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黑店小娘子 >

第89章

黑店小娘子-第89章

小说: 黑店小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晚很纠结地想着什么,凌朝风好奇地问:”又在想什么?“她便问:“相公,真的有奈何桥,有孟婆汤吗?”
      “有,怎么了?”
      “那有什么法子,能不喝吗?”小晚说,“这样下辈子,我又能……”
      凌朝风摇头:“听话,晚晚,下辈子忘了我。”
      小晚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两人静了半晌,凌朝风哄她:“我不赶你走,除非有一天皇帝赶你走,你愿意这样陪着我,那我也陪你一辈子。至于下一世,至于千百年后,只要我还能找到你,我一定会来找你,好不好?”
      小晚含泪点头:“一定要来找我,要是我忘了你,你等我重新爱上你好不好?”
      凌朝风嗔道:“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这一世,能相守一天,我们就快活一天。”
      小晚伏在相公的胸前,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离去,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说,一直到她不知不觉地睡去。
      凌朝风轻轻将小晚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亲吻她的面颊。
      他多希望能躺在小晚身边,与她相拥而眠,可拥抱亲吻已经是僭越的事,是他豁出去,无所谓自己再遭受什么惩罚,也不想小晚活受罪,但为了能相守更久一些,还是要忍耐。
      他才飞身回到宣政殿上,见东方紫气翻腾,仙气缭绕,虽然没有冲着这一边来,可他隐约感觉到,那些上仙聚在一起,似乎是要商议与他们相关的事。
      凌朝风心中默念,须臾便见一条金龙飞身而来,霈儿打着哈欠问爹爹召唤他何事,凌朝风命道:“你去东方看一眼,他们在做什么。”
      霈儿悠哉悠哉地从云雾之间游过去,越靠近仙界,他就变得越小,到了众上神上仙的眼里,就是一条圆滚滚的小金龙。
      祖父和祖母都在,还有大伯父,龙后将他揽入怀里,从容大方地接受其他仙人的夸赞和祝贺。
      他们龙族已有上万年没有龙形的子孙出生,霈儿这条小金龙,早就名声传遍九天。
      不过今日上神上仙相聚,并非来欣赏霈儿的形态,而是关于霈儿出生在凡间,以及凌朝风的事,越来越多的凡人被卷入其中,泄露天机,这不是好事。
      论理,就算霈儿出生在凡间,当时的凌朝风和穆小晚,也不该看得见,更不要说其他几个人,再加上穆小晚向亲密的人所做的解释,以及白沙县村民们所见的洪水中的异象,这一切都违背了天条。
      众仙商议的结果,是要消除相关凡人的记忆,让他们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并不再允许霈儿在凡间以金龙现身。
