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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妤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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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日里唐虞亲自带她去了街市,花下二十两银子为她们姐弟其置办的。说起来子妤还心疼了好久,这二十两可足够买下自己和子纾一年的白米口粮了,只一身衣裳,也太奢侈了。但唐虞不许,说是要么入宫,要么她们姐弟自个儿留在戏班,让花子妤只得就范。

    毕竟要跟着戏班入宫,除了金盏儿和塞雁儿重新定做了戏服之外,花夷亲自发了话,进宫随侍的婢女们也必须得顾着体面,每人拨了十两银子来添置衣裳头面。

    踏出房门,见阿满正在准备些干粮,子妤也挽了挽衣袖,上去帮忙。

    此番入宫,一行人要在里面住上三日,一直到初五演出完了的第二日才能回到戏班。虽然宫里什么都不缺,但戏伶们在吃食上须极为小心,不能辣了,燥了,凉了,半点马虎不得。所以阿满和子妤天不亮就起来做了几笼桂花香糕、绿豆香糕、红枣糕等物,让塞雁儿这几日在宫里用。虽然寡淡了些,但就着热蜜水吃下去即果腹,又不会坏肚子坏嗓子,实乃最好的干粮。

    做完这些,又合着阿满去帮塞雁儿收拾要入宫穿戴的衣裳,收拾等细软。忙东忙西,等天毛毛亮了,两人在大冷的天儿里也活动出了一身的汗,只好各自回屋去又换一身,免得冷风一吹凉了身子。子妤觉得没什么,阿满却连连埋怨,说还好里衣不是新的,不然可就划不来了。

    等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两人又伺候了塞雁儿起床,一并跟着用了早膳,正好前头来催,带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帮忙扛箱子。毕竟是三个人三天的用度,两口大箱子,一口装了塞雁儿的,一口则是合装了子妤和阿满的,单是她们两个也抬不动。

    穿着簇新的羊皮小靴子,子妤走在雪地上也觉得浑身暖和,和阿满有说有笑的跟在塞雁儿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从侧门而出。

    此时天也才蒙蒙亮,花家班门口的一条巷子已经停了五辆撵车。

    花夷穿了身体面的暗色锦缎棉袍站在最前头,顶上带了个灰鼠皮帽,压的低低的,只露出一双细长而精明的眼,指挥小厮把东西装箱封好。

    旁边站了唐虞,也是一身簇新的长袍,仍旧是淡淡的竹青色细水纹,衬得他愈发高挺如竹,神情孤冷。他见塞雁儿姗姗来迟,朗眉微微一蹙:“你们快些,其余人都上车了。”

    塞雁儿撅撅嘴,不想理会唐虞,过去挽了花夷的手臂:“师父,让弟子跟您同车可好?”

    花夷想也没想点了点头:“正好你大师姐没睡够觉,你陪着师父一路也好。”

    没想到金盏儿竟没有上师父的撵子,塞雁儿一愣,心中欢喜,在阿满和子妤的搀扶下爬上了打头的撵车。

    “唐师傅。”子妤把两只小手拿到嘴边哈了哈气,甜笑道:“这次入宫咱们戏班都有哪些人去了?”

    “放心,班主让子纾也跟去开眼了。。。。。。”唐虞答了一半,身后的第二辆撵车的帘子却动了,露出个头,竟是止卿:“子妤,阿满姐你们都上来吧,车上暖和些。”说话间,子纾也露出个头,脸上满是笑意。

    “去吧,有什么问止卿,这几日都是他在帮我打点。”唐虞也点点头,撩开帘子,上前先给阿满搭了把手,然后轻扶着子妤的腰肢,将她送上撵车。

    感到腰上一紧,子妤知道唐虞把自己当做小姑娘并未忌讳太多,但知道那是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脸还是忍不住一红,赶紧用力蹬住横栏钻了进去。

    止卿伸手扶了子妤挨着子纾坐下,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刚刚你问师父有哪些人跟去,这次人还真是不少。除了要登台的大师姐和四师姐,还有如锦师兄和文正师兄。”

    “他们?”子妤听到如锦公子的名字,有些发汗:“另外两位师兄跟去作甚?”

