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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当嫁-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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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一记下,看来这些事情三太太很早之前就要想交代了。

    说着说着就有些嗓子眼乏哽,三太太一时没忍住,就掉下眼泪:“转眼间你也要嫁了,人这辈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小,以后再夫家可要多长些心眼,大户人家的媳妇儿做人可就没有像咱们家这么轻松的了。”

    丁点头。丁家尚只为钱财都苟且活着,倘若到了是金钱为粪土的人家,往往被束缚的东西就又更多了。有句话说得有道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故而她一直以来对钱财政策十分宽松,几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也难以想象,若是有一天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地时候,她又该做什么举措。

    重锦跟琴依进来询问:“三太太,八小姐,时辰不早了,是否可以摆饭?”

    两人恍然,便都掩去心照不宣的生死别离。打笑着道:“早饿了,快摆开来吧。”

    方又钻出去,不一会儿抬了一张平角长几过来。

    饭后,丁便径自去了关缕儿那里,请她帮忙与那名大夫搭线。关缕儿原就等着她来,便连那个棕狐短围也包起来准备着。让丁十分难为情,自己还不曾给信之添过什么,礼尚总要往来不是。

    关缕儿又拉了她在屋里坐了一阵,说道早上二太太另留了丁的事情:“八妹可知道,那天四妹夫是同父亲大人一同来的。”

    丁点头:“是听说过。怎么了?”

    关缕儿便冷笑:“还有怎么?就是五妹在侯府做的好事呗!”

    丁心悸:“赵大太太可已有了决定?”

    关缕儿道:“这事儿别人说我还不信,可是从四妹夫嘴里说出来就不由得不信了。听说五妹当时还厚脸皮见过赵二爷呢!侯爷是婆婆的女婿,那说话口气自然是恭顺的,好歹也得为咱们留几分面子不是?真正可气的是,五妹见赵二爷不搭理她,她竟想了这招出来。哎……可把咱们都害苦了。”

    丁紧蹙着眉:“也许,真的是失足落水的……”尽管自己也不十分相信。

    关缕儿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才教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哦?”

    “四妹夫说,原来赵二爷跟人家早有婚约啦……”

    “……有婚约?”丁吃惊。并不是对于赵以复有婚约而吃惊,而是在于赵以复有婚约竟然丁被蒙在鼓里而吃惊。照理说自己小叔子有没有婚约,做嫂子的也该有数才对,怎会从没提起过?若不是赵大太太过分轻视她,那就是,婚约的另一家必定不能太早让丁知道。若是前者估计可能性很小,若是后者的话,那这户人家必定是容家!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这样一来,就算二太太抵死不答应丁妙借给柳常青吧,也终究要与容家扯上关系。而且,丁若也要进侯府,必是有个先来后到之说,只能是给赵以复做小的了。

    脑子里霎时间有些混乱,似乎有什么头绪自己不曾抓到,而这头绪又十分重要。禁不住暗恨自己的脑子,这会儿怎么就跟打了结似地。

    现如今,似乎除了自己以外,丁丁妙甚至丁都与容家扯上了关系。难道真是缘分所致,丁荣海冥冥之中要让后嗣去为自己要讨回公道?可照目前看来,丁家可是吃亏的这方呀!

    脑海里豁然一现,这才有些悟过来。想起在明州时容家的那两位?莫不是,就因赵以复的婚事?

    她腾地起身,吓了关缕儿一跳:“八妹怎么了?”

    丁干干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些事。”说着,又静静坐了下来。

    “哦?”关缕儿为她再添了茶,“什么事让你这般大的动静?”

    “……也无甚。这事,五姐知道吗?”

    关缕儿道:“知道是知道,不过……”

    “不过?”

