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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护花铃 作者:沧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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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法……护法大人来了……”欢呼声低低的在那些尚自苦战的拜月教子弟中迅速传播开来,那些已经无力再支持下去的子弟擦着额头流下来的血和汗,眼睛里闪出光芒来。
  拜月教以教义立足南疆,虽然教义深入人心、教徒无数,但是却多为普通百姓,平日只知膜拜供奉月神,每当月圆之夜彻夜静心忏悔所有罪孽,不但不会术法、甚至连练习武功的子弟都鲜见。然而此刻,云集在月宫前的,却是渡过澜沧的听雪楼人马——那曾纵横中原武林、扫并一切帮派的执武林牛耳者!
  宫门口的尸体已经堆到了半人多高,大半是拜月教的年轻子弟。然而,以那些堆叠起来的尸体为屏障,剩下的弟子们还在拼尽了全力守卫宫门,完全是凭了殉道者般的狂热、抛开生死不顾,和一轮一轮有秩序冲上来的听雪楼人马拼杀!
  血肉的屏障已经越堆越高,守卫宫门的子弟也渐渐少了下去。青衣术士站在血泊中,看着门外再次涌上的听雪楼人马,忽然间挥手,下令:“都退开,让我来。”
  “是。”听到护法的指令,弟子们长长舒了一口气,当先几名弟子登时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来——孤光护法的灵力,在教中仅在迦若祭司之下,如今他一旦出手,朱雀宫的压力将会减轻一半吧。
  “大家将这个护身符带上,这是我专门在月神前祈祷而来的。”一边走过去,孤光一边将手中的一袋玄黄色灵符散发出去,吩咐弟子们带上御敌。
  青衣术士站在洞开的月宫朱雀门前,在新月初升的黯淡天宇下,看着层层如铁桶般包围了月宫的听雪楼人马,眼睛里忽然有隐秘的笑意——这泼天之血,就尽情的洒下来吧!把这明月、把这月宫这灵鹫山、这所有上下三界,全部一起湮没吧!
  ——他无所谓,只要能得到力量!
  “铮。”一声轻响,灭魂剑从孤光背后跃出,在空中几个流转,跳入他手里,青衣术士站在堆满了弟子尸体的宫门口,冷淡的微笑着,回剑——然而不是杀向底下围攻上来的听雪楼人马,而是忽然一挥手,将左右同守大门的两名拜月教副坛主一举制住!
  周围弟子骇极,然而却刹间发现自己连惊叫都惊叫不出来——仿佛被什么术法定住了身形,他们个个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立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玄黄色的灵符。
  那道由护法发下来的“护身符”定定贴在了他们的身上,定住了所有人。
  “拜月教左护法孤光,特来迎接听雪楼主入宫。”长剑挥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将层层堆叠的尸体推开,剑尖上带着子弟们飞溅的血,轻轻下垂点地,青衣术士微微躬身,在洞开的宫门口微笑着轻轻开口,看着山道上。
  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山道上听雪楼的人马已经停下了手,无数烈战中的人却居然不发出一丝声响,无声左右如潮水般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路的尽头,一顶软轿由四位青衣童子抬着,从山道上悄无声息走上来。
  “咦?”这边忽然情势大变,听雪楼人马也是蓦的一怔,当先抢攻的几人停下手来。然而看到倒戈的人,一个穿着湖蓝衫子的少女陡然间皱起了眉头,脱口低低惊呼了一声。
  孤光没有留意说话的是谁,只是看着山道上远处的一顶轿子。然而听雪楼当先抢攻的湖蓝衫子少女却怔怔的盯着他看,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走到尸体堆积如山的山门旁,提剑护着自己,微微仰起头看着青衣术士,终于,开口问:“是你?”
