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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生于望族-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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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见过的一般官宦人家女儿,在她们姐妹跟前,不是束手束脚,唯唯诺诺,就是故作清高,近乎失礼,象蒋瑶这般大方又不失礼数的,实在少见,若是性子合得来,倒也值得结交。

    文怡在旁看着,心里暗叫惭愧,她见了这样的公侯千金,也有几分拘束,与蒋瑶的大方相比,未免落了下成。看来公侯千金也未必高不可攀,只要你态度大方了,她们不见得就会盛气凌人。这么想着,她说话行事,态度便自然了许多,面对阮二夫人时,也彬彬有礼,不卑不亢。阮二夫人便对罗四太太笑说:“你认的这个干女儿果然不错,你到哪里寻了这么个好闺女?又清秀,又懂事。”

    罗四太太笑道:“我是瞧她象我年轻的时候,所以一见就觉得亲近。难道夫人不这么觉得?”

    旁边另一位太太便笑了:“听听这话,到底脸皮要有多厚,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赶紧打盆水照照镜子去,你都多大年纪了,也好意思跟小姑娘比”

    罗四太太哂道:“我都说了是我年轻的时候,谁没年轻过?当年我也是一枝花,你不信,去问我们老爷就知道了”

    众人笑成一团。

    这样略嫌轻浮的话,罗四太太对着顾家人时,可从来没说过。文怡暗暗叫奇,偷偷看文娴姐妹们,她们也都面露异色,文娴还红了脸,低低地垂着头,倒是蒋瑶很淡定,仍旧笑着与阮二小姐说话。文怡心想,莫非是因为在场的大多数是武将人家的女眷,所以罗四太太没那么多忌讳?说来她与罗四太太同是书香人家出身,又都受了世家教养,跟武将人家的女眷在一处,大概会有些不习惯吧?但这很容易让客人们觉得自己不合群,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早日习惯的好。

    阮二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文怡几眼,见她听了罗四太太的话后,并未露出异色,甚至在别的女眷说出更“轻浮”的笑话时,她还跟着抿嘴笑了,虽然也会脸红,态度却非常大方,不象她那姐姐似的,扭扭捏捏,心中不由得暗暗赞许。既是罗老四夫妻的干女儿,不能习惯这些,可不是好事呢。

    闲话说罢,眼看就是开席的时候了。阮二夫人端坐主位,又有众位女客做见证,文怡正式向罗四太太奉茶磕头,认了干娘。罗四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又让两个女儿来正式与姐姐互拜,众人都欢欢喜喜的。文娴也恢复了正常,又怕众人再提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便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还拉着文娟,不让她去跟那些太太们带来的小姐玩笑。

    在场的一位李太太,丈夫据说是虎贲卫的一位副统领,听得罗四太太介绍文怡的家世籍贯时,忽然问了一句:“你是平阳顾氏六房的女儿?祖父曾任开义知府、西州粮道、安南布政使,去世后又被追封为资政大夫,你祖母是不是姓卢?”

    文怡讶然:“正是,您是怎么知道的?”方才罗四太太只提过祖父的官职而已。

    李太太神色一变,沉默片刻,方才苦笑:“我娘家也姓卢呢”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认亲宴(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认亲宴(下)

    原本是文怡认罗四太太为干娘的“认亲宴”,没想到结果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真变成了认亲宴了。

    原来那位李太太娘家也姓卢,与卢老夫人倒是一家的,论起来倒是同族的姑侄。先帝时李太太的父亲曾任某王府纪善,不过是个八品小官,又是闲职,在族中不显山不露水,倒也有几分威望。谁知后来那位王爷被卷进谋逆大案中,全家性命虽然得保,王位却丢了,府中属官也统统被连累。李太太的父亲卢四太爷,便与同僚一同被流放到北疆去。当时卢氏族人对他全家避之唯恐不及,几乎无人伸手相助,只有当年只有十二三岁的卢老夫人,因为与这位卢四太爷从小相厚,悄悄儿叫人送了二十两银子过去接济。后来卢四太爷在流放途中,才过了淮城,便接到了宫里为先帝宠妃生下了小皇子而大赦天下以祈福的旨意,逃过大难。但当时他受了一番折磨,身体大损,大悲大喜之下,病了一场,又为族人薄情而心灰意冷,索性就在淮城安了家。他的妻子当时带着刚出生不久的长子随他同行,便也跟着留了下来。

