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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大明官-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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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还摆脱不了“家父方清之”,方应物顿感无趣,合上扇子点着年轻士子道:“废话不多说了,你敢报上姓名么?虽然这里是府城地界,但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我方应物替天行道,该从读书童生中除掉你这害群之马!”

    方应物这话霸道厉害,气势逼人,淳安县这边齐齐喝彩,大声叫好。

    那锦袍年轻士子少不更事,被方应物这威胁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但他的朋友老成些,强自辩解道:“方朋友名门之后,也要以势逼人么?”

    方应物冷哼道:“刚才难道你们不是仗着本地人,以势逼这位老先生么?你们做得,我就做不得?大家各自亮真招,生死各有天命,这位朋友,还是藏头露尾不敢报上名字么?”

    锦袍士子受不得激,自报家门道:“在下朱瑞强!”

    朱公子的朋友连忙站在前面,将朱公子挡在身后,又指了指王塾师道:“朱公子与这位老先生起了纠纷,闹成这样也不是办法。

    方朋友也是体面人,喊打喊杀的传了出去。只怕也有损名声。依在下看,读书人还是靠文章分高下。就让大宗师来评定如何?”

    这意思,就是通过院试成绩说话了。

    淳安县童生这边闻言一片骂声。院试录取比例本来连十取一都不到,更别说拿王塾师这种老童生与对方年轻士子比较了。那淳安这边是几乎必输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老童生被录取的概率比年轻童生小的太多了。道理很简单,老童生限于年纪基本没有什么潜力,就算中了秀才也没什么大用。

    大宗师们只要头脑清醒的,谁愿意浪费机会,收快入土的、以后没什么用处的学生?而年轻学生潜力无限,将来有几十年的发展时间,指不定发展好了还能当个依靠。

    对大宗师而言。同等条件下,当然还是录取年轻人好。这个世界从来不单纯,处处都有利害关系考量。

    所以院试中有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现象,越老的人越难被录取,越不被录取就越蹉跎岁月,于是就产生类似于王塾师年过半百还是童生这种悲剧。

    “好!”方应物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开口答应下来,引起一片不解。

    随即又道:“但不能如此不公,我看只要王老先生中了就算做赢。而败方则退出科场,终生不考!还有在场诸君须得在南门外。当着世人的面向对方赔礼,如何?”

    朱公子的朋友有些犹豫,他提出让朱公子和王老先生比院试成绩的确是投机取巧,让天平倾向了自己这边。但方应物新提出的这个赌注却很刁钻。

    终生退出科举?余日无多的王老先生退出和年轻的朱公子退出能算是同样轻重的代价么?至于赔礼无非就是颜面的问题。

    朱公子觉得这种赌约十拿九稳,有什么不敢?不等朋友考虑清楚,他抢先回应道:“这个赌。在下接了!”

    待人群散去,方应物对王塾师问道:“老泰山怎的来了?”

    王塾师冷哼一声。“老夫乃是县中童生,来不得府城参加院试么?”

    方应物劝道:“老泰山这岁数。在家教导几个学童过日子就得了,何必为了区区秀才功名而辛苦奔波。”

    想起方应物之前的婉拒帮忙,王塾师心有小小的不满,“这次我又不指望你,你还啰嗦什么?反正花溪正在运道上,老夫说不定能沾几分气运。”

    方应物转移话题问道:“那你又怎么与府城童生起了冲突?老泰山你年老体弱。出门在外少与人争斗的好,不然伤的都是自己。”

    说到这个,王塾师叹口气,“大宗师前日列出了院试日程,因为时间紧张,所以这次院试是每两个县合并一处考。

    其中定下了府城与淳安县合为一场,真成了同场竞技抢名额,所以两县童生之间的苗头便不善。而今天老夫又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那位朱姓小兄弟的文稿上,然后不知怎的,茶舍中两个县的童生便大闹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双方剑拔弩张的,背后都是有名利作祟啊,方应物总算明白了。

    王塾师担忧的说:“你拿我老夫去打赌,十有**要输,不过输了也没什么,老夫了断就是。”

    方应物胸有成竹道:“老泰山不必多想了!等你赢下赌约,他们自然要夹着尾巴。这次我有个主意让你过了院试,此后便是冠带荣身!但是也要委托你帮着捎话。”

    他从刚才起,就打起了这个主意,既然见不到大宗师,那就让王塾师这个考生去到考场上去捎话。

    原来主要问题是发愁找不到可靠的人,自己这行为说难听点就是科场舞弊,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会很严重。

    而王塾师的出现,好像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丝闪光。这老泰山的可靠性应该不成问题,让他去捎话就行了。(未完待续。。)

为了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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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半百青衫泪绕(求月票)

    三月春暖花开季节,严州府六县童生聚集在府城,争夺寥寥无几的生员名额。大宗师李士实发了牌票,要两个县合为一场。

    昨天先考过了寿昌和分水两县,然后今天便是府城建德和淳安。此时考场内一片肃静,大宗师高居台上,底下的考棚中,两县童生个个低头伏案,紧张的挥笔行文。

    这么人拥挤在长桌、条凳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但有一颗花白色的算是颇为醒目。王塾师看看左右的同场童生,论岁数都是自己儿孙辈了,忍不住叹口气。

    王塾师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参加院试了,第十八次还是第十九次?但年份却记得很清楚。从二十出头到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

    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和积蓄都耗费在了科场上,但投入和收入不成比例,至今却一无所得。别人皓首穷经,可被尊称一声饱学宿儒,可自己连门槛都没踏入,能称得上儒么?

