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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大魏宫廷-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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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游马众们再次被关回牢房内,他们围在游马身边着急地呼喊着,但是游马却好似昏迷了过去似的,死死攥着那根铜丝,毫无反应。

    直到周朴带着商水军走远,游马这才突然睁开了眼睛,举起了手中的那根铜丝,似得逞般露出了笑容。

    他根本不会想到,此时已走出了监牢的宗卫周朴,曾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手心的那些钥匙,脸上亦露出了几分笑意。

    “哼,还算聪明……”

    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尚在流血的额角,痛得呲了呲牙。

    “出招可真阴啊,混账……”(未完待续。)

第541章:裂隙

    当日深夜,宗卫周朴来到了赵弘润所在的县衙前衙,禀报了不久之前发生在县牢内的事。

    “殿下,游马已越狱出逃。”

    此时赵弘润正闲来没事翻阅着县令马潜书房内的藏书,听闻此言毫无意外之色,只是暗暗感慨周朴的工作能力。

    “他……可曾察觉是你暗中放他?”

    “卑职以为他不曾察觉到。”周朴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很好。”赵弘润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书卷望向周朴,正要开口询问什么,忽然间周朴的额头包着白布,白布上隐隐渗出些血迹,遂惊愕地问道:“周朴,你的头怎么了?”

    听闻此言,周朴罕见地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伸手摸了摸额角,讪讪说道:“卑职在给那家伙机会时……稍稍大意了一下。”

    在旁,宗卫长沈彧无言地摇了摇头。

    因为作为宗卫长,其余宗卫兄弟们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除非是像陈宵那种千里挑一的武才,否则,即便是学习巴国巫术的芈姜、芈芮姐妹,在不借助旁门左道之力的情况下,也很难打败他们这些宗卫。

    周朴之所以会受伤,要么就是他太过于大意,要么就是他放水放得太厉害了。

    而依着沈彧对周朴的了解,显然会是后一种情况。

    “殿下。”沈彧转头望向赵弘润,压低声音说道:“游马虽逃出了监牢,不过眼下县城已全面戒严,恐怕他无法逃出县去,按照殿下您所期待的那样,将消息传给邑丘众。”

    赵弘润闻言摇了摇头,轻笑道:“游马亦是阳夏县的地头蛇,我可不相信他们会仅仅只在各自的士馆底下挖造地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城内很有可能仍然有咱们未曾发现的隐秘地道,以备不时之需。……因此,沈彧,你叫卫骄、吕牧他们多抓紧这方面的搜查,我不希望在我们攻打城外的隐贼势力时,那帮贼人却仍可沿着地道混入城中,骚扰军民。”

    “卑职明白。”沈彧抱拳应道。

    与此同时,正如赵弘润所料,已逃出县牢的游马带着身边仅剩的十几名游马众已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民居。

    因为周朴的放水,游马非但自己用那根铜丝撬开牢门的锁逃了出来,还放走了他手底下的那一群游马众,不过因为人数太多导致目标过大,游马遣散了其余的兄弟们,叫他们自己想办法躲在城内,毕竟游马众在阳夏县经营了这么多年,除了士馆,仍有不少从外表看仅仅只是普通民户的据点。

    而眼下他轻轻敲响门扉的这一户民居,便是他们游马众其中一个据点。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在敲响们约定的暗号后,屋内传来了一个低沉的询问声:“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游马低声说道。

    这句话,是当年砀郡游马军在最艰难时候所提出的口号。

    在游马低声说出这句口号后,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仔细瞅了瞅屋外的人,在看到游马时,此人吃了一惊,惊喜地唤道:“游马大哥……”

    “嘘。”游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对方顿时会意,连忙打开们将游马这一行十几人让进屋内,随即,在仔细看了看屋外后,这才连忙关上了屋门。

    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叫做马颌。

    在游马众中,马是一个很普遍的姓氏,因为最初魏国朝廷组建游马众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宋国制造麻烦。因此,为了避免被宋人抓到把柄,游马众的士卒当时皆是已被各县名册中划掉了姓名的黑户,他们原本的家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战死了。

    而随后,随着朝廷宣布砀郡游马为魏国边境的贼寇之后,游马军便彻底失去了恢复原本姓氏的可能,于是,便改成游马或马等姓氏。

    而这件民户的主人马颌,亦是游马众的一员,只不过他已娶妻生子,因此游马就不带着他混了,将其安置在阳夏县内,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顶多就是平日里给游马众注意一下身边发生的事而已。

    像马颌一样,但凡是有家室的游马众成员,都被游马勒令强行退伍了,如今还跟着游马混的,都是一些尚未婚娶的人,其中有很多皆是逐渐长大成人的原游马军士卒的子嗣。

    想想也是,想当初,游马众来到阳夏的时候,仍有数百名精壮的汉子,外加一两千名游马家眷,岂是区区几间士馆可以安置地下的?

    “游马大哥,我听说你被那个肃王抓到了县牢……可恨,他们居然这般折磨游马大哥你?”

