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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当嫁-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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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赶紧拉着丁从大门溜了出去,心里实在也愤愤不平:“这柳解元真是不知好歹,倘或小姐真救了他,他不感恩戴德,却还来咱们府挑衅。”

    丁沉默,其实她适才的话还未完。哪知二太太竟然如此心急,截了她的话去,直接以此搪塞那袁容氏及柳常青。

    她微咬着唇,柳常青之所以如此坚定必定还有他的原因,而二太太如此竭力反对也必定另有隐情。只可惜,她不得从中窥得一二。

    按说柳解元的品性,丁有过疑惑。当初他因撞了官船登船道歉,夜半陪同内侍官上岸去那些销金窟里买醉,可却并没有到天亮,而是趁着夜色率先离去了。这便证明,他这么做只是为逃过这一劫,即便是喝得烂醉也不肯留宿那种烟花柳巷之地。此人对功名怕是看得极重,是不是就因此,有了被搭救这一借口,他便死拉着不放,定要与郎中府攀上一门亲?

    再说这袁容氏,听二太太说是南鸾书院院长的夫人,本家也姓容,应与这柳常青的交情匪浅。再联系二太太当初在明州时对容家二人那态度,便不由想到,袁容氏必与容阁老也有关系。梁云凤曾说,当年祖父致仕是因容阁老而起,故而两家早不对盘,那二太太对袁容氏这般疾言厉色鸡蛋里挑骨头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怪就怪这柳解元命不好,偏生请了容家人来保这趟媒,不知道的还道正常,这知道的,可就成了故意上门挑衅了。如今他们二人在此,还焉有好礼相待。

    此时屋里的二太太尖酸笑道:“呸……恬不知耻!你不必在我跟前寻死觅活,你当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素娥,去请二爷六爷都出来,我倒要看看,这柳家小儿究竟敢不敢死在这儿,他若是死了的话,我就趁早叫我那两个儿子将他抬出去,免得脏了我府里的青砖,愣是要一块儿一块儿撬起来再重新铺!”

    素娥在里头看个真切,闻这机会能将丁寅放出来,立马屁颠屁颠就出来了。

    瞧见丁与芳菲还杵在这里,忙竖起指头“嘘”了一声:“八小姐,您赶紧回去吧!里头可乱着呢……”

    丁便问:“你怎么出来了?”

    素娥回道:“二太太让奴婢去唤二爷跟六爷,估计是要在底气上强过那柳解元。八小姐,您说奇怪不奇怪,这好好的提亲,怎么会变作如此?也不知今日二太太是不是吃了枪药,简直就恨不得跳起来把那柳解元给掐死。”说罢摇头叹息,连她也觉得,这么好个机会能把丁安排妥当,偏让二太太自己给搅黄了,实在是可惜。

    丁暗忖,二太太这不是要掐死柳解元,而是要做给袁容氏瞧的。当初在明州时之所以不动声色对待容家二人,其一是因那二人一个是容家媳妇儿一个是容家孙女儿,不似袁容氏这般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成了泼出去的水好欺负;其二,丁容两家不合,怕是这圈儿里人都心知肚明的,赵大太太当然也不例外。故而当初二太太只想在赵大太太面前立个心胸开阔的标榜,并不去招惹那二人。

    想到这些,丁霎时又觉得里头那柳解元简直是个糊涂虫可怜虫傻瓜虫。怎么就偏偏请了袁容氏来保媒。

    她暗暗叹息。也不知丁丁妙究竟哪个与此人有缘了。

    便苦笑道:“我自己回去,你们忙你们的吧。”

    两人福身:“那就请八小姐路上小心。”

    丁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素娥:“适才二伯母也让你去请六哥了?”

    素娥点头:“是呀。六爷都被关了这么久了,老爷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奴婢昨儿个与二奶奶去瞧他,啧啧……整个人都面黄肌瘦的,十分可怜。”

    “那就赶紧去,可千万不能让他病倒了。”

    素娥“嘻嘻”笑着:“八小姐是怕二太太反悔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六章 贱计

    感谢tonan、kominming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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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觑着她不置可否。

    芳菲呛了两声:“还不赶紧去,八小姐才吩咐完呢!”