      龙后幽幽道:“当初嘲风为尔等降妖伏魔,误伤凡人,你们说天界最忌讳强行更改凡人的命运,于是要嘲风背负罪孽,而那些凡人也都死于非命。怎么如今,却要去强行更改他们的记忆?”
      众仙一时静默,有仙道是:“龙后赐穆小晚法器,将嘲风第九世的罪孽转嫁在她身上,你自己何尝不是横加干涉凡人之事?”
      龙后一笑:“我这不是遭报应了吗?”
      众仙大窘,一时没的反驳,商议了半天,最后还是希望龙后告诫嘲风,不要再现身见穆小晚,不然他们也很为难。
      嘲风罪行累累,再这么下去,就要剔仙骨贬为凡人了。
      不过有人的一句话,也引起了众仙的好奇:“穆小晚到底是什么来历,她为什么能承受这么多事,换做常人早就灰飞烟灭,诸位可能掐算得出来?”
      龙后搂着怀里的胖孙子,笑道:“她就是个普通的凡人,你们若不信,不妨去西天问问?”
      不久,霈儿悠哉悠哉地游回来,将众仙相聚商议的事,告诉了父亲,生气地说:“他们怎么这么闲,天下那么多妖孽不去降服,魔道生生不息不去铲除,总想着来拆散爹娘。”
      凌朝风告诫儿子,不要和那些上仙发生冲突,那些靠着修仙得道而飞天的,一向很嫉妒龙族生来就是仙,上界九天,其实与凡间没什么两样。只有西天,才是真正清明世界。
      霈儿不屑,凌朝风便命他回去了。
      他站在宣政殿上,忽然感觉到了帝王气息,转身,便见一行宫人提着灯笼,急匆匆地将皇帝从涵元殿引入清明阁。
      必定又是什么紧急的事传进宫里,做皇帝当真不易。
      如此折腾了一个时辰,皇帝才重新返回涵元殿,他走出清明阁的殿门,举目看着宣政殿的屋顶,恰好对上了凌朝风的目光。
      项润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心里,一直很奇怪。
      他并不认为是自己多疑,也不认为小晚会找他报仇,但总有什么盘踞在心口,让他不得畅快。
      他走向涵元殿,深秋的风有些刺骨了,他问起去年初雪是几时,听着宫人们絮叨,自己则想起了白沙县彼时罹患的灾难,以及关于凌霄客栈的传说。
      似烟在寝殿等候皇帝归来,他们重新躺下后,项润却道:“烟儿,朕是不是不该杀凌朝风?”
      “皇上怎么想起这件事来,是不是小晚?”皇后担心地问,“小晚做什么了吗?”
      皇帝摇头:“不是我的心不如拳头硬,是这份愧疚感,始终挥不去。总觉得,我该做些什么。”
      “为了谁?”
      “不知道,实在想不清楚。”
      皇帝的纠结也好,东方众神的担忧和警告也好,小晚通通都不知道。
      如今的她,知足安乐于眼前的生活,是她亲手把凌朝风的尸身化为灰烬,所以她很明白,相公是真的死了。所以现在能重新和相公在一起,不管他是鬼是神,还是缥缈的魂魄,只要能在一起,怎么都好。
      她仿佛回到客栈时,每天早早起来勤劳地干活,与身边的宫女内侍偶尔说说玩笑话,又或是到涵元殿帮着娘娘照顾小公主。每逢十天便离宫,带着霈儿去京城大大小小的饭馆给儿子买好吃的,陪上他一天一夜。
      剩下的,便是每晚睡前与相公的相会,在他身体的温暖里睡过去,就是小晚最珍惜的幸福。
      转眼,十一月,京城初雪。
      小晚跟着其他人,路过宣政殿,她远远看一眼,石像的脑袋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她很担心相公会冻着。

