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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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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通已经疯了,是真真正正的疯了。他弯腰捡起水囊肠子就往下掉,一直掉在地上他都不管。张嘴咬掉塞子仰头就给自己喉咙里灌,他已经喝不出水喝驼尿的区别。他只知道这是水,他知道现在水能救命。

可他不知道,水能救的是马越等人的性命,不是他的。他大口大口灌着,骚臭熏天的骆驼尿在他喉咙里转一圈最后流到从他肚子里掉出来的肠子里,再从断口流出来混着血液渗入沙地里。

海通死了,只比那六个死去的人多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多喝几口骆驼尿。

死在沙漠里没有人为他掩埋尸首,包括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精力再去埋掉这些疯了的人,反正一夜风沙也足够把他们埋到这大汉边疆沙漠的最深处。

看着滚滚黄沙,马越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知道古往今来究竟有多少人葬身在这黄沙之间,又有多少人最后没有从沙漠中活着走出去。多少人被这里的空旷逼疯,杀掉同伴或是被同伴杀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昨晚死掉一个,今天死了七个,那明天还会死人吗?还会死多少人呢?

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答案一定比他所想象的数量还要多的多。

卫和问:“你怎么真给海通水,你看不出来水也救不了他了吗?”

马越本来看着天边出神,听他这么说扭头看着卫和说道:“我没给他水。“

“那你给他的是什么?”

“骆驼尿。”

听到是骆驼尿,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与骆驼朝夕相处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骆驼尿是什么味道,骚臭难耐,陈光听了就笑道:“三郎你太坏了,怎么拿骆驼尿亵玩将死之人。”

马越本来脸上就没有笑容,听陈光一说他突然很烦躁。这种烦躁不是因为陈光,而是因为孤独,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相互调笑了。大漠带给人的并不仅仅只是饥渴,更可怕的是绝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绝望。

“我没有玩他。”马越撇着嘴说道:“那些骆驼尿是我给自己留的。”

他看着众人,轻声说:“等我快死了,我就把它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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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逝者安息,受伤的朋友都好起来。

第一卷凉州大马第十八章祸不单行

“兄长,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马宗珉珉干裂的嘴唇,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点光亮。

他说:“能,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滚滚黄沙连到天边,行走在沙漠中的商旅们低垂着脑袋只是一味地向西走。头脑里没有其他的想法,生或死尽由天数。人们体内已经没有足够的盐分,仅仅从水中摄取根本不够身体消耗。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开始同自身抗争,眼睛大多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模糊,手脚被冻坏肿起老高。

只要不死,就得继续走。

第十五天,他们看到了绿色。

起初人们都以为是幻觉,当他们真的走出荒漠时才发现他们真的走出来了。

一旬沙漠之旅让商队大幅度减员,走出来的只有十七个人。商队中的账房、马夫、伯乐统统死在了路上。

卫和出现了发烧、昏迷,彭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更让马越挂心的是,关羽的被蝎子蛰了,尽管身体状态还好但手臂已经红肿。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濒死边缘的极限。

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的商队了,剩下的人除了卫和这个商队大东家就剩下护卫了。没有识途的老人,他们注定无法抵达乌孙。

买不了龟板没有办法给卫和二弟治病,这是一次没有意义的旅途。他们在沙暴中迷失了方向,后来他们以为的西不是西,是北。

他们路过的第一个村庄全是黑发黑瞳的汉人。

马越对关羽说:“看来,西域也有汉人居住的。”

关羽说:“当然,西域十六国都在我大汉治下,当然有汉人居住。”

马越忍着剧痛跑到村中问寻:“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摸着胡须笑道:“小郎刚从大幕中出来?这里是张掖属国治下村落,昭武县城就在东边三十里。”

“多谢老先生,敢问老先生村中可有医匠?”

