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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青叶抄-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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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玉径直上前与皇帝叩首,才要起身时,皇帝居高临下道:“跪着。”
    怀玉便跪着不动。八木大雅此时也不用译官了,开口用汉话将适才的话一字不差地又说了一遍,他的汉话听着拗口,条理却清楚得很,加之说得又慢,在场诸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八木大雅说完,拿眼梢偷眼去瞧身旁的三皇子怀玉,如今只等他心慌意乱、自乱阵脚了。他会如何说话,自己该如何应对等已在入宫之前与二皇子大致演练了一番,且二皇子也会适时煽风点火,今日必会将他出上一场丑,叫他在皇帝面前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他若是当场认了最好;若他敢否认,皇帝自然会叫他把人带到朝堂上来对质。只要把藤原青叶赚到这朝堂上来就好办了,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消吓上一吓,她还敢欺君不成?再把其中利害关系与她一说,她难道还能忍心拖累三皇子?只怕也就老老实实地招认了。
    总之无论三皇子他认不认,前面都有陷阱等着他跳,藤原青叶自然也都会被索来带走。
    宁波府出身的译官此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小娘皮,直娘贼,王八蛋。自己会汉话,竟然还要找老子来做通译。适才听说三皇子金屋里藏着倭女子,且这倭女子是人家朝中要员的千金小姐,一时太过震惊,竟然分了神,有一处地方没听清楚,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对不住,我没留神听,烦请你再说一遍’,因此含糊带过去了,也不知道译的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被这奸贼听出了没有,若是听出来了,必会笑我泱泱大国竟然找了个这样的译官,简直笑掉人的大牙……狗杀才,奸贼,阿呆,马鹿野郎。
    怀成此时叹气道:“三弟,这些个糊涂使臣竟然说你藏着他们权中纳言藤原孝次郎藤原大人的千金,叫做藤原青叶的……荒谬至极!我同他们说大约是弄错了,他们却非要你来对质……荒诞!”
    怀玉直直跪着,回身扫了一圈诸使臣及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怀成,冷冷道:“不用对质了,人在我这里没错。”
    八木大雅正要说话,皇帝先哦了一声,问:“可是上回进宫的那个褚家小姐?”
    怀玉垂首:“是。”
    皇帝冷笑问:“……朕记得好像是有信物也有旁证,确是褚良宴之女无疑么?”
    怀玉重又伏地叩首:“臣糊涂,臣知罪了。请陛下降罪。”
    皇帝复又冷笑:“你如今已胆大到不惧当面欺君了。”
    怀玉长跪不起,只说:“臣糊涂,臣死罪。”
    皇帝咬牙攒眉:“欺君罔上,便是治你个死罪也不冤枉。”眼角扫到一旁目露精光,极力掩饰喜色的怀成,一时间气血翻涌,忙拿了帕子堵住嘴,咳嗽了两声,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把心头的不适给强行压了下去。
    怀成心内喜悦是必然的。明知皇帝厌恶倭人,却还对个倭女子宠爱万千,若单单是宠爱也便罢了,还想着法子给她认个从二品的爹,将赵献崇压下一头,分明是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他有无异心先按下不表,若是那褚青叶,不对,是藤原青叶。若是那藤原青叶将来与他养下个有倭人血统的孩儿,她爹藤原孝次郎再赶来认亲,到时与倭人你来我往一家亲,好不热闹,好不快活。啧啧啧,这不是膈应皇帝么?
    总之既然他老老实实地认了,后面倒也省去诸多麻烦。怀成作为难状:“三弟,这、这可如何是好?少不得要将那为藤原小姐人还给人家,叫人家父女骨肉得以团圆……”
    八木大雅也笑道:“三殿下爽快人!既然认了,倒也好办了。还请将藤原小姐交还给臣等,臣等明日将启程返国——”
    怀玉从地上慢慢直起了身子,鼻子里嗤一声,竖起拇指指着自己的脸,冷笑道:“想要本殿下交人?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
    八木大雅楞了一愣,问道:“殿下的意思是不愿意将人交还于臣等?”遂作苦口婆心状,和言细语劝说道,“若是寻常的女子的倒也罢了,便是再送上十个八个给殿下也无不可,只是此女身份非同一般,乃是权中纳言藤原大人的千金小姐。藤原家又是百年世族,小姐身份之贵重自不必说……岂是殿下能随意扣留不放的?兼之藤原大人已为小姐订好亲事,只待回去后即刻便要成亲的,殿下不放人,岂不是叫臣等为难?”
