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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高衙内新传-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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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余睹暗呼厉害,这高强说话句句客气,却是滑不留手,叫人一点把柄都捉不到。当下权且应了,别看只有三千斛,今年春上燕京大旱,已经到了人相食的地步,有这三千斛煮粥发放时,少说能让上万人撑到七月收成之时,对于安定燕地人心更有莫大地好处。
    他却不知,高强对于援助粮食答应的爽快,全是出于收买燕京人心的打算,须知那燕京之所以难收复,眼下地主要问题并不在军事方面,而是燕地百姓从后晋时就没入契丹,二百多年来早就不把自己和南方的那些人当作同一国了——民族概念虽然来之已久,但是将民族和国家连接在一起,却是近代资本主义兴起以后的产物了,若是想当然地认为燕民和宋人同为汉人,就会很自然地接受南朝地统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更不用说燕地还有许多别族之人。而倘若大宋摆出救援北地地姿态,又是提供这样紧缺的粮食,势必会在燕民心中为南朝大大加分——瞧,多好的政治秀!
    说了
    ,两下也都有些倦了,高强便吩咐人沏了一壶热茶,耶律余睹及其余人同用,两下说些闲话。说是闲话,这话题自然也离不开北地民情,说及连续五六年地大灾,导致北地百姓地挣扎度日时,耶律余睹唏嘘不已:“燕地近于南朝,民间亦有接济,这日子还算过得,北地游牧部族逐水草而居者,牛马死去不知凡几,号呼抢地亦无从救济。惨状可悯!尔女真。趁此做过。实乃奸恶之极。他日大军进讨,必将这完颜一族尽数杀个尽绝,其部众家帐一把火焚尽,方消心头之恨!”
    高强陪着点头感叹,待耶律余睹说到忘情处。忽而若不经意地道:“都统,想来贵国国主亲征之师。也将出发了吧?”
    余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情知已经吃了高强一个小亏,苦笑道:“相公于北地情势洞若观火,何必又来戏我?主上今春便已下诏亲征,奈何大军粮草不继。军心不稳,多数官军连马匹亦无,故而大军迟迟难出。待达鲁古城一败之后。亲征已势所必然,否则……”下面地话已不用再说,他明白。高强也明白。以塞外各族强者为尊地一贯作风。土崩瓦解就在眼前。
    高强长笑一声:“契丹雄长北地二百余年。与我大宋南北并立,实为千年来塞外各族之最为强盛者,谅来国祚不致如此之短,以都统之才,若果能联结宗室豪俊。收国中大权,辅佐贵主亲征,谅来女真亦不能为患矣!来来。此间以茶代酒。且预祝都统成功!”
    耶律余睹捧着茶杯,定定地看着高强,半晌方道:“相公之意,深若渊海。某家委实难测!也罢,就与相公饮了这杯。倘若此去果能荡平女真,安定国中。某家定当有以报相公!”说罢,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掷在地上,而后拱手告辞。大步离去。
    高强也将手中茶喝了。眯着眼睛看余睹将出房门时,忽而扬声道:“都统,本相有一言相赠。倘若事有叵测,都统将欲抉择之时,可细思我此言:宁与友邦,莫与家奴!”
    耶律余睹浑身一震。一只脚已然迈出了门槛,另一只脚却如同铜浇铁铸一般,定在当地迈动不得。隔了半晌,方点了点头,更不答话,径自便去了。
    契丹诸人随着他去。片刻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待房中再无外人时,屏风后转出一人,向高强笑道:“衙内这最后一句,宁与友邦,莫与家奴,真可谓神来之笔也!料来这余睹目下未必肯听,但当穷途末路之时,若要孤注一掷,便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衙内料彼之心,如掌上观文,小人佩服之极。”正是许贯忠,只因高强预备收复燕云,须用无数钱粮,这许贯忠掌控博览会与交易所,与大宋北面商贾相交默契,正有用他之处,故而随军来到河间府。不但是他,那应奉局手握东南钱粮,石秀又一手把持北地细作和河北厢军,亦要即日北上,以便就近听用。
    高强听见许贯忠如此说时,只是微笑不语。这句话当时籍籍无名,但凡读过近代屈辱地中国史之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真是说出了大势将去时那些卖国之臣地心声!既然余睹在历史上将契丹卖了给女真,作了头号辽奸,这句话想必也很合他地脾胃吧?现今抓住机会,撒下这一颗种子,借助着余睹心中地营养,他日必当长成参天大树也!
