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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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被反扭着双臂,扯在马后。一路疾驰到王爷猎场,几乎累吐了血。听闻王爷不见,他无奈,只得夺路奔进猎场。刚掠到王爷近前,就差点被突然躲来的箭穿胸而过。半空里全身无处借力,为躲开那只箭,用了真劲,这会儿背上的伤已经全裂开,鲜血浸透了暗灰色的铁卫便服。
身后一名亲卫猛地一搡他,“快走。”云扬一个踉跄,又疼又累又饿又渴,眼前阵阵发黑。不过心里稍定,无论过程如何,这王爷,算是见着面了。
好容易回到营地,云扬才明白,这所谓的见着,真的是只得一见。他被推进一座帐子,亲卫就守了门。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也不见提他去审。
云扬心里渐急躁,起身在帐子里来回走。中间有人送饭送水,摆下就走,也不出声。云扬哪里吃得下,焦急地盯着帐帘,只盼下一刻来人传他去。
等来等去,也未如他愿。外面人声渐静,估计夜已经深,云扬心急如焚。
难道私闯猎场后,还要夜闯寝帐?云扬估计自己做了这两件事,小命定然不保。他无奈苦笑,今日真是做尽了这十八年来未做的出格的事情。他腾地站起来,抖肩要挣开绑绳。
帘外脚步声。
云扬屏住呼吸,紧盯着帘门。
帘门一挑,进来一人。
云扬记得他曾和王爷同行。眼睛看着他缓步走近,至近前,缓声,“老夫姓徐名世渊。小兄弟,是何人?”
云扬一怔,人没见过,可是名字总知道,这位就是当朝已逝皇后的父亲。
退后一步,跪倒在地,云扬低声,“属下云帅辖下铁卫军,管代云扬。”
果然。徐世渊心里微叹,面上却不带出来,转头叫人给云扬松了绑绳,“你姓云?抬头我看。”他探头挑起云扬下巴。一怔。好齐整的孩子。
“你私闯皇家猎场,身为铁卫,罪加一等,你不知道?”徐世渊拿话吓他。
云扬眼睛都没瞬一瞬,一叩到地,“属下死罪,只求面见王爷,便悉听发落。”
“王爷已经安寝,明日就回封地,他不会见你。”徐世渊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云扬扬声,“国丈大人既然深夜探访,定知属下要禀与王爷的事非小,时间无多,国丈请勿再试探。”
徐世渊站下,回头打量云扬,小小铁卫营管代,能有如此见识和气度,倒像是云逸的风度。
“好,你讲。”徐世渊走回来。
云扬挺直背,扫了一眼他身后,“请摒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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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被老徐拎起来,老王爷刘肃披衣坐在帐中,神情很是不好。
气哼哼地看着跪在案前的少年,半晌,“东西呈上来,我看。”
有人把那张纸呈给他。
斜眼瞄了几眼,心里暗惊,面上却不屑,“小小年纪,竟敢来胡弄本王,这一张纸,就能定监军扰乱军心的罪了?”
“属下还有物证。”云扬抬目看了看刘肃,“监军大人买通铁卫营炊兵,用的金银之器,必来定宫中。将脏物品起出,就可以定罪了。”
“银子还能打上名字?”王爷不信。
“……”云扬抬目看了看他身边亲随的老太监,踌蹰了一下,“他是宫中太监……主子所赐之物,岂敢拿到市面上流通?那二人说是宝物,定是监军大人欺他二人见识不多,随便拿了个物件打发了事。”太监都爱财如命的。这话,当着老亲随的面,云扬万说不出口。但那老太监已然明白,冲他微微笑笑,低头给王爷细解释一遍。
“你见过宫中内臣?何以如此了解?”王爷听明白了,暗觉有理,好奇追问。
云扬一怔,垂头,“属下猜的。”
“嘿!”王爷气极反笑,“你小子,乱猜一通,就敢拿到本王面前胡说?”
