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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山渐青-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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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望向范仲淹,他的品格向来受人敬仰,此刻你可以通过一些具体的事情,来看到一个真实的范仲淹,他不光是那种嘴说得光鲜的人,而是把自己的道德风范体现在许多具体的事情。范仲淹面对众人的赞叹,免不了要谦虚一翻。
    北宋前期品德高尚的士绅还是非常多的,若此举得到朝廷提倡表彰,其起到的作用很难估量,每个县出现几个象范仲淹这样的人,叠加起来数量就极为可观。
    蓬莱阁的这场接风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虽然细节还有许多未尽之外,便至少把今后的大略方针确实下来了,许清直到此时才真正松了一口大气,想要说服这些人不容易,若不是目前自己和赵祯走得最近,而且他的策略得到了赵祯的支持,想要说服这些人非常难。范仲淹等人也知道,别看他们加在似很强大了,但没有赵祯的支持,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是他们愿意按许清提供的方略来施为的根本原因。
    出蓬莱阁时天色早已黑下来,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地交织着,街的人流少了一些,许清亲自把老丈人送回了晏府,临出门时,晏楠让人给他准备了挡雪的蓑衣,许清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勉为其难的穿了,打马远到巷口,还看到她站在门前相送的身影,衣裙随着斜落的雪花轻轻地拂动着。
    他没有急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街着,在州桥的夜市边要了小壶热酒,几样小吃,一个人坐在檐下慢慢的嚼食,看着风雪横舞的街道,看着在风雪里穿梭的车马行人。蓑衣纸伞下朦胧的身影,对街的青楼,姑娘们绵软地唱完柳永的词作,接着唱起自己当初抄给红菱的那首临江仙,不知不觉东京城已经刻不少自己的烙印。
    莫名的有些不想回家,自己喝了个半醉,牵过在风雪中不停地打着响鼻的白尼姑,往右一拐向不远处的景明坊行去,绕到梁家商号的后面的小巷里,静静地站在风雪中,看了一下梁玉房内散发出来的灯光,从一扇开着的轩窗,可以看到她的影子被灯光映到了墙,静静的街巷院落,静静的落雪,静静的窗里和窗外。
    灯光晃了一下,梁玉如有所觉的站到窗前,对着小巷张望,许清知道她看不到夜色中的自己,还是对窗前的她轻轻的挥挥手,才马离去。
    回到太平桥,就能看到自家门前的灯光,许安站在门前不时搓着手,来回的悠转着。听着许清过桥的马蹄声,提起手中的灯笼远远地照着。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许安苦笑道:“家里倒没出什么事,可这么大的雪,少爷这么晚还不回,小颜她们连饭都还没吃,一直等着呢,老奴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回屋去。”
    许清把马交给小厮,快步回到厅中,不禁有些自责,桌的菜都凉了,小颜几人还在傻傻地等着。
    “少爷,人家好饿了!”
    “谁让你们傻等着的,还不快热菜开饭!”
    “可是少爷不回来,人家不想吃呀!”
    门外风雪再大,吹不透家的这份温暖。
第一百九十章 司农寺少卿
    许清鲜衣怒马进大门时,看门的小吏连拦也不敢阻拦。司农寺占地不小,然而房屋都有些陈旧败落,地满是积雪无人清理,宽广的院落里几棵梧桐枯枝瑟瑟,几个小吏无所是事的在栏杆前晒着太阳,见到许清进来,好奇的望了几眼,才避入班房中去。
    许清把司农寺逛了一圈,才往签押房而去,一个从八品的官员带着十来个吏员已经在那里等着。
    “下官张正,恭迎许少卿!”
    “免礼,外边冷,都进屋再说!”
