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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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法。
刘璈的心情随着他的举动而松缓下来,他的目光越过苍鹰落在路灯斜脖上,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的感到难受了。
这只木鹰,又让他破解掉了这间牢房的风水杀局!
外面的灯,从牢房内看去,便好象直起身体却弯着脖子的蛇。而且吸纳了周围的煞气,因此对人造成的危害就更大。
所谓的“形外而诸内”,那个灯看起来好象蛇,于是刘璈便在窗台上摆放一只鹰来克制它。风水学上,称之为“呼形唤像’”。
想到对手的杀着已破,刘璈又禁不住有些得意。
堪舆一术,太过玄妙,很难用常理来进行揣度。他在左宗棠麾下时,有一次租住宅子,有一宅子称是凶宅,无人敢住。刘璈好奇前去查看,发现宅子对面是府衙,府衙门口立有一对石狮,十分威猛,让住在对面感觉煞气很重,是以住的人易为煞气所冲。刘璈喜好风水,又不好意思说动当地知府搬移石狮,于是便在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吊了一包牛肉干,宅子的主人怪而问原因,刘璈笑称将狮子当狗养,“养熟”了也就好了。后来这宅子再住人果然无事。
此时的刘璈,忽然又想起远在西北的老上司左宗棠来。
在刘璈看来,那个抓自己下大牢的林义哲的所作所为,和左宗棠的手段何其相似!
和许多这个时代的文人一样,刘璈喜读《三国演义》,这本源出《三国志》但在被罗贯中妙笔润色之后方享誉中国的民间文学,充满了智谋和策略,真是教人百读不厌。里面的许多著名人物,不都是身处于或朋友或敌人的复杂关系中么?譬如吕布和刘备勉强算得朋友吧,纵然不是铁哥儿们,关系也该还过得去,如不然,他在狼狈之时,怎敢投奔徐州的刘备?可就是这样的朋友,却夺下徐州,反将刘备赶到了小沛栖身。刘备和曹操是敌人吧?可是他在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毕竟还是曹操收留了他,在朝廷给他封了爵位,他也因此有幸和汉献帝攀上关系,从而名正言顺地作了“皇叔”……
左宗棠的发迹史,似乎也不难从《三国演义》当中寻见端倪!
欲成大事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左宗棠知道自己所处的困境,想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刘璈叹息了一声,想起为了左宗棠而得罪了林义哲这么个厉害角色,心中不由得暗生悔意。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口处,看到那只木鹰后,笃信风水的他象是从木鹰身上获得了力量,精神又变得好转了起来。
此时的刘璈,并不知道,任凭他风水之术再厉害,也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了。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刘璈这个混帐!欺君罔上,简直死有余辜!”同治皇帝怒吼着,将手中的奏折猛地丢了出去。
翁同龢看到“啪”一声摔到青色金砖地面上的那份奏折是林义哲与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州将军文煜、船政大臣沈葆桢联名参劾台南知府刘璈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奏折捡了起来。
关于这份由军机处送来的折子的内容,他都已经看过了,当然也知道同治皇帝因何发怒。
在这份折子当中,林义哲参劾刘璈的罪名,“失地丧师,纵敌深入”、“欺上瞒下,诿过他人”、“贪墨军需,漫无布置”等,竟然多达十余款!而其中以“见死不救,任由周遭台民为日军屠戮”最为触目惊心,也最令同治皇帝震怒。
“拟旨,着将刘璈就地正法!不必解送来京!”同治皇帝大声道,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吓了翁同龢一跳。
“皇上息怒。”翁同龢强忍着骤然受到惊吓的心脏的不适,小心地说道,“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同治皇帝愣了一下,但眼中怒色仍未平息。
翁同龢欲言又止,只是用眼角地余光扫了下周遭那些仍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
而同治皇帝则顺着翁同龢的目光往左右看了看,便开口道:“来,翁师傅,随朕去西暖阁说话。”话音方落,他已带头向养心殿西暖阁行去。
“翁师傅,这里现在只有朕和你师徒二人了,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将原本在西暖阁中侍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寻了个由头打发出去后,同治皇帝这才重新开口。
“是,皇上。”翁同龢低头想了片刻,便神情凝重的抬头道:“老臣以为,此事恐有隐情……”
“林义哲奏本当中写的分明,人证俱在,还有什么隐情?”同治皇帝满面不解的望着翁同龢,“翁师傅能否说的更明白些?”
“回皇上……”翁同龢庄重的答道,“林义哲参劾刘璈诸项大罪,朝廷还未查实,不宜仓促决断,且前番日舰炮轰厦门,林义哲亦恐难脱救援不力之责。澎湖水师覆灭,牡丹社被日军所屠,刘璈难逃见死不救之罪,厦门水师覆灭,林义哲难道就没有责任么?所以,老臣以为。此事,皇上还是不宜偏听偏信……”
听了翁同龢的话,同治皇帝脸上的表情立时一僵,随即又浮上了怒色:“那翁师傅的意思是,刘璈罪不致死了?”
