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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清末英雄-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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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斯巴达克斯站起来说:‘我是斯巴达克斯。’不过马上他旁边的奴隶也站起来说:‘我才是斯巴达克斯。’下一个站起来的奴隶还是说,‘不,我才是真正的斯巴达克斯!’短短一盏茶时间,被俘虏的每一个奴隶都站起来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斯巴达克斯。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它的关键在于,每一个站起来的人都选择受死,但这些士兵所忠于的,不是斯巴达克斯个人,而是由斯巴达克斯所激发的共同愿景,即有朝一日每一个奴隶都可成自由之身。这才是他们站起来的原因,因为这是他们每一个发自内心的期望。

这是西方的故事,但在我们的革命过程里,也有同样的故事:杭州举义失败之后,几个同志被俘了,但当清兵问谁是秋瑾的时候,不光是秋瑾同志站了起来,另外一个同志也站了起来,她说,她才是秋瑾!”

杨锐把秋瑾的故事说出之后,会场忽然爆发出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只把他下面的话打断了,正在会场中的秋瑾和伊维峻还有其他几个女同志都低声抽泣起来。杨锐几下双手举起,想把掌声压下去,但每当他的手放下之后,那掌声又是起死回生的响起。

秋瑾的故事感人至深,可其他人的故事就不感人了吗?越来越多的代表想起了在历年革命中牺牲的那些可爱战友,他们情不自禁的鼓掌,又情不自禁的痛哭,到最后,即便是讲演台上的杨锐,双目也已经是湿了。革命能走到今天,那是无数同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今天革命成功了,他们,却是不在了。

良久良久之后,会场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杨锐背过身擦干眼角之后,又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同志奋不顾身、甘死如饴?是因为纪律吗?是因为忠诚吗?我说都不是!

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一个同志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景:那就是光复神州,复兴华夏!这种复兴,不光是物质上的复兴,更是文化上的复兴,我们希望每一个中国人以及他的子孙都将不再受饥寒之苦,不再受奴役之罪,不再因为别人大炮一响,就要低三下四、磕头赔款!

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富足的活者!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要自由的活着!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尊严的活着!这就是我们的共同愿景!这就是全体复兴会员的共同愿景!!”

排山倒海的掌声又爆发起来,这次伴随的不再是哭声,而是一声声喝彩。杨锐富足、自由、尊严之说当天就从国会大厦传了出去,他这一次关于共同愿景的讲演,第二日就有节录的上了中华时报的头版。民众在热议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二日的晚间,章太炎还有其他几个委员都聚郑亲王府,商议另外一件事情。

见诸人都看完了王国维那篇殷商制度论和自己所写的复兴国粹论,章太炎道:“都看完了吧?说说意见吧,过几日便要我上台讲演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能说的可以说到什么程度,还是先确定一下吧。”

王国维做的殷商制度论和章太炎的复兴国粹论全是古文,其他几个人一看就懂,唯独杨锐看的不太懂。这是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个比较头疼的事情,就是他的话语里日造汉语太多,是以不光是礼部,就是严复也在报纸上撰文指者。

其他几人都点头,但杨锐却皱眉,章太炎想笑杨锐却把文稿一放,“枚叔,你就不要欺负我不懂古文了,你就把这文章要紧的地方简述一遍,不要弄得我云里雾里的。”

他如此说,众人都是大笑,杨锐这简直就是作茧自缚。章太炎笑道:“那我就简要的说一说吧。王静安之殷商制度论,当为天才之说。虽然他和我们要做的事情不一样,但其书中所提的观点和说的史料,正是我们所要的。他和我一样,都认为商周之交,是中国文化最大剧变之时。不过他还有另外几个意思极为要紧。

其一,他说‘故五帝以来,政治文物所自出之都邑,皆在东方,惟周独崛起西土。’这个‘独’字用的最好,也就是说,华夏的文化传承向来是在东方,而独有周朝却是从西方来的,由此可知,这周朝的文化并不是华夏真正之传承。那些个酸腐所编造的什么‘凤鸣岐山’,根本就是阿谀奉承之词。

其二,‘欲观周之所以定天下,必自其制度始矣。周人制度之在异于商者:一曰立子立嫡之制,二曰庙数之制,三曰同姓不婚之制。此数者皆周之所以纲纪天下,其旨则在纳上下于道德,而合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民以成一道德之团体。’

也就是说,周人的礼教之制,其实是周文王所创,其关键立嫡立子制,是三纲五常的基础,也是家天下的由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说,便从此开始,而姬旦之所以如此定制,是为了“纳上下于道德”,将整个天下编入一个伦理体系(道德之团体)之中。

其三,‘自殷以前,天子诸侯君臣之分未定也。故当夏后之世,而殷之王亥,王恒,累世称王。汤末放桀之时,亦已称王。当商之末,有周之文武亦称王。盖诸侯之于天子,犹后世诸侯之于盟主,未有君臣之分也。周初亦然,于《牧誓》,《大诰》,皆称诸侯曰:‘友邦君’,是君臣之分未全定也。’