云扬脸红,却不愿放弃,急声,“属下还有人证。”
“那两人?不是让你纵逃了吗?”徐世渊忍不住出声。带两人赶路,确实麻烦,但轻易纵逃,无疑有些轻率。
云扬笑笑摇头,“他二人此刻,应该正往这里赶。”
“什么?”两个人齐声。万不能相信,还有如此蠢笨的人,能自投罗网。
云扬舔了舔唇,一天滴水未进,干裂得都是小血口,一舔沙沙地疼。他略思忖了一下时辰,缓声,“他二人藏宝处,恰在猎场左近。”
“怎知他二人当时不会与你说个假去处。”徐世渊跟上他思路,好奇地问。
云扬摇头,“当时急于活命,又是二人分别说与我听,他们岂敢说假话?若是二人祖坟中有宝,那时那地,都会争刨出来献与我。”
后半句王爷笑喷。徐世渊也摇头失笑,“倒是合理。”
“他们为财弃义,当时说时,指天划地,过后定会后悔。一定会雇快马星夜赶来。按脚程,天亮前,可截获。”
“我当你急什么。”徐世渊明白过来。
“且信你,来人。”王爷待要分派人手,云扬补充道,“可待他们起出宝贝,再擒获,王爷假意治他们私盗宫中宝物之罪,他二人怕死,一定会把监军供出来。到时王爷人证物证就俱全了……”
“嗯,好计。”徐世渊击掌。
看亲卫领命去了,云扬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朝中动荡,倒让这些败家子钻了空。”老王爷抖着那张纸痛心。
“王爷是皇族元老,当朝皇上的亲叔公,眼见刘氏江山被平氏那妇人窃取,王爷不能再坐视,”国丈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徐皇后,心内难受,恳切拉住王爷的手,扑通跪倒在地,“王爷,该出手啦……”
王爷俯身拉他起来,郑重,“国公放心,这江山还是我刘家的,那平氏想窃取,先问老夫答不答应。”他扭头看了看云扬,“你说得对,军队乃国之要器,万不能让奸人掌控。云逸这档子事,老夫管定了。”
“王爷英明。”云扬一叩到地,心里大定。这些年,大哥几次三番不受平贵妃拉拢,平贵妃恼羞成怒,频出毒计想谋害大哥。这回更出了阴险招术,她定是要小题大作,无中生有。大哥光明磊落的人,怎能避她冷箭暗流?这次王爷出面,借治监军重罪之机,一举把大哥军中所有暗丁驱逐,军队才能摆脱平贵妃操纵,大哥才以安全了吧。
“起身吧。”王爷转手扶云扬。
云扬目光一闪,俯身,“属下私闯禁地,惊扰王爷,死罪。”
王爷哈哈大笑,大手把云扬扯起来,“闯都闯了,本王也没吓成怎样。”他探身点云扬额头,笑道,“你做事胆大包天,却心细如发,这救下了你们元帅,又琢磨着为自己脱罪了吧。”
云扬被他说破,也不矫情,坦然笑道,“王爷英明。”
王爷和徐世渊齐声大笑。
满天乌云皆散,王爷爱惜地拉住云扬,“万料不到,云逸能调教出这么好的孩子,真是铁卫?怎的只做到管代?云逸可是埋没你喽。”
“王爷谬赞。”云扬连摆手。
刘肃和国丈对视一眼,均在心里点头,这少年不居功,不妄动,行事敢作敢为,思路严谨缜密,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
王爷毕竟年事已高,处理完这要务,就先安寝,国丈陪着云扬要去带他疗伤,顺便吃点东西。
“国丈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云扬在帐外停住脚步。
国丈趁着月色,见这少年俊逸的脸庞再不似初见时那般沉重,喜悦如明亮月光,映得少年分外耀眼。
“何事?”国丈心中喜欢,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亲切。
“此事到此,以后全仗王爷和国公,容属下就此告退。”
“为何?云管代于此事,涉入颇深,如何能抽身?”国丈奇怪,别的不讲,若让他离开,云逸问起,自己上哪里去找他回来。
“属下正是求国公,千万不能告诉云元帅,说这事有属下参与。”
“那怎么可能?你擒住二匪,又亲见王爷,力陈利弊……”国丈掰着手指数他所做所为。
云扬拦住,眼中含笑,“国丈,二匪是监军大人派的人纵放的,王爷和大人又擒回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却又是天网恢恢……”
“呃……”国丈语塞,半晌明白过来,这小子,一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却原来咱们这些人,都是他布下的棋局,只待按他谱的道儿,走下去。
“好小子,老夫应下,明日就和王爷串个供。”国丈哈哈大笑道,转而拉住云扬,眨眨眼睛,“老夫只是不明白,小兄弟你立了大功,为何怕见元帅?”