    怀玉像是听了极为有趣的笑话,只管冷笑个不住,八木大雅面上便有些不好看起来,转身与皇帝道:“陛下请为臣等做主,为两国交好计——”
    怀玉仰天哈哈大笑:“莫说是藤原家的小姐,便是你倭奴国的公主皇后乃至皇帝他老母太后来了,若给本殿下看中,也是想睡便睡了。本殿下睡过的人,你要,本殿下便要老老实实交出去么?你凭什么以为本殿下会对你言听计从?本殿下偏不交,你奈我何?”再睥睨他道,“你若气不过,便回去叫你国主老儿派兵来与爷较量,爷在此候着。来一个,爷杀你一个,来两个,爷杀你一双。”
    八木大雅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三六九等的人不知见识了多少,但怀玉这等样混不吝嘴脸的皇子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在言语上吃些亏也罢了,眼下却关乎一国的脸面,只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眼眶,紫涨着脸与皇帝叩首道:“臣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但求陛下为臣等做主!臣等若不将藤原小姐带回——”
    他身后那些同伴虽不懂汉话,看怀玉脸色即知不是好话,便也同仇敌忾地齐齐吹鼻子瞪眼睛。怀成自是吓了一大跳,知道怀玉是出了名的放荡,却没料想到在皇帝面前竟然连爷都给搬出来了,说话行事已全然不顾皇家体统,浑似流氓无赖,想来是给逼急了。再偷眼去看皇帝,皇帝的面色也是变了又变,最初是青里透着紫,后来是紫里透着青,现在却瞧不出什么颜色了。心内不由大觉痛快,且看他今日如何收场罢。
    皇帝不语,只冷眼看眼前这一群人。一窝倭人作气愤状;怀成面上不露声色,左手的两根手指却在不停地敲击着右手背。这是他自小的习惯,一旦亢奋时,便会忍不住做这个动作;而怀玉还是跪着,一身的匪气,一脸的狂妄。
    怀成见一时冷场,不知皇帝心中想些什么,便上前添一把火,与怀玉笑说:“三弟既然与那藤原小姐情投意合,不愿放人,也好办,派人去倭国向那藤原大人提亲即可,自此与那藤原家结为两姓之好……哈哈。”
    怀玉便也笑:“那藤原孝次郎早年入赘到她外祖家为婿在先,遗弃她母女在后,她从未姓过藤原这一姓氏,也未踏足过倭国一步,在我看来,她乃是如假包换的汉人。”看向身侧的八木大雅,慢条斯理地笑问,“你们此番忽然来要人……是受谁的指使?那藤原孝次郎当真知晓此事?”
    八木大雅跳脚:“臣等正是受藤原大人所托——”
    怀玉抬手示意他住口,冷笑道:“爷懒得同你多话,若果真是藤原孝次郎叫你来要人,那么,你回去与我带一句话给他:叫他亲自来向爷要人!只是爷的脾气不太好,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还要取他项上人头!”