    进屋后,马颌注意到了游马那鼻青脸肿的脸庞,不由地面露愤怒之色。

    见此,游马稍稍有些尴尬,毕竟脸上那些淤青,全是他自找的。

    毕竟,为了想办法打开牢门的锁好方便逃出去,他主动挑衅了宗卫周朴,可以说是有目的的自作自受。

    当然,他并不清楚,事实上宗卫周朴也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只不过是配合着他而已。

    “只是皮外伤而已,不必担心。……先不说这个,打开地道,我有急事要出城去见应康大哥。”游马摆摆手说道。

    “应康?”马颌闻言诧异问道:“应康不是在城内么?”

    “昨日商水军袭击士馆的时候,我让他先离城了。幸亏走得早,商水军已经发现了士馆底下的地道。”游马解释道。

    马颌一听这才释然,连忙带着游马来到里屋,叫醒了睡在床榻的妻儿。

    只见他拉起铺在床榻上的席子,在榻板上摸索了一阵,随即将一整块木板拉了起来,露出了底下看似黑漆漆的地道。

    十几名游马率先进入地道,而待等游马也准备进入地道时,马颌拉住了游马的手臂,正色说道:“游马大哥,我跟你们一起走吧,那个肃王的事我也听说了,此时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

    游马闻言转头望向一旁,见一名妇人搂着两个睡地迷迷糊糊的孩儿,一脸担忧、欲言又止,遂轻笑着对马颌道:“游马众的事,我自会解决的,你……已经不是游马众了,好好过日子吧。不得违令!”说着,他在马颌复杂的目光中,进入了地道,且自己盖上了床板。

    马颌亦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妻儿,暗暗叹了口气,将席子又铺在了床榻上。

    “夜深了,睡吧。”

    “嗯……”

    告别了马颌一家,游马带着那十几名游马众迅速穿过地道,一概在半个时辰后,于阳夏县西南侧的围墙外,在一片农田中钻了出来。

    出来之后,游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随即迅速朝着戈阳山而去。

    足足走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游马终于来到了戈阳山。

    戈阳山,并非是一座山丘,而是一片山丘的统称,曾几何时,这里是戈阳隐贼所占据的山丘,而如今,这片山丘中同时居住着邑丘众与阜丘众,可能彼此相隔仅不到十里,但常年来彼此仇视,相互攻杀,直到最近几年,双方彼此相斗的情况这才稍稍转好。

    游马众与邑丘众的关系极好,而游马,也是知道邑丘众的营寨究竟在何处的。

    不过,即使他不知道邑丘众的营寨在何处也无所谓了,因为他们一行人刚刚进入戈阳山没多久,就被邑丘众的隐贼给发现了。

    但是因为游马被宗卫周朴揍地鼻青脸肿的关系,那些邑丘众的隐贼们跟了游马一段路,这才将后者认出来,现身与其见面。

    在这些邑丘众隐贼的带领下,游马等人顺利来到了邑丘众的营寨。

    说是营寨,其实也是在山体内的密室,毕竟历年来,邑丘众与阜丘众一样遭到朝廷的围剿,早已不敢再光明正大的将营寨建在山上,因此,这两股隐贼众皆花了大力气,开凿山体,将营寨建在戈阳山的山体内部。

    在山体内的密室深处,游马见到了暂别没几日的邑丘众首领应康。

    “游马老弟,你……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在见到游马的那一刻,应康亦是吃了一惊,毕竟游马被宗卫周朴修理地的确够惨,谁叫他不守规矩,出阴招害得周朴一头撞在牢门上,甚至撞破了头呢。

    “先不说这个。”游马摆摆手阻止了应康对他脸上淤青的询问,原原本本地将他与赵弘润的对话告诉了应康,只听得后者脸上逐渐露出了惊怒之色。

    “该死的金勾,那个狗崽子居然……”

    应康满脸愠怒。

    要知道,倘若单单只是赵弘润的商水军,应康有自信让商水军也像历来围剿他们的朝廷军队那样无功而返,毕竟戈阳山的范围非常广,而且地形多变,林木遍布,若没有熟悉这里的人带领,商水军就算漫山遍野地搜寻,也很难发现他们邑丘众的老巢。

    可若是阜丘众给商水军带路,并且协助后者围剿邑丘众,那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想到这里,应康愠怒地说道:“好,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就只是他知晓我邑丘众的位置,难道我就不知他阜丘众的老巢么?金勾狗贼,肯定不会将他阜丘众的老巢位置告诉那个赵润,正好我帮他一把!”

    望着愠怒的应康,游马微微皱了皱眉,隐隐感觉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对。

    因为如此一来,赵弘润便知道了邑丘众与阜丘众两者的营寨位置,换而言之,那位肃王想何时对付阳夏隐贼,就能何时对付阳夏隐贼……

    不好!我中计了!