      正文 147 惧怕和敬畏

      是日夜里,凌朝风来见小晚时,她已经在屋子里缝了大半天的帽子,虽然做得不够精致,也算像模像样。
      凌朝风本是不惧严寒,可为了哄小晚高兴,还是戴上了。
      他们互相依偎,说了会儿贴心的话,待小晚睡着,他才离开。
      彼时凌朝风已经不记得自己脑袋上戴了一顶帽子,飞身回到宣政殿上,进入石像时,帽子才掉在外面,他便施法将帽子与自己融为一体,没多想什么。
      却不知,他从小晚的屋子离开时,被院子里一个起夜的宫女看见。
      宫女自然是看不见凌朝风,可是她看见一顶帽子,从穆小晚的屋子里飞出去,一直飞到夜空里。
      那宫女吓得不轻,可又怕自己是睡迷糊眼花了,之后几日总是战战兢兢,领她们的嬷嬷看不惯,问了几次怎么回事,她才说了出来。
      这件事,没有被大张旗鼓的宣扬,毕竟小晚身份特殊,但嬷嬷还是报了上去,便有这一日,内侍总管来告诉皇帝,有人看见一顶帽子从小晚的屋子里飞出去。
      项润狐疑地看着他:“几个人看见的,能当真?”
      总管亦道:“奴才也觉得不可信,但是嬷嬷说那姑娘平日里老实本分,从不会撒谎,她与小晚也没有过节,犯不着诬陷小晚。”
      “朕知道了。”项润面上质问,心里其实已信了四五分,他吩咐,“娘娘那里,朕来告诉她,你们不要多嘴。”
      内侍总管退下后,项润独自想了很久。
      犹记得年初闹得很凶,说小晚是妖孽的事,白沙县如今不知有没有恢复往日的繁华安宁,被焚毁的房屋不知是否已修复如初。
      当时让皇帝最震撼的是,有很多人看见洪水中凌霄客栈毫发未损,再后来,便是一场大火后,客栈上下,没有半分焦灼痕迹。
      这一切,皇帝都知道,虽然都不是他要杀凌朝风的理由,可时至今日,皇帝当初以为造成奇异景象的人是凌朝风,眼下却觉得,兴许就是小晚。
      那时候觉得是村民们不敢动凌朝风,才拿柔弱的小晚说是,如今想来,仿佛不无道理。
      听说小晚在涵元殿,正好皇帝要去找皇后商议这些事,便一并过来看一眼,来时小晚正趴在地毯上,逗着小公主往前爬,见皇帝驾到,便顺势跪伏行礼。
      “免礼。”项润道,“正好你在,朕与皇后要说些话,你抱着公主去暖阁待一会儿,别叫她缠着皇后。”
      小晚得令,小心翼翼将公主抱起来,从皇帝眼前匆匆走过。
      项润看在眼里,凌朝风出事后,他第一次再见小晚是端午节。那时候一身素衣的小娘子,在花团锦簇的贵族夫人之间,特别显眼,纵然她待人接物十分礼貌妥帖,可满身透出的悲伤凄凉,用硬扯起的笑容,如何遮盖得了。
      但是此刻,抱着公主从面前走过的人,面颊红润气色极好,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很精神很快活,由心而发的喜悦,像是追随凌朝风散去的灵魂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真真儿地活过来了。
      “皇上看什么?”见皇帝顺着小晚的方向出神,似烟上前来,摸了摸皇帝的手,嗔道,“下雪了,皇上过来也不知道披一件氅衣,跟着您的宫人,太不仔细了。”
      “似烟。”项润却是一脸严肃,“朕有些话要对你说。”
      然而,不论皇帝说的话有多小声,凌朝风不想听的他不会听,他想听的,皇帝就是再小心谨慎,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自然那些宫女嬷嬷的对话,凌朝风比皇帝知道的更早,果然他和小晚这样厮守是不能长久,就算天上不来找麻烦,地上的人也会害怕。
      兴许下一次,就有人偷偷在门外看,到时候看见小晚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甚至因为看不见自己而以为小晚可以腾空躺在床上。
      凌朝风很矛盾,若是告诉小晚,她一定会紧张害怕,可她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
      眼看着与自己重逢后,一天比一天精神的人,凌朝风实在舍不得再让她痛苦。
      小晚的要求和心愿已经低微得不能再低,她甚至愿意和一尊石像守一辈子,偏偏天上地下的人,都容不得她。
      隔天,恰好是小晚出宫的日子,她一早来向皇后告辞,似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只道了一声:“早去早回,我和公主如今可都离不开你。”
      小晚笑眯眯地走了,完全不知旁人对她的猜忌和提防。
      然而她一离宫,便有人去搜她住的屋子,凌朝风看得清清楚楚,好在他已经事先把那些小晚为自己准备的各种东西拿走了。
      若不然,在宫女屋子里找到男人用的东西,小晚身份特殊固然还有得解释,但其他宫女若发生这样的事,是大罪。反过来说,真要把这罪过安在小晚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凌朝风能理解,凡人对于鬼神的惧怕和敬畏,但帝后若是想将小晚驱逐,可以有无数种理由。
