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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凤惊天:妖夫难驯-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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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米开外,一位步履轻盈的红裳女子像是感应到身后充满杀意的视线般怔在了原地,绸缎般乌黑浓密的秀发垂落下来挡住脸颊,静默良久,才声若游丝地开口说道:“为什么要等待?早在我发现之前你就有机会杀了我不是么……”

    衣袂抖空的声音穿透夜色,那孑然立于高处的身影稳稳落地,无声无息地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皓白如玉的指尖凝聚着一道半透明的气刃。

    “动手吧。”红裳女子的背影纹丝不动,声音也是异乎寻常的平静,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反抗。

    话语未落,那幽蓝的剑气就已将女子的胸膛贯穿,那失去生息的身体随即倒地。

    月光下,刚刚才下了杀手的黑衣少年踏着汨汨流淌了一地的血泊向前走了几步,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疑惑,摸出锦囊中的画像对比了一下,是这个人没错。

    “奇怪,澹台干嘛让我来杀这么一个武功平平的女人呢……”确认完成任务的辰曜一边转身离开一边皱眉自语,他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怎么没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搞定了。

    算了,考虑那么多干嘛,又不关他什么事~想到这里,辰曜敏捷地跃上树梢,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翌日。

    起了个大早的朝露和御风弦等人从苍州城出发去观看刀剑门比武,然而当御府一队车马行至郊外树林时,骑马走得稍远些的一个随从神情凝重地跑了回来——“少主,前面有情况!”

    御风弦勒住缰绳下了马背,那随从小跑着过来耳语了几句。

    “怎么了啊?”朝露掀开马车门帘好奇地向外张望。

    可御风弦只是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嘱咐道:“你们先在这等着。”说完就跟着随从匆匆离开了,看他们走的方向似乎是往旁边偏僻的树林去了。

    “搞什么啊……”见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朝露不太高兴地回过头看向和自己一起坐在马车里的殊墨,好家伙,只见那厮正旁若无人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整个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看这情形是叫不动这小龙男了,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之后,她只好自己从马车里出来,也不顾陪着留守在原地的另外两名随从的劝阻就循着御风弦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见那两人站在一棵树下不知道在看什么,朝露越发好奇地招呼了一声——“喂,你们在干嘛?”

    听见朝露的声音,御风弦迅速转过身来,本想让她站住,可话才到嘴边人就已经过来了。

    “啊?!”

    这才看清树下那一大片暗褐色的血迹,朝露惊得连连后退,双手颤抖地指向前方,“凶案现场啊这是……”穿越以后死人都见得多了,她倒不至于被一滩血吓到,但是目测这出血量可是达到了致命级别的啊!

    可是……

    尼玛尸体呢?!流这么多血还能活着才有鬼,该不会诈尸了吧?

    御风弦弯腰蹲在那一方被鲜血浸染的土壤跟前,俊逸的面容浮现出思考的表情,剑眉微微拧在一起,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事情是昨夜子时发生的。”

    听到这堪比法医的推测,朝露嘴角抽了两抽,原本还想吐槽几句,可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树旁的草丛时,心脏像是被钝物狠狠砸了一下——绿色的灌木上赫然挂着的那片红色的布料让她觉得很眼熟,目光停留了几秒之后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风华绝代的美丽容颜……叶清!是叶清!

    毕竟昨天刚见过面,她对叶清的衣着还有印象,再说寻常人家的女子也鲜有像叶清这般穿一身高调的大红就出门的,这布料至少百分之八十是出自叶清身上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朝露心里很难过,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收紧捏成了拳头。她明明知道叶清被人盯上了处境堪忧,要是昨天不顾一切将人强留下来,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怪自己……

    看到朝露脸上瞬间变化的表情,御风弦不解地转过头来,眼中盛满忧虑,“你还好吧?”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愣怔着,这才被御风弦的声音惊醒,朝露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红色的布料上不曾移动分毫,她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低语道:“这个人,应该是我认识的……”

    ……

第287章:画中女子

    九屠山,影阁密室。

    淡雅的熏香从鎏金麒麟香炉上方袅袅飘散,石青色幔帐虚掩着一张六尺余宽的白玉石床,而那身材魁梧面容英挺的黑袍男人闭目仰躺,额头上不断渗出岑岑冷汗,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杀……杀了她……杀了她……”

    睡梦中,男人苍白的嘴唇喃喃开合吐出断断续续的梦呓。

    而就在距离石床几步之遥的空地上,默然立着澹台十月幼童般娇小的身影,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男人,她微不可察地叹息了几声,步履轻盈地向前迈出两步走到榻边,露在绷带外的一双眼瞳犹如夜空般漆黑深邃。

