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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当嫁-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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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一听晴儿的名,舒文阳就甚不自在。扭了头拿鼻尖儿对着淳哥儿,嘱咐玉兔道:“今儿好好看着他,要上哪里去也指派个人来说,知道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丁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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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兔小小一敛衽:“得令了大爷,您走好!”说罢大摇大摆进了屋,随即便听她大喊道,“哎?小爷您手上怎么挂了这个?”她可是记得这东西分明是舒季蔷的。

    红线也愕然:“这不是七爷的东西么?小爷您哪儿来的?”

    舒文阳掀唇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那里头人又是怎么说怎么问淳哥儿的,便迈开步子离开了这屋。

    淳哥儿自然不知道,那玉兔是昨儿夜里他老子偷偷给他系上的。亏得是丁自来都不曾戴过另一只兔子,否则教别的人瞧见,可不都一一看出门道来了么?不过,这确是舒文阳极想看到的事情,对于囊中之物总想在得到之际便率先昭告于人,也算是一种占有欲吧。譬如对淳哥儿,也譬如对银莲弃之敝履……

    里头就开始闹腾。玉兔眨了眨眼,她可是对这个一清二楚的,不光舒季蔷有一只,丁也有一只,那俩是成对的。当日她亦只能与舒季蔷作为交换条件,她帮他递送此物,而他帮她完成老太太下的令。何故原本属于舒季蔷的东西会在淳哥儿手上?

    玉兔便就是个聪明人。那脑袋一歪就明白了……偷偷瞅了瞅舒文阳远去的背影,一个劲儿地偷着乐。老太太可算能松口气了!别看这舒大爷平日里总有些心不在焉应付旁的人,可心里真正有打算,也是会身体力行的。

    一面对红线道:“兴许就是七爷给了小爷的,戴着挺好看,红线姐姐你说是不是?”

    淳哥儿歪着脑袋,轻轻摸着手腕上被一串迦南香珠串成手环的玉兔,喃喃道:“这个……八姨也有。”

    两人皆惊。

    红线问道:“小爷在哪里看到的?”

    玉兔一个劲儿地给淳哥儿使眼色。淳哥儿瞧了瞧:“没……兴许我看错了。”

    红线方点点头。

    玉兔笑了笑,推了红线一把:“得了,这时辰七爷也该起了,你过去伺候他去吧!小爷这儿有我呢……”

    红线瞧瞧也是差不多了。待将小爷里里外外地穿戴仔细,那接下来的洗漱梳头伺候早点都交给了玉兔,自己则就回去瞧舒季蔷有没有起来。

    红线走了之后,玉兔便又将一干提早饭的小丫头都哄了下去:“都走吧,又不是在真个儿自己府里,不讲究这些排场。”一面等人下去,立马逮住淳哥儿,“小爷……适才那话咱们可不能乱说呀!会害了八小姐的……”

    淳哥儿又在床里坐下,抱住玉兔的胳膊问:“能跟父亲说吗?”

    玉兔郑重摇头:“自然不成。谁都不成……”

    “祖母呢?”

    “不成。”丁嫁到舒公府,那淳哥儿的祖母就是丁的婆婆,自然是十万分的不成了!

    “老太太呢?”

    玉兔拿额头狠狠撞了下淳哥儿的额头:“不成,都不成。”

    淳哥儿扭过头去,肉呼呼的手扶着额头有些发呆。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可玉兔却听不大明白。姑且不去论他,拉起他下床,伺候完洗漱梳头,便两个人一起坐下吃了早饭,方提了两条板凳儿坐在屋前琉璃瓦廊子下看书。

    日静,时如细沙,窗外一柱晨光洒落,将窗台似烙了一整片黄澄澄的鎏金片儿。

    看得倦了,丁抬头揉了揉眼睛,咳嗽了两声,捞起夏枝搁在一边的参茶喝了口。春风破窗而入,将正搁在床头上的一册书卷扫地沙沙沙如落雨声。

    她赶紧用手压住,一页页翻找适才看到了哪里。

    风帘一动,夏枝探首问:“小姐,外头似乎起风了,您要不要将窗户阖了?”