“村里没有,你们恐怕要去县里找找了。”

马越谢过老人回去把情况一说,就听彭脱拍着额头说道:“不好,我们在沙漠里兜圈子了。”

他们在沙漠里兜了个圈子,从酒泉郡又走回了张掖郡。此时他们距离武威郡不过千里,也就是说如果马越想现在赶回家的话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三天就能到达扶。根本来不及懊恼,此时当务之急是找到医师,否则不但卫和的性命难保,关羽所受蝎毒也在逐渐扩散。

众人立即启程照着老者所指的方向一路直奔昭武县城。

没有马匹代步,众人又身负冻疮难以快步行走,不过三十里路众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快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城门紧闭他们根本进不去,只得露宿林中。

关羽靠在树旁闭目养神,轻咬牙关。马越见他嘴唇干裂便递上水囊问道:“感觉怎么样?”

关羽摇摇头轻声说道:“不太好,恐怕我是起不来了。”

“让我看看。”说着马越就拉开关羽右手衣袖,“啊!”

伤口所在的整条胳膊已经发黑化脓,关羽的胳膊本就粗得像大腿一般,此时肿起更是粗的吓人。

关羽看到自己胳膊的惨象垂头一笑道:“这不算什么,你脚可好些了?”

马越摇摇头道:“还是那个样子。”环顾四周,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出来一趟落得如此光景。本还想远赴西域买些稀罕物件儿,眼下别说西域了,就连阳关都没出就落得如此下场。”

关羽说道:“三郎此言差矣,在我看来这一趟旅行对你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此话怎讲?”

“三郎我且问你,这一路以来你可有所得?”

“所得?哈,我当然有所得!”说着马越扬起挂在腰间的手弩,说道:“劲弩一把,略有所得。”

“我说的不是这个。”关羽大手轻拍在自己额头上,对马越十分无奈。

马越笑的乐开了花,说道:“我知你意思,只是所得甚多一时无法说清。”

关羽点头说道:“这便是游历的意义。”

关羽说的不错,这一次游历让马越学到许多东西,增长的见识与阅历是爆发性的。先后经历凶险战斗,身边护卫接连战死。随后又入大漠见识断水断粮之后的人世百态,在数次绝望濒临死亡之际最终活着走出来。

他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他知道这一次旅途的见闻已经足够改变他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了。

半躺着的关羽撑着身子勉强坐起靠在骆驼旁边,中毒的他已经使不上太多力气,对马越说道:“你且与我说说,你学到最有用的是什么?”说着关羽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不着痕迹地指了指他腰间的手弩。

马越被关羽的动作搞得摸不清头脑,还以为关羽要拿去把玩,便解下手弩连同箭囊一边递给关羽一边说道:“沙漠里不要靠太阳分辨方向。”

关羽拉开弩弦放上一支弩矢,闻言笑道:“哈哈,否则就会兜圈子是么。今日我再教你一个道理。”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松对周围的观察!”

说着,关羽抬起手弩朝着密林中射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喝:“敌袭!”

弩矢激射而出瞬间便至,密林中传出轻微的“噗嗤!”声被关羽的大喝所掩盖,但接着林中就传出一阵骚动。

“被发现了,冲上去杀死他们货物就是我们的了!”

“冲啊!”

马越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贼人盯上了,急忙朝旁边喊道:“兄长,有贼人!”

马宗并未和二人在一起,而是在几步之外与彭脱一起照看昏迷的卫和,先前听到关羽的暴喝他就在心中暗道不好,随后便见到密林中窜出一帮手持兵刃的歹徒。见此情景他急忙拔出腰间佩刀准备迎敌。

商队还有十四个人,但都被冻疮折磨。众人在心里都明白,这一战如果运气不好恐怕就是今生最后一次拿剑了。

贼人冲至近前马越来不及多想抽出腰间钢刀就对了上去,自己这边关羽中毒根本没有力气战斗,彭脱状态也不好肯定不复勇猛,卫和昏迷不醒可以算成个死人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有遇打头风,祸不单行。