  “喔?”孤光怔了一下,一直到蓝衫少女走到面前才看见她,忽然间,忍不住的笑意就溢出了术士冷漠阴郁的唇角——呵,原来是她。
  那朵雪白的梦昙花。
  “你说我是谁?”孤光蓦的笑起来,低头看着那个走到面前来打量着他的蓝衫少女,用一种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语气反问。真是奇怪……怎么说这个女孩都不该再认得他,那朵梦昙花,已经汲取了她心里关于那一日的所有记忆。
  弱水果然被他问住了,一时间居然怔了一下答不上来。背后的同伴看到她贸贸然的走出去,到那个敌友未分的人面前,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低叱着让她小心。
  然而蓝衣少女提剑防备着,却依然有些纳闷的看着孤光,忽然冲口道:“我认得你。”
  孤光猛然一怔,但是不等他反问,弱水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迷惑:“但是,但是……我又是什么时候认得你的?”想着想着,蓝衫少女自己都有些迷糊起来,最后,听了同伴的劝告,她有些无奈的往后退,一边用剑护住自己,看着孤光,最后说了一句断语:“我记得你似乎还不算是坏人……”
  “啊?”青衣术士脱口惊诧了一下,眸底蓦然泛起阴郁的波光,脸上有受宠若惊的神色,忍不住就要大笑出声——一个内心能开出纯白色梦昙花
  拜月教之战(13-14)
  “禀教主——听雪楼人马已经撤回灵鹫山下。”朱雀宫方向来的传讯弟子气喘吁吁,匍匐在神殿的大理石台阶下,禀告,血汗纵横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
  然而,一直站在祭坛上,惴惴不安向着宫门方向眺望的女子,眼底却蓦然闪过复杂的光芒。摆摆手,让弟子退下,明河低下头去,忽然笑了笑,转头看着一边同样惊诧的占星女史冰陵:“你看,居然这么简单!——只要我们手里还有舒靖容,听雪楼力量再强也要临流勒马,不敢逾越分毫。”
  顿了一下,拜月教主眼神是复杂的,微微叹息:“那个人,那么重要?”
  银白色长发在夜色中飞舞,冰陵手持金杖,仰首望天,却不回答教主的话,只是一味心中默算,连连惊诧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轨道、轨道……”
  “轨道已经交错了,这一战却忽然消弭,是不是?”看到女史的眼神,明河笑了起来,仰头一同望月,然而神色里却是复杂的。
  “不是!不是交错了,而是——“冰陵眼神更加惊讶,她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此刻眼前看到的星象,再张开眼时,看了片刻,她蓦然颤抖着,吐出了一句话,“轨道消失了!——”
  占星女史的手渐渐发抖,看着象征着宿命的漫天星辰,多年的苦修和慧眼,以为看透一切命运流程的她,都不由自主的脱口惊呼,蓦然拉住了拜月教主的袖子,脸色苍白:“教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祭司呢?祭司大人苏醒了以后、和听雪楼交手去了么?快派人去找祭司大人!——他、他是不是刚被听雪楼主杀了?”
  听到那样急切的询问,拜月教主的脸色蓦然也是一白。
  “呵,想不到冰陵也会算错。”然而,不等两个女子底下的谈话再继续,熟悉的声音从祭坛下传来,犹如回声一般缥缈不知所源。明河冰陵双双回首,看到了一袭白衣从圣湖边拾级而上,额环中的宝石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
  迦若已经从青龙宫返回,白衣上溅上了不少血迹,然而眉目间沉静邪异一如往日。
  “迦若,听雪楼的人都已经撤了!”看见他返回,明河欣喜难掩,迎上去。
  不知道为何,一眼看见平日里样子的大祭司,占星女史却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细细打量着白衣披发的迦若,忽然间难以相信的脱口而出:“你、你——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方才,轨道交错的刹那,你宿命里的那颗星已经凭空消失了!——你,你究竟……究竟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对着那双观测天地的眼睛,迦若的眸子里却是灰暗色的,祭司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活着、还是早已死了?我是流离于三界之外孤魂。——冰陵,虽然你足不出户在圣湖边观星廿五年,可你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所以你看不透我的宿命——我的星在十年前,就已经是个幻影而已了……”
  白衣祭司的眼睛微微阖起了一下,不知道掩藏了什么表情,然而等到再度睁开的时候,眸子里却是雪亮:“所以,什么宿命,什么轨道,什么注定都是空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是月沉星坠逆天悖命,我也要改变所谓的‘宿命’!”