    丁一想,这明州吹的都是海风,对自己的伤不大好。便点头,嘶哑地道:“关了吧……”哽了哽脖子,觉喉咙有丝拉扯地疼,便赶紧又喝了一口参茶。

    夏枝嘀嘀咕咕地进来:“也真是的,这儿的风可真大。”

    “现如今是起风的季节,尤其是这明州……离海近……咳咳……唔……”丁摇头,以示说不下去了。

    夏枝便赶紧扶住她,一面端参茶让她润喉,一面道:“小姐,您别急,奴婢明白,等您将身子养好了才成。”

    她颔首,无奈地笑了笑。

    自她醒来,便无人与她说过关乎纵火犯的任何事。今日看夏枝表情,便猜也是无甚可说的了。她是想,倘若银莲被抓,那淳哥儿日后知道真相,届时会不会埋怨自己?

    夏枝为她垫好两个大引枕,分别夹着丁的两侧腰,令她能舒舒服服地斜靠着看书。起身阖上窗户,又在桌上的熏香狻猊炉里拨了两下,顿复腾起一股子梅花味儿。重新盖上顶盖,她便就正色:“小姐,早上二太太来了。”

    “嗯……”她曲起手指将刘海勾到耳后。这几日二太太丁一干人进进出出已是见怪不怪了,无怪她口气平平淡淡,甚无意外。

    夏枝吱唔着:“二太太说,赵大太太那边传来话,纵火犯已经被梁大人给关起来了。”

    “哦?”她猛然一震,手里那本《风土通撰》又是一阵沙沙沙声给合了起来。她歪过头,问,“谁呢?可知道吗?”

    夏枝摇头:“二太太说,还让小姐身子好些,去趟衙门指认。”

    “……”丁皱眉。似乎是赵大太太刻意让她这么选择,倘若她去了,便是饶不过银莲,若是不去,自然是放她一马。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摇头道,“我并不知何人所为,不去了罢……你去亲告诉赵大太太,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更无供词可说。”

    夏枝点头:“奴婢这就去。”

    “嗯,去吧……”她未抬头,作势只看着书面轻抚。直听到一阵帘栊轻响,方慢慢抬起头来,闭了闭眼,胸中满满想说的话,都只化为一团呵气之声。

    几日后方能下地走动,期间又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这儿的天气应是如此,那地板上竟因这几日的乍暖还寒反了潮,处处都湿湿嗒嗒的,教人好不舒畅。她们姑苏过来的倒能适应,可打盛京来的这些人就吃不住了。水土不服才真个儿显现出来。故而要为舒季蔷与丁妙办寿宴之事一拖再拖,直等到丁恢复地差不多,那天儿也逐渐暖和了,才张罗着铺张开。

    通府挂了彩,红灯高悬。绿树配艳红,实在喜得人眉梢飞扬。

    赵大太太拟下名帖,请了明州城里几户往常还跟舒公府走动的当家之人,还不辞辛劳地去请贾大人,终因年岁已大路途过远为由作罢。

    二太太托梁小姐找了个明州城里响当当的裁缝,几日来进进出出为丁妙忙活裁制新衣的事。因上回丁妙无礼了容小姐几句,二太太也想着消融此事,便顺水推舟地帮容小姐也做了几套。这一算,可花了不少银子。

    一听二太太竟帮容小姐做衣裳,却对自己不闻不问,丁可委实气透了。那日半道里截了才去探望过丁的梁云凤,满股子酸汤味儿地道:“哟……瞧瞧这是谁呀……打哪儿来的呢?”

    梁云凤从不是肯示弱之人,似有若无地凉笑着:“妹妹想必是等在这儿的吧?好截我个正好。说罢,什么事情?但凡姐姐能帮,便都帮你。”

    丁冷笑:“听说了么,咱二婶可对容小姐热络着呢……”

    “啧啧……原来为了这事。”梁云凤不以为然,“有些事你大概还不知道,看来你二婶也从不讲这些。”

    丁一愣:“什么事?”