在周文王建制之前,天子和诸侯之间不是君臣关系,即便是周朝开国之初,周朝的统治者也只是王,其他的诸侯被其呼为‘友邦君’,这个时候还不是宗法社会,没有伦理等级,各个诸侯之间都是平等的。

其四,周之制度典礼乃道德之器械,而尊尊,亲亲,贤贤,男女有别四者之结体也。此之谓‘民彝’。其有不由此者,谓之‘非彝’”。“非彝”者,礼之所去,刑之所加也。殷人之刑惟‘寇攘奸宄’,而周人之刑,则并及“不孝不友。

这里说是法律,周朝的法律增加了‘不孝不友’之罪,但周朝以前的法律,只有‘寇攘奸宄’四条,这‘寇‘,就是劫取;‘攘‘,为窃取;‘奸‘,是外乱;‘宄‘,是内乱。也就是说,当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十恶之罪。”

章太炎不厌其烦的说完,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杨锐道,“竟成,我刚才说的要是传出去,那天下立马要大乱。人们读罢这些,只会想到,一,这儒家是西来之物,不是我中华所原有;二,三纲五常的根基不再有,道德之说也不再有;三,皇帝无非是‘友邦君’而已,并不比各地的诸侯高到哪里去;四,礼教派和法理派之争可以歇了,除了‘寇攘奸宄’这四种罪,十恶之罪可以取消。

这些当中,和我们最有关联的是皇帝和法治问题,现在我们是用皇权稳定天下,一旦彻底的铲除儒家,三纲五常消失之后,我们对民众的控制力将会下降;再就是法治,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转换到我们身上,那就是刑不上会员,复兴会员是不是在法律的制裁之内,这个大家要讨论。”

对于皇权的使用每一个人都是极为清楚的,这个早有定论,无可再议,但‘刑不上会员’这一条却是极为要紧的。现在革命成功,那么多人想入会,分杯羹除外,就是因为刑不上会员。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杨锐道,“我先说吧,皇权还是先用着,但这些资料可以先发下去,最少在我们复兴会内部,要肃清儒家思想;另外一个……”

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刑不上会员还真不好怎么说。不要说现在,就是一百年后的中国也是如此,要处置会员必先通知会组织,不是大罪一般做开除会籍处理,若是大罪,会员和非会员在量刑上也有极大不同。真他妈坑爹!杨锐暗骂道,他发现他说不下去了。

戊卷第六十七章以后

复兴会并不是一个存在真空里的组织,杨锐当初很轻易的就确定了最高大法官之事,但按照这几个月各地上报的情况看,会员违法之事并不在少数,虽说内部纪律机关都做了处置,但暗中放纵的也不在少数,等各地的政府完全搭建,违法之事交给大理院审判后,那会员违法之事将会激起更大的浪潮。维护法制,那自然就会降低会员的团结性,诸多会员,特别是诸多农会会员,不就是因为能不受欺负才入会吗,这和他们入基督教一个道理。

“还是让秘书处定个制度吧。”杨锐定下心思道,“对有些罪行可以适当优待,然后交给大家过目,但这只针对革命成功前入会的会员,这样算是功过相抵吧。”

“我反对竟成的意思。”虞自勋果不其然的反对,哪怕他自己都是待罪之身,“这不符合宪法精神,再则我们对会员已经很优待了。吏部明年要举行的官吏考试,虽然考试是公平的,但这是我们出题,那些法政学堂的毕业生,做这些题目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我感觉很有也不太好。”老成的徐华封也反对,“官场上的事情,素来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一旦这事情传出去了,那影响甚坏。”

“是这个道理。”谢缵泰也说道,“现在宋遁初国民党,还有梁卓如的民主党都会由此针对我们,对大选不利。”

“那就各家都沾点光吧。”杨锐说道,“等正式国会成立之后,三方都派些人,组成一个功臣委员会,专门核定革命功臣,我们的人、同盟会的人、甚至包括梁卓如搞戊戌变法的人,都……”杨锐感觉越说越不对,这样等于是自降了身份,特别是和维新派牵扯上了关系,“梁启超那些人就算了,同盟会那些人可以加入,大家把事迹、功绩报上来,核准之后再通知大理寺不就好了吗?”

“后面的我赞同,但前面的我不赞同。”在所有人都感觉可行的时候,蔡元培说话了,他的身份算是半个委员,和虞辉祖类似,“刑不上会员如此办可以,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了,但儒家之说,现在就要开始清理了,我听说……”说到这,他看了虞自勋一眼,道,“美国那边的留学生现在办了一个办了一个中国科学会的组织,出版了一本叫科学的杂志,在留学生中影响不小,他们是反儒家的。现在不对儒教动手,那些老旧人物就会想方设法复辟旧物,前段时间那些要朱宽肅封衍圣公之事便是如此……”