    “不过五妹却不以为意。为此,二太太着实骂了她一顿不要脸……”

    丁为丁深深惋惜,难道为进富家门,连这些面子都不顾了吗?她不是……最是死要面子的人吗?不过说来也是,倘或这桩亲事不成,她也益发没脸见人。两种厉害取其轻,自然是答应给赵以复做妾好过为此再沦落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丢脸归丢脸,二太太怕也是丢掉了个烫手山芋,心里还能窃着乐吧。

    “那五姐她现下……”

    “已回去了。哭哭啼啼的……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顶好的姑娘家,就这么被贪慕虚荣给毁了。哎……”关缕儿接过话茬说道。

    丁没做声,心道丁这回收了委屈,回到宝音阁还不把那两个丫头给剥皮拆骨了。幸好留了夏枝春草在屋里,若闹起来也能劝一些。

    沉默了会儿,才记起来问:“预备……何时过门?”纳妾的讲究没有正室那么多,而且丁家巴不得暗搓搓把事情办了。所以应该会很快吧……

    关缕儿沉吟着:“听说,就在下月。哎……也不能等大伯母大哥他们到盛京了。”

    “是呀,也就下月有个不错的日子。”丁呢喃。要不是如此,她的婚事也不会拖到年关。就因这半年里抖没有万事大吉的好日子,唯有年关那一个千载难逢,老太太方请钦天监算了才作准的。

    自个儿出嫁,也不能拜别母亲,何等凄凉?

    丁皱缩着眉,一下子觉得丁可怜起来。可是常日又如此盛气凌人,也着实教人讨厌。今日得了这么个结果,是咎由自取。

    关缕儿只是借个话题跟丁拉关系,哪里真为丁考虑过什么了。无非循着丁的问题,将话引开了说。其实自个儿心里,原本也并没有多少看高了丁的。

    从关缕儿那里出来,丁也没敢大意。回想起今日早上二太太交代的事情,便去了丁寅那里。府里这几日大多数的人情绪都抵在敏感线上,真是经不得轻易挑动。现丁已然注定如此了,苦劝其想开也无意。倒不如去劝劝那个要死不活的丁妙,或许还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却到了那里,并不见丁寅。小满坐在院子里剥花生,树荫底下一面哼着小曲儿,十分惬意。丁唤了一声:“小满?”

    小满回过头来绽了笑:“八小姐?”就起身把藤萝搁到石桌上,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八小姐怎么这会儿过来?可吃了饭没有?”

    丁道:“吃了,六哥在么?”已经一眼洞穿了丁寅不在屋里,便就没有了进去的心思。

    小满愕然:“六爷不是去找您了么?怎么错过面了?”

    “去找我?”丁回想了一下,忽然面色一沉。丁寅定是去找夏枝了,说不定还在宝音阁。便就急冲冲告辞,疾步回宝音阁。

    夏日炎炎,盛京早已入伏,那天气热得似能烤出油来。丁走了一阵便就觉得口干舌燥一阵眼晕心悸。扶墙歇了歇,一阵阴风吹来乍起透骨的凉意,她突地全身一寒,毛孔乍然收缩,四肢百骸就似憋足了一股困乏,让她有些举步维艰。

    再转眼看,池塘里火睡莲血色四溢,明晃晃的水面泛起闪电般耀目的白光。一瞬间让她眼睛一黑,趔趄了几步。手里包的棕狐短围湿出了一圈汗渍,真个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稍事歇息之后,好不容易回到院子里,却早已听到丁隐忍的哭声。顿时一阵心烦意乱,真想狠狠吼她一句“闭嘴”!

    春草鬼鬼祟祟在楼梯探视,真巧看到她回来,就“嘘”了一声,指了指楼上:“都已经一个时辰了……”说罢摇了摇头,“让咱们怎么活呀!”

    丁沉默,舒了口气方让自己的语气好一些:“六爷可来寻过我?”

    春草“咦”了声:“小姐怎么知道?见您不在,就去瞧七小姐了。”

    丁将短围交给她,命她趁日头好晒一晒,便提裙直奔丁妙那里。只见屋门紧阖,里头也没有半点声音。犹豫了片刻,方才举手敲门:“七姐……”

    “你又来做什么?”丁妙冷冰冰地问。

    丁愣了愣:“我找六哥。”

    “嗬……找六哥来我这里做什么?”丁妙疏冷一笑,“莫不是夏枝那丫头想六哥想疯了不成?”