      他们若是害怕,也希望他们能堂堂正正地把小晚赶出去,千万不要伤害她,不要让她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小晚对此浑然不觉,已经高高兴兴地回到二山的宅邸。
      今日,恰是毕老夫人大寿,老太太早就派人来请二山,虽然他在宣政殿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否认自己是毕家的子孙,可老太太心里认定了他就是行业,不管别人说什么,她不在乎。
      二山本不想去,但在朝中遇见毕振业,他说祖母很期盼今年的寿辰,终于三个孙子孙女都能在身边,听了些这样的话,二山便不忍心了。
      当初自己失踪时,据说祖母大病一场,险些离世,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没找到孙子前不能死,所以挺过来了。而今听来,对于以为自己被抛弃的二山,便是很大的安慰。
      小晚到家不久,二山下朝归来,换了礼服,要和连忆一道带着礼物要去毕府拜寿。
      “你如今不能随便离开京城,那就派人去把孟夫人接来,我让婶子和叔他们都来,赶紧把婚事办了,你叫连忆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算怎么回事呢。”小晚带着儿子送他们到门前,嗔笑道,“我们霈儿,都不知道该喊姨姨还是婶婶,是吧?”
      霈儿附和着点头,奶声奶气地说:“二叔,我可糊涂了。”
      见母子俩这样好,特别是小晚红光满面的,二山很是放心,答应她一定尽早把婚事办了,便带着连忆出发了。
      毕府里,老夫人派了亲信的嬷嬷等在宅门外,就是不愿孙子被儿媳妇的人刁难,她们很热情地把二山和连忆迎进门,内院大屋里,老夫人坐在上首,早就等不及见他们了。
      婢女们摆下喜庆的红蒲团,一双年轻人徐徐拜倒,祝贺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夫人热泪盈眶,说她没想到还能活到这一天。
      命人将孩子们搀扶起来,便把连忆召到跟前,问了她一些家里的事,知道是知府千金,便更满意了。
      今日非大寿,没有邀请太多宾客,只一些亲近的族人在一起吃饭,他们为了哄老太太高兴,都说行业长得像已故的祖父,更是勾得祖母泪水涟涟。
      毕夫人在宾客间迎合,见凌出受众人追捧,受老夫人宠爱,心里不是滋味。
      当听得老夫人说,要拿出体己给孩子们办婚事,要礼遇孟连忆的家人,她看了眼自己的振业,都二十二岁了,这家子人,就没人惦记给她的儿子成个家吗?
      而今日,另有一件事,叫人瞠目结舌。
      寿宴上,毕丞相一脸低沉地说,他念母亲年迈,从前无暇照应,如今振业入朝为官,能为毕府撑起门楣,他决心今年送给母亲的贺礼,便是辞官回家,从此在母亲跟前尽孝。
      他说完,膳厅里一片静默,坐了好几桌的人,没人敢出声。
      老夫人身边是一双孙儿,毕振业和寒汐已经站起来了,二山本来很犹豫,可是连忆站起来了,他不得不也跟着站起来。
      毕丞相向母亲磕头道:“娘,儿子从今往后,会尽心伺候您,盼着您长命百岁,让儿子能尽到心意。”
      在座的晚辈都站了起来,几位长辈尴尬地出声夸赞了几句,老夫人见这情形,心知儿子是被皇帝抛弃了,为他难过,可也觉得没什么不好,难道真的让皇帝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来和这个家过不去?
      “我知道,我知道,儿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也要保重。我还图什么,不就是盼着你们都好。”老夫人说着,亲自将儿子搀扶起来,而毕丞相行礼后,便要退出寿宴,去宫里向皇帝请辞。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帝的安排,给了毕丞相一个台阶下,当日殿试时,毫不顾忌地拿毕府的陈年旧事来当考题,毕丞相的气数就已经尽了。
      他离开后,寿宴才稍稍缓和了气氛,众人为了哄老太太高兴,便夸赞二山和连忆,越发将振业和寒汐冷落在边上。
      毕夫人深受打击,恨得咬牙切齿,手里紧紧握了拳头,她忽然起身,对身边的婢女说:“我去厨房,给母亲做一道汤。”

      正文 148 心魔

      有在座宾客听见这句话,自然要夸赞毕夫人孝顺,毕老夫人这才勉强提了提儿媳妇,说她最是温柔体贴的人。
      毕夫人一脸尴尬的笑容,不冷不热地附和着,终究是走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