    过了二十余日,那正使张琳从汴京投了国书回程到此,说道已面见南朝天子赵,当与枢密副使高强共商划界之事,惟其北界自澶渊之盟堪定之后,至今百又二十余年未变,若要强索,实属为难,故而要徐徐商议。与他一同回返河间府地,仍旧是近来多劳地翰林学士叶梦得,不过在经历了此次惊险地出使之后,赵对他大加奖掖,加龙图阁直学士衔,命他辅佐高强与辽使谈判,想必此行过后,便将入相了。
    辽国朝廷这种拖延时间的态度,高强早已料到,因此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招待张琳等人吃了一顿洗尘酒,便绝不露面,任由副手叶梦得和张琳两个饱学之士终日在那里讲论故事,说些典故,扯皮扯个没完没了。那耶律余睹自张琳回返之后,只经了一夜,便即辞行北返去了,高强却送出数里,依依惜别。
    至于张琳和叶梦得这扯皮要扯到什么时候才算完?高强心里自然有数,不要几个月,等到辽主天祚亲征女真之役一分了胜负,那时就轮到辽国着急了。   
                  第二十四章
    日马扩身在军中,并不曾参与女真朝会,盖因高强命送了一份密函给他,刚刚由苏定送来。马扩拆开看时,却见那密函上写着,契丹女真决战,女真可胜,当善保己身,不久将有重任。
    马扩看罢,将那信函丢在火中,烧成灰烬,心中忖道:高相公虽在大宋,却烛见万里之外,当真了得,我原有意将辽主亲征之诏送往南去,不想相公竟已传讯过来,且说女真可胜,不知何以得此?这且不说,倘若女真取胜,只怕要生灭辽之心,势必有意与大宋约定夹攻契丹,必当用使节往还,当日相公遣我过海到此,不就是为了此时么!
    一想到自己终于要有用武之地,马扩这心里如同一团火在烧一般,一刻也坐不住,正要和苏定说话,猛可里听见外间一片山呼海啸的叫声,不禁吃惊,还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二人抢出帐来,上马循声觅去,便见到了那一幕上万人齐声高呼,立志死战的场面。马扩在女真中也有经年之久,算得上通晓民情,深知女真蛮野之性,一旦发作起来,那是天王老子也敢与之相争,何况是辽主大军?心下暗道,观此士气,果真有可胜之道,相公不我欺也!
    当晚这女真国的待建国都***通明,众猛安大飨士卒,捶牛杀羊,美酒飘香,女真兵将欢呼畅饮,恣意纵乐,大家都深知一场恶战在即。这一战不知道要死去多少女真人。如何不及时行乐?更有甚者,将掳来地子女当众淫乐,而后一刀杀却,带着满身鲜血相互调笑,如此兽行引来地却是阵阵叫好之声。仿佛这一群并不是人类,而成了来自地狱的鬼魅一般!
    马扩站在一处高阜上。俯视着这些女真人的种种情状,心中百感交集。他在女真中生活了这些日子,阿骨打对他甚为赏识,众女真大人也大都以礼相待,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女真人纯朴豪爽的一面。然而到了对外作战地时候,这些女真汉子却嗜血好杀,勇悍刚暴,令人见之而心寒。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
    “也力麻力。你在想什么?”
    听见身后地这句话,马扩不必回头,便知道是粘罕。女真人中汉话能说得这般流利之人,也只有粘罕、兀室等寥寥数人而已:“粘罕郎君么?大战在即,我看这在座女真豪士,正不知几人能够还乡。”
    粘罕缓步走上山岗。站在马扩身边,朦胧月光照在他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也力麻力,此次辽主亲征,大军号称七十万。我兵甲士不过两万,你以为胜败如何?”
