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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史二三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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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明将手放在心口,再次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阳垂入地面时,一队苍族人来到青云营。
    南柳从营帐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斜阳下,溪清额上熠熠发亮的红宝珠。
    雁陵绷紧神经,护在南柳身边。
    南柳笑道:“怎么,来要人?”
    溪清怒视着她,不知是红宝珠的光还是夕阳的红光或者是错觉,南柳见她眼眶通红,和眼下的那抹红纹几乎要同色。
    溪清只说了两个字:“拾京。”
    南柳收起笑,直直站着,眼中迸出厉色:“不给。”
    对峙半晌,溪清看向身旁的溪砂,溪砂像刚哭过,从布挂中里拿出那个香囊,递给姐姐。
    溪清把香囊扔了过来,南柳抬手接住,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银丝牡丹暗纹。
    “哦,原来是来还东西的。”南柳慢慢扯出一丝假笑,“东西我替他收下,你们走吧。”
    溪清没动。
    但她的意思南柳很明白。
    她想见拾京一面。
    南柳面上笑着,心中却烦躁地想:想进去看他,门都没!
    溪清转了视线,盯着她身后的营帐,看了一会儿,眸子凝住不动了。
    南柳顿感不妙,回头一看,真的是拾京。
    他散着发,扶着门边,雪白的脸,乌黑的眼,身上还披着她搭的衣服。
    溪砂见到拾京,鼻子一酸,似是要哭:“拾京!我……我们都知道……”
    溪清没有说话,深深看了拾京一眼,转头离开。
    溪砂吞下要说的话,追上阿姐,也离开了。
    这群苍族人倒是把南柳弄了个莫名奇妙,不知道他们来青云营唱了一出什么戏。
    溪清走出好远,忽然转头取下弓箭,一箭射来,没入营帐前的土地。
    拾京垂下眼看着震颤的箭羽。
    溪清大声说道:“拾京!我们要放逐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们的族人,永远不要再回来!”
    苍族人离开了。
    拾京垂眸看了好久,头轻轻倚着门边,抬起眼,对着南柳微微笑了笑。
    南柳大概能猜出几分,却也不问,只笑着问他:“感觉好点了吗?”
    拾京点了点头,笑了笑,他别过脸去,闭上眼,一行泪缓缓滑落。

  ☆、22。叶行之

苍族人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向玉带林更幽深的地方迁去。
    探知他们连夜撤走; 封明月异常惊讶,百思不解,他举着火把站在玉带林边; 远远目送他们静静离去。
    迁族安置的地图白天就给那个叫贝珠的女人送去了; 现在看来; 苍族人还是没能接受他提出的弃林迁居,到外面来生活的建议。
    然而因为地震,苍族人也无法坚守长居地沉默地表示对朝廷征用土地开采矿产的抗议; 他们的决定竟然是向林子的更深处迁去。
    封明月幽幽叹了口气:“万事万物; 包容开放才更有生命力; 他们的这个决定实在是……”
    顾骄阳的鹰飞了回来; 她说:“连鹰都不愿去的地方,他们真有勇气; 明明出来生活更容易些。有时候; 人的想法真奇怪; 宁愿把祖上的破规矩奉为圭臬; 也不愿意尝试改变。”
    封明月担忧道:“那个脑袋稍微好使的女人还是没能说服她的族人; 也是我托大; 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如今……”
    “愁什么?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顾骄阳喂了她的鹰,用肘顶了顶他,“谢谢老天吧,凑巧。”
    封明月无奈至极,短暂笑了笑,又板起脸:“有时候不得不服,我大同还是有国运在的。”
    顾骄阳拍了拍他的肩:“我回凉州了,你这边是完事了,我那头还要再陪神风教耍耍。不用送。”
    封明月惊道:“现在回?”
