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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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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庄庄主张天翼,这些匪兵要杀良冒功,杀良冒功啊!”

    ……

    见此,徐德义顿时身子一软,望着眼前杀来的官军,屈膝下跪,高举着手,软软闭上了眼睛。

    “杀良冒功?”祁山有些疑问了:“不是刚刚李茂春才击败了顺军?”

    徐焕武道:“去见见那张天翼与夏寿,就明白了。”

    徐德义被紧捆了起来,没多久,张天翼也赶了过来,急急地道:“官爷,官爷,我真是良民啊。这些匪兵要杀了我庄子上的庄客杀良冒功啊!”

    “甚么良民,通匪的贼,也配?”徐德义说了一句,张天翼顿时面色煞白。

    夏寿夏天王也被拖了过来。

    顾炎武、徐焕武等人齐齐看了过去。

    夏天王看着顾炎武、夏寿以及祁山,轻轻一叹,道:“罢了罢了,我招了。寨子中,的确救了一名投降顺军的明军将领。就是那徐德义要的人…只是,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本着杀良冒功之心来的……”

    徐德义张大着口,足足能吞下一个鸡蛋:“你们真抓住了陈陆?”

    他看着夏寿,只觉得末日降临。

    “对……”夏寿垂着头。

    顾炎武听着,细想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陆。

    西风台上李茂春击败李岩的关键一战啊!

    ……

    山西镇、大同镇以及宣府镇共同构成了大明在京畿西北方的防线。三位一体,沿着长城遍布卫所与边镇,将这处直面蒙古主战场的地方打造成了百年防线。

    对于军略而言,百年防线并不是什么可以称道的东西。

    有时候,安全感这样十分重要挺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却是有钱都难买,能买的时候会特别昂贵的东西。

    为了边疆的安全,京师的皇帝们每年耗费千万两白银在边镇上。这其中,超过四成就在这山西北边,京畿西边这个地方上。

    宁武关背后紧贴着就是山西镇,山西镇再稍北边一点就是大同镇,大同镇再往东北角落拐一点就这么到了宣府镇。

    宣府镇的北边就是张家口,从这里出去的商人们来来往往,海量的物资让这座边城异常繁华。

    今日,宣府镇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位于城内最大的货栈范式货栈的后院里,人头攒动,无数个在城内跺一脚就威风无限的掌柜们此刻屏息以待,静静等待着城内那一人开腔。

    此人衣着华贵,脸上常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此刻见人齐了,缓缓收起来,露出了一脸肃容。他的严肃让屋内的气氛紧绷稍许。

    此人,就是这里货栈的主人:范永斗。

    “今个儿,我喊大家来是个什么事情,有些人恐怕也就猜到了。但这事儿,毕竟还在大明的地头里,我不会说,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不会有一个人说。要不然,乔七的结局,你们是知道的。”范永斗背着手,环视众人,缓缓出声。

    “是!”屋内,一干掌柜们齐齐开腔,想到了乔七那死后的尊容。

    “郎欣,你带着孔瑞言、古礼嘉、孙易祥负责筹措粮食。”范永斗指向站在最前的一些人。

    郎欣一脸振奋:“是,东家!”

    “王柯,你去走驻守北城的参将,叫什么?姓何的,去说动清楚。会有人陪你一起走,该做的做,不该听的不听。”范永斗又看向一个面冠如玉的男子。

    众人微微一直很凛然。

    “岑汝……”

    “康惠昭……”

    ……

    接连一个个人被吩咐出去,半个时辰后,屋内人群清空,范永斗瘫坐在椅子上,额上冒着恶气,显得精力消耗极大。

    不多时,范三拔悄然走来,为范永斗倒上一杯茶,轻轻揉起了肩膀。

    过了没一刻钟,范永斗缓了缓,道:“回来了?”

    “是的,父亲大人。”范三拔轻声道:“那边,已经开始南下了。”

    “那么……”范永斗眯着眼睛,道:“就等大同那边了……”

    ……

    大同府的北边,顺着御河往北,一路过了孤店、弘赐堡就到了镇羌堡。

    羌人是曾经西北的少数民族,但到了大明这个时代后,北方其实都已经为蒙古人所占据。镇羌堡,其实也是取个好名字,希望能够镇住北方的蒙古人。

    这里是长城北方一系列万千小堡垒中的一处。

    驻守这里的是一个名作邓来福。

    邓来福是个老兵了,能够升上来去当镇羌堡的把总说起来也颇为离奇。年关前的镇羌堡里还有三四十人,那时候虽然还算穷,可伴随着京师靠着朱慈烺在南京折腾财政宽裕了那么一阵子,于是也就凑合着过。

    可后来,京畿被建奴围了,刚刚从南京运进京师的银子就没能冲破重围到达边镇。自然,也就没了下头士兵们的军饷。

    当年大雪特别冷,邓来福出去打了一会猎,刚抓住几只也不知道是蒙古人的还是野的山羊就发现镇羌堡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大家都跑了,饿的。

    闻讯而来的千总见此,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群半大小子流民就塞进来,说是新的镇羌堡的边军了。作为这里头唯一的老兵,邓来福就这么当上了把总。

    银子没多多少,几只羊倒是很快换了米得喂饱一群孩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几只羊换的米很快就吃没了。还好,后来京畿解围,军饷重新到了边镇,加上新君登记很是赏赐了一番,这里就这么重新活了过来。

    对此感慨最深的是卢泽。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少年对于当兵没有多少抵触,只是有些头疼要跟着邓来福操练。

    操练是门杀人的本事,这乱世,能杀人就有机会活下来,卢泽一点都不排斥。他排斥的是……操练完了会饿肚子啊!

