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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大魏宫廷-第9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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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荡阴侯韩阳闻言点了点头:“魏公子润,这次看来就是奔着司马将军麾下的重骑兵来的。”

    听闻此言,帐内诸将纷纷转头看向荡阴侯韩阳,北燕守乐弈,眼中亦露出几许沉思之色。

    甚至于就连侯韩武,此时也被荡阴侯韩阳所说的话所吸引。

    “奔着某麾下重骑而来?”司马尚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说罢,不等荡阴侯韩阳回答,他自己就先想到了答案,惊声说道:“荡阴侯的意思是,魏公子润之所以应战,就是为了设计陷害我麾下重骑?”

    “否则怎么解释,魏军为何恰恰好在战场上偷偷挖了那么多的坑洞呢?”荡阴侯韩阳长叹一口气,心中亦感觉有些无力。

    就如同侯韩武一样,其实他此前也将击败魏公子润的希望,寄托在司马尚麾下那五万重骑兵身上,却没想到,魏公子润早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地配合他们,直到在重骑兵抵达战场的最后时刻,这才露出了獠牙,让他们切身体会到,看似无可匹敌的重骑兵,在一旦被针对的情况下,是多么的脆弱。

    “荡阴侯所言……”上谷守马奢捋了捋下颌的短须,皱着眉头说道:“确有道理,只是,魏公子润如何得知我国组建了重骑,且这支重骑就在巨鹿一带呢?”

    听了这话,渔阳守秦开亦点头说道:“观魏军今日在战场上的行为,确实如荡阴侯所言,魏公子润早已知道司马尚将军的这支重骑,只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在诸将讨论纷纷的时候,北燕守乐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魂不守舍的侯韩武,淡淡说道:“有可能是那份战书,泄露了什么。”

    听闻此言,侯韩武面色阴沉,不悦地问道:“北燕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北燕守认为,是本侯将机密之事告诉了魏公子润么?”

    面对着侯韩武隐而不发的怒意,北燕守乐弈就事论事地说道:“乐某并非这个意思,乐某只是觉得,以魏公子润的智略,很有可能从侯的战书中猜到了什么。……虽然据乐某所知,魏公子润麾下有一群擅长打探消息的密探,可前一阵子我军包围巨鹿时,城外荒郊皆是上谷军的巡逻卫骑,按理来说,魏军打探到司马将军麾下重骑的机会非常渺茫……”

    这个乐弈啊,真的是……

    上谷守马奢暗暗苦笑,他不能否认北燕守乐弈提出的观点确实很有可能,但在这个时候揭露,还是在侯韩武满腔怒意的时候提起,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想到这里,他连忙打圆场说道:“侯所写那份战书,我等皆观阅过,并无什么破绽,魏公子润又怎么能在这份战书中瞧出什么端倪?我觉得啊,可能是魏军的细作打探到了司马将军麾下的重骑……”

    听闻此言,侯韩武面色稍霁。

    此时,上谷守马奢趁机将话风一转,说道:“事已至此,再去计较魏公子润究竟从何处得知了司马将军麾下的重骑,已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杜绝……像今日这种情况。”

    听闻此言,帐内诸人默然不语。

    今日的战败,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好总结的,无非就是他们没料到对面的魏公子润竟然早早就猜到了代郡重骑的存在,由于信息不对等,故而才落入了魏军的陷阱毕竟在一般两军对阵的时候,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在战场上挖坑是不是?

    因此总结来总结去,除了总结出魏公子润果真是狡猾以外,其实也没什么更多的收获。

    于是乎,话题就逐渐转移到了整个战略方面。

    其中,上谷守马奢感叹般地说道:“今日魏公子润有备算计无备,让我军蒙受了巨大损失,达成了他出战的意图,相信之后,他多半会恢复此前的守势……寒冬将近,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听闻此言,帐内诸将皆附和般点了点头。

    此前他们对魏公子润突然改变战术、且答应荒野决战的这件事感到十分不解,而如今疑惑解开了,魏公子润率军出城应战,纯粹就是奔着司马尚麾下重骑去的。

    但这种算计,亦是可一不可再,在他们韩军已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魏公子润还会出城应战么?

    不夸张地说,若非今日中了魏公子润的诡计,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为这场仗他们会输。

    相信魏公子润也清楚这一点。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魏军几乎是不可能再出城应战了。

    若韩军想要逼战,那么就只有攻城,然而攻城战,由于重骑兵的威胁近乎于无,诸将心中也无把握。

    所以说,帐内诸人心中很纠结。

    待等次日,韩军方面大致统计出了昨日那场仗的伤亡数字。

    其中,司马尚麾下代郡重骑,有近五千重骑兵阵亡、六千重骑兵负伤,战马损伤八千匹,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强大的重骑兵,居然败在小小的马蹄坑手中,且败地如此凄惨,这对于韩军的士气,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沉重打击。

    此后几日,韩军忙碌于舔舐伤口,照料伤兵,而魏军呢,也正如上谷守马奢所判断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呆在巨鹿城内。

