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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清山变-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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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咬牙忍耐。”
    朱洪章好一番谈吐,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而自上一年,臣奉我皇上圣旨,东向进军之后,大清子民深知伊尔库茨克已经为我天朝大军所有,再到此处经商,想来也不会再受俄人欺凌,因而自本年二月以来,往来商队,络绎不绝,比之战前,更有丰盈之景。”
    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只不过,百姓听闻我军不日即将西撤,难免遗憾。臣经常听到有人说,若是我天朝能够长此以往的就这样占据下去,才是万民之福呢”
    皇帝给他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听到这里,扑哧一笑,“那你就没有告诉百姓,日后在贝加尔湖西岸,将肇建起永固、北海两座城?大可以容纳各地商民,在此安然无忧的经略商贸之事?”
    朱洪章微笑着说道,“臣也说了。不过,商民贪利,而且多有短视,只想着能够尽早赚到钱,北海、永固两城,此刻尚不见踪影。还有人担心,肇建这两座大城,朝廷又要向商贾征敛钱粮——所以,很多人都是抱着又盼着城池早日建好,我天朝子民可以有一个安心落脚之地;又怕为大工所扰的心思。”
    “这也是商民逐利本sè。朕还没有说要找他们化缘呢,自己就吓得不行了。”皇帝也笑了,“这且不去理它,等日后,商民自然就知道了。除了民事之外,林文察,军务之事,有何进展了?”
    “回皇上话,。军务之事,臣不怕皇上笑话,这数月以来,士卒多有怨言。只说与俄国人的战事还没有打得过瘾,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皇帝大笑“说得好兵心如此,士气如虹,我天朝武备之力,朕可以暂时放心了”
    “这也都是得皇上训教之功,兵士也都有一颗为国杀敌的心思,方有今日如臂使指之景。”
    “这一次建城贝加尔湖畔,不但要守得住,更要守得好。”皇帝说道,“贝加尔湖一带的地区,物产资源尚在其次,我大清的士卒驻扎于此,势则等若是在俄国人的腹心之地砸下一颗坚实的楔子北海,永固二城不失,则俄国人的势力就休想能够越过额尔古纳河,进入到黑龙江流域如此一来,东北各省安稳如山,朕布局中原的一大棋局,也可以布子自如。从这一点上来说,尔等在东北与俄国jiāo战之下所建的功勋,是怎么评价都不会过分的”
    朱洪章。林文察等人同时站起,躬身行礼,“臣等不敢。”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皇帝再度摆手说道,“除却兵事之外,于俄国的民政、商贸往来,你们也要多多留心。总要让俄人畏惧我天朝武功强横之外,也能感服天恩浩dàng,方是治国良方——马上取天下,可没有马上治天下的道理——不过这些话嘛,朱洪章、林文察、刘铭传等人尚勘明白一二,张运兰、鲍超两个,朕的这番话,可算的对牛弹琴了。”
    朱洪章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君臣奏答到这里,皇帝传军机处全体觐见,一指文祥,对朱洪章等人说道,“朕来为你们引荐一番,这个须眉蟠然的就是文祥,以军机大臣总领对列洋各国往来jiāo涉之事,这一次对俄国开战之先,也是他带领总署上下,与俄国做口舌争辩,只不过因为俄国人饕餮不足,yù求不满,朕才不得已施以雷霆,成犁庭扫xùe之功——但于他并总署上下为国所做的功绩,是从来不曾或忘的。”
    “……在他身边那个身材矮小,面容丑怪的,是阎敬铭。他还是朕当年登基不久,偶然发引的一员干才呢”皇帝带着宠溺的微笑说道,“你们可不要看他长得丑陋,这一次尔等能够在东北百战攻城,论及功劳,可站四分,其余六分,全要落到阎敬铭身上。两国作战,打的不单只是兵员、士气、战术,更多的是却是后援、装备、物资等物——而这些,就是全靠阎敬铭坐镇京中,调度有方。这种功绩,也唯有前汉的萧何可比。而论及现今时代,度支盈亏大才,阎敬铭若说是第二,便连朕,也不敢称第一呢”
    阎敬铭闻言赶忙跪倒,“臣何德何能,méng君父如此褒奖?臣所有者,不过一颗向主之心。若论及功劳,臣等皆以为,当以我皇上为第一。”