“皇上圣明!老臣绝不是要为刘璈开脱!”翁同龢起身向同治皇帝施了一礼,说道,“老臣只是觉得,既然同是见死不救,只罪刘璈而不责林义哲,恐难服众!”
同治皇帝微微蹙眉,面上满是大惑不解之色,“老师为何认为林义哲当和刘璈同罪呢……你……那个奴才,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作什么?”他的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西暖阁的门口,张口怒喝道。
同治皇帝的声音极大,把他面前的翁同龢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他还来不及回头去看门口发生了何事,就只听得“咕咚”一声,似乎有个人在门口处跪了下来,随即便想起了一连串的叩头声。
第三百六十五章太后之怒
叩头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凄惶的公鸭嗓音:“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李公公刚过来了,正在养心殿外候见……”
李莲英来了?
同治皇帝立刻转过头来与翁同龢对视了一眼。师徒二人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迷惑和警觉。
“又来了……”想到李莲英可能是奉母亲之命来找自己的,同治皇帝心下不由得一阵焦躁。
自从上次自己因为房事过度留了鼻血之后,母亲的眼线就可以说无处不在了。
还惦念着今天晚上和皇后慧妃试验“双飞”的同治皇帝,知道这一次过去见母亲,只怕没点时间是回不来的。
想到上次在慧妃身上试验那载澄给炮制的“香巾”慧妃表现出的浪劲,他身下不由得又变得火热和坚硬起来。
“叫他先候着!”同治皇帝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
看到同治皇帝竟然为了和自己谈话而给太后派来的亲信太监吃了冷板凳,翁同龢心中一喜,立刻抓紧时间,继续向同治皇帝进言。
“皇上,此次虽说倭人是有意侵台,林义哲逐倭有功,然其身为闽抚,澎、厦之失,林义哲亦难脱其责,若仅罪刘璈一人,只恐难以服众……”
“老师的意思是?”同治皇帝皱了皱眉,问道。
“刘璈其罪是否属实,还需详查……”
翁同龢话没说完,便被同治皇帝粗暴地打断了,“刘璈其罪当诛,朕意已决,老师不必多言,老师还是说说林义哲的事儿吧!”
翁同龢让同治皇帝说得气息一窒,他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林义哲此次逐倭之役虽有功劳,然防范不力纵敌窜入亦是有罪,不宜过于褒扬,功罪相抵即可。”
“林义哲这一次打了个大大的胜仗,中外闻名,纵有小过,亦难掩其功。”同治皇帝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要说防范不力,也不是他的罪过,他才当上闽抚几天?王凯泰上的自请处分的折子,还有那刘璈攀诬林义哲的折子,翁师傅也不是没看过。再说了,要是以功罪相抵论处,如何服前敌海陆将士之心?此事万不可行!”
翁同龢欲要再说,同治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朕原本还担心此次兵祸连结,倭人一时难以驱除,误了采办台楠的工程。这回林义哲才用了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便扫荡净尽,皇太后那里便是大功一件!其余的皆可不计较了!”
听到同治皇帝如此说,翁同龢一时间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两宫皇太后和同治皇帝都这么维护林义哲的原因了!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师不必多言。”同治皇帝说道,“朕要去给皇额娘请安了,老师这就跪安罢。”
翁同龢唯唯告退。看到翁同龢退下,同治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真是个老糊涂!除了耽误事,不会别的!”
同治皇帝在心里对老师大大的鄙视了一番,下令传李莲英进殿。
很快,李莲英进殿,向同治皇帝行礼。
“李安达,这会儿还没到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你怎么就过来了?”同治皇帝一边叫太监宫女上前给自己更衣,一边问道。
“回皇上的话,两位老佛爷现在都在‘天地一家春’赏花,正高兴着呢。”李莲英满面堆笑的上前,说道,“这不,老佛爷们一高兴,便叫奴才过来,请皇上过去一道赏花。”
“噢。”同治皇帝暗暗松了口气,想到“天地一家春”的绝美景致,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
圆明园,天地一家春。
微风拂过,菡萏和着风声浅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盘的荷叶上来回滚动。立于亭中的慈禧太后向远处望去,满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清泉汩汩,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历史,诉说着这如诗如画的绝美景色。
这里一共有四座亭子,造型各异、各不相同,分别命名为春、夏、秋、冬亭。每座亭子里都雕有每个季节明显的代表性事物,可谓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亭子的窗棂、屏风上雕刻的喜鹊花纹尤其好看,它们象征着喜上眉梢、富贵吉祥、出门见喜……亭子的顶上也分别雕有不同的图案,十分精美。
慈禧太后转头望去,东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富丽堂皇。远处,一座座假山重峦叠嶂,仿佛真山一般。
在这座园林的北边,还有个小树林,里面种有竹子、杏树、桃树、铁杉等树木。北京炎热的夏季中,在此遮凉避暑是最好不过了。
竹声如萧,悠扬悦耳的乐曲又如水般柔柔倾泻,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信步走去,落英缤纷,娇嫩柔美的花瓣又如舞者翩然起舞……穿过一扇扇石拱门,眼前一处换一景,这处的山突兀嶙峋,那儿的石玲珑诗意,像是大自然的能工巧匠独具匠心的一笔。
“天地一家春”这座园林,可以说美到了极致,这座园子有着花繁草茂满园的华丽,有着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有着鱼戏绿波花浓的谐趣,有着出水芙蓉连天的洁丽。这样的园景,有如持伞而过的江南少女,凌波微步,充满诗情画意的古韵。
庭院里的的花香扑面而来,在这里面散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树林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极其茂盛,在园林的后面有座小山,站在上面远看“天地一家春”,犹如一副优美的图画,它的布局统一,浑然天成,即使不是站在小山上看,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这样美的园林,谁见了不会赞美?
