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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渔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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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给他换次药。”瞿大夫伸手将躺在床上的人扶坐了起来,“来,帮忙扶着他。”
    柳月坐到了床头,接过手,双掌撑在其背上,努力的让他不倒下来。
    瞿大夫解开了他的上衣,当衣服自后背滑下后,柳月让开的双手再次覆上那背,宛若碰着了火,惊的她连忙收了手。这一收手,面前的人便倒了下来,整个人倒在了柳月身上,柳月连忙接住,生怕他再向一边歪了过去,手上努力一使劲儿才将他又推坐了好,别说他还真重的。
    瞿大夫替他解了衣服后,便只顾在药箱里找着东西,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动静,等他拿着药再次转过身时,柳月早已将人又稳稳当当的撑起。
    瞿大夫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在这个情况下,没有男女之别这点世俗观念,一切救人要紧。但柳月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从未有过这样的接触,刚才的触碰,到底是让她有些慌张了。
    瞿大夫解开了缠在他身上的白纱,柳月在他身后看不见胸前伤口的情形,他背后没有伤,确切的来说,是没有新伤,但有几条陈旧的伤疤。
    这个人,浑身都是伤,他究竟是干什么?村里的男子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曾受过伤,多半也是山上被猛兽所伤,但也不会这样伤痕累累。
    瞿大夫忙了一阵后,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白纱。包扎完了后,瞿大夫对着柳月嘱咐道:“等会儿你再跟我走一趟,去我那儿拿些药来,晚上再给他煎一副药喝。今天晚上你可能得守着他一点了,记得两个时辰要用水给他擦一次身子,等他退烧了,便可以不用了。”
    柳月点着头。
    “好的,那他现在是没事了吗?”柳月问。
    瞿大夫低头摸了把胡须,眉间有些忧虑,叹道:“今晚要是退烧了,明儿人醒了,应该就没事儿了。要是一直不退烧,这样高烧两天,人一直昏迷不醒,怕是难了……”
    柳月听了心中一紧,决心今晚好好照顾他一晚,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她不敢大意。
    柳月跟着瞿大夫又走了一趟,从瞿大夫那拿了药,回来后便煎了药,药好了就给他喂着喝了一碗。如此一番,时间已经到了亥时,夜已经深了,四野俱静,只有外面屋边还有虫鸣蛐叫声。
    村里人习惯了早睡早起,这个点都已经熟睡了,只有柳月还在忙碌。给他喝了药后没多久,便见他出了一身大汗,于是柳月又开始忙着给他擦汗。
    回来的路上瞿大夫特意又交代了句,要是夜里出了汗,一定得替他抹干着身子,不能让汗水湿了伤口,否则可能会导致伤口发炎。
    擦了一遍后,柳月便替他盖上了单被子。这几天天气凉快了些,夜里是有些冷,倒不敢就这样让他裸着上身躺在外面。
    因为方便给他擦身,所以一直就没给他穿上外衣,而柳月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变得落落大方,做起这些事情来,动作也更加行云流水。反正看也看了,碰也碰了,多看几眼,和多碰几回,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柳月坐在床边,眼皮搭着,似睡非睡,但神志却清楚,不敢打盹。生怕自己一个盹儿过去,醒来时人已经去了……
    没过多久,床上的人又出了一身汗,柳月便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擦着身体。如此反复,时已到了寅时,外面鸡鸣都叫了一阵,柳月坐在床边,目光呆滞,落在被单上,没有焦距,好似睡着了一样。果然没一会儿,便歪着脑袋睡了起来。
    “水……水……”
    耳边传来阵阵低声呢喃,柳月以为是做梦,但因心中系着事儿,瞬间便想到了什么,猛然清醒了过来,仔细一听,果真是床上的人在叫水。
    柳月起身,倒了杯水来给他喂了喝。
    只见他两下便喝光了,似乎渴的很。见状柳月问道:“还要吗?”
    没想到真有回应,只见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间轻“嗯”了声。
    柳月赶忙又去倒了一杯,待喝了这杯后,柳月又问:“还要吗?”
    这次没有回应了,只见他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看样子应该是不要了,柳月摸了摸他额头,也不再那么烫了,烧好似退了,身上仍旧有些汗。
    柳月最后再一次替他擦了遍身体,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呆呆的看着他。还别说,这人长得真好看,比村里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虽然那一圈胡渣看上去很不干净,但他皮肤却干净不粗糙,他的鼻子好高,他的眉毛很浓,他的眼睫很长,就是不知道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样?
    会很温柔的,还是看上很凶?
