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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汉明大黄袍-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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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之摇头晃脑,站在一边,继续喝着酒。马夫有些尴尬,不清楚究竟该不该往前驶去。见马车停下来,等了一天的李道一滞。难不成这个时候杨帆要出去了?他用手揭开帘子,小心地望去。这一望,还是望出事情来了。两双眼,都朝着那被揭开的帘子瞧来。
  李道瞳孔一缩,赶紧将帘子放下。
  “父亲,是先生出来了吗?我赶紧下车看看。”
  “唉,不是。过来个陌生的醉汉挡路罢了。老陈,天要黑了,赶紧走。”李道将刚刚起身的李郁欢拦下。道:“这几天你且随着你娘亲去嘉福寺小住几日,听明白没有?”李道将身子一侧,有意地用头挡住帘子。
  车外的两人看着马车缓缓离去。有些醉意的行之问道:“好大的架子啊。敢问杨兄,此为何人?”行之食指微指。明显从刚刚那人的眼神中看出,似乎与杨帆熟识,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匆匆离去了。
  “一位故友。知道他来过了,就好。”杨帆一笑。道:“行之先生今日是醉了,我们先回去吧。风大别着凉了。”
  行之一下挣开杨帆的手。摇晃着站在道中央,朝着那驶走的马车,呵呵笑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世间还要道义有何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今日始知此话深意。哈哈。”
  一仰头,行之将剩余的酒饮完,摔在了地上。他似乎是勾起了往事,恍然间潸然落泪。杨帆没有什么安慰,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位三痴先生自我伤神。
  他旋地而坐,单手后撑在地上,拍着大腿,道:“当年丧文一案,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还有什么,能比生死相依更为可贵的?罢了,罢了。”他过了很久,才缓缓从路中央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黄土,“行之失态了。”
  杨帆从他的背篓里拿出一小壶酒,开封便喝,道:“先生乃是真情情,无碍。刚刚车里过去的,那是大理寺正卿李道。”
  “我说是何人,原来是个屋檐上的冬瓜。这样没有自己主见立场的人,不深交也罢。”
  杨帆笑了笑,道:“李大人能够过来,便已经是有些为难了。能够让我知晓他来过了,那就是他仅仅要的。既然如此,见面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了。”他望着巷尾,呢喃道:“就是不知道郁欢这孩子,在不在车上。”
  行之还坐在街边,说是想独自待一会儿。杨帆也不劝阻,反正离利民当也就百步之远,想来他也不会喝到找不着北。杨帆缓缓往利民当走去。夕阳洒在街上,一边已经为数不多的店铺,都打烊歇业了。杨帆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个人蹲在了榕树边上,手里头拿着两扎东西。
  他上前问道:“你怎么蹲在这里?”
  蹲着还是这么大一坨,不是孙毅还是谁。一听到杨帆的声音,孙毅立马站起来,道:“等着爵爷您回来呢。”
  杨帆会心一笑,问道:“为何不在里边等,在树下蹲着。让人瞧见了,以为是我不让你进去还是怎么的。”
  孙毅抹了抹嘴,笑道:“爵爷不在里边,呆久了就出来站站。刚刚肚子饿了,没忍住,就吃了个月饼。这是给您的,别介意哈。”杨帆白了白眼,道:“世上也就你孙毅能想的出来,将吃剩的东西送给别人。行了,进去坐吧。”
  “刚刚在铺子内,看见好几个人上门来拜访您,都被福伯念了几句客套话都送走了。唯独我来了,福伯也不说什么,茶也随我喝,就是不说您有什么交代。小子比较好奇,到底爵爷给在下留了什么话。”
  杨帆笑了笑,道:“我给章尧留了话,给郁欢留了话,连给李道、徐骥都留了话,唯独就是没有给你留话。”不知为何,在面对李郁欢的时候,杨帆还保持一些隔阂,但是面对孙毅,杨帆虽然没有面对李郁欢时候来得欣慰,但很轻松,似乎面对自己小弟一般。
  “难道我有这么不得人心,连给句话都懒得给?”孙毅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杨帆进屋,看到已经备好的一桌酒菜,吩咐了一句,叫伙计将街上的行之给搀进来。陈王廷从杂货铺回来,拎着些月饼回来了。
  杨帆喝了口酒,道:“想知道为何没有给你留话吗?”
