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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孔雀羽谋杀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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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在监视这个房间的窗户,全神贯注、寸步不离、目不转睛、竖起耳朵,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会想当然地认为它就发生在这个房间里。当你们听到这个方向传来枪声时,自然而然便推定它源自于这个房间。第一声枪响后有短暂的间隔,紧接着是第二声,确确实实、无可置疑是从这里发出的……
    “第一枪的场面在我眼前可谓栩栩如生,孩子。我能看见基廷背朝窗口站着,我也能看见凶手举起手枪。然后—怎样?别忘了,基廷中弹前极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所以,他是如何预见到自己的结局的呢?哦,可能你想起来了,当时他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雪茄烟盒,思量着在这些神圣的茶杯面前抽烟合适与否。可能你也还记得,那个锃亮的银质烟盒可以用来照镜子。你也知道,有一次基廷曾把那烟盒递给弗兰西丝·盖尔,让她当镜子使用。
    “他举起烟盒—于是镜中反射出了在他身后,街对面某扇窗户里的景象。他看见了凶手的枪口,那是他一生中所见的最后一幕。他中弹后向桌面上跌去,压碎了两个位于钟面形状中的茶杯,又稍微拖动了桌布,然后滚下去,朝左侧卧倒在地……
    “接着是第二发子弹。注意到了吗,马斯特斯,我没说凶手开了第二枪,我说的是第二发子弹。请你留意四条极具启发意义的事实:
    “一、当鲍勃·波拉德破门而入时,发现基廷直挺挺朝左侧躺倒,背对窗口。
    “二、点四五手枪落在基廷身体左边很近的地方。
    “三、验尸得到的证据显示,子弹并非水平射入,而是由较低处的第三、第四腰椎间穿透背部,再朝斜上方穿入体内的。
    “四、邻近尸体左侧,地毯上那处明显的火药灼痕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那灼痕是怎么产生的?我不停追问自己。那么,如果有人把手枪掉到基廷身旁的地毯上、枪口正对他的身体,如果手枪在那个位置走火—结果就能造成一处枪伤和地毯上的一处灼痕,手枪也落在尸体旁,丝毫不差。但地毯太柔软了,不足以触动扳机。所以你明白了吧,要产生那种效果,手枪就应该是被—嘿?”
    “被扔过来的。”索亚说。
    索亚上前一步,面露讥讽。
    “是的,现在我明白了,”他点头道,“凶手的第二枪并不需要精确瞄准基廷的某个部位。亨利爵士,他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将凶器扔进这个房间,所以事后警方会在这里找到凶器,从而得出基廷确实在这里中弹的结论。其二,基廷的尸体背朝凶手直挺挺僵卧着,目标非常明显,而窗口宽达五英寸半;所以凶手知道,只要把枪扳上扳机从窗户扔进来,至少可以保证落到与基廷陈尸位置十分接近的地方,运气好的话,还能再喂基廷一颗子弹。但无论如何,只要能让手枪走火,再射一枪,怎样的一枪都无所谓,就都能证明两颗子弹都是从这个房间里射出的。”
    “喂,我说!”马斯特斯抗议道,“怎么可能?难道他把枪扔过来的时候霍利斯和我看不见吗?”
    “不,小子,你们看不见的,”H。M。喜滋滋的模样尤为残忍,“如果有人在窗口爬进爬出,自然逃不过你们的眼睛。但在阴沉沉的天色下,一支黑漆漆的手枪从你们头上四十英尺的地方越过,凶手又是一流的板球高手,平时比赛投球的距离正与此相仿……你们看不见,马斯特斯,因为你连窗户都懒得擦一擦。”
    “什么?”