    梁云凤拉着她往一边杌子坐下,说道:“你们祖父便就是因为容阁老才致仕还乡的……你说你二婶她是真心待那容小姐的么?我看她呀,不过是笑面虎,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割容小姐一刀呢!倘若你吃味,且尽管吃着……”

    “祖父致仕是因容阁老?”丁从不知道这个。这其中恐还牵扯朝廷的什么事,故而闺中女子自来都是被蒙蔽的。而二太太的娘家就在盛京,她想必知道些什么。故自打来了明州见过容阁老家的两个人,便一直不曾与之有太过频密的交集。稍稍长些心眼,还能瞧出那二人还似说好了似地,总默契地避开对方。

    原是因为如此。

    丁渐渐明白过来。

    梁云凤拍了拍她的背:“妹妹啊,你实在还太嫩。个中复杂你心里得似搁了面镜子似地呀……不过你也别在意。不过就是几件衣裳,二婶她虽没想到你,但我可想到了你。我家中还有几套新衣未及穿,你我身量相当,予你正合适,也免得弃了浪费。”

    丁本还有些窃喜,看来自己当日力挺梁云凤与丁凤寅之事是对的。可听到后半句,那脸就一下子拉黑:“不了;不过是衣裳,妹妹怎会如此小气?我只不过看不惯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姐姐啊,你说你以后会不会呢?”

    梁云凤“嗬嗬”一笑,起身甩了甩裙袂去尘,说了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不过……姐姐是一定会替妹妹考虑的。只要妹妹的心里也有姐姐,姐姐就知足了……”

    丁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句就算是作答了。心道,这梁云凤可是明州府府尹的独女,自小不说是养尊处优,至少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在她心里,怕是压根儿都看不起如今的自己,自己与她为伍可也要处处提防她倒戈叛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等戏开锣

    二人起身便各走各的路。

    丁心道近日丁身子老早好了,这梁云凤还是时常入府往她那里跑,不知道所为何事。于是脚踵一旋不往自己那里去了,改而想去见见丁。

    入了门便见夏枝春草正在身上比划两匹银红布。不知是何质地,只见她二人笑得正欢。

    “哟……打算做衣裳呢?”她满口笑着。

    正在里头画花样的丁猛地手一打颤,一笔歪了。于是摇摇头搁下笔,打帘出去:“五姐来了……”

    夏枝春草正放下布匹给丁行礼,见她出来便双双过去扶她:“小姐,五小姐才来的呢!”

    丁绕桌旋身,五指似葱滑过那两匹布,触手间滑地教人心颤。她的笑便再不自然,心知丁身上所带的那些银两,岂能下重手买得起这等布料?即便是买得起,她也不是如此嗜奢之人。再抬起头打量丁身上所穿的皎白交领青外罩,一身出若清尘。倘若真穿上这银红的衣裳,还真不知如何地美呢!

    “春草,看茶……”丁小声知会,示意她俩别干站着。

    春草头一点,机灵地过去将那两匹布也给顺便抱进了里屋去。

    丁胸口一闷,冷笑道:“那不是明州特质银蝉纱纺吗?八妹何曾这般阔气了……这回出来,三婶想必给了妹妹不少吧?”一面张眼望着丁手上那只金钏,正是三太太当日拨拉给丁亲手戴上的。

    丁微笑着:“倒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是银蝉纱纺,倘若姐姐喜欢,不如就拿去做几件衣裳?”说罢让手与她坐。

    丁撩了撩裙子坐下,并未推辞。

    丁便对夏枝道:“去将布包起来。”一愣,瞧了瞧门外,“今日怎不见喜儿?”

    “那死丫头,不知去哪儿插科打诨去了,最近可是越来越混账了!”丁连骂,听得要将那两匹银蝉纱纺送给她,正暗地里笑。

    夏枝便道:“小姐一个人不好拿,不如待会儿奴婢给小姐送过去如何?”

    丁点点头,伸手捞来春草才捧上来的茶,放在手心上暖了暖,方揭盖吹凉。

    春草鼓着腮帮子似乎略有不服,夏枝一瞧这丫头兴许又要说漏嘴,便索性拉她一起进去,避开了丁。

    丁碗盖一阖,便想起此趟来的目的。问道:“适才来的路上碰见梁小姐,说是才从你这边过去的,她最近可走得真是勤快呢!”