  “为何?”
  “你比较笨,我怕给你留下话来你做些什么傻事!”(未完待续。。)


第245章 中秋月(上)

  酒过三巡,利民当的大堂内气氛有些浓重。开始梁伯几人还在强颜欢笑,怕自己流露出太多悲伤,反而令爵爷更加难过,徒添悲伤罢了。
  今夜月明如昼,即使吹了蜡烛,都异常明亮。孙毅的酒量不差,但连和了几乎老窖之中的陈酿,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说着混话。
  “爵爷你说立了大功,圣上只字不提,还把你爵位给撸了。这什么事?要我说啊,那些朝廷中的腐儒,就该烂舌头,一个个自以为德高望重,心胸狭隘还嫉贤妒能。假君子罢了。”
  杨帆下巴顶着酒坛子,闭着眼,呢喃道:“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我现在抱怨几句没事。毕竟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现在爵位也削了。骂他们小人,人家顶多反骂你贱民、刁民罢了。你不同,以后大明的朝中,文臣武将,必然有你和郁欢,话说得太绝,难免有些自绝后路。”
  “骂得好!”行之一拳打在桌上,“该骂的就得骂。做官的不给人来骂,那还骂谁?”行之这话说的,好似以前自己就不是当官的似的。他喊过之后,似乎清醒了一分,忽的看到桌上的那盘月饼,拿起来凑到嘴前,呢喃道:“睹物思人,这月饼呐。太甜了。”他还没吃上几口,便睡倒在桌上。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杨帆瞥了一眼,也就自己还能够站起来,勉强走过去,将门板卸下一块,冷风扑面而来。杨帆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一半。他看到了那张精致的脸。隔着下边的门板,两人有些尴尬的眼神交流了一瞬。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杨帆道:“你先说吧。找我什么事?”他刚要将下边的门板卸下来。徐蓉忙搭住他的手,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说几句马上就走。”她立马拿开有些发热的手,却被杨帆握紧了,一把拉了进来,将两只手都握在自己手中,问道:“手怎么那么凉?衣服添了没?”
  徐蓉点点头,道:“过来的时候有些冷。”她有些羞涩地挣脱开杨帆的手,“这几天爷爷的丧事还没办完。所以家中有些忙。听到你的爵位被削了,都没能及时过来安慰你,你不会怪我吧?”她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杨帆,这次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傻瓜。安慰我干什么?我有这么脆弱吗?”他笑了笑,“这爵位是我自己不要的,你别多想了。”
  “你不要的?这是怎么回事?”
  杨帆道:“具体你也不清楚,反正明白我没影响就是了。”他眯着眼,道:“如果真想安慰我,那就做我媳妇。好好安慰安慰我好了。”他伸出手,却被徐蓉躲开了。
  “爷爷刚走,家中要服丧,可能三年都不能……”
  杨帆点点头。道:“我明白。”他凑上前去,问道:“难道你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个的?”徐蓉红着脸。这是她偷偷溜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杨帆离去之前。能够和他说上话。
  “自从你回来,都还没能好好和你说上几句话。如今爷爷走了。家中料理事物又忙。”
  杨帆又握住徐蓉的手,道:“我等你。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我等你。等我在金陵买了大宅子,有了我们自己的地方,我就一定过来迎亲。你说怎么样?”