第一卷凉州大马第十九章绝境之战

在之前,如果问马越人生中遇见什么事最倒霉,马越一定会说是在沙漠中发现水没带够。而现在,如果有人问马越一样的问题,马越一定会说:四个握着刀剑的流匪朝你冲过来,你却只有十二岁。

关羽曾说过,刀不出鞘就是一块废铁。马越这把刀在身上揣了一个多月一直都是一块废铁,有关羽马宗在身旁根本不需要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与人搏斗。然而人在这世上行走,食物的发展规律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关羽身中蝎毒现在恐怕连挥刀的力气都没了,马宗和陈光又在十步开外护着脱水的彭脱与昏迷的卫和远水不解近渴。

至于其他人,马越根本就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几个全身冻疮的老兵结成盾阵依靠着车辆做着防备根本没有过来救援的意思。这一战,马越打头阵。

北方的夜晚白毛风卷着枯黄的叶片在林间肆虐,一个提着青铜钺的羌人汉子带着十余个穿着破旧皮袄手握刀剑木棒的兄弟从部落逃出劫掠千里,终于站到了马越的对面。羌人汉子原属羌族一个小部落全无羌的一支,部落随着草场迁徙。去年冬天护羌校尉冷征抽走了部落十之五六的青壮拿去加入汉朝的军队打先零羌,去了三百人只回来了二十六了。没有男人他们守不住草场,部落招来兵祸男人被杀光女人被抢走,只有他带着六十几个兄弟逃了出来。

逃亡路上饿死了几个兄弟,饥寒交迫的他们抢了一个汉人村落,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一路有什么抢什么,见什么杀什么,带出来的兄弟也都死的差不多只有这十几个人了。卫和的商队被他盯上已经有几个时辰了,十几个老弱带着四十头骆驼几大车的货,是头肥羊。杀光这些人抢到了货自己这些人就能多活一些日子,抢不到就算不在今天被杀死也会在几天之后饿死冻死。

他已经想好了,抢了这支肥的流油的商队换了银钱就足够他们买上百头牛羊在大汉边疆找片水草重建部落,过上几十年又是几百人的小部落。

“弟兄们跟我冲!”

羌人汉子们带着示威的怒吼冲锋勇猛,可模样儿实在寒酸的可怜,汉子们露出的指节冻得比马越都厉害,裂开皮肤渗出的鲜血冻成冰渣黏在手上却还牢牢抓紧自己简陋的兵器。提着木棍却像下山猛虎,他们是一群真正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

马越已经再无依靠,只有掌中四尺长刀。两千五百年的儒家文化将他的性子磨地太温润太和善,上古先民茹毛饮血与天争命的凶悍早就被丢到脑后。一直以来能不与人争斗就不与人争斗的他在今天终于再无退路,环首直刀在他手中闪着冷芒,流贼冲锋他首当其冲。

敌我双方都明白,这一战谁后退一步,谁就一无所有。所以谁都没有退路。

马越是想后退的,他迟迟不敢冲锋。他从未直面贼人与其搏斗,一直以来躲在自家兄长和关羽身后无论怯战或放冷箭,他始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尽管一再告诫自家不可退、不可躲,可看着五大三粗的羌人汉子提着比自己还高的青铜钺朝自己劈过来两股打颤根本后退不得。

大钺劈来马越只得抬刀上挡,马越的身负巨力还是同他的年龄相比,危急之下身体爆发出百斤力量仍旧不足挡下正当壮年的羌人汉子亡命一击。

不过一斧,马越双手并未愈合的冻伤统统开裂,人也被崩得快要跪在地下。羌人汉子持钺猛然下压,狞笑道:“娃娃,给我死来。”

马越的刀是马腾花了重金打造的二十炼良刀,在这一击之下还是崩了口子。刀是好刀,用来劈砍一定无往不利,可用来格挡,尤其是挡斧钺这种重兵器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也就是羌人汉子轻视了马越这一下,给了马越生的机会。感到刀上传来力气加大的马越脑中一片空白,顺势左手一矮斧钺顺着便砸到地下,砸碎了冻硬的土地。羌人汉子全身力气都使在斧钺上,滚身一撞就已经撞在羌人汉子近前。

“关大哥,现在由我来保护你!”