“想不到今儿个,又重见到这园子了……”看着这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园景,慈安太后想起年轻时和咸丰皇帝在此度过的时光,竟然掉下泪来。
“是啊!和当年那会儿,简直是一模一样……”慈禧太后睹景生情,眼中也有泪花闪动。
她自制力极强,本是个不愿意轻易表露感情的人,可此时此刻,望着已然重现在眼前的少女时代的发祥地——“天地一家春”,置身其中,恍若梦境,令她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你瞧瞧我,今儿个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我却掉下泪来了……”慈安太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帕轻轻揩掉泪水,笑着说道。
“咱们姐儿俩啊,这是高兴的!”慈禧太后也用手帕揩了揩眼角,笑道。
“这园子修的真好……刚好儿赶上你的大寿,就在这儿办好了。”慈安太后看着四周,叹道,“又能好好儿的热闹一番了。”
“是啊!这园子修好了,倭寇犯境也给打跑了,我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了!”慈禧太后想到再有几个月便是自己的生日,正可以在“天地一家春”举办,心情更是分外的舒畅。
“要不是因为这倭寇侵犯台湾,断了木料来源,姐姐的‘集禧堂’这会儿也应当完工了。”慈禧太后想起日本人偏偏在自己过40岁生日这一年犯境,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恼怒。
“我那块儿倒也不急在一时,好在倭寇总算给打跑了。”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生起了日本人的气,笑着安慰她道,“听说这一回,咱们大清可是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把倭寇全数击灭了呢。”
“对,这洋人的新闻纸儿,天天的写这个事儿呢,咱们大清啊,这一次真的是打出了国威军威呢。只是这阵子我也不看折子了,不知道是怎么打的。”慈禧太后说着,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皇后阿鲁特氏和慧妃富察氏,问道,“皇上没和你们说说这当中的详情吗?”
听了慈禧太后的问话,阿鲁特氏和富察氏的脸上都是一红。
她们哪里能告诉慈禧太后,皇帝把她们的身子当成了战场,照着折子里的描述玩起了“情景模拟”呢?
“回皇额娘的话,媳妇倒是听皇上说起过一些。”阿鲁特氏强忍着羞意,定了定神,答道,“皇上说,福建巡抚林义哲无论海战陆战,都身先士卒,上阵冲杀,砍下了倭寇酋首的脑袋,祭奠亡妾之灵。皇上还说,恨不能象林巡抚一样,亲自上阵杀敌呢!”
“噢?还有这等事?”听了皇后的回答,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都是一惊。
“回皇额娘的话,皇上也和臣妾说起过这事儿,当时臣妾还吓了一跳……”慧妃在一旁接口道,“皇上还称赞林大人重情重义呢。皇上说这事儿,放眼大清国,都找不出几人能做得出来……皇上还说,要是他是林大人,臣妾是那死去的番族女子,他也会和林大人一样,斩了倭将——不,斩了倭国国主的脑袋来祭奠臣妾……”说到这里,慧妃偷瞧了皇后一眼,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她当然不能说出来,皇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她说这番话的。
“皇帝是说,林义哲上回娶的那个番族女子,被倭人害了?”听了慧妃的话,慈禧太后变了脸色,“林义哲斩了倭将的首级,就是为了祭奠她的?”
“回皇额娘的话,皇上正是这么说的。”慧妃轻声说道。
“真没想到……让她回娘家避避风头,竟然会送了她的性命!唉!”慈禧太后的眼中闪过悲伤之色,话语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之意。
“没想到会有这么惨的事儿……”慈安太后也怅然叹息道,“真是苦了林义哲了……”
“皇帝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哪里能体会得到林义哲心中的苦痛!”慈禧太后想起林义哲当年坚决不肯从清流之议休弃额绫的往事,和林义哲失去额绫后的痛苦感受,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手帕。
方今之世,如此重情之男子,的的确确是不多了……
“这丧侣之痛,可是痛入骨髓啊!”慈安太后说着,可能是想起了故去的咸丰皇帝,眼圈儿又有些红了。
“等皇帝过来,我再问问这事儿的详情……”慈禧太后平静了下来,转头对刘诚印说道,“对了,李莲英这奴才不是早就过去请皇帝了么?怎地还不见皇帝过来?”
“回皇太后的话,想是皇上政务繁忙,过会儿应该会来的。”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