    马扩看了看他。忽而笑了笑:“粘罕郎君,你善用计谋,如此激得诸军并力死战,以女真累胜的气势。辽兵又是屡败之师,这胜败还用说么?”
    粘罕闻言。大笑道:“也力麻力,怪道郎主爱惜你,果然了得,这也瞒你不过!不错,此计便是我献于郎主,先行下书给那辽主,激得他下诏斥责一众女真,而后借此逼得诸部与我一同死战。方有胜算。要知那契丹称雄已久,积威甚重,兵力又是极广盛的,若任凭他这么压将过来。我这一众纠合不久,难免有人要生出异心来,若我是辽主时,便将大军急趋黄龙府,先图解围,而后按兵不动,深沟高垒不与我战,待我国内部生变再来厮杀,可操必胜。似这般,不但激起了我师死战之志,又教那天祚急于速战,岂不是一举两得?”跟马扩在一起时间久了,又招揽了高庆裔等儒生,粘罕的言辞也变得丰富许多,普通契丹人哪里有这许多词汇?
    马扩听罢,甚是佩服:“粘罕郎君,果然好计!如此那契丹远来,我师可以逸待劳,又添胜算。只是方今士气可用,却未必能撑到辽主来时,怎生是好?”
    粘罕笑地越发欢畅:“也力麻力,你倒猜猜看,我将用何计?”
    马扩一怔,心想粘罕这样不答反问,莫非是疑心我探听他的机密军情?待仔细看看粘罕,又觉得不大象,倒似占了什么便宜的得意模样,一时参详不透,便摇头道:“郎君善能用兵,某如何猜到?倘若是我用兵时,当先去并力取了黄龙府,一则令士气更锐,二则借着取了这座雄城,大众都犯了大罪,也就难生侥幸之心,自然并力死战。”
    粘罕霍然动容,盯着马扩看了许久,见他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忽而叹息道:“也力麻力,不是我粘罕说嘴,以你这等韬略,我女真族中少有人及,倘若你是女真人时,当此乱世必可大展身手也!实不相瞒,明日大军就当起程去取黄龙府,此计我是因听你说了那中原绿林之事,偶尔得此妙计,按照你那中原的话语,这黄龙府便是我等地投名状也!”
    马扩一震,与粘罕对望一眼,忽地笑了起来:“郎君自能颖悟,某又何尝能兵?”
    粘罕亦笑,并不答话,过了片刻却道:“今夜来此,专为寻你说一件事,如今我兵将与契丹决胜,倘若兵败万事皆休,也力麻力自可逃命回南朝去,自不消说;若是天幸得胜时,某要请也力麻力上复你家高相公,请他一力主张南朝出兵,与我女真夹攻契丹,这一件大事,便得着落在也力麻力身上了。”
    马扩心头剧震,终于来了!而且是女真人主动提出来的!他极力稳住心神,强笑道:“郎君说笑了,我家相公虽然执掌南朝兵权,终究是个副职,况且南朝大事决于天子,相公只得奉旨办事而已,如何能定出兵?此事难言。”
    粘罕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力麻力。你也休说难成。我家狼主言明,倘若南朝能出兵夹攻,待破辽之后,南朝可取燕云汉地,余外北地由我家收取。这可使得么?”
    燕云!这两个字好比一座泰山,重重地压在马扩地心头。立时就使得天平大幅倾斜了。对于忠心国事地大宋人来说,这两个字就是心头的百年之痛,精神上抹不去的烙印,收复燕云更是大宋人百年来地心愿,谁愿意时时刻刻生活在北面敌人入侵的阴影之下?