    在仔细回忆了自己逃离县牢的经过后,游马猛然醒悟。(未完待续。)

第542章:二桃杀三士

    记得在逃离县牢时,游马已隐约有所怀疑,因为当时县牢内的守备实在是太稀疏了。

    尤其是到了他撬锁的时候,留守的那几名充当狱卒的商水军士卒,居然一个个自己喝醉了。

    当时游马急着逃出县牢,没有多做考虑,可如今仔细回想一下,他的顺利出逃,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甚至于,或许那个宗卫周朴,也是顺着他的意,故意将那根铜丝留给他的,好方便他撬开锁逃出去。

    既然有宗卫的参与,那么希望他游马顺利逃出监牢的人也就不难猜测了,毕竟阳夏县内那十名宗卫只听命于一个人,即那位肃王。

    顺着这条线再仔细回想,游马逐渐感觉当时那位肃王的态度很有些问题,尤其是当他问到如何得知地道的秘密时,赵弘润那张口结舌的模样。

    想到这里,游马不禁有些泄气。

    因为他本以为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逃出了监牢,可如今细想起来,分明是宗卫周朴与监牢内的商水军受到了肃王赵弘润的私下叮嘱,暗中配合他越狱而已。

    至于赵弘润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随着应康在勃然大怒时的几句话,游马也有所猜证了。

    那位肃王,想得到阜丘众在戈阳山的巢穴位置!

    当他将这个猜测与应康一说,应康亦是面露惊色,但随后,应康却苦涩地说道:“纵使你我已猜知那个赵润的企图,又能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阜丘众协助商水军将我等一网打尽么?”

    听闻此言,游马亦不禁为之语塞。

    的确,就算猜到了那位肃王的意图又怎么样?难不成就不泄露阜丘众的巢穴位置?

    凭什么?

    凭什么阜丘众能使邑丘众陷入这等危机,而邑丘众却不能做出同样的还击?

    纵使明知赵弘润的意图,他们为了报复阜丘众,亦只能乖乖就范。

    这即是阳谋,即便明知是计,仍不得不往里钻。

    想到这里,游马忍不住暗自嘲讽金勾:任你奸猾似鬼,企图借助商水军的力量吞并阳夏其余隐贼势力,可你怎么斗得过那位肃王?你以为你助那位肃王肃清了阳夏县,那位肃王就会放任你阜丘众继续扩大?

    “应康大哥,那咱们之后怎么办?……若咱们也泄露了阜丘众的营寨位置,虽然可以报复金勾,但最终获利的,却是那位肃王大人……在其面前,我邑丘众与阜丘众,至此可以任意拿捏,他要何时发兵剿灭我等,就能何时发兵剿灭我等……”

    听了游马的话,应康陷入了沉思,半响后问道:“游马老弟,那你说怎么办?”

    只见游马思忖了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暂不泄露阜丘众的营寨位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肃王是不会剿灭余众,单单留下一个阜丘众的,否则,日后他如何制衡金勾?而一旦应康大哥你白白将阜丘众的营寨位置泄露给了赵润,那咱们,可就真的再无一点仗持了……”

    “你的意思是……”

    “知道阜丘众营寨位置的,只有邑丘众,或许我们能借这一点,与那位肃王交涉一番。”游马压低声音说道:“这或许能让邑丘众有一线生机。”

    听闻此言,应康在密室内来回踱了几步,皱眉说道:“可如此一来,我邑丘众岂不是从此要听命于那个赵润,失却自由沦落为朝廷的走狗?”

    游马闻言苦笑道:“事已至此,岂还顾得上隐侠不为伥鬼的宗旨?”

    所谓的伥鬼,是魏国风俗的一种说法,魏人认为被老虎所咬死的人的鬼魂,他们因为自己死于虎口,心中怨愤无从发泄,因此转化为伥鬼,协助咬死他们的老虎咬死更多的受害者,让更多的人遭到他们遭受的苦难,于是便有了为虎作伥这句成语。注:这是这句成语的正解。

    而隐贼中不为伥鬼的这条自律,或者说宗旨,意在告诫同道不得贪图荣华富贵投靠朝廷、投靠权贵,毕竟就算是在魏国,贵族压迫平民的现象还是很普遍,而朝廷,由于偏袒贵族,因此被许多自由之士所不耻。

    而相比之下,反而是被朝廷定罪为贼寇的隐贼,他们反而不会去倾轧平民,他们攻击的对象,很多都是为富不仁的贵族,因此,从平民角度说,隐贼们自称隐侠、义士,并没有什么错。

    但是在赵弘润这个角度,那就截然不同了。

    毕竟赵弘润便是魏国内最大的贵族,赫赫王族出身,再当他从国家角度看待隐贼这件事时,隐贼就成了不服朝廷约束、桀骜不驯之人,所谓的侠、以武犯禁,指的也正是这一点。

    “总之,我先想办法与那位肃王交涉一番。”

    留下一句话,游马便又启程返回阳夏县。

    记得出来的时候,他走的是隐秘的地道,但是回去的时候,由于已隐隐猜到了赵弘润的意图,游马索性也不再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从县城门走了进去,并告诉守城门的商水军,他是从县牢里逃出来的逃犯。

    县城门的商水军士卒大惊失色,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逃犯,明明已逃出了城,居然自己又回来了。

    于是,值守城门的商水军士卒,二话不说就将游马那一行人十几人捆绑起来,带到了县牢。

    把守县牢的,仍然是宗卫周朴。

    当他听说游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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