    就这样,巨鹿这边的战场,迎来了当年的第一场小雪。

    这场雪的来临,意味着代郡重骑在魏军这边收获了一场战败之后,便只能暂时退出战局。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巨鹿战役将就此进入冷战僵持阶段。

    毕竟,魏太子赵润,是一个习惯偷偷搞些小动作来取得优势的人。

第82章:战争冬歇【二合一】

    十月二十八日,天降小雪,这意味着真正进入了寒冬。

    事实上,在十几日前的立冬过后,气温就已经骤然下降,但还不至于到严寒的地步,是故,巨鹿城附近魏韩两方的巡逻卫骑还是时常会在荒野遇到,间隔性地爆发一些冲突,不过并不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不过待等每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之后,就算是战争,也将进入冬歇期,处于战争中的双方会专心于渡过寒冬,至于战争嘛,来年来说呗。

    小雪过后,紧接着就是大雪,仅仅几日工夫,巨鹿一带就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雪,那似鹅毛般的雪片从空中倾盆似的倾倒下来,将大地染了一层银妆。

    若站在高处眺望四周,此时所能瞧见的风景,相信甚是壮观。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凡人是无力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因此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无论是韩军还是魏军,都闲了下来,不管愿意与否。

    包括赵弘润这位魏国太子,闲着无事,他命人在城守府主屋正堂的门廊前,置备了一些酒菜,在侍妾赵雀的陪伴下,煮酒赏雪,借此打发时间。

    煮酒赏雪,在这个时代,乃是自诩风雅之人的一种兴致,比如赵弘润的六哥赵弘昭,曾经就邀请其雅风诗会的那些同道,一边赏雪饮酒、一边吟诗作乐,这在当代确实称得上是一件雅事。

    而当年的赵弘润在干嘛呢,哦,他则带着沈、卫骄、吕牧等一干宗卫们,跑到皇宫内池子里砸冰,或者丢雪球打雪仗,故意挑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宦官女官,用雪球往这些人的身上砸。

    “……当初尚宫局有个麻脸的女官,很可恶,长得难看就不说了,还特别喜欢仗势欺人,仗着她尚宫局的后台乃是王皇后,在宫中横行无忌,好些嫔妃宫女是敢怒不敢言,偏偏我就不吃这一套。当日我与沈、卫骄、吕牧他们埋伏在假山后,待那个老女人带着几名宫女、内侍经过时,用雪球劈头盖脸地丢了她一身,当时她完全吓傻了……”

    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烫酒,赵弘润搂着怀中的赵雀,饶有兴致地讲述着曾经在宫内时的种种劣迹,听得赵雀咯咯直笑,连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赵弘润抿了一口烫酒,笑吟吟地说道:“得手之后,我们就跑了,远远还能听到那个老女人在那边咆哮,是谁,究竟是谁……”

    “咯咯。”赵雀捂着嘴笑了几声,随即眨眨眼睛说道:“臣妾早就听说,殿下当年乃是宫中一霸,臣妾还以为是有人恶意中伤,却不曾想……嘻嘻。”

    面对自己女人的调侃,赵弘润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地解释说道:“主要还是太闲了,那时,本宫足不能出皇宫……皇宫能有什么好玩的?”说着,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就好比眼下,真以为我是因为喜欢才坐在这里饮酒赏雪么?还不是因为闲着没事做?六哥那一套,我看我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听闻此言,赵雀轻咬红唇、眼珠微转,柔软的身躯在赵弘润身上扭动了两下,随即用充满诱惑的口吻,在后者耳边说道:“那……殿下跟臣妾到屋内去好不好?”

    见赵雀媚眼如丝、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赵弘润故作不知地问道:“去屋内做什么呢?”

    赵雀跟随赵弘润也有好些年了,且在外人面前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但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却仍有些羞涩,羞于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直到她注意到赵弘润那捉狭的目光,她不由地娇嗔起来:“殿下!”

    “哈哈哈……”

    赵弘润笑了起来。

    此时,门廊的一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弘润与赵雀转头一瞧,便瞧见商水军的伍忌与翟璜二将朝着这边走来。

    “殿下,雀夫人,两位好雅兴啊。”

    远远地,翟璜便跟赵弘润打着招呼道。

    从旁,自然有识眼色的东宫卫,从屋内搬来两张案几与褥垫,摆在门廊处,供伍忌、翟璜两位将军就坐。

    “哪里是什么好雅兴,只不过是闲着无事罢了。”

    搂了搂怀中将头埋在他胸膛的赵雀,赵弘润摊手指了指炉子上正在煮着的酒水,朝着伍忌与翟璜示意了一下,随即,他见伍忌衣甲上有许多冰霜,遂随口问道:“出过城了?”

    “啊。”伍忌点点头,用勺子在火炉上那只装满酒水的铜盆中舀酒,替赵弘润、赵雀、翟璜以及自己都舀满了一杯,随即这才解释道:“就像殿下您说的那样,末将也是闲着无事,索性就带骑兵们出城窥视韩军的动静……”

    赵弘润看了一眼伍忌,好笑地问道:“那,韩军有动静么?”