  徐蓉有些羞涩地低着头,连都快埋到胸口了,很轻地恩了一声,然后抬起那微红的脸颊,道:“金陵的姑娘个个都水灵灵的,你可不能着了迷,将我忘了!”她咬着银牙,一副醋意十足的样子。
  “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如今你们家中没了你爷爷。你父亲肯定要全身心投入公务之中,这样你和你娘都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恩,你去金陵也要照顾好自己。絮儿如何了?当初急得连她都给忘了。你看我这脑子。”徐蓉摇摇头,反咬这下唇。
  “絮儿很好。”他说了很久,情话伴着酒意,说得徐蓉都和喝了酒一样,就差点半推半就地住在这里了。好在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徐蓉才回过神来,推开杨帆,道:“不和你说了,保重啊。我等你回来。”说完,便往外边跑去。
  杨帆注视着那身影,笑了笑。一回头,却发现六七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顿时惊了个呆,“你……你们都……看到了?”
  “看到你拐骗良家姑娘。”
  “还牵了人家的手。”
  “最后还想……”
  杨帆赶紧伸手,道:“打住,打住!诸位酒喝过头了,一定出现幻觉了。行之先生,王廷,明儿个还得启程呢。赶紧去睡吧。”
  “爵爷,这是未来的夫人吗?”
  孙毅站起来摇摇晃晃,装腔作势,道:“你等我,哦,我等你。小娘子,哦,小郎君……”杨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孙毅摔了个狗吃屎。晃晃悠悠站起来,道:“就知道踹我屁股,讲不讲理了。”
  杨帆也不理他,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直接进屋去睡觉了。
  ……
  ……
  天阶夜色凉如水,乾清宫前,月光洒在汉白玉的扶栏上,有一种雕栏玉砌之感。几盏红灯,在视觉上稍有暖意。朱由检站在窗前,看着圆月,桌上的奏折,大抵是这些天来弹劾杨帆所积累下来的。现在被那一旨诏令,变成了废纸。
  凉风出来,有人自台阶而上,见朱由检倚窗赏月,便在边上站了好久。等他回过神来,才知是朱启,便道:“皇叔进屋来吧。外边凉。”
  朱启躬身一礼,道:“是,圣上。”
  “朕叫皇叔过来,是问问这削爵一事,皇叔是怎么看的?”他回过头,看见朱启这抬头望月,便道:“中秋月圆,可朕这心里一想到这杨帆,就免不了多一分怒意。”
  “圣上何不将他杀了?”朱启轻笑一声。他将手互插在袖中,恭敬地站在朱由检后边。虽是他的叔父,但在君臣层面上,他是臣,做臣子的,就应当有做臣子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杨帆就是没有一个做臣子的样子。这才遭此一劫。(未完待续。。)


第246章 中秋月(下)

  “你说,朕是主动要削他爵的吗?还不是他逼着朕这么做的。表面上对朕恭敬,但怎么看都像是在威胁朕一般,朕这才一怒之下,将他爵位削去了。好让他尝一尝苦头!”
  朱启听完之后,道:“我还是觉得,圣上应该将他杀了。”
  “恩?皇叔,您不是应该来劝朕,让杨帆重新复爵的吗?怎么一直让朕将他斩杀了?”朱由检转过身,坐回到龙椅上。
  “圣上金口玉言,如此雷厉风行的将削爵的圣旨立马颁布了,定是心意已决。臣再劝您,岂不是违背您的旨意吗?”
  “所以您也认为朕做的没错,是吧。”
  朱启笑了笑,道:“圣上是圣上,怎么可能有错呢。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哪有什么错,错定是在杨帆。所以臣说,杀了杨帆都不为过。若是圣上不忍心,臣可以让宗人府的人动手,保准不会让圣上有任何名誉上的损失。”
  “杀了杨帆?”朱由检摇摇头,道:“这倒是不必了吧。若他能够知错,以后还是会有启用的机会,况且那火器,对了,火器还没有头绪。哼!这样杨帆真是可恨啊!”
  朱启笑道:“看来圣上是舍不得杀了这杨帆啊。那当初为何如此草率地就将圣旨颁布下去呢?虽然杨帆是有些莽撞,但圣上您不也是在气头上吗?唐太宗每每对魏征勃然大怒,连扯龙袍都能够忍下来,自己思索自己的过失。那才是真正的明君。圣上虽说已经很英明了,但为何不可以做得更好呢?”
