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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虎妻兔相公-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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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再次抬头看向姚爷。这一回,他的眼里没了伪装,而是全然的清明神色。
    “这才对。”姚爷的指节又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道:“人不要只看眼前,要往远处看。将来你迟早是要回去的,回去后你要怎么做,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心里有个数了。那些会的不会的,只要是你想学的,都可以来问问我和你雷爹。我们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到底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咸盐。”
    话毕,他忽然扭头看着雷爹又道:“健哥儿今儿表现也不错,倒叫我吃了一惊,也是个好苗子。”
    雷爹正要点头,忽然就感觉到被他握在手里的小兔爪子微僵了僵。他抬头看向小兔,却只看到一张和自己差不多的、没什么表情的脸。雷爹心头一动,又捏了捏小兔的手,道:“明儿起,教你一套掌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梅花小刀

    第二天,雷爹照常带着鸭脚巷的孩子们去津河对面的杂树林子里练武时,顺路也叫上了李健。
    这还是李健第一次跟着他们一同去练武。小老虎好奇着他的武力值,又知道他是自幼跟着花姐和那擅舞菜刀的胖厨子学的武,多少有点武痴的她,这一路上都追在李健的身后问长问短地问个没完。
    小兔实在不想她跟李健太过接近,便不着痕迹地拦了她两回。偏小老虎还没到开窍的年纪,哪里懂得他的别扭,只当他是小孩子闹腾,随便应付了他两句话后,又扭过头去兴致勃勃地跟李健讨论起昨天花姐那几招飞踢来——…这几招,李健也练过的。
    见她如此,小兔想了想,也就没再继续纠缠她。他悄悄放缓脚步,渐渐落在了雷寅双和李健的身后。
    三姐背着个手走在最后,见小兔也落在了后面,便迎上去,冲着前面的李健扬了扬下巴,道:“怪讨厌的一个人。”
    她对李健的反感,哪能瞒得住姚爷的眼,所以叫姚爷背着人说了她两句。虽说她当面答应了姚爷不再找李健的麻烦,可心里到底压着股气。如今见一向黏着小老虎的小兔也被李健挤开了,她便打算靠过来找小兔结个盟。
    小兔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他到底不是个纯粹的孩子,所以他只抬眼看看三姐,并没搭她的腔。
    三姐立时被他那“你很幼稚”的眼神扫得愣了愣。她还没能反应得过来,就只见走在前面的雷寅双,一边跟李健说着话,一只左手则在背后左右晃荡地似捞着什么。
    小兔见状,赶紧紧跑了两步,过去握住小老虎那只乱摆着的手。小老虎握住小兔爪子后,虽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仍是那么热火朝天地跟李健聊着,小兔心里却已经受用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虎爷没忘了他……
    看看唇角微弯的小兔,三姐一撇嘴,不屑地嘀咕了句:“出息!”
