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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的解剖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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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正有一条小溪,聂秋远想了想,把我扶到了小溪旁。

    “这几日,可忌寒凉?”他皱着眉头问。

    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扭挫伤要尽快地用冰水浸泡,止住内出血。但是,我是女的,他这是在问……大姨妈的事情吧!

    我的脸忽然红到了脖子根(自我感觉)。这一次可不是装的,我咬了半天嘴唇,才摇了摇头挤出两个字:“不忌……”

    真是侦探的脑子,要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密啊!有一些……难堪呢。

    他把我的脚按进了深秋冰冷的溪水,我当即打了一个寒战,脚腕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感觉。

    过了一阵子,我的脚冻得麻木了,聂秋远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我,让我自己擦好脚,穿上鞋袜。

    “来吧。”他在我的前面蹲下来,把后背留给了我。

    这是,要背我走?今天,是何其幸运啊!

    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使用轻功,而是背着我,像平常一样,慢慢地沿着山路往前走。

    “哥哥,”我伏在他暖暖的后背上,洋溢的快乐捕获了我,不过还是敌不过心里的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靠足迹。”秋回答说。

    一瞬间让我感觉时空错乱。

    不过聂秋远找到我的难度应该比张老师大得多。因为张老师知道我就在训练场地附近,可是我从宅子出来,聂秋远连我往哪个方向走的都不知道。

    “你的桌上留了个奇怪的条子,写着‘披萨’,上面还写了许多食物的品称。”秋淡淡地说。“披萨”这两个字从古装帅哥口中吐出,带来莫名的喜感。

    “厨房里,有发过的面,有一些购买的肉食菜蔬,都是条子上列明的。条子上的东西,我有一个不认识,一个没找到。‘马苏里拉’我未曾听说,但‘蘑菇’我可是认识的。所以我猜‘马苏里拉’是那块水牛奶,而你,是去山里采蘑菇了。”

    “这附近的山,就这一带可能生长蘑菇。如果是采蘑菇而不是逃命的话,沿着最好走的道走就可以了。在这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你的足迹,没想到,会掉到那里面。”

    我感到有点尴尬,为了打破僵局,就咳了两声,问道:“哥哥,能认出我的足迹?”

    “足迹可以告诉人们很多东西,一个人的身高、体形、步法、年龄,它能给你的,比你可以想象的多得多。”聂秋远说到这里,居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一点犹豫。不过他最后还是说:“你,如果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走三步会小跳一下。”

    我半天没有说话,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秋,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些是相当现代的侦查方法,关于足迹的研究,他现在就掌握得这么多了?

    而且,观察力,真是敏锐啊!

    “这是,要做什么奇特的餐食?”秋破天荒地对一件事产生了兴趣,估计是因为“披萨”这个东东,他实在是推理不出来。

    我开心地一笑,勾着他脖子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哥哥回去就知道了!”

    我伏在他温暖的背上,心情极好,脚上的疼痛全都忘光了。我记起在美剧《生活大爆炸》开始流行之后,一句话也跟着火爆地流行:

    “smart/is/the/new/sexy!”

    聪明是一种新的性感,真是一点也不错的。

    现在,在黑暗中找到并救了我的,背着我慢慢地向前走着的秋,简直是,性感得一塌糊涂!

No。27 披萨饼(3)

    渐渐的,看见了灯火,听到了犬吠,浆水泉村就在前头了。

    秋蹲下来,把我放在地上,举手劈下一根树杈,三下五除二地削了削,搞成一根拐杖,递给我。

    这是,让我自己走吧?

    他没有解释什么。我乖巧地接过拐杖,一瘸一瘸地跟着他慢慢地向前走去,心里面却颇不宁静。

    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背着我吧?那么,是不想让谁看到?是媚兰吗?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竟然有种针扎般的感觉。

    我,还是来晚了吗?

    回顾我来到唐朝的几个月,除了最初我那位爹爹意外去世的时候,秋曾经温柔地安慰过我,此后,再也没有与我有过稍微亲近的接触,尤其是在公开的场合。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也没发现他与媚兰有过什么亲近的接触。

    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还是仅仅因为脸皮薄?

    我心思纷乱,直到闻到了一股饭菜味。

    我们住的宅子里,竟然飘出了食物的味道!现在媚兰高烧很虚弱,还不能下床,这究竟是谁在做晚饭?

    门开了,骆大春的脸上抹着几撮干面粉,手上也湿答答的。看到我,他的脸上显出惊喜而复杂的神色。

    “这世上真的有诅咒这种东西吗?流萤,你感觉怎么样?你可不要死啊!”

    诅咒?这是在搞什么?