  朱由检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圣上,能够敢于顶撞您的。那才是真正为社稷,为江山着想的。如果圣上连这些诤言都听不进去,那臣还是全圣上将他早早地杀了吧。”
  “皇叔,那您说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朱启躬身一礼,道:“得看圣上想如何补救了。如今诏令已经昭告天下,圣上一言九鼎,若是再重新赐爵位,难免显得有些轻浮了。”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明白了。”他点点头。“皇叔说的是,这次确实是朕的莽撞了。”
  “圣上,太子今年也有七岁了吧。”
  “恩。”朱由检点点头。
  “七岁,若是能有所见闻,想来对于日后登基,有所增益,您说呢?”
  朱由检点点头,道:“是得让亘儿出去看看了。”
  “圣上若是担心大皇子的安全,老臣愿意陪同大皇子一道同去金陵。”
  “也好。有皇叔看着亘儿,朕也不必派人盯着了。”
  ……
  ……
  翌日,老铺街刚刚迎来第一丝曙光,杨帆便早早地来到库房。梁福站在一边。拿着账本在一边报数。
  “奇物斋三季度,共盈白银三万五千两,实入库两万一千两。交国库一万三千两。余一千两。大康酒业红利八千两,石家分利一千两。朝廷征收三千两,实际入库四千两。利民当亏损白银一千五百两。这几月稍有盈利,差不多已经将当初亏的钱补了回来。”
  杨帆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现在手头加上我当初运过来的两万无前两月银子,一共有五万两银子了?”
  梁福笑了笑,道:“是有六万两。当初剩余的钱,还有爵爷天桥施粥的用度,都按爵爷您的吩咐,在账面上做了手脚,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从给朝廷的分红中扣下来的。”
  杨帆道:“很好。如今奇物斋被朝廷接管了也好,我不再京师,您老也就被操劳这么多东西了。就交给朝廷的人来处理就好。只要帮我守好这利民当。能够真正将利民当的深意发扬下去,我就知足了。”
  “爵爷哪里的话,老头当初也是有这个想法,才跟爵爷来立起这利民当。如今也能够传下自己的手艺了。这些伙计,都是我们几个老头千挑万选,不但能力强,心地也善,踏实肯干的人,若是我们几个做不动了,他们也能够接班,到时候也不需要爵爷您过多的担忧。”
  “哈,福伯哪里的话。我已经不是爵爷了,要喊啊,也只能喊东家了。行了,这库银留在老铺街,也没什么多大用处,我要带走五万两银子,到金陵用他用。”
  梁福点点头,道:“恩,这银子我会替爵……东家装箱备好。到时候多叫一辆马车便是。”他将账本合上,问道:“东家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帆走上去,帮梁福拍去那件破皮裘上的灰尘,道:“年关的时候,记得给自己换件新衣裳。奇物斋虽说不是咱们的了,你去替邱伯、孙伯要件衣裳,他们还要收你们的钱话,看我回来不砸了这奇物斋。”
  梁福笑笑,道:“老裘袄子,暖和着呢。咱又不似东家,还年轻。都一把年纪了,怎么穿舒服就怎么来呗。”他闻到后边传来的香味,道:“东家,粥熬好了。您吃点,暖和点。”这粥,是店里的年轻伙计,三更天起来熬的。知道东家要走了,也特地起了个大早,熬了一大锅骨头粥。
  等到朝阳起时,外边的马车已经备好。杨帆、行之、陈王廷三人在众人迎送下缓缓出来。几个老头才见杨帆没有几日,又要送行,实在有些难舍。在门口反复让他多多保重。杨帆点了点头。却听见后边一声轻喝。
  行之背着个书篓,撩起袖子,斥道:“这小暴脾气,骑都不让人骑了?”杨帆笑了笑,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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