    伍忌耸了耸肩,扁着嘴说道:“毫无异动。”

    赵弘润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伍忌,又指了指外面仍在飘落的鹅毛大雪,颇有些无语地说道:“也就你觉得韩军会在这种天气有何行动。”

    听闻此言,伍忌连忙辩解道:“误会啊,殿下,我可并不是觉得韩军会有何行动才出城的,我只是呆在城内太闲了,想出城看看能否猎到一两只野味,好歹也能为殿下添两道菜不是?至于窥视韩军的动静,这只是顺便而已。”

    “哦?”赵弘润眼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有什么收获么?”

    伍忌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讪讪说道:“不知怎么着,搜了大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赵弘润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祖上三辈都是猎户么?”

    见赵弘润的话中满是对自己的怀疑,伍忌连忙说道:“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今日我就在山林中找到了熊的爪迹,想来那一带肯定有熊,明日带几个士卒再去搜搜看……”

    若是一般人说出这话,赵弘润肯定会奉劝对方莫要去找熊的晦气,免得被熊给啃了,但对于伍忌这个力能搏虎、搏熊的猛将来说,杀死一头熊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世上有些天赋异禀的猛人,的确是要比虎狼熊豹生猛多了。

    “本宫翘首以待。”

    在跟伍忌玩笑了几句后,赵弘润便将目光投了翟璜。

    跟伍忌这个不怎么管事的大将军不同,翟璜虽然作为商水军的副将,但事实上却全权处理着商水军内部的所有军务,肯定是不会像伍忌这么游手好闲。

    见赵弘润将目光投向自己,方才始终笑而不语的翟璜,此时终于开口说道:“末将此番前来,是想请示一下殿下……待等这场大雪过后,是否应采取一些行动,为来年开春时的决战提前做准备。”

    在天气方面来说,大雪过后,其实气温会稍稍回升一些,一直持续到小寒,总的来说还有大概十几天到二十几天的工夫,在这段时间内,其实也是可以采取军事行动的,只不过当然不如春夏秋三季便利而已。

    在听了翟璜的话后,赵弘润思忖了片刻,正色说道:“韩军那边,后勤粮草运输应该是极为吃紧的,毕竟单单五万重骑,就有十几万人、七八万匹战马需要吃食,这人吃马嚼的,在粮草方面的压力肯定要比我军重地多……事实上我这两天也在考虑,是否要针对韩军的粮道,采取一些行动。”

    在赵弘润看来,冬天固然不利于用兵,但反过来说,却也是能通过袭粮道这种战术来使敌军自溃的好机会。

    毕竟这大冬天的,一旦军粮告罄,军中士卒吃不上饭,那就必然自溃,真指望军中士卒会忍饥挨饿?不可能的!

    纵观中原数百年的战争,还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在军粮告罄的情况下仍能继续作战的。

    因此,偷袭韩军的粮道,使韩军陷入粮草不继的窘迫处境,这也不失是一个良策。

    唯一的问题是,这招良策好比是摆在台面上的明棋,更何况对面的韩军中,似荡阴侯韩阳、渔阳守秦开、上谷守马奢、北燕守乐弈、代郡守司马尚等等,那皆是深酣用兵的将领,岂会不防着这一招。

    再者,此番前来韩国腹地,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兵将们,随军并无携带御寒的冬衣,这也是魏军在攻陷巨鹿、邢台、沙丘等县后,将其中的韩国平民驱逐,叫其迁往邯郸的原因为了空出民居让魏军士卒居住,以此度过寒冬。

    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让士卒们穿着冰冷的甲胄行走在雪地中,这简直就是逼他们送死。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赵弘润并未下令偷袭韩军的粮道。

    而此时,翟璜却说道:“殿下,末将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殿下斧正。”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赵弘润。

    赵弘润不明就里,接过那张纸,摊开后扫了两眼,脸上露出几许惊讶之色。

    这张纸,其实就是一张图纸,纸上画着一辆造型古怪的马车,之所以说造型古怪,那是因为这辆马车它没有轮子,只有效仿雪橇车的两块滑雪板。

    至于其他部位,则与寻常马车并无太大差别。

    “你画的?把你心中想法说来听听。”赵弘润饶有兴致地说道,因为翟璜所画的这份图纸,让他联想到了某件事物,一件在他魏军目前这种情况下,或能起到奇效的事物运兵车。

    听了赵弘润的话,翟璜遂解释道:“末将也是突发奇想。……论在冰雪中移动的能力,首推殿下当年设计的马拉雪橇战车,但此物不能挡住风寒,且我军中士卒又无御寒冬衣,因此末将心想,若是在马拉雪橇战车上配上寻常马车的车厢,在车厢内点燃火炉,这是否能让士卒们,在这等寒冬亦能在雪原上奔驰,伺机偷袭韩军呢?”

    “唔……”

    轻搂着怀中的侍妾赵雀,赵弘润看着手中那份图纸深思着。

    的确,按照翟璜设计的这种运兵战车,魏军就能在雪原上随意行动,哪怕天降大雪,只要将门窗一关,车内的士卒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至于拉乘的战马,大可将运兵车打造地稍微打一些,用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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