    “阁主,十月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神情肃然地注视着噩梦缠身的男人,澹台十月紧抿双唇,层层叠叠的绷带覆盖了她全部的表情,只有那凉薄中带着一丝伤感的叹息能表达出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入眼帘的是挂满了四面墙的画像,那身着彼彼岸花一般血红霓裳的女子,或坐或卧,或低头浅笑,或蹙眉沉思,面面俱是那同一个人。

    由于只有儿童的身高,澹台十月看那些画像的时候只能吃力地仰着头,原本只想随意看看,可目光停留片刻后,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怨恨,嘲讽一般低声笑了起来,“何苦?何苦?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仿佛透不进光线般深沉的黑眸随着她压抑的笑声渐渐冰冷,同样被绷带覆盖的手掌强硬地捂住嘴角逼迫自己止住笑意。

    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澹台十月缓缓转身走向门外。

    环环相扣的机关门锁发出尖利的摩擦声,瘦小的女童身影跨过门槛很快就湮没在那苍茫的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燕山脚下。

    自从那日在苍州郊外发现疑似叶清的血迹之后朝露一路上都心神不宁,虽然从那惨烈的场面推测叶清多半是遭遇不测了,可她心底始终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总觉得到了刀剑门决斗那天对方仍会出现要回寄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

    这么多天朝露都不在状态,不仅御风弦和殊墨觉察出不对,就连同来的随从都免不了担心,比如今天,一行人刚抵达燕山脚下的小镇找了客栈歇脚,朝露就闷声不吭地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连晚饭也没下来吃。

    合上房门坐到床上,朝露手里紧紧攥着叶清出事前托付给自己的卷轴,卷口处滴了一层薄薄的石蜡加以封存——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让叶清陷入险境的呢?朝露一边暗自揣测,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摩擦卷轴封口处。

    说实话现在麻烦事挺多的了,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再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可是又没法对叶清的生死不闻不问,于是几经犹豫之后她带着卷轴敲开了御风弦房间的门。

    光顾着想事情心不在焉地没注意时间,直到房门打开一袭素白中衣显然是刚沐浴了准备休息的御风弦出现在眼前,朝露才惊觉已经很晚了,看着对方脖颈处濡湿的黑发,她尴尬地咳了几声,“咳,这个……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

    “……你先进来吧。”御风弦松开撑住门框的手让开路让朝露进房,然后转身拿起放在床榻上的外袍随意披在肩头,这才走到桌边对着油灯的光线观察起那幅卷轴来。

    御风弦指尖触及那蜡封的卷口,不确定地抬起头来看向朝露。

    知道他这是在询问能不能打开,朝露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虽然私自看别人的东西有些不道德,但是现在这情形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叶清生死不明,也只有这唯一的线索了。

    油灯微弱的光芒下,渐渐铺开的卷轴竟然是一幅女子的画像,一袭艳丽的红裙逶迤曳地,金丝刺绣的彼岸花浅浅淡淡地开满水袖,三千青丝盘在脑后挽了个松松的云髻,堪比花娇的玉颜略显愁容,可即便如此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在朝露看来,她并不是被宣纸上红衣女子的美貌所震惊,而是这画中人她根本就认识——是叶清!

    然而在看到画中女子容貌后,惊讶的不止朝露一个,御风弦愣怔片刻后表情微微凝重下来,“这个女人,感觉很眼熟。”

    听到御风弦这话,朝露迅速转过头来,“你也认识?”回忆起少年英雄大会那日御风弦和叶清两人只是通过自己的关系打了个照面而已,难道只是因为这样御风弦就觉得眼熟?再说这女人虽然很美,可御风弦这样的身份地位各种类型的美女也该见得不少了,实在没道理英雄大会上那匆匆忙忙的一瞥就如此印象深刻……

    不,不对……

    再次将目光移到画卷上以后朝露才发现,这红衣女子只是和叶清很有几分神似,可仔细看来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比起朝露,御风弦留意的地方却是画卷下方的落款,他伸出手碰了碰那颇有些年份的墨迹,低声道:“这幅画是十多年前所画,只有时间,却并未写明作画人是谁。”再次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的面貌,御风弦心中疑惑更深,可思来想去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奇怪,只是这么一幅画像,没道理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朝露摸着后脑勺将画卷颠过来倒过去地检查着,本以为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玄机譬如暗藏着某某武功秘笈之类,可看了老半天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幅很平常的美女图而已。

    见朝露绞尽脑汁地想得费劲,御风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要是没什么问题这画卷可先放在我这,过段时间我再给你答复。”

    “嗯,这样也好。”朝露点点头,心想御风弦情报网发达,东西搁自己这也查不出什么线索,还不如放心交给这家伙去办好了。

    目送朝露走出房门,御风弦眸光渐沉,目光看向墙角的阴影处,“影七。”

    御风弦话音一落,立刻有衣袂抖空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房梁跃下——“影七参见少主!”