寒光一闪而没,铁刀砍进羌人汉子肋下。健壮如牛的汉子眼中光华流逝,他早知道自己走上这么一条不归之路最后结局一定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但他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被如此一个少年重创。

刀斩在骨头上,原本平滑的切口在撕扯下向两旁翻开。马越想要扯出长刀却做不到,狭长的刀锋卡在骨头上,拔不出来了。

持着木棍的羌人满面凶恶,棍子夹着风雷之势砸在马越额头。撒了长刀的马越手中再无锐器,抓住木棍将羌人拽过来一拳打在面门上,鼻血横流。头蒙了马越却更加凶狠,受了伤的马越不再理智不再温和,自然也不再畏惧。

一柄青铜剑刺在左臂,右臂便抡圆了拳头敲在对方太阳穴上。背后一刀劈过来,窝心脚用尽力气踹回去。即使自己被反震力气冲倒在地也在所不惜。

三层麻衣和兽皮袄救了他的性命,但护不了他的皮肤,锋利的刀口夹着铜毒皮开肉绽。一名流匪站在马越面前看着倒地的少年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长刀劈下。

一支弩矢擦着马越脸庞飞过,钻进流匪的眉心,狞笑戛然而止。

关羽尽管中毒已经无力拔刀,手弩在他手中发挥的效力更大。快速而熟练地上箭,接着又是一箭射出去。

此时马宗已经砍翻了围攻他们的几个流匪,顾不得查看身上的伤口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马越身前挡开敌人长刀,双手持着缳首刀自上而下将一流匪斜斩劈成两半。虎视敌人他问道:“三郎退下!”

此时的马越状态非常不好,因为众多伤口他感受到力量正从他的体内快速流失。此时马越的身上已经有七道伤口。后背两道与胸口一刀刀伤因为有皮袄护着入肉不深,比较严重的左臂被利刃捅了个通透,右肩膀被刀劈出一个豁口直到琵琶骨鲜红的血液正从中流出,看上去极为可怖。

最可怕的是左脸被刀划出一道两寸伤口,只是划伤并未伤及颅骨但经过左眼。

听到马宗的声音,马越才从拼命的状态中走出来就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回头看了一眼倚着参天巨木面色惨白的关羽,眼睛被鲜血渗入只能看到黑红色的人影。

“还是…太弱…”

呢喃着这一句话,马越终于倒在地上。

第一卷凉州大马第二十章公明文远

东汉末年,是一个呼唤英雄拔剑而起立不世之功的时代,而这个时代并不缺少英雄。侠义精神经过春秋秦汉的历史跌宕到了东汉末年仍旧存在,只是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这个时代的英雄不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在接下来的天下是属于那些拥有侠义之心欲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的将军们。

同卫和等人前往西域所遭遇的艰难困苦相比,马玩与商队同行一路上并不缺少欢乐。尽管也有露宿山林同野兽共舞,经历几次匪徒劫道却均是有惊无险。马玩凭着见多识广的阅历与健谈的性格很快同商队上下打成一片,最终商队首领竟为护马玩这个小兄弟周全特意改道河东,到了河东解县城外才与马玩分别。

站在解县城门口,左携弯刀腰插竹笛的马玩一手环胸一手摸着自己长出青茬的胡须眯起狭长的双眼笑看这座城高三丈的小城。

这一路走来纵然有惊无险但其中辛苦也不在少数,此时终于抵达目的地马玩心中自然轻松不少,直奔西街寻一个张姓老人。

他是个苦命人,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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