    顾骄阳嗯了一声,嘟囔道:“回之前得看那个小子一眼,南柳一直护着,我都不好意思进去。”
    封明月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被顾骄阳准确预知,抢先一步:“我只是去看他像不像他娘,莫醋,男人我也就喜欢你。”
    封明月只好把话咽下去,化作一声感叹,摇头让她‘滚’了。
    顾骄阳带着她的鹰背过身给他挥了挥手:“你继续,你姐姐可能真有天护着,国运亨通,想想这次的地动都给你带了什么出来,所以,莫愁了。”
    封明月笑道:“走你的吧,我知道,我不愁。”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这也太顺风顺水了些吧?
    放以前,这么大动静的地震,肯定要被人春秋一笔,描述成君王昏庸天降惩罚的兆头,往大了说,这种地震是要震断国脉的。
    可这次的地震,竟然有惊无险。
    虽来势汹汹,却并未酿成大灾国难。
    奇迹般的,除过岚城和玉带林受伤的二十来人外,地震竟没造成其他损失。
    并且,这次地震像是专程给大同送矿藏一样,剧烈的震动将深埋在地下的那些矿藏都推送到了地表。
    封明月想:这真的是天赐宝藏。
    白日,岚城的官员粗略看了几块矿石后,惊叹不已,神神秘秘对他说:“天意啊,天意,陛下能睡个安稳觉了,下官还不敢多说,但……不止一个啊封将军,这是矿群!”
    封明月哭笑不得:“托福。”
    再细致些的勘探,需等朝廷下派专人来。
    大约真是如他想的那般,他姐姐国运亨通,从登基起就有天护。
    原本,封明月此行是打定主意要持久谈判,和苍族拉扯两三个月,花费些银两安置他们,真要谈不拢,考虑到时间急迫,估计还要动手。
    却不想,一个天灾降下,既不用拉扯,也不用动手,此事直截了当,极快又完美地解决了。
    苍族自行迁族入深林,并撤离的迅速,一来省下时间,二来省了银两。
    再看这矿脉,一震下来,省了多少工时?
    虽在处理苍族一事上,封明月办的极为不妥,但总体来看,他的确是完成了任务。
    封明月动了动眉毛:“有时候不得不信天,我姐姐真是好运气。”
    要转身回营时,他瞥见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那人正在跟青云营的小将打听什么,封明月托着下巴看了好久,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叶行之。”
    那人正是岚城揽月楼的老板,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他转头看来,稍稍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来。
    “侯爷。”
    “叶行之,原来你辞官后来了云州?现在住在岚城?在做什么?”
    叶行之却笑得很微妙:“我本就是岚城人,现下卖酒苟活罢了。”
    封明月微讶:“我竟今天才知!”
    他说完,忽然顿了一顿,问他:“那你夫人……”
    叶行之苦涩一笑:“还未找到。”
    叶行之的夫人花不沾是云州岚城人,年少时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和封明月同年进的昭阳京国子读书,可惜后来踏青时不慎落马摔了头,打那之后一直记不清人,记不得事。
    后来朝政更替,花不沾的父族因牵连到前朝旧党,被流放至连海州,父族离京那天,花不沾出城送别父亲,归家途中失去下落,一直到现在都未找到。
    封明月不知该如何安慰叶行之。
    叶行之却道:“兴亡如同日升月落,平常得很。兴亡交替,朝臣做选择也是不可避免的,成王败寇,这道理谁都知。我妻族选错了,自然要为这个错付出代价,我也不会去怨什么人什么命,毕竟我妻的走失与今上如何判她父族的罪并无直接关系,侯爷不必如此表情。”
    封明月微微摇头:“我只是……稍感可惜。你辞官后就回了云州?”
    “不错。”叶行之语气平淡道,“与其在海中寻针,不如守在岸边,漂泊久了,总是要靠岸回家的。她总有一天会想起家在哪,只要她进了岚城,闻到千秋酒的味道,一定能忆起来。”
    聊这些徒给人增伤悲,封明月沉默片刻,问他:“这么晚到青云营来是为何事?是岚城那边需要人手吗?”