    思绪纷飞过后,外面已经到处是鸡鸣声,人们都起床劳作了,她反而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扑倒在床边上,爬着睡了起来。
    天光自窗外洒了进来,朦朦胧胧的照亮着整个房间。躺在床上的人此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黑眸清澈明亮,眼底却似流转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就似这清晨刚亮的天,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似醒非醒的感觉。

你的名字

他醒了,看着头顶的木板出神,半晌后才回过神。环顾了下四周,转眼间看见床边伏着一个人。
    是个姑娘。
    她伏在床边,睡的很熟。
    小姑娘长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她有着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浓密的眼睫,一双自然生成的小山眉长得刚刚好,不深不浅,不浓不淡,晨光照在她脸上,皮肤透皙白亮,水嫩嫩的像河池里刚出浴的仙女。
    从她得穿着和梳妆来看,应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昨夜昏沉之间他依稀记得有人一直在身旁,想必就是她了。
    原来,救他的人是个姑娘。
    看她睡的正熟,不忍打扰她,他想起身,但刚用力,胸前那股剧烈的疼痛,让他毫无预料的又躺了回去。而在这个过程中,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人。
    柳月一惊,慌忙抬起头。
    二人的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对视上,这一瞬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柳月仿佛撞进了寒冬的黑夜里,无边无际,阴冷黑暗,那双夜一般漆黑的眼睛,深沉,无波无澜。柳月莫名地觉得心中发紧,慌忙的避开了他的眼睛,垂眸视线落在床沿边上。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柳月不停地在心底思索着怎么开口,这原本是很好的一件事,值得开心,她应该很轻松就脱口而出,你醒了?
    但,习惯了闭着眼睛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看着自己,并且那双眼根本没有她想象过的温柔亦或者是很凶,只是冰冷寂静,仿佛秋风瑟瑟自柳月心底刮过一般,到口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哪里?”
    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冷淡。
    柳月稍稍抬了些头,但目光仍只落在被单上,不敢看他。
    “云河村。”
    柳月回答着他,然后不等他问,接着又道:“这里是我家,我在河边发现了你,便将你带回了家。”
    话一说完柳月便觉得哪里不对,余光瞥见床上的人手脚动了动,似乎想要起来的样子。
    “你伤的严重,暂时还不能乱动。”
    柳月连忙阻止了他,怕他执意要起来,准备着扶他。
    然而并没有,床上的人心中肚明,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柳月现在是站起的,自然能看清一切,忽的一下就红了脸,忙解释道:“裤子是我叫别人给你换的,你昨晚发烧出汗,大夫说了要时刻给你擦干身子,就没有给你穿衣服了,怕来回穿解磕碰着了伤口。”
    一阵沉默,没人接话,柳月也不敢正眼瞧他。
    “我先出去给你弄早上喝的药去了……”
    柳月说完,垂着头连忙转身走了出去,直到到了厨房,方才抬起头,小脸已经通红了。
    应该是没被发现吧!
    柳月心中安慰着自己,要是被他看见自己红了脸,那得多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干了什么呢!她不过就是看了一整晚他的身体,和间接的碰了些他,但这些都是为了照顾他。
    如果这样也要负责,那她心里真的苦……
    柳月长舒一口气,决心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等他好了能走了,便送他离开。
    药昨晚就熬好了,还能喝两次,温好了便倒了一碗端了进去。
    柳月坐到了床边,手里端着药,看着碗里的药怔了会儿。
    心里想的却是,喂他喝?还扶他起来自己喝?
    柳月最终还是决定喂给他喝。原因还是因为不想再碰他,俗语说男女授受不亲,别人都已经醒了,还碰别人,这……似乎有些下不了手……
    柳月满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边,视线却是落在手中的勺子上。
    而床上的人也只是看了一眼柳月,便移开目光,看的不再是柳月那张俊秀的脸,而是柳月那端着碗细白的手。
    虽然是农女,但却只做打鱼洗衣做饭的小事,手并不粗糙。
    他很配合,柳月送来一勺,他便张口喝一勺,不一会儿,一碗药便喝完了。
    “苦吗?”
    直到药喝完了,柳月才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柳月。
    柳月又端了一碗粥来,给他喂了一勺,见他吃了后,又问:“甜吗?”
    他仍旧没有回答。
    柳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没看到他有什么变化,但想到昨日的他被苦得皱眉,现在人虽然醒了,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说苦,所以一想到他现在的感觉,柳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脸轻笑。
    见柳月莫名的笑着,原本一直冷漠的脸有了一丝变化,他微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目光直直落在柳月脸上。
    柳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瞧一眼是否被人瞧见了,抬眼看了一眼,见他如此模样正盯着自己,又立马垂下眼眸,不敢再笑。
    这人本就张的冷峻,一脸清冷,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这样蹙眉一看,更加凶了几分,柳月心中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那边的人见了,眉头蹙得更深,目光由不解变成疑惑,他有那么吓人吗?
    二人之间再无交集,也无言语,直到静静地吃完东西后,柳月才鼓起勇气又开了口。
    “柳月。”
    柳月看向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微笑。希望不要换来的是冷眼凶眸。
    对面的人眼神看了过来,依然淡漠,但不算寒冷严肃,柳月笑的一脸好看,两眼弯弯似月牙。
    “柳树的柳,月亮的月。”
    一声轻嗯传来,并没有得到柳月想象中的答复。
    柳月看了他一眼,试着问道:“你叫什么?”