  那样的话,让占星者倒抽一口冷气——她终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想拥有看到命运轨道的能力——然而,作为拜月教的大祭司,却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等惊诧的冰陵出声反驳,迦若已经转过头去,冷冷看向一边的拜月教主,忽地冷笑起来:“明河,你做的好事!——这次整个拜月教差一点就是灭顶了!”
  在他冰冷的眼光下,高傲如拜月教主,都不由自知理亏的低下头去,手指抓紧了孔雀金的长袍,咬着嘴角不说话。
  “没有下次了!不然不要怪我违背诺言,撇开手不管。我安排好的计划被你打乱的一塌糊涂!——”看到明河这样的表情,迦若叱到一半,反而有些不好发作,眉间聚集起的怒意散了开来,忽然叹了口气,问,“舒靖容在哪里?看好了她,不能再出差错了——你们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干吗打开神龛给她看?你疯了?”
  明河的脸莫名的红了一下,不敢抬头看祭司,只是抓着长袍,低头:“她在神庙里,设了分血大法的结界,逃不了的。而且——”
  拜月教主顿了顿,忽然语气也有些异样:“而且她根本不想逃……抱着那个头颅,安静得死了一样,和她说话也听不见。打开壁龛、看到那个人头的时候,她的表情好怕人。”
  “青冥……青冥。”白衣祭司的手指忽然颤抖了一下,反手按住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噬咬着他的内心,迦若的脸色苍白,脱口低呼。
  “我进去看看。”迦若眼里神光流转,神色又变得不可捉摸,他皱了皱眉,举步。
  “底下是些什么人?”看见祭司举步,明河却是指着祭坛底下,圣湖边上一些被拜月教弟子押着过去的人,问。
  迦若看了一眼,淡淡道:“是我方才夺回青龙宫时、截留杀伤的听雪楼人马。”再顿了顿,祭司出言:“当作人质留着,约束弟子们不要私自屠戮泄愤——孤光护法守住了朱雀宫,让他回来整理宫里残局吧。”
  月神像下,万盏烛光,千树蜡炬,闪烁犹如星辰坠落。
  高高的神座上,用一整块巨大的和阗美玉雕琢成的月神像,宝相庄严,美丽曼妙,静静俯视着空无一人的殿上,被结界围困在灯火中的绯衣女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透亮,淡淡的灰蓝色,湮没了星辰明月。
  远山上的清冷的风从殿外吹拂进来,重重帷幕晃晃荡荡,宛如白云千幻。
  然而,绯衣女子对于身外一切都恍如不见,她一整夜都呆呆的坐在这个空无一人、然而却看管森严的月神殿内,目光空洞,身子僵死般的一动不动,保持着开始时的姿势。
  左肩上的伤已经被拜月教的人包扎起来了,血在绯红色的衣服上已经凝固,变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僵冷的,一块一块,然而她似乎毫无知觉,只是怔怔坐在那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右臂中挽着的头颅。
  那熟悉的、遥远的脸……苍白然而温和恬淡,眉间有着悲悯和洞察的神色。
  青岚……青岚!
  她想要自己流露出一丝丝的哀痛,然而,却发觉没有泪。十三岁那年,在七日七夜的招魂以后,她流尽了差不多一生的泪,那个孩子从此一夜间长大了——她再也不会哭泣。
  然而,既然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心,死了就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她再惊喜的以为遇到青岚一次,然后,再度让她重新舔尝永远失去的痛苦。
  她怔怔的看着青岚……那脸上凝定的,是十年前最后一个表情。
  那样安宁而舒展,仿佛所有愿望都得到了满足,再无一丝牵念——青岚…青岚哥哥。
  她记起八岁那年,第一次怯生生的叫他的名字,伸出手,在少年温和的眼光里,抱住他的脖子,陌上的繁花纷飞漫天。
  “别担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少年微笑着,俯下身对孩子说,眸子素净空灵。
  青岚……青岚。你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永远陪着我么?