    叶行之摇头:“我来问问苍族的情况。”
    “苍族?”封明月道,“苍族震后受损不轻,也不接受我们的援助和弃林外迁的建议,刚刚举族往玉带林深处搬了,你打听苍族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叶行之叹了口气,望着玉带林答道:“苍族有个孩子,因是外族子,我放心不下他,想来问问他的情况。”
    封明月讶然:“拾京?”
    叶行之微愣:“侯爷见过那孩子?”
    封明月奇道:“看来是他了。打听他做什么?”
    叶行之道:“那孩子和我有约定,他说月圆之后会离开苍族到我的揽月楼来。没想到天灾先至,店中事务繁杂,忙乱了一整天,到晚上了才想起,未见他来赴约,怕生变故,特来问问。”
    他忧虑道:“侯爷可知他现状如何,是和族人一起迁走了吗?”
    封明月呵呵一笑,想起南柳两天没怎么出过营帐,守着拾京跟个护食的猫一样,任谁进去都要先龇牙磨爪先给你个脸色看。
    “总军帐里呢,放心吧。”封明月半挑眉,坏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营帐,“要不要去看一眼,也好跟他说一声你惦记着他。”
    叶行之不太明白为何拾京会在总军帐中,更是不明白封明月这明显有猫腻的笑容,他半是犹豫半好奇地进了军帐,见到抬头看向他的南柳时,恍然大悟。
    他有些惊讶,之前见南柳对苍族那么感兴趣,他就有此一猜,可这才几天?没想到她竟已经得手了。
    叶行之收起惊讶,望着榻上熟睡的拾京,表情复杂。
    这么好骗……原来拾京比他想的要更单纯些。
    南柳刚送完顾骄阳,帘子就又动了,她烦躁转头,却被来人惊到了。
    “叶老板?”
    叶行之想了又想,还是称呼她了一句小将军。
    “叶老板何事?”
    叶行之微笑道:“我与拾京之前有约,见他没来,担心出差错,因而来看看。”
    闻言,南柳笑道:“你二人竟还有约!叶老板这么上心,我替他谢谢你。”
    叶行之温和笑着说道:“小将军不必见外,我的孩子若能出生,想来也和他差不多年纪……”
    他说完这句,见南柳怔愣惊骇的表情,顿觉不妥,连忙又道:“小将军莫要多想,叶某没孩子,刚刚也就那么一说,我的意思是,我这年纪,按理说,是该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南柳轻轻啊了一声,笑了笑,不再多问。
    叶行之:“他还好?”
    南柳点头,摸着拾京的头发,说道:“稍微受了点风,刚喝下药睡了,不然应该让他当面谢过叶老板。”
    “哪里。”叶行之见她给拾京抚发拭汗动作自然神情亲昵,窘然道,“他既无事我便安心了,楼中还有些事要忙,告辞。”
    南柳和气道:“慢走。”
    叶行之撩开帐帘,忽而又问:“叶某多问一句,小将军是打算带他回昭阳京去吗?”
    南柳:“有此打算。”
    叶行之慢慢哦了一声,问道:“何时出发?叶某想送送他。”
    南柳低头看着拾京,说道,“舟车劳顿,待他身子好些了再说。回程前,我会让他特地去同叶老板辞行的。”
    叶行之连忙道:“不敢,叶某告辞。”
    拾京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人仍未变,依然是南柳,依然是见他醒来后,笑吟吟的脸。
    拾京自己都不知,他的目光柔软了许多。
    “你怎么还在……”
    南柳俯下身,几乎要贴在他身上,像是故意,凑到他眼前,似是动一动睫毛就能扫到他的皮肤。
    南柳轻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拾京不再说话,眸光淡淡,盯着她的脑袋顶,神情似有无奈。
    南柳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只好自行起身,拿过案几边的梳子,一边给他梳着头发,一边说:“怎能让你醒来后见不到人?我总要在你身边,这样你心里才有个着落,不然你把心安放在哪儿?”