    素娥吐了下舌头,便蹦跳着去了。

    芳菲又向丁福身,就也往关缕儿丁朗寅所住的院子过去,看来她是要去请丁朗寅过来主持大局。

    丁回到宝音阁,就见丁等人都挤着脑袋等在门口。见她回来,忙就推搡地将她拉进屋。因此刻到底没有丁丁妙等人在,故而说话都大声大气的,也再不怕隔墙有耳。

    丁最急,问道:“如何如何?那柳解元求的是哪位姐姐的亲?”

    丁苦笑着摇头:“这我倒不知。不过,他求哪个,二伯母也不会答应的。”

    “啊?”几人吃惊,“这是为何?”

    丁便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听着那几人都不禁唏嘘,甚为那柳解元可惜。

    “解元乃一省的第一考生,真不知道二太太还嫌弃他什么!”丁不理解。按说这柳解元虽如今没有品级,但崭露头角是迟早的,不过是早些晚些时候罢了。二太太这会子脑袋是不是被荔枝吃坏了,竟不懂放长线钓大鱼。

    丁也不欲将这复杂之事告诉丁,何况这些也只是自己臆测而已,不做定论。于是打笑了过去,说继续教丁珠绣,才免去她那些叽叽喳喳的话。

    一面心中也时刻盘算着,丁寅这副样子,等二老爷回来定是火上浇油。不如让夏枝再去劝劝,也可使这死了心的浪子回头是岸。到底是自己在这府里没多长时间了,故而竟也有些怕东怕西,放不下这个舍不得那个起来。看一眼屋子里这大大小小的几只脑袋,说实话也真让她难以离开。

    坐了会儿,估摸丁寅已被放了出来,她便道:“适才出去走了这许多的路,现在有点饿了。夏枝,你去弄些点心来吧!”

    春草抢着道:“我跟她一起去。”

    “你省省心,我可不要吃你做的。”丁笑道,便对夏枝努了一眼。

    夏枝起先还是愣头愣脑的,被这一眼顿时点拨,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外头需要她。不如先出去,免得春草又无心搞了破坏。便点了点头,顺手抱起个锡制的凉壶,打算去沏些温茶回来。

    又说昨日丁使了破釜沉舟那一计,将久居深院的赵以复从那庭院森森中拔离了出来。丁得知了消息之后,连连暗骂这丁是不要脸的。可碍于人昏睡在床上无从发泄,也不敢这般唐突就去告诉了郎中府去。于是踟蹰到晚上,待请了太医为丁瞧过并无大碍之后,才松口气。

    丁到底是乱了她的阵脚。原不想让赵大太太这么快回府的,但是事关赵以复,倘若事后再禀明的话,省不得自己一通排揎吃。于是不敢怠慢,连夜派人上清凉寺将事情据实禀告了去。直道是费尽心机熬制的鱼汤,偏让丁这一粒老鼠屎给坏了。

    二太太那面尚不敢去自讨没趣,还得让赵大太太有了个定论之后再与她相商。丁心中琢磨着,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将丁妙弄进侯府来,却让丁有机可趁。这日后若让赵以复娶了她,再肚子争点子气,恐怕赵大太太眼里就越发容不下她了。

    想到此处,不免悲从中来。坐在丁妙的床前开始掉眼泪,直叹自己的命苦。

    丁妙不解:“谁人都知你嫁得风光,你这会子在我的面前哭什么命苦?”

    丁一想起自己这桩婚姻当初是被多少人所欣羡不已的,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不免更加伤心。捂着帕子抱住鼻翼狠狠擤了把鼻涕,红着一双眼睛说道:“你也知道你的五姐其实是个厉害的人,这些年被咱们这边压过一头,心中早不畅快。倘或她因此事进了侯府的门,你说说,我还能安生么?”