    丁妙是知道这事的,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谁。说到底,丁对此甚有感激。即便知道,丁妙只是看在丁寅的份上,没将篓子彻底捅出来。

    丁沉默,丁妙有些意外:“你怎不说了?”

    “……自然是我心里有愧。”

    里头丁妙这才轻轻将手里的书本放下来,心里揣度了一阵,方起身开门。然那脸上仍旧一副谁欠了她银子似地,冷声道:“六哥已经走了,去舒公府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 好心一场

    “去舒公府?”丁心愕,丁寅该不会直接以她的名义去找舒文阳了吧?她领教过舒文阳的厉害,若然那般莽撞去要求他做什么,他非得给对方些颜色瞧瞧。

    丁妙狐疑:“怎么了?莫非六哥又在外头闯祸了?”

    “嗬,没有。只是……我另有些事情寻六哥。”丁笑了笑,“对了,昨日春草拿来的那些书……”

    “嗯,挺好。”丁妙说得看似随意,嘴角却已有了些温淡的笑,“我记得……你有一串佛珠对么?我娘专程让人从肇庆带来的。”

    “五眼六通?”丁将胳膊露出来,“可是这个?”

    丁妙一瞧,那眼睛顿时亮了:“是,就是这个。八妹……你现在也用不到了,不如……不如转赠于我?我娘闻起来,你照直说就成。”

    看丁妙竟然对佛珠感兴趣,丁也有些意外。就把五眼六通从手腕上退了下来给她:“七姐若要,我那里还有几串别的,要不你过来挑一挑?”

    丁妙往宝音阁楼上看了两眼,似有些犹豫。

    丁就拉了她的手:“不去么?”

    “不去了。就这个便好。”丁妙的表情继续恢复到生人勿近的颜色,转过身问,“八妹可还有别的事情?”

    丁只好摇头:“没了。但是……五姐,可能在这里住不多久了,你……”

    “住不多久了?”丁妙豁然转过脸来,侧首思索了一下,“难道?”

    “嗯。”话没出口,丁便已点头。

    “嗬……贱人自有贱招,倒让她得逞了!”丁妙冷讽。

    丁的眉微微一蹙:“那……我先回去了。若是六哥再来寻你,可帮我留一下。”

    “……”丁妙犹豫,良久才应了声,“嗯!”

    这于丁来说,已是莫大地肯定了。她浅浅一笑,便转身回宝音阁。只觉身后的门轻轻阖上,丁妙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些过分焦躁的情绪。时间能治愈一切,希望她能看开些,重新为自己寻找出路吧。

    宝音阁大堂里此刻空无一人,她便移步回屋,果见那一些人都挤在里头做珠绣。门吱呀打开,就都抬头寻目,惊喜道:“回来了呀?”

    丁最是高兴,忙问:“见到父亲了吗?”

    丁摇头:“二伯父今日被大人留了,故还没回来。等晚上再过去拜见吧……”

    丁点头:“那晚间我也一起。”她眉头一皱,忽然又想到什么,抬头看着天花板半天,“不知道五姐她……”

    “她恐怕不与咱们一道。”简短一句话,便使大家都知道丁缘何从回来道现在都在哭泣。侯府事情传扬了开,郎中府早已暗传此事多日。今又见她哭着回来,那不正好中了大家的猜测么!

    丁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五姐也真够可怜的。”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春草凉道,她就觉得丁今日这副下场是自作孽的。想当初怎么算计她们八小姐来着?这下可都报应到自己身上去了吧?让她也尝尝在偏房的滋味儿。

    夏枝却一直沉默着,看到丁也没说话,手里不停,正绣的是丁的贴身之物。此刻屋里人多,不好说开话,丁便与大家同坐了,一起埋头做针线。

    直到日落,刘妈妈方来请,说是二老爷回来了,正也有事找丁。

    丁诧异,自己与这二老爷几乎七年没见,怎么他这时候偏要找自己?于是赶紧让夏枝春草帮自己沐浴净身,换了衣裳,与丁一道过去。

    晚风微热,火红的晚霞笼出得余光,似是将整个郎中府都铺了一层橘色。何其艳丽壮观。可惜她俩都绷着心,无心去顾这些。

    三老爷回来这两日,每日也不得空。就连对丁寅的后续管教都不曾有空进行,怎么今晚上会突然要见自己呢?

