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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权臣本纪-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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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喘息声起起伏伏,水波盈盈的瞳仁里满是雾气,欲拒还迎地撑着身子,成去非的吻才落下来,撬开她滚烫的唇,他要慢慢教她食髓知味,每一寸的纠缠都步步为营,很快,琬宁在他湿热的吻中细细低吟着,身子已软到不行,不觉微微仰面去就他,那种麻痒的燥意让她晕眩下坠,滑嫩的舌尖在懵懂之中尝试着更好地回应他,直到他渡过来的津液被她乖顺地咽下。
  琬宁娇颤颤地浸在这片湿湿热热里头,仿佛魂魄都已经被这正不住密密吮吻着自己的人吸食而去。
  便是这一阵又一阵的蜜醴荡在胸臆,琬宁却渐渐含不住这已交缠许久的吻,只觉呼吸有些难了,下意识轻轻推他一把,成去非瞬间察觉出她的抗拒,便止了动作,见她娇羞难耐,躲着自己,低笑一声:
  “我弄疼你了?”
  琬宁生平第一次处在这茫茫无绪的意乱情迷之中,如海似渊,脑中混沌异常,仍在颤颤喘着,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成去非嘴角一直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也不逼她抬首,在起身前倾了下身子,在她脸颊处轻啄一下,继而抬眸,几乎是贴在她面上轻语:
  “我来你这里,不是因为我闲到无事,只是我想来,便来了。”
  说着缓缓直起了腰,“我还有事情要忙,你歇下吧。”
  他可谓全身而退,方才的热身子,很快便又冷了下去。
  这边书案上躺着一张大字,只一行:
  思公子兮徒离忧。
  他哼笑一声,随手折了起来,置于袖间,而后拉开了门,大步出了木叶阁。
  琬宁脸上仍失着火,目光落到他换回的那方帕子上,紧紧攥在手间附在心口,唇畔似乎也还留着他的气息,她颤颤抚上自己已略微红肿的唇,心底早说不清是何感觉,又想哭,又觉欢喜,再无力气思考,只和衣倒向枕间,怀抱着帕子,扯过被褥把自己深深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出自《易》,意思是尘世之中一人独行坚守也情愿。
  中心藏之的下半句是何日忘之。出自《诗经》,女子对爱人表达深厚感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出自《诗经》,意思是生死相许,百年之后,想要埋到一处。请不要再问作者大公子到底爱没爱过女人……因为我母鸡啊!


第90章 
  小年前最后一次朝会; 在东堂。
  祖皇帝时,天子便常于东堂朔望听政,永贞九年,东堂发生过一次范围不大的密谋政变; 虽很快平息下去,然这足以在天子心中留下阴霾; 遂仍移太极殿正殿举行廷议。
  自先帝始; 才又渐渐恢复这一旧制。
  英奴前几日终于等到成去非的《时议书》,当真是文如其人; 格调高古; 文风质朴无华; 虽纵横捭阖,然结构绝不松散; 有的放矢,辟理深刻,成去非这些年的政论文,他是一篇不落地读完了; 此篇可谓集大成者,思维缜密; 布局精妙,尽显大家之风。
  今日主题; 自然也就是评尚书令奏事了。
  八坐丞郎、令仆尚书等一众四品以上官员,基本都到齐,分坐两边。
  诸臣礼毕; 英奴扫视一圈,淡淡开了口:“前日,尚书令给朕上了道折子,言土断等事,以解西北之困,朕看了,有所感触,西北边患,由来已久,是悬在建康头上的一把利刃呐!”