    李太太含泪道:“待先父安顿下来,也曾想过送信回京,偏又病了,还是托了先父一位回乡的同僚捎了封信回去,却不曾听见回音。先父先母在淮城安了家,后来又开馆授徒,做个教书先生,日子过得倒也自在,便再不提回京的事。我与兄姐们都是在淮城出生的,若不是嫁给了我们老爷,我断不可能有回京的那一日”

    她哭得伤心,旁人听了也有几分心酸,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生得颇为粗壮的太太道:“谁说不是呢?咱们都是随夫君从北边回来的,你我这样的倒还好,今上登基时,已命人查出当年谋逆大案中受了冤屈的人,为其诏雪。你们一家虽在淮城吃了几年苦,到底有了出头之日。我还认得几个也象你家老太爷这般受了冤屈的,死在了牢里,连赦免那一日也等不到呢。家里人也是死的死,散的散,相比之下,我们能有今天的日子,实在是难得的福份了。”

    众人纷纷点头。文怡在旁听了,方才知道,在场的将门女眷中,有三四位都有李太太这样的经历。先帝时曾有过几次王侯叛乱,今上为皇子时,也曾遇过几回险,每一次都引起了朝中的大变动,主谋者固然是罪有应得,但被波及的无辜之人也有不少。由于北疆地广人稀,朝廷又有意在那里屯田以资军用,便有大批罪臣家眷被遣送到那一带。有一部分后来得到了赦免,但更多的是继续留在那里落地生根,顶着罪臣之后的名义无法翻身。几位太太中,有一位其实并非正室,只是姨娘而已,因为是罪臣孙女,为了儿女的前程着想,在正室死后,宁可一辈子为妾,也不愿被扶正。

    文怡听着,不由得想起了萧老大夫,他的儿孙,当年也是因为这种事被连累的吧?可怜他这么大年纪了,一辈子为朝廷建功立业,到头来却连儿孙都保不住,还要抛下荣华安逸,隐姓埋名,在乡野中做个小小的郎中。

    她眼圈不由得一红,忙忍住泪意,劝说李太太与那位生得粗壮的太太:“您二位不要再伤心了,我佛慈悲,二位的亲长受了这样的冤屈,转世后定会得享安康喜乐的。”

    李太太听了便觉得心里妥帖:“若果然如此,倒叫人安心许多。”另一位则拭泪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意思,我们哭我们的,你怎么也跟着伤心起来了?倒是个好心肠的孩子。”

    众人这才发现文怡也跟着红了眼圈,罗四太太忙道:“快擦擦,今儿是好日子呢,她们俩平日一见面,总要手拉手哭诉一番,才显得彼此姐妹情深,你掺一脚进去,算什么呢?”众人都被她说得笑出声来。李太太白了她一眼:“我心里正难受,偏你要来打趣我”

    罗四太太笑道:“你们家老太爷当年受苦了,但他在淮城几十年,也过得十分安乐。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又都孝顺,生的孙儿孙女,外孙外孙女,个个都是聪明伶俐又知礼的,你们老太爷去时,子孙满堂,岂不是大福气?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怪起我来了”说罢指了指文怡,“这不是你们家失散已久的亲人?今儿托了我的福,让你们得以相认,原是大喜事呢你哭什么呀?”