  你失去了躯体,消散了魂魄,只留下这样残留着微笑着的头颅,在十年后和我重逢?难道——这样就是你守住诺言的方式?
  阿靖的手蓦然颤抖起来,嘴角微微一牵,似乎是想笑。然而,依然不说一句话。
  月神殿里,寂静如死。
  忽然间,有足音空空的响起在大殿上,隔着重重雪白的帷幕。那些垂落拂地的帷幕,在清晨的山风里微微拂动,如白云翻涌。
  “冥儿。”那个人拂开重重帘幕走过来,轻唤,声音缥缈,宛如空谷回声。
  绯衣女子恍惚的神志陡然一震,蓦的抬起头来,看向殿外。
  天光透了进来,满殿光尘中,那人推门而入。一身白衣,恍如一梦。
  “青岚!”看见他看过来的眼神,她脱口低唤。然而,话音方落,她低头看见了怀里的头颅,神色便是一冷。一寸一寸,她抬起眼睛,看他,看着这个走过来的白衣祭司,再低头看看那个带着微笑表情的人头。
  宛如冰火交煎,生生将心撕扯成两半。忽然间,绯衣女子失声笑了起来。
  那是青岚的眼睛……但是,迦若不是青岚。迦若不是青岚!
  上天创造出生命,也许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可以残酷到什么地步——重逢那时,原来迦若对她说的那句话,深意便是如此。
  “你没认错……这是青岚的眼睛。”迦若走到她面前,举袖,拂手,清风旋转而起,转瞬神像前万千烛火应手而灭,只余天光淡淡透入,穿过雪白帷幕。祭司白衣如雪,眸中泛起的却是看不到底的复杂情愫,他在一个蒲团上跪坐而下,俯身前倾,静静看着绯衣女子,直到她失声的大笑中止。
  在他那样的眼神里,阿靖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熟稔和震惊,怔怔注视着,手指忽然颤抖。
  “十年前,青岚给了我这双眼睛,要我替他守护你和青羽逃出南疆——替他等着,等着看到十年后你的归来。”迦若的手抬起,按在自己眉间,叹息般的低低道,忽然,笑了起来,“让我来告诉你,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虽然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
  “看着我。看着我。”
  已经将绯衣女子从神庙带回了居处,然而,白石屋里,祭司却看着神志一直涣散恍惚的阿靖,轻轻唤,神色温和,想重新凝聚起她的意识:“冥儿,看着我——我是谁?”
  阿靖的眼神缓缓从臂弯中那个头颅上转移过来,一寸一寸的,最后定定落在近在咫尺的迦若脸上,眸中神光散开了又聚拢,恍恍忽忽——又是什么样的绝望和震惊,才能让一直以来冷定静默的听雪楼女领主变成这样。
  “青——”一个字缓缓从绯衣女子的口中吐出,然而下面那个字却被阻住了。阿靖低下头去,再度看着怀中那面目如生的少年头颅,手指微微颤抖,忽然闪电般的抬头,盯了眼前白衣长发的祭司一眼,厉声叱道:“你是迦若!”
  阿靖的眼睛,如划开夜幕的闪电般雪亮冰冷。
  “那么,迦若又是谁?”白衣祭司无畏于这样的眼神,眸子深处反而有一丝丝温温凉凉、猜不透的笑意,轻声,继续问。
  “拜月教的大祭司。操纵恶灵的人。听雪楼此次最强的对手。”看着眼前额环下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绯衣女子眼神慢慢凝聚起来,针般刺人,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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