  言罢示意内侍官捧了折子,立于御前,平平稳稳读了起来。
  坐中诸臣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成去非的文章,更有乌衣巷众人早先得了口风,此刻面上都还沉静,英奴从容看着众人,他们这些人,心思各异,肚子里早不知酿着什么风暴,便耐心等着谁来打头阵。
  折子越读到最后,众人便越能咂摸清成去非的意图,终开始窃窃私语,低议起来。
  待内侍官那尖亮的嗓音收了尾,坐间一片寂寂,众人都仰望着上头的天子,英奴也不说话,同大臣们默然对峙着。
  总得有人来打破僵局。
  中书令张蕴持笏道:“我朝承颠覆之运,起丧乱之后,人士流离,考详无地,故立九品之制,盖以论人才优劣,非为士族高卑,今宜一拟古制,以土断定,增府库之资,尚书令所言不虚。”
  一侧顾曙接道:“今上,土断之计,依当下情势,势在必行,如今,即便是四境晏如,烽燧不举,且仓廪虚耗,帑藏空匮,一旦王师岁动,日用不给,安能外御异族?上则府库殚之,下则民力穷悴,日久必生祸端。”
  看来还都是明白人,英奴不无满意地四下看了看,当初祖皇帝江东草创,豪族并兼,不得已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府库空虚,民无定本,伤治为深,活水才能养鱼,世家们倘真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该阻拦土断。
  这边尚书八座都在,依次排开就在成去非身后,举目望去,清一水的少壮派,那一头则是一众三朝老臣,其中几人已然行将就木的模样,不过是年轻人的未来罢了。
  “君子当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老臣且问尚书令一句,可知天命为何?”颤巍巍出来说话的是左光禄大夫,也就是故去太尉温济之的从兄温兴。
  温兴较太尉还要大上数岁,气色仍佳,两颊红润,听闻是服了韦公所赠仙丹之故,他是正经二品大员,如今朝廷三公空悬,他同右光禄大夫虞仲素便可谓是元老中的元老,纵服用再多的仙丹,眼神却仍含着不可逆转的苍然与衰老。
  老臣们擅长不动声色,以理服人,众人知道一场辩论不可避免,便都正襟危坐,看成去非如何应战。
  “天者,万物之父也。父之命,子不敢逆,君之言,臣不敢违。故违君之言,臣不顺也,逆父之命,子不孝也,不顺不孝者,人得而刑之,顺且孝者,人得而赏之。”成去非迎面而上,沉着应对,知道温兴的话头要往哪里引,且顺其意。
  果真,温兴又问:“那么,为士何如?”
  “士者,事天以顺,交人以谨,不敢失陨而已矣。”
  温兴一笑:“善哉,为士者亦事天乎?诚如尚书令所言,违天之命,天得而刑之,顺天之命者,天得而赏之。尚书令可知何谓违天之命?”说罢望了望众人,目光殷殷:
  “众位同僚,可知何谓违天之命?”
  只见他笑叹看向成去非:“天使汝贫,而汝强通之,天使汝愚,而汝强智之,如是者,必得天刑。”
  此话先发制人,已经把他成去非定性为天之罪人,温兴的老道处正在于自“天命”发端,让他成去非挖坑把自己埋了,
  英奴沉沉注视着成去非,只听温兴身边的虞仲素悠然道:“富贵贫贱,天之分也,古之天地无异于今,古之万物无异于今,古之性情无异于今,天地不易也,日月无变也,万物自如也,性情如故也,道何为而独变哉?”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虞归尘的声音响起,众人难免意外,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以齐黎民,土断丈量土地,清查户籍,正是利出一孔,为的是富国强兵之用,这才是天之命。”
  朝廷的命脉维系于人头税和田赋,这个理,无人不察,虞归尘面上仍是和煦,一番话却掷地有声。
  “大尚书言强兵,意在武盛,岂不知历朝历代文盛则武衰,武盛则生灵涂炭,丰功伟业同礼崩乐坏不过一物两极也,如果一朝武将辈出,实乃黎民不幸也!”
  虞归尘一语既了,立刻有人针锋相对,顾曙见状紧随而出: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边关之患,系朝廷生死存亡,诸君难道忘了前朝旧事?何人又谓强兵只图开疆拓土,而非稳江山社稷?祖皇帝何等天纵英武,倘不是天不假年,定可荡平胡虏,一扫四海!诸君当勠力同心,为天子分忧,解西北之困,何来阻塞之辞?”