    到了正屋,不想丫头摆开大桌,看样子似乎准备摆饭。几人便愣在了门外。

    刘妈妈问:“三老爷呢?”

    芳菲抬头,见是丁来了,就道:“三老爷在书房等八小姐,妈妈带去那儿吧!”又“咦”了一声,“怎不见五小姐七小姐?”

    刘妈妈道:“五小姐还闹着,不肯来。至于七小姐,来了恐怕这饭谁都吃不下去,不如待会儿你匀些菜亲送去的好。”

    丁琢磨,刘妈妈望风希俟指地本事渐长,明明连丁的面儿都没抹着,就搪塞掉了。不过说的也算合情合理,丁丁妙一来,这二人就非呛个你死我活不成。

    刘妈妈便扶着丁的肩膀道:“九小姐就在这里等等如何?等下就开饭了,今儿晚上就跟老爷一起。”

    “真的吗?”丁紧张地面色绯红,“我真的能在这里跟父亲一起?”

    “是呀,”刘妈妈道,“老爷特地吩咐的。还有……”她直起身子往外头渐乌的天色看了看,不觉有些纳闷,“这二爷六爷怎么都还没回来?”

    芳菲道:“早来了,都在书房呢!”

    丁的心猛地一跳!坏了……莫不是丁寅在舒公府闯了祸,故而二老爷才突然唤自己过来的。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真是上辈子欠丁寅的。

    刘妈妈不知情,笑开了说道:“难怪呢……八小姐,咱们这就也过去罢,莫教老爷好等了。”

    丁苦笑,只得硬着头皮随刘妈妈去书房。

    书房离得不是很远,出正屋过垂门,沿着铺花石的甬道过一个庭院就到。只是还没站稳,那里头就“刷”地一声,似是鞭子滑过的声响,唬地几人后背森森地冷。

    夏枝面如土灰,扯住丁的衣袖:“八小姐,会不会是六爷……”

    “谁站在外头?”二老爷呼啦一下拉开门,铁青的脸吹胡子瞪眼,吓得刘妈妈“哎呀”一声,狼狈呻吟。

    丁也吓了一跳,待揣摩此人就是三老爷,便就镇定下来。乖乖俯首行礼:“小见过二伯父。”

    二老爷正要怪刘妈妈几句,忽然间看到丁,心头也是一愣。细细打量了片刻,方把那紧绷的脸色给缓了下来:“姐儿来了?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快进屋,跟二伯父好好说说这几年过得如何。”便率先又进了屋。

    刘妈妈想跟,被二老爷斥了一句:“你进来做什么?滚回去。”

    听二老爷似乎火气甚大,丁忙不迭叫苦连天,铁定是丁寅干了好事触怒了他。这下好了,若是自己再有言语失当的话,恐怕也难逃一顿教训。

    刘妈妈只好灰溜溜地逃了。

    二老爷侧开身子,让她与夏枝先进屋。那间隙两人抬头往屋里瞧,顿时抽了口冷气。只见丁朗寅丁寅两兄弟都乖乖跪在地上,尤其是丁寅,那背上还挨了一鞭子。这时候,他俩也直瞅丁。

    丁顿时好气又好笑地回瞪过去。

    二老爷呛了两声:“咳咳……逆子,还不给你们八妹端个座。”

    “是。”两人极其一致地答应。

    夏枝急了:“这是奴婢该做的事情,还是奴婢来……”说着就去与丁寅抢同一把圈椅,两人“嘭”地撞到一处。丁寅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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