    皇帝摇摇头,“朕的功劳,不能由朕说,也不能由尔等身为臣下者擅请,还是留待后人吧。”他说,“最后一个嘛,就是赵光,他掌理刑部多年,律法jīng准,更主要的是,他有一颗不为人情、世俗所动的刚硬心肠,择善固执,凡事皆以律法所载为处置攸归。不能合乎法度之时,就是朕,也休想能够撼动分毫。”
    “朕上一年十一月间回家之后,有清流上折子说,奕山所部,在东北与俄国jiāo战之际,多有不法情事,……”他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你们不必惊慌,朕不是要追究什么。战时有一些士兵为士气jī昂,做出不法行径,朕总还能容忍一二;若是两国并无战事,而为某一个人的作为和行事荒唐,引发民情不谐,朕也不会轻饶——你们这些人都是统兵大员,这一次朕在赵光面前提起,也算是为尔等求个情——你们回去之后,传喻军中。让兵士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他的话似乎是说得暧昧莫名,但在场的众人无不明晰缘故,心中各自打鼓,面上唯唯应承了下来。
    六福进殿,到了皇帝身边,“万岁爷,该用午膳了。”
    帝点头起身,“今儿个就说到这里,中午都不必回去了,和朕一起用膳吧。”
    众人随同皇帝进到烟bō致爽殿的偏殿中,还不等坐定,听外面一声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旁的人也还罢了,那个胡大máo一听见内shì的说话,兴奋得一张黑脸涨成紫红sè,呼吸都变得不平稳起来。随同跪在地上,眼睛不时向上抬起——连朝章规制,都顾不得了。
    帝后并肩而坐,让众人起身,胡大máo反倒不敢直视了,眼光扫过,皇后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上下,生得面团团的一张脸,嘴角带笑的向众人看来,口中和皇帝说话,“皇上,这就是在东北与俄国征战的军中将领了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皇后笑着说道,“果然都是一副英武之资呢”
    胡大máo感从中来,忽然撩起袍服,又跪倒下来,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倒让皇后一愣,“皇上,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他。”
    于是皇后问道,“你……这位将军,为何又再行礼?”
    “绿营新军,méng赏戴三品总兵衔,臣胡大máo,叩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皇帝笑了起来,给皇后解释了几句,后者‘啊‘了一声,“你是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士兵啊?那,除你之外,其他的三百余人,如今可都还好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弟兄们,méng……”听胡大máo语出粗鲁,赛尚阿呵斥了一声,“胡大máo,皇上、皇后娘娘在前,你要谨凛一二。”
    胡大máo愣住了,他还是从军之后学得了一点文字,但实在是xiōng中无物,文墨不亲,给赛尚阿这样一吓唬,更是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宽厚的一笑,“汀公?不必吓唬他。让他慢慢说。”
    有这样一番折冲,胡大máo重又鼓起勇气,碰头奏答,“自咸丰九年之后,镇标二营的……袍泽发遣各省,任练兵之责,这一次méng皇上宠招,臣等分赴关外迎敌作战,臣在军中,亦曾见过当年军中旧jiāo,不过战事紧急,不及多聊,就又各自奔赴战场了。等战事底定,很多人也随之入关各散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我贸言降旨,终究是礼制典仪所不谐,如今看你们一个个都大有出息,还算我的一番话不曾落到空处。”
    大máo来了jīng神,大声说道,“镇标第二营的弟兄们感戴皇后娘娘活命之恩,在战场上以一当百,没有一个孬种,更没有一个给皇后娘娘丢脸的”
    皇后听他言语粗鲁,忍不住回头一笑,“皇上,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将士能够知耻后勇,疆场用命,皇上总要给一番奖赏才是的嘛”
    “也好。”皇后开口,皇帝也不好婉拒,正好,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心头不去,今儿个天假其便,拿出来商谈也正是机会,“朱洪章、胡大máo、张运兰?”