    丁却问:“那茶香不香?”

    丁一愣,才觉口齿馥郁满满。便问:“什么茶?”

    丁道:“是这里才摘的白茶,梁小姐才送过来一些让我尝尝。”

    丁脸色一黯,那茶就捧不住了。冷哼道:“原来如此……妹妹真是好福气呢!连这几口茶梁小姐都想着你。”

    “嗬……”丁掀唇笑,“若比福气,再没能比得过五姐你了。你可知梁小姐说什么么?”

    “怎么?”梁云凤还能在背后说道她什么?

    丁道:“梁小姐说,这几日的茶太新,不够味道,只想让我尝尝,倘若好的话,就再给五姐你送去。瞧瞧,她这是拿我试嘴呢……可气不可气?”虽这么说,可却还只是一味笑着,并未真见生气。

    丁听了,便忍不住浮起嘴角。向来丁要么不说话,那一出口便能将人哄地服服帖帖的。尽管心里大不信,可还是高兴。强忍着笑意道:“她要有这份心便好了,只恐是你帮衬着她说话。”

    “五姐真是抬举小,即便我帮衬梁小姐说话,可不也得五姐你信我不是?”说罢推了推那碗茶,“你且再品品,倘若喜欢,我这就让夏枝一并给你送过去。我是不爱这味道的,搁我这里倒可惜了这好茶。”

    丁不动声色。又是不点头也不摇头……丁心里便有数了,起身去了里间嘱咐。丁偷偷拿眼瞄,一阵笑意浮上来,吹开了浮在茶面的一叶茶尖。

    里头春草正嘀嘀咕咕泛酸,夏枝劝着。见丁进来,点了下头:“小姐,这就包好了。”

    丁上前摸了摸那用油纸包起来的银蝉纱纺,轻轻拍了拍:“记住别漏了嘴。咱们都是身份薄廉之人,倘若穿出去总会惹人非议。既然五姐她喜欢,便由她去好了。”

    夏枝问:“倘或梁小姐问起来呢?”

    “照直说吧……”丁指了指搁在金蝠盂盖上头的那包茶叶,“把这个也包起来吧……”

    夏枝愣了下,春草又难免埋汰了她几句,便连这两匹贵重的布都搭出去了,一包茶也再无足轻重了。夏枝撞了她一胳膊:“小姐想的是。你想想咱们自来都是清清淡淡的人,小姐有哪件衣裳大红大紫的了?咱们又是什么身份?那布倘若真做成衣裳穿上身,不定是猴子穿衣想做人呢,教人家取笑了去。”

    春草嘲谑道:“咱们穿就是猴子,那五小姐穿怎么就不是猴子了?”

    “……”夏枝语塞,看了丁两眼。

    丁面容有些平淡,只轻轻嘱咐:“在屋里说就够了,记着别往外说漏嘴。”便出去了。

    夏枝心想,丁此人贪慕虚荣,总欢喜别人将她捧上天。丁不过也是顺水推舟,让她好好审度自身看清眼前。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明说丁自然不会听,只怕是经了事才能知道。便戳了春草一指头,埋怨她道:“小姐本不欲留下这两匹布,你非要……你也别怨小姐。合着这东西搁了咱们这里也是去压箱底的,穿不大着……”

    春草叹了口气:“……我也只是舍不得那华丽。看着虽穿不上身,那摸摸也好的嘛……”

    “你呀……”夏枝忍俊不禁。

    在外听到了几句,丁在门帘边微微笑了笑。那边丁见她久不过来,便扬声问:“八妹,你杵那里做什么?”

    丁掩唇笑了笑,便落落过去:“要不要给姐姐再斟上一碗?”

    丁起身,似无意般翻检着滚荷叶边的袖口,道:“不了,好茶可不得这么喝。当日大哥那里的大红袍我也就喝过一小口,知足了。但见你这两日身子见好,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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