    *·*·*
    几人里,唯有小兔的功夫最差——这原也是件理所应当的事。小兔不像另外几个都是从小习武的,何况他自幼体弱,便是如今因着练武而渐渐不再是一副风吹吹就倒的模样了,到底底子太过薄弱。这近两个月来,就算他辛苦地练习着,体质也有了明显改善,但就以雷爹的标准来看,他仍然还是属于“弱不禁风”那一类的。而雷爹的功夫一向走的刚猛路线,他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叫雷爹有心想教他招式,都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胳膊腿给弄折了……所以,在教小兔练武的问题是,雷爹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思索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一套能适合小兔的套路,直到昨天给小兔上药的时候,他摸着那软软的小兔爪子,才忽然从记忆深处挖出一套差点就要忘了的八卦掌来。
    那套掌法,走的是轻柔路线,且确实是更适合体质不是那么好的人练习。而虽然走刚猛路线的雷爹不爱用这套掌法,这看着绵软的八卦掌,若使好了,实战威力也未必就不如人。何况……反正将来这小兔便是袭了爵,也不可能真被派上战场的。所以雷爹当时就打算好了,从今儿起,他要教小兔这套掌法。
    他那里一招一式地教着小兔八卦掌时,雷寅双则心痒痒地跟李健过起手来。而,虽然比起武艺来,李健更爱文艺,可叫李健深觉丢脸的是,比雷寅双大了三岁的他,居然在虎爪下都没能支撑过十个回合……
    一心二用的的小兔江苇青,一边听着雷爹讲解动作,一边偷偷关注着战局。见李健险些被雷寅双踹了个屁股墩儿,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可幸灾乐祸过后,他又是一阵暗暗警醒——就算他学到老也打不过虎爷,可怎么也不能叫自己真跟只小兔似的柔弱——于是,他赶紧收敛了心神,全神贯注地跟雷爹练起八卦掌来。
    虽然雷爹常能听到姚爷在背后夸小兔天资聪慧,什么都是一点就透,雷爹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他私下里一直认为,小兔之所以读书读得好,不过是仗着他出身好,家里给他请了最好的先生而已——而小兔若是知道雷爹的想法,只怕要泪流满面了。确实,如雷爹所想,他确实可以给自己请个很好的先生。可当年他体弱多病,叫家里人有意无意地放纵了他,他自己也一直是自己娇惯着自己,所以竟是不肯吃一点苦。便是请了最好的先生来,他也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姚爷之所以觉得他比别人强,与其说是他的底子打得比别人好,倒不如说,他是占了比鸭脚巷的孩子们多活了二十年的优势……
    雷爹教了小兔一个多月的基本功,虽然没发现这小兔像姚爷说的那般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小兔身上有一点特质,叫他极为满意。就是小兔很有耐心,且很能吃苦。单调乏味的站桩,若换作小老虎,早叫苦连天了,小兔则能一声不吭地从头站到尾,哪怕结束后两条腿抖得走路都成问题,雷爹却是再没听他叫过一声的“苦”。以他这世子爷的身份来说,雷爹觉得,这已经很难得了。所以,雷爹才愿意替小兔去想,他该练什么套路的功夫。
    不过,他到底小瞧了小兔。在决定教小兔八卦掌时,他心里早做好了一套动作教一个月都教不会的准备,却是再想不到,小兔学东西竟真的如姚爷所说的那般出奇灵光,且他模仿能力还强。任何动作,只要雷爹说一遍,再演示一遍,便是小兔的动作一时还不能达到雷爹那样的流畅,那架式看上去却已经极像一回事了。
    雷爹看了,这才信服了姚爷的那些判断。
    他这里暗自点着头时,小老虎早高兴地扑了过来,抱着小兔就是一阵又搓又揉,直说他是个“聪明孩子”。
    被小老虎搂在怀里的小兔抿着唇乐着,一边偷偷拿眼看向李健。
    接到他眼风的李健,看看几乎把小兔夸上天去的雷寅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鸭脚巷的三个女孩中,三姐刁钻得叫人望而生畏,小静又圆滑得不像个孩子;唯有这雷寅双,个性爽朗,待人热情,身上既带着些许天真的孩子气,可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刁蛮任性。所以,可以说,这三个姑娘中,李健最喜欢的就是小老虎了,他极不希望自己在小老虎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偏他竟输在了她的手里……