  顾曙亦能作此等豪迈语,倒让英奴刮目相看,联想当日朝堂之上他曾力阻大将军毁禁军之制一幕,似有所感,忽忽若有所得。
  倒是顾勉甚为不满,想丢个眼色给阿灰,无奈阿灰只端坐如常,似无感觉。顾曙其实自有察觉,佯作不知而已,避开那目光,犹自专注望着前头的成去非。
  既搬出了祖皇帝,又言前朝頽隳之祸,四座一时寂寂,成去非方缓缓道:“诸位大人,赞成也罢,心有存疑也罢,无不都是为社稷着想,刚顾大人说前朝覆亡之事,我只想问诸君,倘有一日,贼寇濒临石头城下,诸君会作何举?”
  他虽无咄咄逼人之势,却终究算是突然发难。
  很快,角落里传来一句:“尚书令忘乎长江天险?贼寇难破城矣!”
  成去非心底冷嗤,丢城失地,恐怕第一能想到只是这层了,便云淡风轻道:
  “我替诸位想好了三条路,上策,退江南以自保,偏安一隅,割据诸侯;中策,隐居南山,携带家财,做个富家翁;下策,投江投海,以身殉国,留千古之令名。”
  言及此,泠泠然注视着眼前众人,朝臣们面色一凛,多少有些不自在。成去非有意顿了片刻,继而一字一顿道:
  “王业不偏安,正是我朝天命。”
  这话听得英奴心头微震,此言绝不是不痛不痒的闲话,一时也为他那大丈夫之志而感慨,面上却温温一笑:
  “想那先秦百家争鸣亦不过如此,圣人尚且可以坐而论道,事情不辨不明,土断既事关国体,就得务必成文,众卿各行其职,朕也好放心。”
  天子之意,显而易见。
  下朝的路,格外漫长,人群里,虞归尘的目光远远投过来,成去非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情绪难辨,只张蕴在其身侧似是相询着什么,而身后朝臣们三五成群仍在私议着。虞归尘缓缓在后面走着,和阿灰并行。
  今日东堂众人反应,他并不意外,太傅在世时成去非便有此心,如今不过水到渠成罢了。这一事的前因后果,虞归尘清楚得很,知道他已等了许久,自己也曾和叔父有所提及,叔父只说年轻人步子迈得急不是好事,眼神里闪着质疑。
  两人各自回了府,一直到用了晚饭,成府遣人来请虞归尘过去。虞归尘换了衣裳,正系着大氅,父亲忽从书房中走出。
  “伯渊找你过去?”虞仲素声音清透,“我知道你二人交好,所以行事更要有分寸,事有轻重缓急,你要有数。”
  父亲似乎已全然忘了今日庙堂上父子两人的争锋,虞归尘听出话里的暗示,微微一笑应声去了。
  这边成去非换了衣裳,看了半日的书,双目不觉有些发涩,饮了盏决明子茶便起身打算出府,去迎静斋。他俩人许久不曾挑灯夜行,临近小年,街上热闹,倒方便体察民情。
  刚过游廊,就见一点灯光浮浮沉沉近了,正是琬宁从樵风园归来,成去非料想她此刻见了自己,不知该是何等羞赧。果不其然,待琬宁看清迎面而来的人是他,心底只乱跳,口齿也跟着不清了,胡乱欠了欠身算是见礼。
  “你见着我,跟见厉鬼似的。”他此时瞧她低眉朦胧的样子,心里倒是一动,便问她: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琬宁被他问的莫名,不禁微微抬首征询地看着他,成去非脑中忽想到一样东西来,遂道:
  “你既怕我,我倒给你想了个法,等我回来。”
  这话就更怪了,琬宁抿唇欲言又止,心底好奇又不乏隐隐的期盼,他在让她等着他,琬宁只觉那话实在是动听极了,脑中昏昏想着,便是等上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等他抬脚离开,琬宁才抬眸目送着那袭身影渐渐融进一片暗影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兴那话是借司马光之言,意思是你穷你活该……
  虞归尘兼吏部尚书的职,吏部尚书为六部尚书之首,又被尊称为大尚书。


第91章 