    少年郎,感慨最多的总是这么个字:饿。

    这不,为了给大家添一点荤腥,邓来福带着堡几个小子出去打猎了。

    这会儿是春暖花开,运气好还能从蒙古人手里头换几只养。从前这是往前那个把总活命的本事,邓来福无师自通学会了。

    “吃饱了……也能操练起来。总听着把总说年景好了,明君来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吃饱着活到那一天……”卢泽没头没脑地想着,站在镇羌堡的边墙上,渐渐呆了。

    今天是他值守,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就是有些闷热潮湿,呆久了浑身发汗,更让人感觉饿。

    就这么饿着,他仿佛听到了北方的滚滚铁蹄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老兵的最后一支箭

    卢泽以为自己是饿出幻觉来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上一回饿极了的时候,他也饿出了幻觉看到了满桌子鸡腿大块的牛肉,以及大盆大盆够整个镇羌堡吃的米饭。

    稍稍喂饱一点肚子明白这是个奢望的卢泽就越来越压抑自己去想这种幻想了。后来,渐渐的,卢泽只是觉得越是饿就会越是想念把总邓来福。

    他总觉得,邓来福这个三四十岁的把总不像他们这群半大小子的上官,反而像孩子他爸。面对一群大胃口的半大小子,这乱世关口,估摸着谁也只会打出去,不管不顾,或者哪个大户人家也会有些心思,选几个样貌周正,机灵伶俐的做个小厮,一辈子就给人为奴为仆了。

    偏偏邓来福这个一辈子没娶媳妇的老兵莫名其妙就这么一直养着,一直坚持了下来,养着这群孩子足足有半年。

    这样想着,卢泽更加想念邓来福了。

    但也不能总是乱想,还得值守沙场呢,他挺直了胸膛,想起了邓来福临走前教导的话:“当个好兵!守住这长城,对得住身后百姓给的粮!”

    那么一点粮,够几个人吃呢?

    卢泽怨念着,却还是顺从地听了邓来福之前的念叨。他挺起了胸膛,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刀,凝望着前方。

    前方就是北方的边疆,城墙外就是茫茫原野,那是蒙古人的地方。忽然间,卢泽揉了揉眼眶,看到了邓来福。

    “把总来了?”卢泽有点觉得自己仿佛见了幻觉,但伴随着卢泽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他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城下,一人一马,朝着南方疾驰而来。

    马是瘦马,人是瘦竹竿一般的老兵。

    老兵身材干瘦,骑在马上却显露出十足精湛的马术,伴随着战马奔腾起伏。尤其惹人注目的是,老兵身后的马鞍上竟然还捆着一只羊!

    一只拔了半边毛的羊!

    这羊被捆在马鞍上,跟着战马奔跑上下颠簸,好不惹眼。

    还是熟悉的感觉,是熟悉的把总!

    卢泽万分高兴:“把总回来了!”

    “幺儿,快点烽火!”邓来福距离镇羌堡还余下两三百步的地方大喊起来。

    距离有些远,卢泽压根听不清楚。但很快,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邓来福的身后,万马奔腾。

    那是怎样壮观的场面啊!

    遮天蔽日的草原上,到处都是战马,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从左边到右边,从东方到西方,仿佛整个天地的边际都成了人海,成了马匹的海洋。

    卢泽傻了,他第一次看见这一幕,一人敌对着万人,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这时,一匹快马如剪一样从大队伍中窜出,直追邓来福的身后。

    追着邓来福的这一匹马异常神骏,通体纯黑,一根杂毛都无,看起来油光水滑,一提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邓来福追上去。

    反而,已经拉开了百来步距离的邓来福骑着的却是一匹又老又瘦的老马,老马拖着干瘦的老兵还算速度快,但加上一只羊的时候,速度就拖慢许多。

    但邓来福既没有丢掉羊,也没有返身作战的打算,他死死盯着城墙上站着的卢泽:“幺儿还发什么傻,快去点燃烽火啊!”

    “把总!你……你的身后啊!”卢泽双腿扎根了一样,看着城墙下即将被追上的邓来福,心肝脾肺肾都要死死揪在一起:“都是追兵啊!”

    卢泽话音刚落,就见邓来福身后那一匹神峻异常的战马又是一阵提速,朝着卢泽追去,已然不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进,简直已经到了可以进攻的距离!

    此人,赫然就是伊金霍洛旗札萨克巴音之子巴尔哈拉!