    H。M。看了看波拉德:“喂,孩子,星期三下午你来到贝维克公寓的时候,被正在街对面的房子里监视四号房屋的霍利斯警佐喊住了,嘿?没错。那么,霍利斯在他的位置和你说话时,你看得见他吗?看不见?为什么?因为窗玻璃上的灰尘太厚了。马斯特斯,如果窗外的人尚且看不清窗内的人,你们又有几分可能性看得见头顶上四十英尺处有支黑漆漆的手枪越过呢?很遗憾,拆穿奥秘之后,真相简单得令人痛心。你甚至还发现了,那支枪很轻,要将它掷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而这就是凶手处心积虑策划的周密诡计……”
    一阵怪异的沉默。然后,索亚若有所思地开口了。
    “凶手,”索亚说,“罗纳德·加德纳。”
    “你并不太意外,对不对?”H。M。平静的声音没有分毫变化,索亚不由得犀利地望了他一眼。
    “你真能未卜先知,”索亚有点不客气地说,“对,我并不意外。我知道,你静坐沉思的时候找到了正确的思路;很惭愧,我却没有。我对凶手的身份并不意外,而如果不是德温特吸引了我的一部分怀疑的话,我本来可以完全肯定的。我曾一度相信,加德纳是德温特太太的情人。他们之间有一种—相互的吸引力;你明白吗,这可不仅仅是我那凯尔特人的想象力在凭空杜撰;我猜测你们要找的这个男人,样子很帅,漫不经心,对奇闻逸事兴致勃勃。你们都认识德温特太太,想必也读过加德纳那本异国游记。我曾试图给你们一点暗示。”
    “哦?莫非你突然为了弗兰西丝·盖尔与加德纳起冲突,就是这个原因?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呢,孩子。”
    “不,那是在预料之外的,”索亚沉吟道,“我的理想计划是暗中搅局。实际上我想传递的暗示是,有个极其危险的人就在她身边。‘十茶杯’的恶作剧则是我释放的又一特殊信号,果然奏效。你们也许还记得我信口开河编造出来的那个秘密团伙;我还说过,加德纳在那本书中提及,用老式茶杯啜饮经鸦片调味的茶叶,是一种秘密仪式。也就是说—加德纳将其视为事实。而我心知肚明,这套理论纯属无中生有,所以加德纳撒了谎。”
    马斯特斯吹了声口哨:“喂喂,先生!你该不会是指,他故意在书中插入一段绘声绘色的谎言,就是准备先打下基础,将来在伦敦把它变成现实?”
    “有何不可?南美洲还是一片未知的大陆。如果他自称在巴西北部发现一群尊崇奇特礼仪的葡萄牙人,有谁会反驳他呢?但这还不是全部。依你之见呢,亨利爵士?”
    H。M。凄凉地点点头:“噢,没错。这自然引起了基廷的兴趣。然后此书的作者加德纳便暗中询问他是否有意加入‘十茶杯’,而且声称德温特太太也是成员之一……天衣无缝的残忍计谋,先生们。”
    “这说明他们蓄谋已久了,”马斯特斯说,“你觉得加德纳和德温特太太两人在谋杀中扮演的角色分量一样吗?我的意思是,即便从头到尾都由加德纳单独策划,但她是否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完全可以肯定,孩子。”H。M。品味着雪茄,“如果你别打岔,我马上就能揭晓原因。首先,你想想,她利用姑妈们和租来的豪华轿车,构建了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根据德温特的证词,她提前两周就安排妥当了。我敢打赌五英镑这是有预谋的。其次,非常明显,基廷被卷入‘十茶杯’团伙的骗局,她不可能一无所知。想想吧!假设这一团伙确实存在,而她也确实身为其中的成员,那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基廷被诱入圈套,倒还说得过去;然而,既然这个团伙纯属虚构,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为什么基廷那么有把握,认为她会在贝维克公寓四号与他会面?为什么基廷认定她是团伙成员?基廷难免会在她面前透露只言片语,如果她全然不知情,难道基廷看不出来?—除非她亲口巩固了他的信心。我倾向于这种观点。最后,是她把那支手枪从自家壁炉台上拿走的,就在别人以为她因头痛上楼休息的时候。