    当下也顾不得做作。慨然道:“倘说起收复燕云,虽是我南朝天子亦时刻不忘,况且是我与我家相公?既是如此,待此战得胜之后。我便亲身赶回南朝去,将此事说与我家相公,待遣使者赍书前来。与狼主、郎君商议夹攻便了。”
    粘罕点头称是,见天色不早,便回去歇息了,马扩亦回了帐中歇息。却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不能合眼,一忽儿想那即将到来地大战,一忽儿又想他日收复燕云,自己将有份为大宋做成这件大事,自然光宗耀祖。想到深处不由得热血沸腾,如何能睡的着?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他才朦胧睡去。
    好梦正酣,忽然隐
    号角响声,马扩遽然惊醒,慌即穿了靴子出外,却见扎也都已经备好了马匹兵器,并自己的马也都备好了,甲包和刀枪弓箭俱都挂在马鞍上。部下都枕戈待旦。自己这个武举贡生却地张皇,马扩不由得吃窘,借着喝水吃干粮低头只不说话,险些呛了自己一口。
    —
    过不片时。只听号角一声声地响起,女真诸猛安谋克次第起行,当先者乃是完颜谋良虎之众,此后是诸完颜所领谋克,最精锐地阿骨打亲族猛安都在中军。马扩便领着自己的扎也往寻阿骨打,待见时,却见阿骨打用布裹着头上伤痕,坐在马上正与粘罕议论,言行间谈笑日若,恍若无事。
    见马扩到来,阿骨打面上甚喜,招手道:“也力麻力,近前来!今日你亦要去么?敌兵可有七十万之多!战阵之上,不是好耍的。”
    马扩若不知就里,恐还有些疑惑,既得了高强传书,称女真有胜算,又从粘罕那里得知女真庙算为胜,即时胆气百倍,况且此事关系到大宋收复燕云之大计,他哪里肯退?踊跃道:“狼主差矣!某虽不是女真人,自在狼主左右,承狼主厚待,敢不尽心效力?我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倘使契丹得胜,女真族中恐无类,我又怎能得活?”
    阿骨打问了粘罕,才明白“类”的意思,连连点头,便命他跟在身边,大军起行,赶奔黄龙府而去。从此到黄龙府,路上须得经过混同江,年初围攻黄龙府之时,乃是隆冬时节,江上结冰,众女真可踏冰而过,并不为难。此时方当盛夏,混同江水量丰沛,水流甚急,大军行至江边,一时竟无从渡江,几万女真人聚在江边,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彷徨之时,马扩忽见粘罕匆匆赶过来,站在远处向阿骨打作了个手势,只见阿骨打精神陡振,扬声道:“我女真立国,天方开之,区区江水何足道哉!诸军,视我马鞭所向,径渡可也!”说罢,打马便向江中跳去。
    众女真见状,都是大吃一惊,要知北地不行舟楫,纵使遇到江河,女真人都是与马一同洇渡而过,然而这只能是水浅流缓之处方可,如这样盛夏大水,谁敢洇渡?纷纷出声叫时,却见阿骨打那马跳入江水之中,那水面才刚刚没到马腹而已,阿骨打马上连连催促,那马抖擞精神,踏地水花四溅,摇头摆尾便过江去了。
    诸女真见此情形,都以为有神迹一般,个个精神陡涨,大呼小叫,都学着阿骨打的样子,从他下水之处跃马下水,洇渡而过,那水果真只及马腹。不消片刻,全军俱都过了这条混同江,大众再回头去看那条大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过来了,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女真人当时还处于蒙昧状态,鬼神之说深入人心,故而阿骨打弄这样的玄虚,众女真大多深信不疑,军心士气都为之暴涨。马扩来自中原,又是从小读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哪里会信这些?过江之时,他用长枪刺了脚下地江底,发觉好似有一条水中的堤坝一般,宽只可容两骑并行,距水面不过数尺而已,在这堤坝两侧,尽是深不可测的江水。
    抬起头来,却见粘罕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马扩心里顿时明镜一般:这必定又是粘罕弄的玄虚!要知此人奉命筑长围包围黄龙府,在此地留了数月,以他用兵地谨慎,在这江上弄一条退路是再寻常不过了,只须将筑长围所采下的石料一路抛入江中,再用泥土填实,便成了这一条水中地堤坝。旁人不知时,还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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