沉香佛珠,就算看一百次也看不出它的价值。”庄良珍将佛珠摊在铺了素锦的托盘中,“这是龙骨血,一共一百零八颗,只一颗都够买多少沉香佛珠,一百两黄金,你知道你能赚多少吗?”
  龙骨血也就是海梅木,生长于高温海域,长势极其缓慢,100年左右直径不过4寸粗,500年直径22寸,整个大齐,除了皇宫,传闻只有江陵良氏才有这种木材所制的家具,对外人而言,别说是家具,就是用边角料产生的龙骨血又有几人见识过。
  常掌柜此生虽然无缘得见龙骨血,但早已如雷贯耳。
  这就是龙骨血吗?
  传闻看上去像檀木或者沉香。
  再摸摸,好像,好像有点不一样,不,确实不一样,更沉,手感更柔润,常掌柜汗如雨下,郑重其事道:“姑娘请上座,此乃稀世珍宝,容小的一点时间去请老掌柜,也就是小人的师父出山。”
  “太麻烦了,我等着下注。”庄良珍道。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一炷香时间便可,现在离开赛还有半个时辰。”
  说完,常掌柜一阵风似的的消失。
  少顷,只见他气喘如牛,背一鸡皮鹤发老者前来。
  老者一句废话也不多说,拿起佛珠放于掌心用力搓,又置于一盆甘泉中,最后在西洋镜下凝视良久,忽然脸色潮红,嗬嗬没上过气,吓得常掌柜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心,最后抹了薄荷油才清醒过来。
  一炷香后,常掌柜将二百两黄金兑成两千两银票,递给庄良珍。
  “敝阁愿出两千两白银买姑娘死当。”
  “可以。”她是第一次典当,还不知分死当与活当,早知如此,她一开始就说死当。
  庄良珍揣着鼓鼓一包银票转身离去,秋水与春露神情恍惚,面面相觑。
  她们不过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小丫头,有幸被余尘行买了去,一辈子可能都不知什么是龙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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