    “想知道她为什么头痛吗?是你,索亚,有意无意间迫使她头痛的。那块金丝桌布寄到她手里没多久,你就在黑暗中走到她身旁耳语道:‘你有个朋友今天下午送来一件精美的礼物。你从他那儿收取礼物有多长时间了?’孩子,我仿佛看见那一刻你正身处险境。她以为你勘破了她与加德纳的关系,这段私情不仅她丈夫一无所知,连基廷也蒙在鼓里。他们的计划顷刻间就将毁于一旦。”
    “噢,那块金丝桌布,”马斯特斯满面怒容,“所以打电话让你寄去的是加德纳?那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循着这对天才搭档执行计划的路线,”H。M。说,“就不难解释了。现在我们又回到了共同犯罪中那恒久不变的难题面前:在两个共犯之间,掂量掂量这个,琢磨琢磨那个,究竟谁的罪责更为深重?当一男一女为了他们的共同利益和一己私欲,谋杀另一个男人之时,带来的也是同样的困局。一边是冷酷、恶毒、渴望成为焦点、追求奢华享受、索取他人庇护的珍妮特·德温特;另一边是聪明过人、感情用事,甚至天纵奇才—却又不受任何道德准则束缚的罗纳德·加德纳。珍妮特·德温特的杀人动机无非一个‘财’字;而加德纳根本不把钱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杀人,完全是为了珍妮特·德温特。但两相对照,加德纳却比他那位深谋远虑的情人要残忍数十倍。现在我举两个例子,这起案件就可以圆满画上句号了。
    “现在请回想一下,在此案中的每个部分里,这两人是如何互为犄角、交相呼应彼此证言的。基廷被杀时,那女人拥有坚固的不在场证明;但与此同时,表面上看那男人又绝无可能在星期二晚上从德温特家里拿走手枪,这基本上也等同于不在场证明了。但在其中一个环节上,他们却过于托大。蠢货们,我指的是将那块金丝桌布寄给德温特太太这一公然之举。为了引基廷上钩,加德纳的确布置了华丽的舞台。他不惜一掷上百英镑,为那间‘十茶杯’圣殿配备了同样的家具(对了,你们也曾注意到,那些家具质地都很轻便,一个人就可以搬动,这也暗示了布置陷阱的只有一个人)。可他还想设计得更复杂曲折。就是这样。你也许要反驳了,‘即便他想在桌布上大做文章,又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将其寄给德温特太太呢?’他的目的是将她牢牢锁在这场阴谋之中,先生们。他想表明,她的涉案程度与他一样深,向她敲响警钟—最好不要动什么手脚,因为务实的加德纳心知肚明,她完全可能另有算盘。
    “最后,是巴特利特之死—与本案的其他部分一样,这最后一击,同样轻车熟路、阴狠凶残。”
    索亚颇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虽然我早就该一清二楚,但还是想问问你。你推断出凶手消失的不可能犯罪诡计是如何运作之后,我已能看出凶手除了加德纳不作第二人想;但这难道不也说明巴特利特是案犯之一?毕竟巴特利特撒了谎,而且为加德纳的证词提供了支撑—”
    “不错。而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证词就被谋杀了。”H。M。答道,“这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他必须死。自然,老夫我的第一反应认为巴特利特与加德纳是同谋。可这也带来了问题,有些地方说不通。是的,巴特利特在空包弹一事上撒了谎;关于那顶帽子,他也撒了谎,那是他自己按基廷的吩咐去买的。然而,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阴谋,那么在其中一个决定性的问题上,他必然要扯出弥天大谎才对。我的意思是,他和加德纳没有为彼此作不在场证明。”
    “呃?”马斯特斯没反应过来。
    “他们没有。巴特利特说谋杀发生的星期三下午四点四十分,加德纳离开了林肯大厦;而如何运气好,这个时间恰恰足以让加德纳赶到贝维克公寓。这不能算不在场证明。而且巴特利特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他们两人早有共谋,那么毋庸置疑,他们必然会声称两人一整天都在一起。为什么不呢?加德纳可以从货运电梯或者后面的楼梯偷偷下楼,谁会知道他没有和巴特利特一起待在公寓里?这样由三个人彼此支撑、坚不可摧的证词在法庭上不可能被推翻。同理,巴特利特自己也可以制造一些不在场证明,以防他们事后把他牵扯进来;哪怕是和清洁女佣或者电梯工说说话也行。可他没有,他独自留在公寓里。