    怀成面色暗暗变了变,打了两声哈哈,再偷眼去瞧皇帝。便见皇帝把手中茶杯往桌案上一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御座下的一群人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罢。此事改日再议。”使团明日将启程返国,哪里还有时日再议此事?皇帝这般说,分明有偏袒怀玉之意。
    怀成目瞪口呆,愣了半响,方才地起身谢恩,率领一众同样面有不解之色的使臣出了这宫殿。走得远了,听身后皇帝与怀玉道:“你且起来说话。”言语竟甚是和气。
    怀成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皇帝言语前后转变的缘由。怀玉此番犯了大忌,欺君是一桩,犯上又是一桩,天子雷霆大怒,藤原青叶须得乖乖交出来不说,等着他不是杖责便是鞭笞,其后必是一生的冷落,譬如说关押于宗正寺,譬如说软禁于京郊皇陵。
    这才是他当初的设想。
    八木大雅跟在他身后,此时便问:“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怀成烦躁不堪,但见他的嘴一张一合,也未听清说了什么,只摆手道:“再议再议。”
    八木大雅走开了,怀成却又想起一事,将他叫回来,仔细叮嘱了一番,八木大雅道:“明白。这事好办得很。”
    三月的日头暖洋洋的,怀成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凉,出了成事殿的殿门,穿过檐角廊道,正独自默默前行,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回身一看,却是刘贤。便驻足,问道:“刘公怎么来了?”
    刘贤左右看看,将怀成引至拐角,避到廊柱之后,道:“陛下与三殿下说话,将臣等都遣了出来……臣瞧见殿下神色有些不好,便悄悄跟了出来。”言罢,顿足惋惜了一声,“可惜了这么个大好机会。”
    怀成拉住他的衣袖,忙问:“刘公可知其中缘故?陛下最是厌恶倭人,初初听闻此事后明明动了怒,此番却又为何能轻易放过他?”
    刘贤道:“老奴也是始料未及,谁料到三殿下竟会如此行事说话,丝毫不顾皇家体面,比市井无赖更浑上几分,也不给那些使臣留一分面子。本是无耻行径,却不曾想竟然合了陛下的心意。”

  ☆、第111章 侯小叶子(四十八)

怀成便问:“此话怎讲?莫非是……”
    刘贤冷笑:“正是,陛下厌恶倭人,但因为人家此番前来朝贡,在明面上非但不好发难,还要对其恩礼有加……而三殿下当着倭人使臣的面口吐狂言,那一番要睡人家公主皇后,要取人家朝中要员项上人头的狂妄之态可不正合了陛下的心!陛下对倭人可谓是深恶痛绝,但不便发难,而三殿下适时将他们如此羞辱一番,岂不快意!”
    顿了一顿,又低声道:“陛下近些年容易犯疑心……二殿下适才看似帮着三殿下,实则……三殿下心里明白,陛下自然也听得出,只怕对二殿下也起了疑心……这才当着殿下的面偏帮他的。”
    怀成至此方才明白,心中后怕不已,半响方道:“如此说来,我竟然帮了他的忙?他本来在皇陵里好好地修着房屋,我竟把他给捞出来了,还使他在陛下面前挣了脸。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刘贤笑道:“殿下忘了?他家里还藏着个倭女子哪。只要是倭人,陛下无有不厌恶的,厌恶便厌恶了,哪里还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只要这个倭女子在,他讨不了好去!殿下请想:他会老老实实地与那倭女子就此断了么?适才那八木大雅才只问了一句,他即刻便认下了,竟然连一句都没有辩驳,殿下可晓得是为何?”
    怀成略一思索,便笑道:“人都说我好色多情,其实我这三弟才是真正的多情种子。”
    刘贤点头:“可不是。他适才若敢辩驳一句,那女子便要被带到宫内来问话对质……他不惜在陛下面前犯上发浑,满口的老子爷,不就是为了护着那女子么?”又笑,“连老奴这样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极力护着那倭女子,陛下还会看不出来?倭人这一关过了,陛下那里可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谁料歪打正着,那等样无耻的行径竟然对了陛下的胃口。”
    刘贤摇头,慢慢道:“殿下真当他是歪打正着?”
    怀成攒眉沉吟,许久方道:“我今日竟犯了个大错……于揣摩圣意上头,我的确比不上他。”言罢,重重叹气,忧心不已。
    刘贤低声笑道:“殿下请放心罢,老奴自会见机行事,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怀成闻言自是满怀欢欣,将刘贤的手握了一握,低低道:“有劳刘公,刘公御前当差这些年,便是总管也早该够格了。”
    刘贤忙掩了嘴笑:“瞧殿下这话说的。嫡与长,这两样殿下都占全了……老奴只是顺应天意罢了,哪敢以此居功?只求将来能跟在殿下左右,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如此,便是老奴祖上积德了。”
    成事殿内,皇帝又闭目假寐,许久,方才睁开眼睛慢慢问道:“你早先便知晓她是藤原孝次郎之女?”