    丁妙冷哼:“怕什么?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为长,她是你弟媳,按伦理纲常怎么着她也得在面上敬你三分。”

    丁摇头:“你是不懂的。近日婆婆对我催得越发紧了……”

    “催?催什么?”

    丁咬唇目光流淌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丁妙瞳孔微缩,脸孔涨红:“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侯爷常不在府中,哪里能凭空让你变出个人来。”

    她倒替丁先想了个借口,丁顺势点头:“话是这么说,可老人家却不这么认为。妙姐儿,你向来聪明,帮四姐想一想该如何?”

    丁妙这才正色地撑起身子,这两日调息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丁慎重才不让她下床。她沉吟着,转着眼珠道:“丁向往这富贵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有这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挠她进门约莫是不成的……”

    丁蹬了一脚:“可不是呐,你也知道她这人心肠歹毒,便连柳解元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倘或发起狠来,不定连咱们也不认呢!”

    “唔……”丁妙支腮,“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得委屈四姐你。”

    “什么?”

    “让四姐夫娶个小的吧?你瞧这盛京哪户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四姐夫这些年来只有你一个,也已算是对得起你了。知道的是说你们二人夫妻情深,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姐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刁妇,容不下别的女人,不让四姐夫纳妾呢!四姐,倒不如弄个厉害点的来,一面堵住外面那些嘴,一面也好压制压制那丁,凡事也替四姐多担待着一些。”

    丁蹙眉,心里暗笑不已,那脸上却没有透露出半点,反而使一张黑沉沉的脸,看起来似乎极为不悦:“七妹,你还算不算是我的嫡亲妹妹,竟劝我为侯爷纳小?”

    丁妙才不管这些,扬眉道:“你不是让我想法子吗?我这想了你又不满意……哼,真扫兴。”

    丁的呼吸顿变得粗重,起身道:“你容我考虑考虑。”

    丁妙叹了口气:“四姐,你我嫡亲姊妹,我怎会害你。你几年无出,赵大太太早晚会让侯爷再纳小的。与其那个时候你措手不及勉强接受,不如就自己帮侯爷寻一个,也好称心称意对你服服帖帖的。”

    “你说得倒轻巧。”丁冷嗤,“这话容后再说,等你身子养好了吧!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母亲就不曾提过为你筹划?”

    丁妙脸膛儿顿红,微低下头去嗔骂:“你只管好你自己便好,管我做什么?”

    “妙姐儿,女人的青春可耽误不起。”丁探寻着问。

    丁妙急了:“我嫁必是我要嫁之人,谁能逼我如何?”

    丁惋惜地道:“上回在明州,你可是失了大大的一个机会,倒让八妹平白捡去了便宜。如今混了个士女当当,好不威风得意。”

    “那便宜谁爱捡谁捡去罢,我才不稀罕!”丁妙嘴上要得势,心里却也曾懊丧过。她虽不在意那些什么身份地位,却不服气于为何丁会爬到自己头上去。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那一回可真是把她的自尊心给压了下去。因丁不似丁,她这人行为做事小心谨慎,抓不住她小辫儿让她发泄,故而倒霉了丁,新仇旧恨都加在她身上。所以当丁说要治治这丁时,她才会如此认真地考虑这回事。

    丁忽而有些迟疑,恍惚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了。想起母亲含着眼泪不敢明着阻挠她这番计划,却又舍不得丁妙时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似乎选择了一个更快覆灭的道路。可是此时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丁进门的话,她就别无选择了。

    这日傍晚,赵大太太就回府了。脸黑得锅底一般,一路压抑着来到正屋坐下,先逮了当日在赵以复院子外围做事的几个丫头,拉出去狠狠打了几个板子。

    丁携如春等丫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直道是自己顾家不严才生出这等荒唐事。

    在丫头面前固然要顾及丁的面子,赵大太太打了那几个丫头火还尤自没泄,红这张脸问:“你五妹呢?现在可安好?”那言语里的冷刺意味显然,牙齿都几乎咬得咯咯咯地响,听得丁在心里头暗爽不已。