    李太太破涕为笑,啐了她一口,拉过文怡的手细细打量,叹息一声道:“先母在时,常说起当年旧事。若不是七姑姑接济的药和衣裳,还有那二十两银子,她与我大哥还不知要怎么受苦呢父亲在淮城请大夫抓药,也是靠的这些钱。我自打回了京,就一直留心七姑母的消息,却只能打听到她嫁给了你祖父,后来你祖父没了,她带着你父亲回乡守制,便再没了消息。我正要派人去平阳打听,没想到就遇见了你,真真是上天注定,我们两家缘分未尽呢”

    文怡笑了,忽然想起赵嬷嬷今日也跟着过来了,她既是祖母的陪房,想必也知道当年的旧事,忙叫冬葵去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赵嬷嬷便到了。她从冬葵那里听说了事情缘由,细细看了李太太几眼,便喜出望外:“这位太太生得跟四奶奶真象是四爷四奶奶到了北边后得的小姐么?我们老夫人也得了信,知道四爷四奶奶平安,只是不知详情,又不好托人去打听。这件事压在她心头有几十年了,今日能见到表姑太太,真真是大喜事”又对文怡道:“小姐,今儿回去就得写信,老夫人知道了,一定高兴得紧”

    文怡得了确信,忙笑着应了,想想祖母守寡多年,与娘家人离得远,除了过年时互相送年礼之外,极少来往,能重新联系上失散已久的族亲,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老人家平日也太孤寂了些,多一家亲戚,闲时能走动走动,也是件好事。

    李太太听了赵嬷嬷的话,便知道她当年必然是七姑姑身边的近侍,想了想,忙问:“当年送银子过来的,是七姑姑身边的丫环,名字是红鲤,不知嬷嬷可认得?”

    赵嬷嬷笑了:“老奴没嫁人前,就叫这个名字。当年老奴就在老夫人身边侍候,因为不敢叫长辈们知道,老夫人把自己的首饰与旧年得的银锞子、银镯子什么的收拢起来,让老奴报了病,借口回家休养,趁机出去找银匠把首饰熔了,又凑了些碎银,才得了三十两银子呢十两拿去买了路上能用的药,还有外头收来的洗干净的旧衣裳,其他就用老夫人的一块帕子包了,老奴亲自包了包袱,叫家里哥哥驾车,悄悄儿送过去给四奶奶的”

    李太太听了,色色都与母亲生前提过的细节对上了号,忙道:“正是呢没想到却是遇上了正主儿,若不是你们主仆,当年我母亲哥哥只怕在路上就熬不住了……”想到伤心处,又想哭。众人忙劝住了。

    罗四太太道:“今日亲人得见,真是件喜事,也是我的福气,伤心的事就别再提了文怡在京里除了她大伯父一家子,就只认得我这个干娘,你既然与她相认了,就多关照些,也是亲戚的情分。”

    李太太忙道:“这是当然”又一手拉着文怡,一手拉着赵嬷嬷,问起卢老夫人的身体,以及几十年来的经历。得知她丧夫之后,复又丧子,只与孙女儿相依为命,便又哭了一场,深悔没早日派人找到这位长辈。文怡忙把十七弟文康过继六房之事说了,她才好过些。

    罗四太太主持大局,吩咐下去,准备开宴,总算是让认亲大事暂告一段落。赵嬷嬷依礼退了出去,她还让人特地为赵嬷嬷备一桌席面。李太太也叫身边的大丫头去陪席,然后便紧紧拉着文怡,两人一同到静室中梳洗过,又一同回到席面上,李太太还坚持让文怡坐到自己身边来。

    众人才经历了两场认亲的喜事,心情都很好,又见主人家殷勤好客,便觉得今日的菜式味道格外鲜美。其中一样鲈鱼,肉质鲜嫩,最得大家称许。鲈鱼此时在南方也过了最好的捕捞时节,更别说是在京城了,每席都有这么一大条鲈鱼,可不是有钱有势就能办到的。

    阮二夫人便笑着向罗四太太抱怨:“你既能觅得这样的东西,怎么也不告诉我?前些日子我们家待客,连样象样的菜都没有,叫人笑掉了大牙若早知道你能弄到新鲜鲈鱼,我也不用丢那个脸了”

    李太太心情正好,便也跟着笑道:“你们国公府的席面若也能叫人笑掉大牙,我们家上个月请客那回的菜式,岂不是不用见人了?你说这话,我倒要替你家的厨子叫屈呢”