    “子妤,这你就不机灵了吧。”阿满抢了答道:“若只有大师姐和四师姐演出,要是临时出个什么事儿,那由谁来填这个空儿?如锦和文正两个都是一等戏伶,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有人补漏不是!”

    “原来是替补。”子妤才明白了,扁扁嘴。

    “怎么?”止卿看出子妤的不悦:“如锦公子平素是有些严厉,但能随车进宫,你也可以乘机多多讨教,岂不便宜。”

    赶紧摆手,子妤连连摇头:“罢了罢了,这几日在无棠院听戏课,他严厉的让大家都没敢喘气。好不容易能入宫避开几日,谁还会主动送上门去挨骂。”

    正好此时,撵子的门帘又被掀开了,竟是一身桃红绣裙的红衫儿上来了:“哟,刚如锦公子正站在外面呢,子妤,你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正青着脸上了后面的撵子呢。”说着,眼中透出丝幸灾乐祸,就差捂嘴偷笑了。

    子妤想起如锦公子那张脸,心中一寒,不过刚刚也没说他什么,并未在意。倒是这红衫儿自上次挑衅之后便隐隐结下了梁子,如今见她上得撵子,便问:“你也要去?”

    自顾挨着止卿坐下,红衫儿理了理裙角:“我是班主的亲徒,自然要去的。倒是你这个跟班儿,也巴巴地跟去了,真是脸皮有些不薄哟。”

    暗骂子妤脸皮厚,可是红衫儿不该连阿满也给骂进去,当即便遭了白眼儿:“红衫儿,你不是班主的亲徒么、怎么不去打头的撵子和班主同坐呢?”

    一愣,红衫儿有些懊恼:“撵子坐了师父和四师姐已是打挤,自然不方便再多我一个。”

    说起来,阿满很久不曾露出这幅倨傲的样子了。面对红衫儿这个小女娃,她可是一点儿也不需要顾及,毕竟她跟在四师姐身边已久,哪个小弟子见了不是恭敬非常的,就这红衫儿仗着是花夷亲徒就屡次摆脸色给她看,自然不会像子妤那般不予理会,便讽刺道:“咱们这儿不止两人,是三人,你难道不觉着挤?”

    “你!”红衫儿气恼非常,无奈阿满的身份地位在戏班都有些特殊,不太好招惹。她可不愿离开这撵子。大师姐和另一个女弟子同坐,她素来觉着大师姐不好相处,不敢上去。剩下的,其中一个坐了如锦公子和文正师兄,两人都是男子,更是不妥。其余三辆则是乐师和几个随行打杂的婆子,她才不会自降身份与他们同撵,只好憋着不再多说话,干脆双手一抄,闭目养起了神来。

卷一 那时花开 章四十四 初入皇宫

    时值太后大寿,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一种欢庆的气氛之中。且不说自城门大街到皇城之下的庆仪连接,就连京城的寻常人家门口,家家户户都自发地挂了福寿灯笼,一路彩灯不断,连缀着彩墙彩廊,好一番盛世祥和的景象。

    从花家班出发的车队行了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已然离得宫城不远,此时天色已亮,两边原本的粉墙也用彩绸结成了“寿比南山”“太后万福”等大字,很是耀眼,让露出头来瞧热闹的花子纾惊喜地直咂舌:“天哪,这些绸子恐怕不下千丈喲,若是换成银子,不知能值多少。”

    “土包子!”红衫儿被花子纾吵醒,嘴上虽然不屑一顾,可心里还是痒痒的想要看一看外面的热闹景象,便凑了过去,用手肘捅开子纾两寸,一双凤眼目不转睛地凑到帘子缝隙处东看西看。

    “切,还说我,真是脸皮厚。”子纾自诩男子汉,自然不想与这红衫儿一般计较,上次家姐也诚心劝诫过自己要忍让,便道:“你看你看,我自让你。”说着一抖手,准备放下帘子,却在那一刻面色一变:“咦!”