国丈一语中的。
云扬脸刷地涨红。
☆、诱饵
十二、诱饵
头痛欲裂,嗓子干渴,慎言极不舒服地辙转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好容易挣扎着睁开眼睛。
“醒了?”声音自头顶传来。
慎言迷迷糊糊地闭目沉了一下,突然警醒。猛地翻身要起,眼前金星乱冒。
“到底着了风寒。”刘诩坐在床边歪头打量他,轻叹气,“铁卫也不是铁打的。”
慎言吓了一跳,这后半句怎么听着象是自己在心里说过的?难道梦里也说了这话?他不确定地看着刘诩的表情。
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进来,托过一个托盘。刘诩侧了侧身,给他腾了个地儿。那老头儿过来按慎言的脉,慎言抿唇看着郎中,没动,但也没喝那冒着热气的药。
“出去吧。”刘诩挥手,那郎中诺诺而退。
“小姐,这……不妥。”慎言看着老头关了门,才轻声。眼中不悦明显。
“我有分寸。”刘诩挥挥手,冲那药挑挑下巴。
“曝露了行迹,恐怕……”
“可是烧坏了脑袋?这么罗嗦。”刘诩打断他,用手指敲那碗边。
慎言无法,端起碗一饮而尽。药一入口,就觉不对,皱眉。
“只冻一冻,就能烧得昏蹶,你这身子,都虚得快淘空了”刘诩在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柔下语气,“这药里加了几味补药的。”
“呃……”慎言捧着碗僵在原地。
刘诩倒没觉得不自在,随手接过碗,替他拉拉被角,“行了,先凑合喝吧,回宫,我找人专门给你补补……”
慎言还没跟上她思路。那郎中又进来,递给刘诩一样东西。刘诩嘶嘶哈哈地接过来。慎言好奇,探头去看。竟是一个热水皮囊。
刘诩把它揣进一个鹿皮袋子里,探手伸进被里,掀开慎言中衣,用手覆上慎言平坦小腹,轻车熟路。“忍忍啊。”那水袋焐在小腹上,还稍用了点压力。
慎言倒是没动,不过是摸摸捏捏,他倒是常经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刘诩亲力亲为,倒让他心内生出不安。
未待动作,小腹已经有了感受,连带胯间的欲念竟不听他指挥地昂起了头,慎言才有些惊乱,抬目看她。
“这是秘药,我在封地常看他们用。”刘诩习以为常地示意他别慌。
他们?慎言脑子有点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们指的是谁?
“不准喔。”刘诩用指尖往他两腿间探了探,这话听着耳熟。慎言看了她一眼,就顺从地分开腿。
“不准出来,这是秘药,专治你这过度虚寒的病。”刘诩探头看他垮间,手指轻动。
“……是。”
慎言默默咬住唇,压下心头疑惑,任她摆布。不一会儿,越来越难耐的感觉,他额上被逼出汗。
“……小姐。”默默忍了半晌,又犹豫了半晌,终于,慎言抬手覆在刘诩手背,想推开那扰人的水袋,一边求助地看着刘诩。
“身子越寒虚,最初用这药囊就会越难受,但一定得忍住,”刘诩打量他渐白的脸色,叹气,探手扼住那饱胀的欲念,“今天;我教你用一次,手法力道,你用心学,以后自己弄。”
她手很有技巧地一动,慎言就沦陷,全身俱颤,却又无处发泄,若不是咬紧唇,就要嗯出声。却不得不慨叹,自己久经花丛,今日才知道,对面的,才是个中老手。
刘诩弄了半晌,直到药凉,又吩咐换过热的,反复弄了三四袋子,慎言已经仰躺在床上,手指牵着身下被单,汗透重衣。
“行了,初用药量要加倍,待一两月后,感觉不那么难耐了,才可以减量……”刘诩松开手,引导他一点点释放。
慎言缓过口气,从床上撑起来,眼睛看着她。
刘诩直起腰,顺手理了理他大敞的衣襟,“等以后,我找几个宫中老人儿,教教你房中秘要……别一味地蛮干,淘空了身。”语气很柔和。
柔软的气息,令慎言微微皱了皱眉,他抬目,“主上?”