    许清一边往里边,一边思量着这位张主簿的履历,张正,字浩然,二十六岁,前户部尚张鸿之子,由于原来的司农寺卿和少卿只是挂个虚衔,实际司农寺的仓储平粜时宜,一直是他这个主簿在负责。
    许清在张正的指引下,来到属于司农寺少卿的签押房,房中摆设虽然有些陈旧,但想必不久前清理过,倒还干净整齐。等许清安然坐下之后,张正开始给许清介绍起原来各案的负责人。司农寺原分五案,各置署吏负责。等张正介绍完,许清摆摆手说道:“张主簿留下,其他人各回司职。”
    十来个署吏互看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出门去了。这也怪不得他们不安。关于朝廷重置司农寺。他们人人都是听到消息了的,而许清这个新任少卿到来,竟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打发出去,对未来的命运如何,心里更是没底,生怕成为被裁掉的一员。
    许清看了看眼神有些变幻不定的张正,说道:“张主簿请坐,你且安下心,你历年的政绩经考功院、及政事堂认真审阅过,非常不错,所以不但不会对你的职位有所变动,在品级还会有所提升。”
    张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他消息比较灵通,两天前,在赵祯和晏殊、范仲淹等执宰的强力支持下,朝廷通过了司农寺重组的方案,收回了原来分散在三司和政事堂五房的职权,重组后的司农寺,职权还将超出唐朝时期,成为真正的实权部门之一。
    范仲淹以参知政事之职兼任司农寺卿,许清出任少卿,杭州钱塘县知县于清泉出任司农寺丞。司农寺各官职的品级也得到了提高,司农寺卿的品级从原来的从四品提到了从三品,少卿从原来的从五品提到了从四品,寺丞由正八品提到正七品,主簿由从八品提到从七品。这一系列的更改无不是为了加强司农寺的职权,为许清接下来的大动作做准备。
    另外司农寺原来的五案也差不多全部重置,撤掉原来的五案,另置五司,分别是提举司、仓储司、藉田司、农田水利司、研发司。
    提举司,主要负责青苗款发放、监督地方劝课农桑施行事宜。
    仓储司,主要负责管理常平仓,真宗景德三年,在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陕西、淮南、江南、两浙各置常平仓,以逐州户口多少量留供钱一、二万贯,小州或三、二千贯,付司农寺係帐,三司不问出入。常平仓的作用是稳定粮价,每岁夏收时加钱收籴,遇贵减价出粜。
    藉田司、主要管理大宋各地藉田档案等事宜。
    农桑水利司、主要负责劝课农桑、兴修农田水利事宜。
    研发司。主要负责收集各种物种,进行试种研究,对各类耕作工具进行研究改良。
    张正看了看许清,仿佛下决心地说道:“不知许少卿今日过来有何吩咐?下官一定鼎力协助。”
    许清也回望着他,张正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否则也不能以二十六岁之龄,实际操控着原来的司农寺,虽然原来的司农寺没有多少实权,但光是分布大宋各地的常平仓平粜事宜,就挺繁杂的。他两年来操持得井井有条,这本身就说明能力不错了。唯一还让许清顾虑的是,张正在新旧两派的立场还没表过态。
    司农寺作为今后革新的一个先锋机构,张正若持守旧派立场,就算他再有能力,许清也必将其调出司农寺。
    “司农寺机构重置想必张主簿也听说了,不知张主簿对这样的革新有何看法?”
    张正丝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司农寺向同虚设,此次重置将本属于司农寺的职权全部收回,特别是范公和许少卿入主司农寺,下官对此欣喜万分,有两位大人在,司农寺当可有所作为了。”
    许清笑笑,张正这人不简单,想一下子摸清他的心思不现实,司农寺接下来的人员重组还需要他配合,以后再看看实际行动。
    “张主簿且将寺中人员的名册拿来我看看。对张主簿我不妨直言,此次重组,原来一些寄禄吏员,及那些不能任事之人,必将全部裁撤出去,张主簿置理司农寺两年有余,对寺中各吏员的能力自是相当清楚,此事还需要张主簿协助才行。”
    “许少卿但请放心,下官必尽力协助!”张正嘴答得爽快,许清却能觉察到他有怕犹豫。裁员向来是最得罪人的活,张正若全力配合许清,最受人恨的反而是他,许清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犹豫。
    张正说完便出去了,不一会便拿着几本厚厚的花名册进来,许清也不多说,细细地翻阅起来,一看还吓一跳,即使原先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许清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司农寺这样一个闲散机构,包括分散各地打理常平仓事宜的人,吏员竟接近两千人,包括原来的司农寺卿、少卿在内,许多人都是在司农寺挂个名头吃俸禄而已,许清初步估计,真正在司农寺任事的人员,怕是不到三分之一。
    光从这冰山一角,就可以看出大宋的机构臃肿到何等地步,难怪范仲淹等人原来死盯着冗员这一条不放,大宋如今光耗费在这些冗员的俸禄,每年实际就要多支三分之二以。这让他又想起当初在润州时,王聪这个知州轻易便集起数百衙役帮闲的事情来。
    许清脑中瞬间浮出一副可怕的情景来:一个原本壮实的大汉全身下吸附满了水蛭,这些水蛭不断地从大汉身吸食着血液,大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慢慢地等着被吸成皮包骨头的空架子。
    他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慢慢地思索着怎么把司农寺梳理清明,去其糟粕,存其精华;范仲淹虽然兼着司农寺卿,但实际只是借他的资历和威望,为许清这个少卿撑把保护伞而已,今后司农寺的日常工作基本都要落到他这个少卿身,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了。
    关键还是张正这人,对司农寺原来的吏员有足够的了解,若他真心帮忙,要剥去司农寺身的吸血水蛭就容易多了。可此人许清也吃不准,这就是他头痛的地方,许清想了想,最后让张正把原来五案的主要负责人一个个叫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管藉田的胥长曹谦,四十来岁,看去沉稳老练,进门便恭恭敬敬给许清深揖了一礼:“下官曹谦,听候少卿大人差遣。”
    “坐,本官初来乍到,对司农寺事务不甚了解,招你进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寺里的情况。”
    “少卿但请垂询,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清也不客气,从田藉的管理方式,到每年数目变动多少等等,一一对曹谦加以询问,最后连他家里的情况也没放过;曹谦倒是对答如流,听得许清微微颔首。
    接着对其它几个负责人也根据他们分工,有对性的详细询问了一回。有的被问得冷汗直冒,有的勉强能作答,总有来说,倒是前面的曹谦最为称职。
    他也不急着下定论,许清相信一定有人比自己更急,他耐心地等着有人跳出来站队。到了傍晚,又以新官任的名义,把这些人请到酒楼喝了一场酒。想要理清司农寺这团乱麻,自己就得先容入进其中去。
    入更之时酒席散去,许清一个人打马回家,心里也感叹,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单枪匹马闯入这个泥潭,还真有些无力的感觉,于清泉这家伙什么时候才到呢?