    年轻时候,每次考场便会紧张激动,还夹杂着期待和希望;进入了壮年后,进考场的感觉就只剩下了麻木和漠然,仿佛与自己无关,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再往后,就很少参加了,钱,精力,心气通通没了。

    王塾师一边握笔疾书,一边想着便宜女婿的嘱咐:“老泰山作了几十年文章,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了,熟练度应当不是问题。而且这么多年练习下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文章通顺肯定没问题。

    所以到了考场中。你不要管文章好坏,尽管下笔去写。一定要快,最好能第一个交卷!”

    这是什么缘故?王塾师不大懂。但既然女婿如此吩咐,他照做就是。

    女婿嘱咐说只管快不用管质量么?想到这里,王塾师心态忽然放松了,那就随便写写。

    不过王塾师发现,心态放松后,一气呵成写出来的文章好像看着更顺眼了,不免又沾沾自喜的自我欣赏了一遍。

    随即想起女婿强调交卷要越早越好,王塾师打个激灵,抬头扫视四周。还好别人还都在奋笔疾书,没有准备交试卷的。

    王塾师便迅速收拾起试卷,起身前往大宗师那里交卷。院试条件简陋,考棚之类都是用木板钉起来的,只能遮挡左右视线防止互相抄袭而已,但前后光景还是能看通透。

    王塾师走到前面时,大多数参考童生都已经注意到了,如此快就有人交卷,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众人见到是这么老的童生。先是一愣,随后便都想起了近两日那个传闻——有淳安老童生与府城朱公子要比试。

    朱公子座次比较靠前,距离大宗师不远,王塾师到台下交卷时。他真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得那王老头发髻蓬松,歪在脑后,仿佛随时要撑不住散开似的。另有几缕花白的发丝不羁的荡漾在春风里。

    身上青色的长衣十分破旧,而且前前后后衲了不知几个补丁。还有几个别有风味的破洞点缀在胸襟、衣袖等处。

    朱公子眼睛瞪得很大,几乎忘了继续写自己的文章。

    前天他不是没见过这姓王的老头。那时他虽然穿着很朴素,但起码一身也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望之也像是个老先生模样。

    但今天他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这样子也就比路边乞丐强一点罢?连鞋子都变成草鞋了!

    朱公子虽然有点蠢但还没蠢到家,当即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大宗师李士实的注意力也完全被王塾师吸引过来了,忍不住放下手里书本,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王塾师。他身边还有十几个随员、文书、差役、军士侍候,见状纷纷瞩目。

    王塾师在下面感受到了大宗师的目光,心头又响起女婿的吩咐:“交卷时,步伐要缓慢,而且缓慢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不会颤抖就轻轻晃动身躯。

    而且要注意表情,眉头要微微皱起,想象吃了黄连以后的苦样,最后把试卷递上去时,一定要叹一口气!”

    女婿当时还说完成上面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行,更高难度的要求就不指望他能办到了,比如什么泪水潸然、脸红气粗、深情凝望之类的。

    本来第一个交卷的就很引人注目,更别说还是这幅模样的老头子,大宗师想不问几句都不可能。

    这人的岁数,都快比自己大两轮了罢?李士实一边想道,一边问:“你是第几次考了?”

    王塾师照着方应物教给的台词背诵道:“小民自从束发起便读书,几十年来向学之心一日不怠,怎奈天意渺茫,至今虽是老朽之身,但却仍旧蹉跎岁月。私下做过一首词云:

    传来一纸魂销,顷刻秋风过了,旧侣新俦,半属兰堂蓬岛。升沈异数如其他,漫诩凌云才藻。忆挑灯,昨夜并头红蕊,赚人多少。

    愧刘蒉策短,江淹才退,半百青衫泪绕。桂魄年华,只恐嫦娥渐老。清歌一曲,凭谁诉,惹得高堂烦恼。梦初回,窗外芭蕉夜雨,声声到晓。”

    虽然这回答有点驴唇不对马嘴,李大宗师还是为后面的词喝采了一声。

    一首陌上桑,道尽科举不得志士子的种种忧伤哀怨,只要是读书人的,都能体会很深的感受到。

    这番说辞,再配合眼前老童生落魄到极点的模样,当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让人觉其倍加可怜。

    休说他人,连王塾师一边背诵这首词,一边被自己感动了,深深融入了失意几十年情境之中,眼眶中闪现出几滴浊泪。半百青衫泪绕啊,不是他又是谁?