    “咦什么咦?”红衫儿蹙眉,顺着子纾眼神望去,只见街边一个茶铺门口立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身宝蓝的锦缎绣袄子,领口是一圈雪白的裘狐围脖儿,一头乌鸦鸦的青丝只梳了两条黑辫子坠在胸前,没有一点儿装饰,却愈发衬得其小脸光洁如玉,眉目清秀含隽,端得是个小美人儿。只是两颊颇有些异样的潮红,让这个看起来身份富贵的小姑娘显出一丝病弱之态来。

    “哼,年纪小小,见了貌美姑娘就挪不开眼了,真不知谁教的。”红衫儿抓住机会,自然要打趣儿这花家姐弟一番。

    “家姐你看那丫头是谁!”

    谁知子纾却不理会红衫儿,指着街边那小姑娘,可惜撵子行走速度如初,只是呼吸之间已经离得那小女孩远去不少,子妤凑过去也只瞧到了一眼,愣道:“是那个刁蛮小姐。”说罢埋怨似的瞪了子纾一眼,心想亏得坐在车上,不然这家伙说不定又凑上去惹祸了。

    “怎么?你们认识那小姐?”红衫儿瞧着花家姐弟面色有异,疑惑地问了问,可总觉着他们姐弟俩不可能有那样身份尊贵的朋友吧。

    “哼!关你何事?”子纾只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心里正烦着呢,挥手答了,语气颇为不敬。

    柳眉微蹙,红衫儿扁扁嘴:“真是个莽夫,不知礼。”

    止卿和阿满对望一眼,都有些闹不明白子纾所指是谁,反正撵车上呆着也是无聊,便纷纷看向了花子妤,想问个究竟。

    无奈,子妤只好将姐弟俩生辰之日所遇之事寥寥数言说了出来。止卿等人才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毕竟听起来那丫头是个蛮横又不讲理的千金小姐,子妤姐弟没吃亏都算好了,还是少为招惹的好。

    一旁的红衫儿听了却心里暗自埋怨,想那女娃怎么不把这个讨厌的花子纾给拘了去,真是可惜了。

    。。。。。。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撵子停下,阿满瞧了瞧外头,神色一凛:“终于到了吧。”

    “都下车接受盘查。”车外一声冷漠的高喊,顿时悉悉索索之声不绝于耳。阿满也示意止卿等三个小弟子赶紧下撵。

    一下来,冷风没个遮挡地便吹了过来,子妤捂住脸,过去伸手帮子纾带上瓜皮帽,侧身往前一瞧,却是心神一怔。

    此时,朝阳东升,映照出眼前一方巨大的朱红漆门。

    这宫门之上,人脸大小的铜门钉粒粒闪耀,当中螭兽头状的铺首赫然从当中凸出,猛兽怒目,露齿衔环,再加上两旁身穿铁甲的两队御林侍卫,一股皇家的威严气象顿时环绕而生。而巨门则是被嵌在一片更加巨大的红墙之上,高至百丈,两边延伸而出,根本看不到尽头,不知其包围的皇城到底有多大。

    收了眼,前世里毕竟是去紫禁城游览过的,子妤除了觉得此地建筑恢宏之外倒并无其他想法。可身边止卿和子纾还有红衫儿就不一样了。

    止卿脸色大变,薄唇紧抿,眼神闪烁地盯住那方城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子纾则是激动地很,手舞足蹈间紧紧地拽住了子妤,指着那高耸入云的城门有些说不出话来。红衫儿站在一旁,表面上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可眼中却明显的闪过了一丝渴望和野心,仿佛面对的并非层层宫墙,而是她未来名伶之路的一个踏脚石。

    其余人等也闭口不言,就算曾跟着入宫的,此时见了这恢弘的场景,感觉心中震撼依旧。

    班主花夷在最前头,正和一个侍卫说话,半低着头,塞了一袋钱给对方,又说了不少的好话。那侍卫点点头,一挥手:“男的站右边,女的站左边。”语毕,一群待命的侍卫和几个宫女顿时将花家班的车撵包围住,开始搜身盘查。

    正当口,一个红漆绿油顶的撵车徐徐驶来门口,那侍卫挥手,让手下暂时别管花家班的盘查,迈步过去询问这方独撵:“可有通行令牌?”