    拾京慢慢思索着她这句话。
    南柳眸光温柔,梳子轻轻扫过他的头发:“拾京,你没家了。在找到新归宿前,我是你仅有的依靠,所以我不会离开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心无所依。”
    拾京依旧沉默着,眼神微微有些落寞。
    南柳深思熟虑好久,放下梳子,握住他的手,对他说道:“有件事要同你说,我不能瞒着你。”
    拾京眉头微微动了动,目光转向她。
    南柳说:“因为地动,飞瀑那头山石崩落土地塌陷,墨玉潭……被山石压盖住了。”
    “你阿爸的尸骨……我们可能捞不出来了。”
    拾京蹙着眉,一语不发。半晌,他闭上眼,慢慢坐起来。
    他说:“我要去看他……”
    南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有些紧张地观察着拾京的表情。
    拾京脸上无悲无痛,甚至语气都是平稳的:“我要去墨玉潭和阿爸道别,告诉他我会找到他家人,总有一天我会接他回家。我不能让他空牵挂……”
    南柳握着他的手,简洁明了:“好,我陪你一起。”

  ☆、23。心意相通

封明月找南柳谈话,大概意思是南柳要是留着拾京,继续在青云营待着不太好。
    “虽不是军营,但也有规矩; 你尽早启程回京吧。”
    南柳笑眯眯应下了。
    拾京住在总军帐中; 每日清晨庞将军进军帐总要踟蹰好久; 神情颇像犯了错不敢回家的人。
    次数多了; 拾京也知道是自己添麻烦了。虽未催促南柳动身; 但南柳感觉的到他也想早日离开青云营。
    这日细雨绵绵; 南柳醒来,咯咯笑出声; 雁陵已晨练归来换衣服; 听南柳醒来就乐,好奇的瞪眼看向她。
    南柳问:“今日几号?”
    “……三月二十一。”
    “怪不得。”南柳笑眯眯,一边穿衣一边慢悠悠道; “我说北舟怎么这么高兴。”
    裴雁陵动作停了下来; 神情有些发愣:“北舟?”
    北舟南柳一胎双生,不说心有灵犀,但时不时的; 还真能感受到对方是喜是愁。
    尚在京城时; 南柳总会打趣北舟:“昨晚那么欣喜,可是关姐姐又怎么你了?”
    北舟四平八稳,一句戳要害:“总比有人长夜漫漫寂寞辗转难入眠强。”
    南柳想到这些,笑的更明显,指着心口说道:“我哥,今早特别高兴,我在千里之外都感觉到了。今日三月二十一,关姐姐生辰。”
    雁陵没说话,跟那条红色额绳较上劲。
    南柳的同胞哥哥封策封北舟,十五成婚,王妃是大理寺少卿关山秋,比他年长三岁。
    裴雁陵深吸口气,闭上眼吐了出来,坐在塌边看着南柳出神。
    南柳换好衣服,摸了摸她脑袋:“行了行了,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北舟有什么好的,我都快烦死他了,情这种东西,总是得不到的觉得好,真搂在怀里,估计还不想要。来,笑一个。”
    裴雁陵心中烦躁,又不敢让她看臭脸,叹口气说道:“去看你的妖精吧,别管我。”
    南柳笑眯眯点头:“成。那你一个人静静。”
    她走出帐外,弯着嘴角,一边笑一边说:“多情总被无情恼,有人欢笑有人愁。啧……情债啊。”
    关山秋性情温和,不喜怒亦不喜笑,虽言语温柔但面上始终给人难亲近之感。
    裴雁陵自小就觉得关尚书家的秋姐姐不好相处,也知道自己跟她肯定处不来,因而关系疏远。
    可未想到,这个始终端着,她看不顺眼的人,竟然成了北舟的王妃。
    裴雁陵和南柳一同长大,与北舟也算是朝夕相处,时日久了难免生情。
    可这情还没挖出来送出去等回应,就生生被北舟的立储大婚给断了。
    行,关山秋就关山秋吧,反正不是关山秋,也不会是裴雁陵。夫妻二人恩爱和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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