    ……

    因为脑子里总想着叶清和画卷上红衣女子的事情,朝露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趟床上翻来覆去眨眼就天亮了。

    还好提早了一天到达,明天才是刀剑门比武的日子,所以用不着大清早的起床上山,朝露干脆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想着还有一整天时间可以支配,吃过早饭后她就一个人出了客栈大门打算随便转转。

    街道上人来人往,已经可以看到不同门派的服装掺杂其中了,但是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这次主角:刀剑双门的弟子。

    说起来两年前那场试剑大会被自己挫了锐气后就从此一蹶不振的天剑门本来是武林中使剑的最高门派,没落后才换了如今的无极剑门,可在朝露眼中这两个门派似乎没什么区别,且看那门下弟子的服饰和佩剑就知道,那规格统一的精钢宝剑虽然价格不便宜,可并未根据持剑人的自身条件来打造,实战中每个人的力量、速度等方面不可能完全一样,剑的重量、刃面宽度等因素直接影响着一套剑法的发挥,所以有这闲钱给每个弟子配备样子好看显得高大上的剑,还不如发点银子让人自己上铁匠铺买去……

    比起剑门,刀门的弟子就朴素多了,乍一看去根本不像是那土豪金小鬼带出来的模样——除去那合身剪裁的褐色粗布短打之外,每个弟子配备的刀并不像剑门那般统一,而是长的短的、单刀双刀各有千秋。当然了,其中最最闪瞎眼的非尉迟斩那把两米长的大刀莫属了。漆黑的刀鞘上雕刻着猛兽的图腾,未及出鞘就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凛凛杀气。

    霸气侧漏的名字,霸气侧漏的刀,那土豪金熊孩子还真是个奇葩。

    朝露一路数过来,发现这次来的门派还真不少,明明只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之间的争斗~吐槽别人的同时,某女忽略了自己其实也是来围观的……

    谁知就在她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些武林人士的同时,一队人马低调地从城门进来,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阴沉脸青年朝露一眼就认了出来,来人正是差点害得她翘辫子的金翎山庄少庄主沈谦!

    尼玛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自己跑上门来了!

    站在人群中目视金翎山庄的队伍走过,朝露拼命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尤其是看到沈谦骑马经过时,她眼睛里都快飞出火星子了。

    而十几米外的沈谦似乎也感应到那两道饱含怨恨的视线,迅速回过头在茫茫人海中搜寻,本就阴郁的脸色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冷淡。

    “少爷,您怎么了?”一旁的随从立刻关切地询问道。

    沈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夹紧马肚子加快向前方赶了过去……

第288章:坑出秘密

    这天晚上,再也坐不住的朝露鬼鬼祟祟地找到御风弦想拉对方合伙去坑沈谦,虽说自己大难不死没必要锱铢必较,可那沈谦手里握有可能相关联的情报倒也值得追查一番,于是前因后果利害关系地给御风弦一说,对方也没反对。

    就这么着,御风弦打着请吃饭的幌子将沈谦约了出来。

    说实话两人之间的交情并不算多深厚,也就是面子上的往来而已,所以落座后只随便聊了些场面话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御风弦神态自若地一手握着茶杯一手置于桌下,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也不特意迎合地没话找话。

    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沈谦也是一脸平静,可不管如何振作精神也难以掩饰眼睛下方那两痕疲惫的淡青,若非顾及和御风弦的交好,其实他根本不想赴今晚的邀约,毕竟明天的刀剑门比武才是正事。

    先坐不住的是沈谦,他心里清楚无论从江湖地位还是武功身手来看御风弦都比他高出一筹,不管怎样都是不能得罪的,稍稍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委婉地告辞——“御兄,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没其他事就不叨扰你歇息了……”

    “沈兄,”见沈谦要起身,御风弦一派悠然地以折扇顶端敲了敲桌面,“许久未见,还谈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御风弦这话也没有明着留人,可沈谦还是暗自滴了一串冷汗,他脸上依然是客套的微笑,可脚底下却不动声色地从桌边向后撤了半步——“这是……”不等他抬脚,就感觉到那方地板猛然下陷,从中蹦出一个东西将他的脚踝牢牢卡住。

    恍然明白自己这是中招了,沈谦带着几分薄怒地抬起头来,“御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沈谦的脚被机关困住的一刻,御风弦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听到对方的问话还是出于礼貌地对视过去,“……当日沈少庄主暗算我的人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沈谦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他所说的定是那陆姓少年的事情,于是也没管那箍得脚腕生疼的诡异机关,而是一边用最快的速度组织语言一边强装镇定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御兄何出此言?”

    “朝露,你出来吧。”

    并未理会沈谦的疑问,御风弦低声唤道。

    包间房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打开,埋伏多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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