    赶车的是个穿了皮袄子的髯须大汉,只见他从怀里一掏,丢出一块玉牌:“喏,且看仔细了。”

    那领头的侍卫一把接过,对着阳光一瞧,上面篆刻的一个“薄”字隐隐有圈光晕显出,顿时面色一凛:“属下参见薄候!”说着单膝跪地,标准的武将问候姿势,脸上有着浓浓的尊敬之意。瞧着态度,若不是宫中侍卫不跪外姓,恐怕这侍卫早就双膝跪地再加三个响头了。

    “薄。。。。。。”子妤在一旁看得仔细,忍不住问身旁的阿满。

    阿满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止卿却低声说了句:“薄候乃是镇守西北的边关之将,此人是太后亲侄儿,身份非同寻常。”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就一个小小的撵车?”子纾一听是打仗的,眼睛一亮,却疑惑的挠了挠头。

    “呀!我知道了!”一旁的红衫儿突然捂住嘴,闷声道:“里面做的不是薄候,是薄候的二夫人和薄侯的千金。”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子纾明显不信,子妤也抬眼看着红衫儿,面带询问。

    压低声音,红衫儿面色得意:“前日里青歌儿师姐无意中曾提及过,这次薄候二夫人带了女儿入京,一方面给太后祝寿,一方面给那个痨病女儿求医呢。”

    “咳咳!”前头的花夷发现这边的动静,表情严肃地盯了众人一眼,大家赶紧埋头闭口,不敢再议论什么。

    那边领头侍卫一直目送薄候撵车入宫,这才一招手,一群人又回来了,一一开箱检查,又搜了戏班众人的身,确定没有任何不妥,那领头的侍卫又仔细看了花夷的腰牌,才大喊一声:“放行!”

    “多谢!”花夷神情一松,示意大家赶紧整理一下东西,都上了撵子,随着一位侍卫往西边而去。自然,薄候身份和花家班不同,人家走的是正宫门,他们得走侧门。

    西边的侧门应声而开,花家班的车队鱼贯而入,这才算是真正进了皇宫。

卷一 那时花开 章四十五 常乐常乐

    宫里规矩大,除了主子其余人等一概只准步行,不许乘坐撵车。所以花家班上下都从撵子上下来了,由侍卫领着,花夷打头,规矩安静地前行着。

    亏得能步行,一路走来,弟子们也四处打望着,那个新鲜劲儿就不必说了。只是宫里头显得极为静谧,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均行色匆匆,只做事儿不说话,显出不同于一般的紧张气氛。

    毕竟还有三日就是太后寿辰,宫里除了需要准备从一月初五开始接连七日的寿宴,还要将各色装饰物品备齐,零零总总的事情都要赶在万寿节之前将一切都弄得妥当。

    入了内廷,侍卫将花家班交给了内务府派出的管事,此人姓冯,平时就专管宫里的戏曲杂艺等事务,四十来岁的年纪,说起话来尖声细气,花夷尊称他为冯爷,两人一路上交谈甚为密切,应该很是相熟。

    他看了看紧跟在花夷身后的金盏儿和塞雁儿,颇为满意的点头:“我说花班主,只要你们戏班子里一日有这两位姑娘在,其它戏班儿就别想超了去啊。”

    “哪里哪里!”花夷自谦地拱手福礼,眼珠子一转,探问道:“听说佘家班的水仙儿这次唱主角儿,冯爷可曾听过唱的是哪一出?”说着手里悄悄塞了个拳头大小的钱袋子过去。

    着冯爷熟门熟路地笑纳了花夷的“表示”,细小的眼睛眨了眨:“说到底,这天下的戏班子哪个不知道太后喜欢哪一出?难道还敢不唱这个来讨了寿星的欢心?”

    两个反问其实就是答案了,花夷笑着点点头,又和那冯爷继续套问其他的事儿。

    车撵到了内廷的外围就无法再继续行进了,花夷让四个跟随的粗使婆子卸了撵子上的箱子到手扶板车上,由内侍帮忙推着,改为步行往里走。

    打从跟着花夷进入宫门,子妤才发现,他们一直在边缘行走,绕过了主宫城,并没能真正看到内廷之中的繁华无度。饶是如此,这皇宫里的肃穆气氛也让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有金盏儿和塞雁儿还有跟在花夷身后的唐虞神色如常,想来是经常入宫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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