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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铁血大明-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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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还是嫩娘给小七解了围,娇笑道:“听说七哥的火枪打得不错,小妹想和七哥比一比枪法。”
    小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侧头以征询的眼神望向王朴,脸上却已经流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这小子地火枪还真地玩得不赖,百步之内打人形标靶,十发九中,大胡子这个火枪队长也不敢自夸能稳赢他。
    “好。”王朴点头道,“小七你就和嫩娘比比枪法。”
    “是。”小七应了一声,回头对嫩娘说道。“嫩娘,你说怎么比?”
    嫩娘伸手指着前方院墙上早已经摆好的一排十几个瓦罐说道:“在一柱香地时间内自由射击,谁打中的瓦罐数多谁就算赢。”
    “行。”小七目测了一下距离,院墙上的那排瓦罐大概在三四十步开外,虽说目标比人形标靶小了点,可距离却近多了,便大大咧咧地应道。“那就打这些瓦罐,自由射击,谁打中地瓦罐数多谁就算赢。”
    王朴道:“六儿,你去拿两枝枪来。”
    嫩娘道:“六哥只要给七哥拿一枝就行了,小婢用这枝。”
    嫩娘这话是对王朴说的,说罢就从身后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一把短柄火枪,王朴看了一怔。这柄短柄手枪分明是那个叫什么约翰逊的西洋传教士送给他的,王朴送给了陈圆圆作防身之用,没想到陈圆圆又送给了嫩娘。
    吕六很快就去耳房拿了一枝已经填好弹药的火枪,还有一牛角火药和一小袋铅弹,交给了小七,嫩娘手上却只见短柄手枪,既不见装火药的牛角,也不见装铅弹的小袋,只见她握着火枪往院子里一站。便举枪摆好了射击地架势。
    小七不敢怠慢,急上前与嫩娘并排站好,把枪举到胸前也摆好了射击的架势。
    陈圆圆亲自燃起一支线香,王朴一声令下,嫩娘和小七便同时开火,只听一声巨响,前方院墙上的两只瓦罐便应声碎裂,因为是自由射击。填装弹药的时间也能决定胜负,小七不敢怠慢,赶紧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填装火药。
    这时候。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小七才刚刚往枪管里填装了一小半的火药,那边嫩娘就已经再次举起了短柄手枪,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前方院墙上的瓦罐应声又碎裂了一只,小七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声完全惊呆了,回头愣愣地望着嫩娘,已经忘记了填装火药。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小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填装火药的速度已经算很快了,可嫩娘却比他还快。而且快的还不只是一点,是快了很多!照刚才的速度,等小七重新填装好弹药放完第二枪时,嫩娘只怕早已经放了至少五枪了!
    这个速度,太让人吃惊了!
    小七吃惊,王朴和吕六更吃惊,小七因为忙于填装火药所以没看到嫩娘这小丫头是怎么填装弹药的,可王朴和吕六却瞧了个清清楚楚,相比较小七的手忙脚乱,嫩娘却显得很从容,只见她不慌不忙从身后摸出一个漂亮的锦囊,从里面摸出一截什么物事从火枪枪管地前端塞了进去,又以捅条把那团物事压进枪膛,压实。
    然后以一根细铁丝伸进药门里鼓捣了两下,再倾转火枪轻轻敲打了两下,然后就扣上板机重新举起火枪瞄准了前方院墙上的瓦罐,王朴和吕六还没怎么弄明白,嫩娘就轻轻扣下了板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院墙上的瓦罐又碎了一只。
    小七被嫩娘如此快的填装速度弄傻了,王朴也傻了。
    直到嫩娘准备放第三枪时,王朴才回过神来,大声喝道:“停!”
    嫩娘刚刚举起的小手又放了下来,回眸向王朴嫣然一笑,小七也闻声回头,苦兮兮地望着王朴,脸上摆出一副输不瞑目的表情。
    王朴大步走到嫩娘身前,急切地问道:“嫩娘,刚才你装到枪膛里的是什么东西?”