    如果方应物站在旁边观看,必然要对王塾师竖起大拇指。叫一声“这条过了!”

    科场之上,固然有金榜题名的大喜。但也有名落孙山的落寞与悲凉,李大宗师叹息几声。默念几句“桂魄年华,只恐嫦娥渐老。清歌一曲,凭谁诉”。

    他又低头看了看试卷,几眼瞥过,发现这老童生的文章虽不华丽,但也胜在质朴流畅,可堪一阅。

    可是。。。。。。再触动心弦的感动也只是感动而已。

    作为一个冷静的,一切从自己利益出发的标准政客,李大宗师找不到任何理由。取中眼前这个老童生。即便是为国取材,也没有取一个五十多岁秀才的道理。

    而且大宗师还深谋远虑到,若后面其他人都模仿这样,那本次院试风气就彻底坏了,好端端的考试就变成比惨大会了。

    李士实挥挥手,好言好语道:“王老人家,你且下去休息罢!”王塾师说失望也失望,但还没到绝望时候,他还有台词。

    王塾师从考篮中掏摸出一包茶叶。“有小儿辈采摘了一些野茶,说是大宗师称赞过的,故而托小的捎带给大宗师。”

    在旁边侍候的一干随员、文书、差役、军士都笑了,但又觉得这老头真可怜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这个场面,众目睽睽之下,可怜巴巴的拿着一包破烂野茶送礼。多么辛酸,真是连送礼打关节都不会的实诚人啊。

    野茶。。。。。。李大宗师的记忆突然打开了。他自从到浙江上任两年。经历了不少事,也许大都淡忘了。但是在淳安县喝过一杯野茶却让他记忆尤深。连带那个在木亭中读书的少年。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称赞过那难以入口、像是馊汤一样的野茶水。。。。。。若不是讲究读书人风度,那时候他当场就能吐方应物一脸。

    李士实又看了看手里的试卷,籍贯处果然写着淳安县花溪。。。。。。头也不抬的问道:“这个小儿辈对你还挺有孝心,是你何人?”

    王塾师答道:“小的女儿与他为妾室。”

    李士实突然勃然大怒:“你这老人家胡言乱语什么!竟敢当场馈送礼品,本官岂是会收礼的人?看你年纪大了便不与你为难,左右给本官赶出去!”

    他嘴上说着,但却提笔在卷面上划了一个圈,按惯例这意思就是当场录取了,看起来言行不一颇为矛盾。

    随后大宗师掷笔道:“但本官念你潜心向学数十年,虽历经艰苦不夺志,其情可怜,其志可嘉,文章倒也还过得去!想来今日昏头情有可原,便赏你个功名激励后进罢!”

    旁边侍候的众人心中齐齐喝彩,感同身受的为老童生圆梦而高兴,同时称赞大宗师真真是仁心厚道!

    但谁也没发觉到,刚才几句话之间,一包野茶就通了消息,神不知鬼不觉。李大宗师目送老童生离去,思索良久。

    在浙江民间,方应物知名度欠缺的很,出了淳安县就没多人知道了。但是在浙江官场,方应物的知名度却很高,甚至隐隐超过父亲方清之。

    有两个原因,一是掀翻了布政使司两个布政使,造成一场省城大地震,这是数十年未有的大事情,官场万众瞩目。

    二是去年上任的本省老大,也就是王巡抚是方应物什么人,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但稍微灵通点的官员哪有不知道的?还有传言说连王巡抚这个位置也是方应物运作来的。

    所以像李士实这样还在浙江省官场混的,可能记不清自己录取过的大部分生员,但却容不得记不住方应物。

    这也是方应物屡屡感叹,和官员打交道比和普通百姓、读书士子打交道舒服的多。

    换做一般“明白事理”的官员,会像府城朱公子那样,在自己面前咆哮“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么?(未完待续。。)

    ps:  我真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开单章,但是现在月票让人很丧气!按订阅状况不该如此啊,和前面差距大的无法想象,中午还被爆了菊花,再这样下去,就没精神头写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借花献佛

    王塾师恍恍惚惚的“被赶出”了试院,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大宗师在试卷上很随意的画了一个圆圈,这就算是被录取了?

    对这个圆圈,他已经期待了三十多年,从少年变成了老人,从黑发变成了华发,一转眼这辈子都快过去了。。。。。。

    一直回到所住旅舍,王塾师还没有从恍惚中恢复过来。纠结毕生的一个心结突然得偿所愿,还是需要点时间缓冲心情。

    方应物正在等候着,见到王塾师提着考篮,神思不属的跨进院落,连忙迎上前去问道:“情况如何?”

    王塾师沉浸在辛酸苦辣、百味杂陈的情绪中,对外界反应迟钝的很,面无表情呆呆的没有回话。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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