“那些人……”诸人听得都是摇头,这孔家也不知道是贱还是怎么的,每次改朝换代都对新朝人物巴结的很。不过儒教是国粹之大敌,是以这帮人的愿望没有达成。

“枚叔,礼部那边这能替代儒家么,要是把他们清除了,复古之思想大家信不信?”杨锐不放心的问道,他也是想动手的,但又怕把阵地空出来,被布尔什维克占领了。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行不行的问题。”章太炎道,“可以从这次整肃开始,而后再慢慢的切入学界,但做起来不能太烈,一旦过激,双方争斗也不是好事。再有王静安考证的那些龟甲要想办法弄回来,拿到这些龟甲之后,国粹报上就可以开始批孔了。”

“那法律上也要改了,”钟观光忽然道,他最近都在看法律,“刑法上十恶之罪要去除,还有婚姻、继承,这些法律都要重新制定。”

“这可要引起轩然大波了。”王季同也开始插嘴,“现在我们诸多措施以及很惹非议了,一旦步子太大,舆论上又要起风潮了。废孔还是缓行吧,只在会内和学校清楚这些便可,等几十年之后,老一辈的人死之后,那儒教不废也是废了。”

“小徐说的有道理,还是平稳些好。”徐华封和虞辉祖都附和此议,他们都是老人,儒教之说渗入甚深,所以只想平稳过渡。他们三个同意,其余诸人对此也赞同,废孔之事也就这般定下来了。

不过文化上的事情讨论完毕,政治上的事情还没讨论完。一切权力都在国会,这只是相对于国家而言,另外还有省议会、县议会,这些对于省县来说又是一个权利中心。杨锐可以任命各部的部长,但任命各省的省长县长,只是通过间接的方式,即由通过吏部考察、考试、提名,而后由省县议会任命。一会专政是要有书记的,现在复兴会是一大独大,所以书记没有,只有县长省长之类。这次开会,就要把各省省长人选定下来,而后由省议会正式任命。

“直隶、西藏、西域、两广、云南六地就不说了,”杨锐道,“剩余十九个省都是我们控制,各省的名单大家看一下,若是没有问题,那就按照这个任命。”

名单都在诸人手里,简要的介绍看完,大家都是摇头,徐华封道,“竟成,这些人都是太年轻了,他们上任后,各方面的事情能平衡的了吗?”

“我们的人都很年轻,能选出这些人已经很难了。”杨锐无奈道,“这些人上任之前将经过几个月的培训,再有,每个人都有一套幕僚班子,他不会处理的事务,可以交给他们处理。”“江苏是重要的地方,任命的是程德全,他是前清的旧官,这不会引起大家不满吗?”钟观光说道,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程德全。

“程德全是黑龙江的时候就和我们合作过,算是半个复兴会的人吧。排除这些,这个人在认庚子年和入侵的俄军周旋过,不说求和有多少骨气,但最少还是保民的。江苏财税重地,又要和洋人打交道,让他做江苏巡抚,是有稳定的意思。再说,前清的那些人不可能不用,只是用的比例和方式问题,现在这十九个省长,也就只有程德全是前清的人,其他的都是我们的人。”杨锐对每一个省长的资历都很熟悉,毕竟这些人都是经过他批准的。

吏部杨锐是一手把控的,他说哪些人好,那哪些人就好,毕竟这不是任命会内的职务,诸人看完资料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对这些人都没有反对。见此,杨锐把烟灭了之后进入下一个议程,那就是对第一次整肃的那些进行正名。

第一次整肃是在第二次代表大会时期开始的,当时也是委员会讨论同意的,后来执行的时候出了事死了人,当时因为革命形势,很多人只能是当作敌特分子给埋了,现在革命成功,之前冤死的那些人,总是要给他交代的。

杨锐一说要给以前的那些正名,屋子里气氛就是一暗,这是复兴会极不光彩的事情,现在杨锐说是正名,虽然免了那些人的罪,可组织上的错依然不承认,特别是杨锐身上的责任依然没有追究,正名正名,无非是弄死了人后给些抚恤而已。

“若只是正名,怕是难以服众吧。”王小徐道,他当初在牢里,对整肃是不赞成的。“那应如何?”杨锐反问,“难度要把那些政委拉出去枪毙?”

“竟成……”听出杨锐的不满,钟观光忙劝道,“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吧。当时身处革命之中,不整肃就革命就很有可能失败,这也是迫不得已,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便好了。我声明啊,这事情要追究责任,我也有责任。”

“我同意宪鬯的说法,”徐华封道,“此事我虽不在国内,但也有责任。”

“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当初盲动,也不会有杭州之败。”蔡元培也凑了上来。

杨锐和章太炎是当事人,他们三个人支持,王季同和虞自勋就不好说什么了,虞自勋道,“竟成,那这些人怎么正名?”

“之前的罪名去除,活着的那些人由我来致歉,死了那些就按照烈士的待遇来处理吧。”杨锐说道,“但这一切都只能限制在会内,对外的话,还是五十年之后再解密吧。”

听闻杨锐说要五十年之后解密,虞自勋听的只是嘴角一笑,这就等于在杨锐死后再解密了,五十年他是八十多岁了。他虽然嘲笑,但他自己身上也是有问题的,谈完正名的事情,下一步估计就要谈他的事情了。

就如虞自勋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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