    *·*·*
    等雷爹回到铁匠铺子里,把小兔学武的表现跟姚爷说了一遍后,不禁叹了口气,道:“可惜他的身份太复杂,不然您老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正式收他做个入门弟子的。”
    姚爷看看他,忽然笑道:“这可收不得,一收的话,辈分就不对了。”
    雷爹一愣,抬头看向姚爷,见他笑得甚是古怪,只顿了顿,便明白了姚爷的想法。虽然仔细想来,这应该是个好主意,可……好吧,雷爹就跟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觉得那小兔便是当今天子——天下最尊贵的人——配自个儿的女儿也还都是差着许多分量的……
    姚爷斜睨着他的脸色,故意揭开那闷着的盖子又道:“他若真愿意一直这么黏着双双,将来也愿意去护着双双,对双双来说,这应该是件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雷爹又愣了愣,忽地一转身,跑到工间的后面,从一个暗格里摸出他的烟袋杆来——因为雷寅双总说烟草有毒,不许他抽烟,所以他才迫不得已,把自己的烟袋杆给藏了起来。
    见他捏着那烟杆,心不在焉地想着心思,姚爷过去拍拍他的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天下父母都一样,便是我,只要想到将来三儿也是要嫁人的,就觉得全天下谁都配不上她。只是,双双……到底不是三儿。”
    “我明白的……”
    雷爹叹了口气,拿铜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又把烟锅伸进烟杆下面吊着的烟袋里挖了半天烟草,却是什么都没挖得出来。连姚爷都看出来了,那烟袋里应该是没烟草了,这心不在焉的雷爹却仍是不死心地拿烟锅在那绣花袋子里一阵乱搅着。
    姚爷怕他把那半旧的烟袋给捅破了,便过去弯腰按住他的手,抬眉问着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以后?”雷铁被姚爷问得一阵摸不着头脑。
    “双双嫁人后。”姚爷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了?你就真的不想有个自己的后?”
    雷铁摇摇头,道:“双双就是我的后。”
    他站起身,伸长手臂去开后面条案上的暗格,想要从那暗藏的抽屉里再拿一些烟丝出来。不想姚爷忽然在他背后问他:
    “你跟花姐是怎么回事?”
    雷铁吃了一惊,那条受过伤的腿一下子磕在椅子边缘处,疼得他一抖,整个人险些趴在椅背上。
    “什、什么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姚爷眯缝着三角眼,带着老狐狸似的狡黠看着他,“我就只注意到,你好像老在刻意避着花姐。怎么?难道竟是叫板牙他奶奶说中了,你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什、什么话!”雷铁立时皱起眉,“且不说她男人是我兄弟,就是双双,也不乐意有个后娘的。”
    “哦!”姚爷顿作恍然状,“原来是因为双双啊!”
    雷铁的眉不由拧得更紧了,正色对姚爷道:“这玩笑可开不得!她一个寡妇人家,在镇子上立足原就已经不容易了,若是再传出点什么闲话,可叫她怎么过活?!”
    见他说得认真,姚爷倒不好再试探于他了。顿了顿,到底又带着份不死心,问着雷铁道:“可当初你俩不是挺要好的吗?跟兄弟似的……”
    “您也知道跟兄弟似的!”雷铁打断他,“我原就是拿她当兄弟的!”顿了顿,他站起身,回头睨着姚爷又道:“以后休要再提这个话题了!”
    平常的雷爹,总给人一种温吞和善的印象,只如今说这一句话时,那眼里带着股睥睨威严之气。
    这神色,不由看得姚爷眉头一跳,忍不住感慨道:“竟忘了,这才是铁将军的本色……”
    雷铁的眉则又一次拧到了一起,闷声答着他道:“早没什么铁将军了,如今只有个打铁匠而已。”
    二人不禁一阵沉默。
    半晌,姚爷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你和花姐也不例外。今儿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是提醒你,双双是双双,你是你。等将来双双有了自己的小日子后,你要如何?难道还一直跟着她?”