    巴尔哈拉骑着胯下纯黑战马,已经距离邓来福只有区区不到八十步了。

    而邓来福纵马疾驰了好一阵子,也终于距离镇羌堡只剩下不到五十步。

    就这么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卢泽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从镇羌堡里拿出一根套着一个篮子丢下去,又大吼着,唤来几个一辆慌乱的半大小子将这篮子抛下去:“把总,快上来!”

    邓来福终于冲到了城墙下,他看着几个傻小子朝着自己大呼小叫地求救,脸上缓缓露出了一点湿润的泪光:“也算有个战友了啊,这群傻小子……但是……”

    在身后的喊声中,邓来福麻利地下了马,当邓来福没有走上那个篮子,他看着老马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长弓。

    这把弓看起来年头颇久,修修补补的地方遍布弓身,就连箭支,也只剩下了三五支,细细一数,原来也不是三五支,而是有两支竟然都是断的,能用的只有最后一支,只是碎碎的东西多了,看起来似乎就有那么三五支之多。

    见了邓来福的动作,巴尔哈拉勒马停住了举动,也从马上掏出了一把复合弓。

    邓来福又将马上的那只羊丢下,放在篮子上,站定,拉开长弓,对准了巴尔哈拉。

    巴尔哈拉看着这个老兵,心里头微微升起了一道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进入到了气氛。

    这是战斗的气氛,透着血腥味的气氛。

    “把总……把总他……”卢泽目光落在篮子上那只拔了一半毛的羊上,眼眶湿润。

    就当卢泽目光一歪的时候,城墙下,两道划破长空的羽箭飞出。

    噗哧……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卢泽重新转过头看去,那匹纯黑色的骏马调转码头,回归了蒙古军队的本阵。

    就当卢泽心中刚刚想要升起一点惊喜之色的时候,邓来福艰难地转过身,胸口上,一支羽箭轻轻颤动,他看着卢泽,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带上羊,点……燃……烽火!”

    卢泽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奔向烽火台。

    余下几个半大小子看着邓来福缓缓倒在那只羊的旁边,纷纷哭出声,一个划着绳子跑下去,另一个唤来十余个少年郎,用篮子将邓来福以及那一只羊吊了上来。

    此时是西元1644年,大明二七六年五月二十七日下午,镇羌堡的烽火台点燃了。

    随后,往西的拒墙堡,往南的弘赐堡都燃起了烽火。

    点燃的烽火冒着滚滚狼烟直冲九霄,霎时醒目,远在十数里外的地方都能仔仔细细看得清楚好。

    从弘赐堡往南,孤店的烽火依次点燃了,大同的城墙上,骚动四起。

    大同巡抚卫景瑗走上了北方的城墙,看着冲天而起的狼烟,心理猛地一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关,怎么过是好哇……”

    大同总兵府。

    姜瓖把玩着手中的铁蛋,闭着眼睛,坐在书房内。他的书房极少进来,他本是不读书的。但不知怎的也听人说起书房会客的好处,也就附庸风雅弄了起来。

    到现在,贵客没来几个,眼前一个让他感觉既是危险又是诱人的客人来了。

    此人是黄云发。

    名字,也在这三晋之地颇为博下不少名声。

    因为,这是八大晋商之中的一员。

    现在,这位大商人坐在大同总兵的屋内,缓缓站起身,温声道:“总之呢,北方贵客们的心意,小人已经转达了。此间稍有不变,故而北方贵客们让我代为转达的诚意……”

    姜瓖睁开了眼,他看到了角落里一张信封。、“也已经转达了。”黄云发轻声道:“相信总兵大人此等俊杰,定是一点就通的……”

    “你的话,有点太多了!”姜瓖不耐烦地说着,端起了茶杯。

    黄云发陪着笑,不以为意,低着头一礼,站直了身子走出了此间书房。

    足足过了十数息,姜瓖这才重新有了动作,他叹了口气,拧着眉头,强忍着自己不去乱看。

    但方才没有做足样子,现在屋内已经一人,还有什么可以装的?

    这么想着,姜瓖走过去,拆开了那个信封。信封微微一拆,里头洒落出了一张张的银票。

    面额,足足价值……二万两。

    “好大的手笔啊……”姜瓖捏着,忽然发现自己松不开了。

    ……

    代王府。

    卫景瑗站在朱传齐的身前,一五一十地将收到的军情一一穿了出来:“根据目前得到的可靠消息,新任正黄旗固山额真图赖率领蒙古八旗以及少量满洲八旗军总计兵马四万余人的,号称兵马十万已经攻克了镇羌堡,进入大同镇内了……”

    “这个消息,是从锦衣卫那里获得的。”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巡抚大人说话的可信度不够,卫景瑗苦笑着强调了一下。

    代王朱传齐果然面色有些动容,道:“原本以为,山西镇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我大同还能援助一二。没想到……现在看来,我们的麻烦也更大的……这下子……”

    山西境内包括大同府,唯一能称得上带兵有方的武将也就是山西镇总兵周遇吉了。可此前,为了支援宁武关将闯贼拦住,大同还支援了宁武关颇多,更将周遇吉放了过去。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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