    她抬起头未提及丁状况,却先为丁求起了情:“五妹只是一时不小心正好在二弟屋外落水,她这会子还没醒呢!呜呜呜……媳妇儿,媳妇儿也不知如何向娘家交代了……”

    “嗬……”赵大太太冷笑。丁这番话听来可不简单呢,什么叫一时不小心,又正好在赵以复屋外?她这等见识之人哪里听不出丁言辞之间的控诉意味?看来这丁也真是够倒霉的,出了事不光自家人不肯帮,还将责任都推到她自己身上去,真正可怜。但是稍稍回想过来,丁诉状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赵以复住的宅子偏,倘或游园什么的必有丁引路,怎会将人不知好歹地引到那边去?

    猛拍了下桌面:“我本不该苛责与你,你五妹出事,你该是头一个伤心的。不过此事便是众人都有错,也是独你一个错的最大。我问你,以复是见不得生人的,你为何要将五小姐带往那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七章 杀伐决断

    如春赶紧道:“太太息怒,并非是夫人领五小姐去的那里。”于是将丁妙怎么怎么病了,丁又是怎么怎么无暇顾及丁的,丁才擅自去了赵以复那里都按顺序给捋了下来。生生给丁扣了顶荒唐轻浮的帽子。

    这般告诉完,又揪了那给喜儿指路的小丫头,也撵出去领了十几板子。

    赵大太太早先倒是想让这丁进府的,但自紫萍取了那张八字之后便就打消了念头。乍一看这瘟神竟然自动又送上了门,心里怎一个急了得?赵以复因几年前那事已经是变得浑浑噩噩的青天白日里都做梦,若让丁这硬八字再一克,岂不就要一命呜呼了去?

    远的不说,就说这才发生了的事情。那荷花池虽然不深,可是底下都是淤泥。万一当时赵以复只顾着救人没顾着仔细自个儿的身子,那还要不要活了?想到此,赵大太太更是捏了把汗。

    当下那脸色就发起青来:“我倒记得当日在明州时八小姐失足落水成就了一段姻缘,却不想五小姐活学活用,将这算盘珠子算计到侯府头上来了。嗬嗬……”

    身旁紫萍不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当日丁是因她得了赵大太太吩咐故意使人推下池塘去的,舒文阳正巧来明州因缘际会救了她一命也不是她们所能算计。故而真正是缘分所归,从来算不得是旁人谋算出来的。

    当时赵大太太往舒老太太那厢一汇报,舒老太太当即就断言,丁非进舒公府门不可。而且依他二人天合的八字,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嫁进国公府。赵大太太也知道,老太太对天合甚有情节。当年便是钦天监一纸天合八字将她指给了老太公,从此和和睦睦几十载,生儿育女,即便是老太公死后也福荫子孙,让本家男子仕途亨通。

    这才是舒老太太非丁不可的真正原因。归根究底就是“迷信”二字。

    这可与丁有着实质性差别了。如今她那模样摆在那里,摆明了就是赖上赵以复了。赵大太太心中直叫苦不迭,这小畜生定是讨债来的,刚刚好还了几年前的债,这惹事儿的本事又来了。

    紫萍鼻子里微微一哼,道:“太太,咱们还有个词儿呢,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

    丁到底是自己娘家的人,已说到这地步了,丁的脸子上也渐渐过不去了。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将一口银牙咬得死紧。

    赵大太太对此不置可否,见丁似乎也并非成心,她若是愿意,岂会将自家人招惹到侯府里来当自己的弟媳妇。况且心知肚明,丁家姊妹明着都是热脸,却私下里感情不见得有多深厚。便也不忍再责怪她,清了清嗓音,便唤她起来。

    丁携着丫头们给赵大太太磕了头方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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