    怀玉垂首:“是。”
    皇帝又道:“权中纳言,应是文官……不知将来可能帮得上三郎。”
    怀玉重新跪倒在皇帝脚下,口中却冷笑道:“即便臣当真要私通敌国,与其找那万里之外的海上弹丸小国,还不如去西域小宛国找臣的外祖更为便宜些。”
    皇帝冷目看他许久,方才抬手,说道:“起来罢。咱们父子两个好好说会话。”
    怀玉重又起身,立于皇帝身侧。皇帝默了一默,问:“你可还记得你小皇叔是什么年纪走的?又是怎么走的?”
    怀玉垂下眼帘,静默了一瞬,方才黯然道:“小皇叔为倭寇所害,薨世时年尚未满二十五。”
    皇帝阖上双目:“加之这些年沿海一带倭寇为祸多年,是以朕深为厌恶倭人,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论理说,你已二十有六,却一无所出,便是姬妾再多,朕也不会说什么。”看住怀玉的双眼,温言道,“朕在那些倭人使臣面前给你留了面子,但却不是说朕赞同你使得人家父女骨肉分离。”
    怀玉渐渐变了脸色。皇帝只当做看不见,沉吟许久,忽然话锋一转:“……京郊碧云寺也很好,里头尚有几名前朝妃嫔在,冷清是冷清些,想来不至于吃苦。你必定不忍心送人过去,朕自会着人去办,寺内服侍的一应人等也不用你操心……至于认亲一事,就只当没有发生过罢。你明日起也不用去皇陵了,得了空去褚府看看褚良宴,若是他身子养好了,叫他早些儿去院中理事。”言罢,起身离座。
    刘贤等人进来伺候,皇帝便吩咐道:“此一事交由你去办罢。”刘贤忙躬身应是。
    才走了两步,听得怀玉在身后缓缓道:“臣死罪,求陛下降罪。”
    果然不出意料。皇帝冷笑,回身暴喝:“你这逆子!朕自然会治你的罪,褚良宴与你私通相与、欺君罔上的罪也一同算上!”喝骂完,又重重冷哼,“只是朕却没看出你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怀玉叩首,将说过的话重又说了一遍:“她母亲乃是汉人,她生于余姚,长于余姚,因此,她并非倭女子,而是我汉人;即便她是倭人,一个女子而已,又能如何?陛下若是不喜,臣便不接她进府,此生都叫她青柳胡同内居住即可。另,臣为她认亲,只是怕她出身低贱,进府后为人所看轻。而褚良宴已位极人臣,再无所图,所为者,不过是因为膝下空虚,认下一女以慰老怀,聊解膝下荒凉之叹罢了。请陛下明鉴!”
    皇帝哪里肯听他辩驳,怒喝道:“逆子,朕不过说了一句,你竟有十句等着了!?”猛地飞起一脚,正中怀玉后心,他身形歪了一歪,重又慢慢跪直。皇帝喝问,“人呢!去取我的剑来!”
    容长一从外头小跑进来,扶住气喘如牛的皇帝,伸手为他不住地捋胸口,一面劝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刘贤也不知哪里寻来一把长剑,双手奉于皇帝,皇帝接过,因打定主意今日必要叫他受些皮肉之苦,遂将长剑一把抽出,剑鞘扔掉,拎起长剑便要往他身上刺去,怀玉不躲不闪,依旧笔直跪着。剑尖即要刺入他臂膀之时,忽听得外头一片喧哗之声。却是却是乌孙贵妃来了。
    贵妃打从外头一路哭嚷着闯进来,唤一声“陛下”,哭一声“怀玉”,一群宫人与守门的小黄门拉也拉不住。
    贵妃闯进殿内,见皇帝的剑尖正对着怀玉,心内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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