    “臣在(奴才在)。”
    “朕一直在想,便如胡大máo先期带领四十名虎贲之士,翻越山峦,到达敌后,进而一举建功,生擒敌方大将多人;后来更有你三人带领十营将士,不顾天寒地冻,进bī俄国腹心之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正面战场完胜敌军,甚至在贝加尔湖边取得北海、永固二城立下赫赫战功,举国欢腾,朕心感喟自不在话下,但朕想,能不能将此等战术,沿袭下去?暂时人数不必很多,只以当初的十营兵力为标准,等待确有实效之后,再推而广之?”
    朱洪章大声奏答,“皇上圣见如天”他说,“战事底定,臣驻守伊尔库茨克城之中,军中闲暇,亦曾深有所感,这等以极少数兵员,以兵法‘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之策,建功敌后的做法,堪堪大用不但可以解决正面战场两国相持不下的窘境,更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的上上战果。”
    皇帝深深点头,又问许乃钊,“你以为怎么样?”
    “臣也附议。若是能够正奇相辅,则我天朝再不得已与敌国动用武力之际,当可收奇兵之效。”他说,“不过,臣以为,十营战力,是不是少了点?”
    “不算少了。”皇帝说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十营战力,分为两部,每部五营,名字嘛,一部叫饿虎;一部叫飞鹰。与神机、光武两军,并列名之。至于组chéng人员,及营中一切准备、庶务之事,着由奕山、朱洪章、林文察会同兵部,具折陈奏。”

第102节财政预算
    第102节财政预算
    三月的热河行宫,桃红映目,柳絮飞扬,风景着实不恶,新任热河都统的常清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皇帝的喜好,城中街道两边,处处铺陈的都是绿油油的青草,满眼看去,葱郁一片,皇帝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要说这五颜六sè,繁华一片的胜景嘛,也只有圆明园比热河稳胜一筹,大内深宫,到处红墙绿瓦,乍一看还好,过了这几十年,也实在是没什么味道了,你们说呢?”
    翁同龢和额勒和布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三个人同做常服打扮,身后更远一点是额里汗带领的御前shì卫和常清所带的热河都统衙mén派出来的兵员,遥相护持着,远远缀着。听皇帝说起,额勒和布赔笑说道,“主子所见,发人深省,奴才偶然所得,不过其中皮máo,但也觉得,这等繁华胜景,全是皇上登基以来,一心求治,方才有今天这样海内升平,万民安居的盛世气度呢”
    这番话实在说不上得体,皇帝呲牙一乐,“翁同龢,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家父患病多日,皇上屡有温旨,赐yào赏假,天语问切,臣父于微臣几次训教,每每言及君父荣宠之恩,粉身难报,……”
    “翁心存国之重臣,伺候过皇考,伺候过朕,朕当年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偶有顽皮,翁师傅也是经常为朕和老五等人捉nòng的对象,如今想来,历历在目,”说着,他叹了口气,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见老臣离丧之情,却是跃然而出。
    街面上人流如织,迎面走过一个身穿灰鼠马甲的老者,胖大的身躯,脑满肠féi,一路走来,左顾右盼,一眼看见这君臣几个,这个胖子双眼放光,忽地抢上几步,当街跪倒,“老爷,小的给您请安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翁同龢和额勒和布吓得不轻,眼角余光扫过,身边左右脚步凌luàn,是额里汗带人快速围拢了过来,把三个人围在了当中,皇帝也是一愣,“你是?”