    嫩娘脆生生地应道:“火药和铁弹呀。”
    王朴伸手从嫩娘腰间取下那只锦囊,松开松紧带,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根那样地“物事”,这些物事看起来有些像雪茄烟,却又比雪茄烟要短,王朴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还有油脂的香味。
    王朴从里面取出一根,问嫩娘道:“就这?”
    嫩娘地小脸红朴朴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刚才王朴的举动让她感到了害羞,见王朴问话,嫩娘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解释道:“小婢觉得从药门填装火药挺麻烦的,要是不小心按下了板机还会走火。很危险,所以就想了个法子。”
    王朴脑子里隐隐想到了什么,可一时间却怎么也抓不住,便机械地问道:“什么法子?”
    嫩娘说道:“小婢裁了一张大小合适的牛皮纸,先卷成圆形,用浆糊糊牢,纸卷的大小正好和枪膛差不多。然后再把纸卷的一头封住,再往里面填上火药和铁弹,再封住另外一头,最后在纸卷外面涂上油脂,就很容易压进枪膛里了,等装着弹药地纸卷压到底后,再用细铁丝从药门里伸进去戳破纸卷。让少量火药溢出来连到药门上,就可以开火射击了。”
    王朴终于想起来了,嫩娘想出来地这玩意不就是历史上瑞典人发明地纸弹壳吗?由于纸弹壳的出现,让燧发式火枪地射击速度有了革命性的提高,火器的威力才真正对冷兵器形成了压倒性地优势。
    “嫩娘,你真是太聪明了。”王朴激动之下,居然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忽然伸出双手抚住嫩娘红朴朴的小脸,然后凑到她的额头上啧的轻了一下。完了又哈哈大笑道,“嫩娘,这回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嫩娘的小脸霎时变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然后嘤咛一声飞也似地逃走了。
    旁边地小七还有吕六也很暧昧地大笑起来,两人脸上都是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像嫩娘这样娇滴滴脆嫩嫩的小丫头,成天在将军面前晃来晃去的,那还不早晚得是将军的人?今天这一幕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陈圆圆也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王朴。芳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呃……”王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赶紧向陈圆圆解释道,“娘子。事情并不是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刚才只是意外……”
    陈圆圆妩媚地望着王朴,只是笑就是不吭声儿。
    王朴正感到尴尬不已时,柱子忽然进了院子,禀道:“三爷,魏大人又来了,还带来了山西有名的神医柳叶子,又要给三爷你瞧病呢。”
    “糟糕。本将军忘了现在还在生病。”王朴一拍脑门。赶紧吩咐吕六和小七道,“快快快。你们两个快去准备,把李老爹交待地东西全都拿出来,快去。娘子你也别在那里站着了,赶紧跟相公我回房吧,咦,你别笑呀,你家相公生病了,都病成半死不活的了,你应该伤心,对,就应该悲悲切切的。”
    王家大院的内院好一阵鸡飞狗跳,等大同知府魏大本带着柳神医进到王朴暖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见王朴脸色腊黄,黄中带青,正躺在坑上昏睡,暖阁里的空气弃满了浓郁的药味,陈圆圆和嫩娘站在坑边默默垂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说起来,司礼监会同兵部、五军都督府发来催促王朴回京赴任地公文送到大同已经半个多月了,可王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而且病得挺重,魏大本两次带着公文来探视,都因为王朴病情沉重无法交割而作罢。
    这次魏大本带来了山西有名的神医柳叶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当魏大本第三次看到王朴时,脸上却不由掠过了一丝莫名的焦虑,王朴地病情似乎比前两次见面的时候更重了,这倒不是说魏大本有多少关心王朴的生死,主要是因为这封公文还没有当面交割,魏大本就交不了差。
    虽说王朴是武将,从文官武将的体系上来说不归魏大本管,可王朴眼下的身份是丁忧在家的大明驸马,不是什么京营提督,而魏大本又是大同府的知府,所以催促王朴起程这件事还是得落在他魏大本的头上。
    “驸马爷?”魏大本走到坑前,轻声唤道,“驸马爷?下官魏大本看你来了。”
    “啊?哦嗯……”王朴睁开了酸涩地双眼,挤下两坨黄浊地眼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是张公公啊?”