    有几个得力助手在,许多事情才好进行,他打算先在司农寺来一个全面的职能考核,考核成绩好的留下,那些滥竽充数全部剔除,把京城这一块理清后,再到地方的分支机构。而且还把范仲淹提出的那套政绩考核制度,提前在司农寺实施,今后谁也别想在司农寺里混日子。
    于清泉以寺丞的身份主理提举司,这个许清已经想好,另外准备先给冯雨弄个恩官,虽然就此出任一司主官不适合,由他来盯着农田水利这一块应该还错,难的还是研发司,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比较难找,说不得只能自己先兼顾着,慢慢来找。他今天也只是去试试水,先理个头绪出来,然后再行雷霆一击。将司农寺彻底变成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街边的铺面家家都高挂着明晃晃的灯笼,映着雪光显得分外明亮,风雪并不能使京城的夜市萧条多少,特别是州桥一带,更是形同白昼,许清过桥时也只能下来牵马慢行。过了州桥,才稍为好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专治不服
    经过几天摸底盘查,许清基本算是把司农寺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这还要得益于曹谦的投诚,作为司农寺的老人,他适时的投诚使得许清面前豁然开朗。
    有曹谦投诚在先,加许清逼人的压力,张正终于选择站到革新派一边,全力帮助许清清理起司农寺来。对此许清一点也不意外,张正是个想有所作为的人,在许清和范仲淹强势入主司农寺的情况下,他要嘛另寻出路,要嘛只能站到革新派这一边。
    等到于清泉日夜不停赶进京城,许清又亲自跑到赵祯那里,给冯雨以恩荫的方式,弄了个从八品的官职,赵祯既已下定决心革新,许清作为总策划人,这点小要求赵祯自是满口答应,何况大宋现在三品官员每年都能举荐一个人为官,这倒便宜了许清,冯雨的官职一落实,直接就被划到了司农寺。
    一大早,许家前院里,于清泉和冯雨意气风发,望着许清笑道:“今后咱们都要在少卿大人手下勾当了,还望少卿大人多多提携啊!”
    “于淮阳啊,你少在这里磨嘴巴,司农寺自今日始不养闲人,本少卿什么人,那可是铁面无私的典范,刚直不阿的楷模,你们若不力争游,就等着我踢你们屁股!”
    许清的话引来于清泉两人爽朗的笑声,当日三人在杭州结识,言谈投机,时隔几个月终于又齐聚京城,而且这次是把几人的前程都绑在一起,共创一片天地,岂能不兴奋?许清实现了他在西湖的承诺,把两人都弄到京城来了,接下来就看这两人如何发挥所长,搏取前程了,司农寺作为革新的先锋机构,一但做出成绩来,不难成为耀眼的政治新星,于清泉和冯雨当然清楚这些,对许清打心眼里感激。
    三人跃马背,带着几个随从,冲司农寺奔去,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司农寺将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那些滥竽充数的人,将被毫不留情的清扫出去,司农寺原来作为一个闲散机构,闲人虽多,但大都是些不了台面的小吏,有赵祯和政事堂宰相的强力支持,对付这些人,许清做起来就不必再有何顾虑。
    三人到司农寺时,范仲淹这个寺卿已经先到一步,和范仲淹一起来的,还有原都水监调过来的一个曹官,叫费应南,人长得有点矮小黑瘦,别看样子不怎么起眼,却是大宋目前数一数二的水利专家,是许清费尽心思才从都水监挖过来的人才。
    “子澄来了!”
    “范公早!下官来迟一步,请范公恕罪!”
    许清带着于清泉和冯雨去见礼,几人都见过面,客气两句就回到正题。其实这次考核也只是做个样子,真正要裁掉哪些人许清心里早以有数,出于谨慎才来这么一次考核,这次与其说是在考核那些吏员,还不在考核张正和曹谦,这次裁撤之人大都是根据他们提供的名单来裁撤的,许清他们只要随机性的抽调出一部分人员进行考核,再对照张正和曹谦提供的名单,就能知道他们提供的名单是否可信。
    否则司农寺在京的吏员就将近一千,他们几人一个个的来考核,还不知道考到什么时候呢。
    “子澄,司农寺事关重大,咱们还是慎重些为好,在京人员咱们就全部考核一次,大不了多花一两天,把京里梳理清楚了,地方就容易办得多。”
    许清想了想说道:“范公老成持重,下官遵行便是。”
    范仲淹也不多废话,抚须说道:“好,那咱们就开始!”
    几人各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出了签押房,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吏员,许清既然打算快刀斩乱麻,京中除了一些必要的留过人员外,一个不落的全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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