    “小的是黄世仁老爷当年到小的所开的也闲居的时候,小的也曾经给老爷碰过头,请过安的。”
    “啊想起来了。”皇帝含笑相望,“黄老板,看你的样子,这几年生意做得很不错嘛?比之当初,足足旁了三圈”
    “承您老人家贵言,更是仰仗老爷如天之德,小的是也闲居,在这热河城中,已经是第一号的买卖了。”黄世仁谄媚的笑着,又说道,“老爷,您当初用过的雅座,小的一直为老爷留着,……”
    闻弦歌知雅意,皇帝点头一笑,“也好,到你的也闲居去看看。”
    黄世仁大喜,转身在前引路,转过前面的街角,就是也闲居的墨字招牌,和十年前比较起来,也闲居的店面扩大了三倍也不止楼高五层,雕梁画栋,一片繁华气象,黄世仁亲自引领着皇帝登楼而坐,推开面南的窗户,热河城中的景致尽收眼底,黄世仁二次跪倒,行了君臣大礼,“草民黄世仁,恭请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好闲在。怎么,没事就到街面上闲逛吗?”
    “草民不敢。”黄世仁说道,“草民不敢欺瞒圣主,自本年三月十二日,皇上驾幸热河以来,草民便经常在街上闲逛,只盼着洪福齐天,能够遇上。今儿个可算是上天垂怜,草民有幸,得睹圣颜,这不但是小人的福气,也是我黄氏列祖列宗的福气,小的给皇上磕头了。”
    “行啦,起来吧。”皇帝也觉得好笑,黄世仁居然想出这样一个守株待兔的办法来?可见自己喜好白龙鱼服之事,已经广为人知了。“这几年来,你在热河城中营业,收益可还好啊?”
    “好好得让小人都不敢相信呢”黄世仁说道,“不瞒万岁爷,自从咸丰二年,皇上起驾回銮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传出去的消息,小人这也闲居中,曾经有真龙降临。客似云来,高朋满座,百姓不希冀旁的,只盼着能够沾一分皇上的福泽之气,从皇上当年所定的天字第一号雅间前走一走,回到家中,就有了与家人、相邻言说的本钱了。”
    皇帝不以为忤的扬声大笑,“这样说来的话,朕倒是给你带来不少好处了?那,朕的好处呢?”
    黄世仁看皇帝心情极好,说话也大胆起来,“万岁爷富有四海,小人这一点小小之利,想来万岁爷也不会看在眼内。”他察言观sè的本事高人一筹,眼见皇帝脸sè一扳,又再说道,“不过,小人也不是不懂报恩的猪狗之辈,听人说,报国便等若报君,故而小人经人指点,在上一年我天朝用兵东北之际,自捐银赀七十万两,以报国用。”
    “哦?”
    世仁带着一点得意之sè的说道,“小人捐银之后,méng朝廷赏赐,给了小人七品参事职衔。”
    皇帝心中一动,“好啊,总算你还有君父家国之念。也不枉朕今天拨冗传见你的一番恩德。”他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日后得空,还有见朕之机。”
    黄世仁还有一肚子话,都给憋了回去,没奈何,碰头而出,命人cào持、准备饮馔之物去了。
    等他出去,皇帝回头问肃顺,“此事,你知道吗?”
    “这,奴才不知道,奴才随皇上身在关外,京中事……”
    “朕明白的。这都是皇后的决断。”皇帝冷笑着说道,“真不知道礼部是怎么想的。哼居然拿着朝廷的名器,做此等收受银两,售卖官爵之实”
    翁同龢在皇帝身边多年,深知他的脾气,自咸丰元年下一道永远取消捐资为官的上谕之后,便是断绝了任何人想捐赀为政的渠道,想不到在热河城中一场奏对,居然给他知道,这种风气又有抬头的迹象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深究不放的话,怕又是一场祸事呢想了想,转而言道,“臣以为,黄某人以七十万两银子,所换来的参事职衔,不过微末之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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