    “我一个人也挺好。”雷铁闷声道。
    “可双双会放心你一个人吗?”姚爷道。
    *·*·*
    这是大人们背后的话,双双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会儿她正痴迷于花姐的腿法,所以,竟是一反之前对花姐的各种提防,主动跑去客栈跟花姐套起近乎来——当然,她还不至于为了一套腿法就把她爹给卖了。
    不过,这么一番相处下来,却是叫雷寅双渐渐发现,这花姨在很多方面,简直就是另一个她……比如,花姐对她所看重的人,总是极尽热情。便是雷寅双一开始对她没个好脸色,她对雷寅双就如雷寅双对三姐一样,不管三姐怎么毒舌,她似乎总能容忍……再比如,其实她的脾气跟雷寅双一样的火爆,不惹她时,她看着笑眯眯的一副无害模样,惹到她时,能立马变成母大虫……
    却说因着那天小老虎站出来替花姐说话的事,叫她如今在龙川客栈极受欢迎。特别是那胖叔。自从发现这雷寅双是个小吃货,对他做的东西格外“赏脸”后,胖叔便经常慷客栈之慨,借着客栈的东西给雷寅双做各色各样的小点心。
    小兔是自幼吃惯了御膳房大厨的手艺,胖叔的那点手艺,说实话,前世时就入不得他的眼。而小老虎就不同了。鸭脚巷的三户人家家境都算不上富裕,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外,什么点心之类的,也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吃得到。也因此,胖叔的那点手艺极得雷寅双的追捧。是人就有虚荣心,何况胖叔的厨艺原是家传手艺,便是他后来“改行”做了“人肉包子铺”的厨子……好吧,那也是厨子。总之,他的家传手艺一直没丢。但山上的那些糙汉子们,包括花姐,都是只讲究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量到就好,口味什么的倒是不讲究。如今来了个能真正品出滋味的小兔,和虽然品不出个好歹,却很会捧场的小老虎,直喜得胖叔几乎就要忘了谁才是这客栈的掌柜的了。
    所以,那天,胖叔根据小兔的建议改了莲子糕的配方,重新做了莲子糕出来后,便叫了他二人过去尝鲜。他俩和花掌柜正在厨房里尝着莲子糕时,忽然就听到外面乱了起来。
    花姐立时一个旋身,便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小老虎也赶紧跟了出去。
    她原想跟花掌柜一同冲到店堂里去的,却是叫小兔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站到柜台后面,隔着个柜台往店堂里看去。
    这时店里只有一桌客人。刚才那声巨响,应该是那桌三个客人中的一人掀翻了桌子,所以这会儿店堂里一片狼籍。那三个客人里,一个站着,另两个则仍坐着。坐着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扶着另一个人的肩头。那个被扶着的人,则用手捂着嘴,指缝间还能看到那鲜红的血,正一滴滴地顺着他的手臂往地上滴着。那血淋淋的模样,看着颇有些吓人。
    除此之外,叫雷寅双还吃了一惊的是,明明也有些身手的瘦猴,这会儿竟被那个站着的人揪着衣襟扣在手里——可见此人应该是有些功夫的。
    他们出来时,那个揪着瘦猴的大汉正脸冲着街上大声嚷嚷着。街上来往的人和周围的住户,都被他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那大汉一边冲着围拢过来的人们嚷嚷,一边还挥舞着一块沾着血的瓷片,“大家都来看看嘿!看看这是家什么黑店!竟然在菜里放瓷片害人!看看我兄弟,舌头都叫这瓷片给割断了!老少爷们都过来,给咱兄弟做个证,今儿非要跟这里的掌柜的讨个说法不可!”
    雷寅双正因这个意外怔着神,小兔忽然凑到她的耳旁小声道:“怕是陈桥派来的人。”
    她立时恍然,赶紧撑着手臂趴到柜台上,拉了拉那靠柜台站着的花掌柜,又凑到她的耳旁一阵小声低语。
    花掌柜的眼微眯了眯,冲小老虎点点头,又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回到柜台后面,她则冷笑着走到那个站在门口的大汉身后,伸手拍拍那大汉的肩,道:“兄弟,讨说法便讨说法,你这么高的个子,揪着我家小二,也不怕把我家小二勒出个好歹来。我就怕,你兄弟的伤还没个说法,我家小二的命就得先损在你的手里了。”
    被他揪着衣领的瘦猴一直在挣扎着,却是直到现在都不曾挣脱那人的手。他原就是只机灵的猴子,听到花姐这么一说,他立时翻起白眼儿,以喘不过气来般的声音嘶叫道:“放、放手,我、我要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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