  有人提着朱红灯笼立于成府大门台阶之上; 等近了,那人便提灯而下,虞归尘这才看清楚是成去非,两人便就着灯光往街上走去。
  寒风刺骨; 落梅气息凛冽,路经墙根; 虞归尘俯下身拨开了冻土和碎石; 底下尽是腐烂了的烟色草根。枯草死去的尸身裹在一层薄薄的透明冰霜里,无梦的长眠让人哀怜却又嫉羡。
  何草不玄; 何人不矜。哀我征夫; 独为匪民。他心里很自然地浮上这几句; 忽就想起了当日两人征伐西北,以及前大将军诸多旧事; 那些人,都像手中躺着的半截根须那样凋亡在漫无尽头的酷严时节里了。
  想到此,他苦涩笑着又把草根重新埋了起来,喃喃道:“等春来草青; 又是一番蓬勃景象。”眼里是说不出的一缕哀愁。
  影影绰绰的微光映出两人不一样的脸面,成去非目光幽幽:“开春后; 诸事繁多,恐要你跟着操劳。”
  这番话不像往日那般自然平和; 仿佛带着一股过意不去,虞归尘呵出一阵白茫茫雾气轻笑:“我不过无牵无挂一人,何言操劳与否。”
  两人四目相对; 成去非眉睫微颤,复又看着前方道:
  “自大将军事了,浮华风气日重,皇纲驰坠,加有老庄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弘雅,政事者反倒为俗人,王职不恤,法物坠丧,我欲新设律学,明赏信罚,重定律法,大家都成了俗人,也就不以为俗了。”
  “百里长吏,皆宜知律,是好事,吏治不清,土断便也跟着不清。你可想,谁来任律博士,能教会这一众人?”
  “自然要任人唯亲方能行其道,”成去非有微许的自嘲,“我听闻师哥已从凉州回来,子炽也在,论亲疏远近,无人能及。”
  虞归尘不由错愕,半晌才笑道:“先生闻名天下的三位高徒,这是要齐齐出山了。”
  成去非心头一黯,自然想到恩师,不忍细算时日,好似会稽受业就在昨天。
  “土断的事情,底下你得选出几个办事得力的,利落果断,开个好头。这些人,岂能把常人放在眼中。”虞归尘换了话锋。
  “我看吴郡新换的太守刘含就很好,简而有恩,明而能断,以威御下。还有余姚县的汪度,寒门小吏,却规格严整,此人可大用。”
  成去非听虞归尘娓娓说着,不由深深望着眼前人,虞静斋本不该属这叵测宦海,说到底是为了他。此时单单提会稽郡人事,自有深意。
  而父亲的话再次荡于脑海:会稽是你母族。
  会稽沈氏,第一大姓也。
  “我的意思,你自然清楚,不如就从余姚县开始,缓图之。”虞归尘似有觉察落到身上的目光,便提醒道。
  会稽风景优美,江左世家多在那里大肆安置产业,乌衣巷四姓,除了成府,皆在会稽有自己的庄园部曲……
  “山阴县令石启,事必躬亲,尤好刑法之事,不过也是个怪人,独创剥人皮之法,据说皮肉分离,不见一滴血,你可有所耳闻?”成去非面上四平八稳,语调清淡,并未顺着他的意思。
  却听得虞归尘心底一阵发紧,压低了声音:“此人重色薄行,怎会不知,你要用他开局?”
  “‘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此人远甚酷吏,何言重色薄行?”成去非忽引《易》说开,复往日冷酷肃杀,“他曾受父亲恩惠,当初本欲投府里做下人报恩,所幸未遂。今日坐到山阴令的位子,是天要用他。”
  虞归尘默然片刻,才道:
  “用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刀子太快太锋利,用的顺手,也折得容易,你要留心。”说着不由想起钟山那三千死士来,那些人多重罪在身,亡命之徒而已,如今其中多人被成去远编入禁军,才能出众者多有升迁,自然又是心腹之重了。
  两人一路说着,不觉已来到了十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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