    只见他想了半天仍旧没有回答。
    “诚?”柳月试问道。
    却不想这个字宛如晴天霹雳。他转过头,看向她,目光骤然一凝,寒眸似冬,柳月只觉仿佛身在千年冰川之间,寒风萧萧,冰冻入骨。
    柳月心中蓦然一紧,被他盯的有些害怕,整个人提着气,房间里静的都听得到她的呼吸声,而她的心跳声似乎也因此格外的响亮。
    “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柳月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一个字?
    柳月小心翼翼自兜里掏出了一块腰牌,“给你换衣服时从你身上发现的,我看挺贵重的,就帮你捡着,免得丢了,等你醒了就打算给你的。”
    柳月将东西递到他面前,在天光的映射下,一块莹润的白玉透亮无暇,白玉上雕刻着一个“诚”字。
    他看着白玉出神。
    柳月不知道他为何没有立马接过,毕竟再怎么不懂,她也知道这东西应该很值钱。不可能不是他的东西,是从他兜里取来的,难道是不相信自己,误以为自己想图他东西?
    想到这点,柳月又连忙解释着:“我虽然识字少,但爷爷以前会几个字,也教过我几个字,这个“诚”字恰好认识,做人要诚实,爷爷以前跟我说过,诚实的诚,就是这个诚……”柳月说到一半,又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依旧,没有和颜,也没有更沉,便将手又向他前面伸了一点,“你现在醒了,东西便还给你。”
    他看了一眼柳月,面容渐渐地不再冰冷,然后从她手里拿过玉佩。他将玉佩拿在手中,绕有深意的看了几眼,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怀念,还有着丝丝的忧伤……
    “世诚。”他看着玉佩,嘴唇微启,声音很低。
    “啥?”突然出来的低声,让柳月并没能仔细听清他说的字。
    再次询问却没有再得到回应,柳月见他依旧看着手里的东西,似乎没有要再重复的意思,而她也没有勇气再问,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柳月,一字字的又说了一遍:“世诚。”
    天光透过窗,铺在床间,笼罩着他,他周身仿佛遁着层光,冷冷清清,朦朦胧胧。
    吃了早饭后,柳月就去了自己屋里睡觉,熬夜的感觉,便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连睡觉,也都觉得是在河水里飘荡,沉沉的,眩晕,不能呼吸,也不曾做梦,但就是胸闷的很,总归和夜晚睡觉不一样。
    迷迷糊糊中柳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以为是错听,不予理会,马上又熟睡过去,接着立马又听到几声呼唤,这几声把柳月从熟睡中叫到浅睡,沉沉中的柳月丝毫没分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还以为是夜晚,不敢答应。只记得老人们说半夜睡觉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应,否则魂儿就会被牵走,柳月闭着眼,心中如此想着,一会儿没听到叫声,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大喝自隔壁传来,柳月猛然惊醒,然后立马就听到了铁大牛那粗嗓门。
    “你把月儿弄哪儿去了!”
    睡意瞬间清醒,柳月赶忙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穿过堂屋进到了对面的房间。
    “大牛哥你干嘛!?”
    一进屋子便看见铁大牛站在床边将人给拧了起来。柳月慌忙两三步跑了过去,一把拉开铁大牛的手。
    “他还有伤!坐都坐不起来,你干啥这样子碰他!?”
    铁大牛只看着柳月,好似找到着丢了的宝儿一样,一点都没在乎柳月的高声怒语,瞬间喜笑,向着柳月解释道:“月儿你在呢,俺在门外叫这么久没人应,跑进来一看,这家伙醒在这儿,我问他你去哪儿了,他就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柳月没心听他解释,只见世诚胸前的白纱渐渐渗出了更多的鲜血。
    “这可怎么办!?”柳月焦急道。
    “没事儿,死不了。”世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情况,嘴角轻蔑的一笑,眼神却尖锐明亮。
    正这时,瞿大夫刚好来给世诚换药来了。
    “怎么回事儿?”
    瞿大夫一进来便发现了不对头。
    柳月正想解释,瞿大夫已经瞧见了世诚身上的变化,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替他解开白纱,一看脸色瞬即凝了起来。
    柳月见了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条竖在整个胸腹间的伤口,原本已经缝好了,但中间一截伤口线已经挣脱,整个伤口裂开,有一指那么长,此刻鲜血正从里面不停的渗出。
    “伤口裂开,我得再替你缝上。”瞿大夫神情严肃,立马便打开药箱准备动手起来。
    “你去烧水。”瞿大夫对着柳月吩咐道。
    柳月应到正准备去烧水被一语阻拦。
    “我去烧!”
    原来是铁大牛,只因铁大牛见了此景后,深知是自己的不对,所以赶忙抢下了活儿。
    “本来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遭回来,这养伤一定得注意了,千万不能让伤口发炎。这伤口裂开了,只会加重发炎的可能,七有八十的还会有危险,若是一直这样不注意,神也救不了。”
    瞿大夫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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