    魏大本神色惨然,心忖驸马爷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了,看来是真地病入膏肓了,便回头跟陈圆圆说道:“夫人,本官给驸马爷请了山西最好的名医柳叶子。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让柳神医给驸马爷诊一诊脉?”
    陈圆圆抹了把眼泪,向柳叶子裣衽一礼,悲悲切切地说道:“那就有劳柳神医了。”
    “不敢。”
    年过五旬的神医柳叶子抱拳回了礼,然后走到坑前坐了下来,把随身携带的药箱在坑几上放下了,陈圆圆赶紧上前把王朴地右手从被窝里移了出来,柳叶子牵过王朴的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根手指头轻轻按在王朴手腕上,开始诊起脉象来。
    不到片刻功夫,神医柳叶子的脸色就变了。
    魏大本紧张地问道:“柳神医,驸马爷的病情怎么样?”
    柳叶子松开手,说道:“魏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魏大本向陈圆圆告了罪,陪着柳神医出了暖阁。才低声问道:“柳神医,驸马爷的病情究竟怎么样?”
    柳神医叹了口气,说道:“魏大人,老夫实在是诊断不出驸马爷得的是什么病。”
    “啊?”魏大本吃惊道,“连您也不知道驸马爷得的是什么病?”
    柳神医点了点头,说道:“驸马爷地脉息时沉时浮,时迟时数,时虚时实,时断时续。老夫行医四十余载,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古怪的脉象,驸马爷的脸色黄中泛青,舌笞黄厚不净,口气恶臭熏人,指甲也是青中带紫,凡此种种似乎表明驸马爷生命之火将尽,可老夫听其言、观其行。却又觉得他的生命力仍旧旺盛,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这……”魏大本为难道。“这让本官如何上奏?”
    魏大本的确很为难,因为王朴是当今驸马爷,这事牵扯到长平公主,还牵扯到皇帝的颜面问题,就算驸马爷真得了什么病,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的,搞不好就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某些人,自己地仕途前程没准稀里糊涂就完了。
    魏大本斟酌再三。只得又上了一道奏本:“驸马爷再染小恙。不良于行。”
    王朴暖阁。
    等魏大本和柳叶子走了,王朴才从坑上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连声叫道:“嫩娘,快去打水,快点打水来。”
    “将军,小婢早就给你备好了。”嫩娘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漱口水递到了王朴面前,王朴一把接过就倒进了嘴里,咕噜咕噜漱起口来,嫩娘靠得近也闻到了一股熏人的恶臭,不由得皱了皱可爱的俏鼻,娇声问道,“将军,李老爹往你嘴里洒的是什么东西呀?气味怎么这么难闻?”
    “谁知道?”王朴连漱了三遍,才感到嘴巴里好受了些,没好气道,“真是臭死了。”
    陈圆圆亲自端着一盆水放到王朴面前,把毛巾放到热水里濡湿拧干,柔声说道:“相公,你把脸也擦一擦吧,这副样子瞧着怪吓人的。”
    “嘿。”王朴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嘿声说道,“也不知道李老爹这些把戏能不能瞒过那个什么柳神医,但愿不要露馅才好。”
    陈圆圆道:“李老爹可是大明神医李时珍的后人,医术高明着呢,那个什么柳神医怎么可能看得穿李老爹的手段?”
    “啥?”王朴愕然道,“李老爹是李时珍的后人,我怎么不知道?”