    众人都笑了,罗四太太忙道:“这都是底下孝敬上来的,我哪里知道呢?不过是几样家常菜,因为家里有铺子,比起你们,略便宜些。若你们想要,我就去问家里的掌柜们一声,怎么也得再弄些来。”众位太太们都十分惊喜,忙向她道谢了。

    文怡一直坐着听众人说笑,又时不时回答李太太的问题,此外便是静静品尝着席上的菜色,一派斯文端庄,却又不显得拘谨。相比之下,与阮孟萱同坐一席的文娴便显得略为僵硬了些。文娟与文雅倒是靠着蒋瑶,与阮孟萱说了好几回话。文娟心里很是高兴,暗道这些千金小姐也是极和气的,待回了家,一定要告诉六姐文慧。文雅却在暗中留意阮孟萱衣服上的绣花纹样与头上的钗环,盘算着回去后跟姨娘提一提,看能不能照着做一套,等下次出门做客时穿戴,岂不比大太太蒋氏吩咐公中置办的衣裳首饰体面?

    罗家这日请客,办得十分成功,来客都觉得宾至如归,还认得了不少新朋友。宴罢喝过茶,聊了一会儿闲话,天色已经不早了,众人便纷纷告辞离开。

    阮家母女先行一步,接下来是其他客人。文怡陪着罗四太太,把李太太等人送出二门,李太太再三嘱咐她要去自己家里做客,文怡都笑着应了。

    顾家人落在最后,因罗四太太许氏有东西要交给文怡捎回去给于老夫人与蒋氏,便把几个小辈留在花厅里,自己带着丫环去了后院。文怡坐在桌边,静静地喝着茶,回想起今日的言行,应该没有失礼之处,又暗暗在心中默记几家新认得的女眷长辈。

    文娴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随自己走到角落里,悄声道:“九妹妹,你别嫌我多嘴。今儿遇见的那几位太太……听说夫君都是军伍中人,出身书香门第的人不多……因此说话也没个忌讳,你若要与她们来往,可千万别忘了礼数”

    文怡讶然:“五姐姐多心了。几位太太不过是因为素日习惯了,因此说话爽利些,其实并无失礼之处。”

    文娴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她们是惯了这般行事的?只是你与她们不同,若也跟着学了,落在外人眼里,怕要说你闲话的。”她有些迟疑,“我是怕你会吃亏,才多嘴劝你……若你觉得无所谓,那就算了……”

    文怡忙道:“五姐姐也是好意,妹妹省得的。妹妹谢姐姐提醒了”说罢郑重一礼。

    文娴忙扶住她,笑道:“这有什么?都是一家子姐妹。咱们都是头一回来京城,头一回没有长辈带着,在外头做客。我做姐姐的,自然要多提醒妹妹几句。说起来,我心里也有些慌呢,今儿不过见了两位贵人,已拘谨到这般地步,明儿到了路王府,那可是满府贵人,到时候又该怎么办?行动慢了,怕人说我们不知礼,说话多了,又怕人笑话我们巴结权贵,真真叫人为难”

    文怡笑道:“依我说,象瑶姐姐那般就好,大大方方的,该说时说,该笑时笑,不过是个茶会,咱们也没少见识,五姐姐不必慌张。”

    文娴叹了口气:“哪有这么简单?瑶妹妹是见惯了场面,又认得贵人,自然轻松,咱们怎好与她相比?况且,我们若也学着象她那般殷勤,岂不是叫人笑话伯父?顾家的名声也要受损的。”

    文怡心里有些意外。文娴似乎是钻了牛角尖了,偏又占了大道理,她不好多劝,只是庆幸明日的茶会上,顾家姐妹除了文慧,都是陪客,便是拘谨些,也没什么要紧。

    回去的路上,因文雅与文娟聊得来,要坐一辆车,文娴便陪着她们一起坐了,文怡与蒋瑶一车,倒是安安静静的。

    途中,蒋瑶几次打量文怡,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开口。文怡心下生疑,只是面上不露。

    车到了侍郎府,姐妹几人下车,正要进二门,却看到文慧从内院方向急急跑出来,满面泪痕,气喘吁吁,头上钗环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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