“不要多言,此时要固元养气,你调息一下吧,不扰你了。”刘诩拍拍他肩。
见刘诩出门,一直盯着她动作的慎言拥被坐起来,咬唇。
一种预感在心内强烈地升腾。
反身关上门,院中,新雇的几个仆妇垂手立着。刘诩点点头,“备饭,准备热汤沐浴,”又指其中一个,“你且任管事,小事你自处,别来烦我。”
几人应声转身去忙,刘诩负手站在院中。
不妥,慎言的劝谏言犹在耳,刘诩弯起唇角,如此招摇暴露行藏,果然不妥,但我刘诩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曝露就曝露,姑且我以身作饵,且让我拭目以待,皇叔您到底急到什么地步,母妃您又有多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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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
云逸垂手侍立在一边。监军寿喜浑身颤抖,跪伏在地。上首老王爷横身坐在桌案后。一拍桌子,寿喜就一颤。
“怎么?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分辩?”
“老奴不敢。”
“不是要云逸交人吗?得了那个管代去,你们打什么主意,打量本王不知道?”方才进来时,见寿喜正阴阳怪气地数落云逸,不该私纵要犯云扬。怀中那柄尚方宝剑,压得云逸并众将抬不起头。嚣张地,几乎动用铁卫四下通辑,恰恰老王爷赶到。
以为握住云扬这个人质,就能逼云逸低头?平氏那妇人真是见识短拙。老王爷不屑地撇嘴。
处置了监军,打入囚车,载回京城,老王爷被云逸让到偏帐休息。
一入帐,云逸就撩袍跪倒,“末将徇私,王爷治罪。”
刘肃笑着将人拉起,“朝廷推恩令不假,你大哥为国牺牲,你又携兄弟为国效力,若真有那一天,怎的也不能让你云家绝后。”
云逸笑说惭愧。
刘肃转过话头细问,“你母亲十五年前过世的,怎的你就冒出个十八岁的弟弟?难不成是你父背着馨儿置了外室。”
云逸涨红了脸,“绝无此事。扬儿是我义弟。”
刘肃明白过来。
方才进中军帐时,正听到云逸朗声,“监军大人若要追究,云某一力承担。我已经遣云扬返籍。朝廷推恩令下,任谁也别想阻他回乡。”能顶着尚方宝剑的寒意说出这等硬气的话,没想到豁命回护的竟不是至亲同胞。
又想到云扬,那夜拼了一条命,也要替云逸出头,不禁感叹,“你二人倒胜过那许多亲生骨血。”
云逸愣了愣,“王爷见过扬儿?”
刘肃语塞,猛地意识到失言,日前刚答应云扬,隐他行藏,怎的一高兴就说漏了嘴?正尴尬,徐国丈从外面进来,他立刻拉住,“国公,呃……有话你问国公好了,本王甚是疲累。”
打了哈哈,转头就走。
国丈不明所以。转头见云逸脸色不善,想到王爷方才模样,他大概明白过来。一拍脑袋苦笑,这老王爷,捅了娄子,却要自己善后。偷眼再打量云逸脸色,心道不用我说人家也猜到了。又暗叹,怪不得小云扬怕成那样,这云逸平日里谦和的样子,发起怒来,确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