    陈圆圆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李老爹可不是个爱虚名地人,相公你又没问他当然就懒得说了,奴家也是无意中看到他的一本医书上写着李时珍三个字,才知道李老爹原来就是名医李时珍的后人。”
    “难怪。”王朴咋舌道,“难怪李老爹连那娘们的病都能治好。”
    王朴说的自然就是皇太极的宠妃,宸妃海兰珠了,王朴带兵打进盛京的时候,海兰珠就已经病入膏肓,眼看没几天好活了,可李老爹愣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当时李老爹说是因为骑马震散了她胸中积郁的气血,现在看来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分明是李老爹以高超地医术救活了海兰珠。
    一想到海兰珠,王朴眼前就浮起了她姣好的脸蛋还有窈窕丰满的身段,要说海兰珠也是个倾城倾国地大美人,比起陈圆圆也不逊色多少。只可惜在济宁的时候让那两个女刺客给救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李老爹,王朴想起了海兰珠,因为海兰珠王朴又想起了在济宁遇上的两个女刺客,他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们窈窕健美的身姿,王朴却不知道,那两个女刺客之一的红娘子这会已经跟着李岩打到了米脂。
    米脂是延安府北边的一个县。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是米脂人,绰号八大王的张献忠就是在米脂县举地造反大旗,李自成虽然是米脂人,却是跟着高迎祥在金县造地反,还有鼎鼎大名地“无定河”,就从米脂县城旁边流过。
    李岩、红娘子夫妇率两千杞县子弟兵还有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率领地三千精兵从郏县出发,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米脂。沿途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截,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杀回了流贼的老家。
    事实上,沿途各州各府、各卫各所就是想拦截也是有心无力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大明朝的国力、兵力差不多已经消耗殆尽,朱明王朝在长江以北的统治事实上已经陷入崩溃地边缘,之所以还在苟延残喘完全是一个庞大王朝的惯性使然。
    就说陕西三边的延绥、甘肃、宁夏三镇,各卫所的总兵力全部加在一块也已经不足五万人了,以兵部侍郎衔出任陕西三边总督的傅宗龙东拼西凑。再集结了贺人龙、猛如虎、左良玉的三部精兵,才勉强凑起了八万军队。
    当傅宗龙领着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八万大军东出潼关,准备配合洪承畴围剿河南的李自成时,后方的陕西三边就难免变得空虚,李岩和马守应等人就是在这样地情形之下,一路势如破竹打回了陕西,又轻而易举地攻占了米脂县城。
    对于李岩所部的行动,傅宗龙其实是知道的。
    早就有细作回报。有小股流贼从孟县一带北渡黄河,正往西北方向流窜,可傅宗龙并未把这小股流贼放在心上。只是严令沿途的各州各府、各卫所加强防卫、严加阻拦,却并未派出大军进行围追堵截,傅宗龙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向洪承畴和京师做任何禀报。
    傅宗龙的大意最终酿成了大患!
    为了围剿河南的李自成,崇祯帝总共调集了洪承畴、傅宗龙、马士英三路军队共二十余万大军,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二十万官军调集起来,光是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还有将士们的军饷更是个天文数字。可大明朝的国库早已经空了。内帑也已经消耗殆尽,崇祯帝已经根本拿不出一粒军粮。一两纹银了!
    怎么办?
    没办法,崇祯帝只能下令让洪承畴、傅宗龙、马士英自筹粮饷!马士英背靠江南,有江南税赋做后盾,粮饷不是问题,洪承畴也可以通过运河截夺漕粮,饷银也能从江南税银中截留一部份,可傅宗龙就不行了!
    傅宗龙怎么办?没办法,只能加重陕西省地税赋,把重担压到老百姓头上去!
    傅宗龙治下的陕西省本来就很穷,又连续遭受了三年的大旱,各府各县地老百姓本来就已经开始啃树皮,挖草根了,今年冬天又遭受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一些黑心商人和富户又趁机囤积粮食,哄抬粮价,百姓们又饿又冷,眼看就要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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