    “不,孩子,巴特利特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基廷还活着的时候就下令他隐瞒后脑勺灼伤一事。首先,他自然要坚持自己那套已经广为人知的说辞,如果后来改口,在未来的雇主(不愿意招惹警察)眼中,他未免就显得太不可靠。其次,并无任何理由令他认为有必要修改自己的证词,因为他根本没把那件事和谋杀联系起来。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谋杀了解多少?新闻报道中只允许使用谨慎的措辞,丝毫没有提及现场的不可能状况,并且只说基廷身中两枪,凶手当时肯定和他一起待在那个房间里。那么,毫无疑问,在极短的时间内—最多二十四小时,很可能更短—他理清头绪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坦白承认了。但是,他又怎么会产生怀疑呢?因为,你想到了吗,他没有理由怀疑加德纳。基廷和加德纳的关系历来十分融洽;在空包弹走火那天晚上,他们还和和气气开怀畅饮,基廷更是原谅了加德纳的‘一时失手’。你看,就是这么一闪念的事情。但在巴特利特获悉警方因死者后脑勺的灼痕而伤透脑筋之前,必须争分夺秒把他的嘴堵上。
    “加德纳面临非常棘手的困局,德温特太太亦然。杰里米·德温特向他们透露,他写信给警察宣称星期四晚上在索亚家中将举行‘十茶杯’聚会,加德纳必然是在那个时候灵光乍现。哇!—真可谓天赐良机,在别人家里再给‘十茶杯’添一笔血债!除了在劫难逃的巴特利特,难道还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们的朋友加德纳再现了谋杀基廷时当机立断、胆大心细、随机应变的才华,就像当时他趁着警察们在前侧房间驻守的机会潜入空屋、登上阁楼射出致命一枪那样。他究竟如何说服巴特利特在星期四晚上尾随前往索亚家中,我们要到审判时才能得知了。我觉得他多半是唆使巴特利特扮演业余侦探的角色前去查探凶手,因为巴特利特喜欢基廷,也喜欢加德纳……”
    “所以现在要揭晓最后的消失诡计了?”索亚问道。
    “呵呵,”H。M。说,“你是指加德纳如何下手杀害巴特利特然后消失的?是的,如果那也能算作消失诡计的话。加德纳一整天都被盯梢,而且他很清楚有人跟踪自己。他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先领着跟踪自己的人绕了一大圈冤枉路,逼得对方气急败坏、疲惫不堪、专注度直线下降。然后趁着夜色,他赶到兰开斯特公寓五号,事先他已和巴特利特约好在那里碰头、展开侦查工作。请注意,他领先跟踪者一大截,而且天色已晚。他的衣袋里已经备妥利刃,一旦机会来临便毕其功于一役。他偷偷攀上正对侧门的那堵墙,这时巴特利特—尝试从窗口进屋未果—发现侧门没锁,正准备一探究竟。你还记得吗,马斯特斯,稍后我们赶到侧门口时,并未发现地面有任何水迹或足印,只在门内有一些?不错,原因就是巴特利特颓然倒地时必定刚刚跨过门槛。
    “巴特利特刚打开侧门那一瞬间,加德纳便掷出了尖刀。虽然光线很暗,但一个人的轮廓还是能看清的;可是监视的警察们却没发现飞刀,因为—还记得吗?—光线太暗了,他们拿不准巴特利特到底有没有用钥匙。巴特利特进屋,关门,然后倒下了。加德纳从墙头跳下,正好迎上赶来的跟踪者,便提议双方停下来握手言欢。哦,多么潇洒,加德纳。亲和、潇洒、务实。他太机灵了,我不得不逼迫德温特太太出卖他,否则我们的证据根本不足以将他送上法庭。”
    H。M。的雪茄熄灭了。他陷入沉思,环顾还铺着地毯、凄凉清寂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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