    身边的聂秋远气息稍微窒了一窒,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不是中了诅咒会死吗?解除诅咒的药方,不是写在你桌上了么?我想了一下午,相信已经破解这“披萨”是何种东西了!”

    啊?谁告诉他这种事?而且,这种事一听不就是扯淡的吗,骆大春是个聪明人,这种话怎么会信了,还破解了“披萨”?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也许聪明的人们,脑子也总有那么一些盲区,毫无思考能力的位置,就算是天雷,也会深信不疑。

    骆大春一本正经地说:“流萤,别怕。我已经想明白了,‘披’者,打开、散开也;‘萨’者,巫也。所以,我觉得解药应该是这样的!”

    他端出了一大盆色泽诡异的面条,里面装点着各种蔬菜丁,上面还摆着芝士块,洒上了我之前做好的番茄酱。

    用发酵过的面擀了面条,煮完竟还有面条的形状,确实挺令人佩服的。这一盆面条,简直是黑暗料理的极致。

    是我,简单地写了“披萨”二字,如果写的是“披萨饼”,估计就靠谱得多了。这让我想起了日本的一档美食节目,所有人都只能根据菜谱的名称、简介和原料,想象并推理这道菜成品的样子。其结果,做出来的简直是五花八门,令人喷饭。

    推理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推理无处不在!

    不过,要是骆大春知道这“披萨”二字不过是音译而已,会不会抓狂呢?

    “大春,这是个误会,是我的判断错了。流萤她没有事,只是出去采蘑菇了,受了点伤。”聂秋远十分冷静地说着,神色如常。

    神马?是他的判断错了?是他让骆大春“破解”我身上所谓“诅咒”的?

    一瞬间我对秋有了个新的认识。因为,他救出我的时候,思路如此清晰,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想做一种特殊的食物,是自己采蘑菇去了!

    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玩骆大春?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恶趣味,在悄悄地流转。

    相处几个月,我感觉骆大春这个人,嘴巴很坏,但人不坏,而且,头脑相当好,气质甚至可以用潇洒不羁来形容。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怎的对聂秋远有一种无条件的信服,不晓得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旧渊源。

    不急,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谢谢骆大哥,流萤没事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体内的爆笑分子强力压制下去。不过,骆大春的行动,竟然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感动,真的,是挺感动的。

    就好像,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渐渐地开始获得一些很温暖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半个时辰之后,我端上了真正的披萨饼。

    圆圆的薄饼烤得刚好焦脆,饼面上是均匀铺排的腌制的肉粒,青红椒圈,当然还有我辛苦采集的各色蘑菇啦。所有菜码,用一层芝士覆盖着,芝士已经融化,烤出了斑斑驳驳的金色焦圈,那味道正是我要的。

    简直是太香了!

    仅仅这个香味,就让骆大春折服在了我的围裙之下,连秋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有你的啊流萤,挺能整啊,好香!”骆大春啧啧赞叹,“你这从哪学的啊!”

    “我还会好多!”我甜美地一笑,“小时候,遇到过一位异邦师傅,他教了我许多异邦美食的做法。以后机会还多,流萤慢慢做给你们吃。”

    我一边扯淡,一边求上帝保佑他们俩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只可惜我关注了芝麻,却忘了西瓜。

    “你不是失忆了么?”骆大侦探尖锐地问道。

    “咳咳……我……”

    我被呛住了,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倒是秋忽然岔开了话题。

    “这个披萨,要怎么吃?”

    “你们看着办吧!我去看看媚兰的蘑菇粥煮好没有。”我抓住机会狼狈逃窜。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两个美男子正在用小刀把披萨饼切成半寸见方的小块,用筷子夹起来,像蘸醋一样地蘸着小碟里的番茄酱,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呢。

    我实在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好吃啊!”骆大春由衷地赞美,“流萤快来吃!”

    我答应了一声,加入了以吃葱油饼的方式吃披萨的行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那么一种感觉,就是,心里头有点淡淡的温暖,眼窝里有点酸酸的,有那么一点点想哭。

    有那么一点点,家的味道。

    当夜,照例是三更时分从睡梦中被捅醒。

    “找我?”幽夜公子坐在床沿上。

    真是神奇啊。我一个人在灶边忙活的时候,对夜说,你今晚来不来,如果来的话,我也给你烤一张披萨饼好了!

    不过,连旅途之中,你也会存在吗?那么,你平时究竟藏在哪里呢?

    有秋的地方就有夜,看来,还真不是假的啊!

    “你等着。”我又顶着一头乱发,蹑手蹑脚地去厨房里生起了火,把偷偷为他留的那张披萨饼重新烤得酥脆。

    “我瞧见了,当时就很想尝尝来着。”夜的唇角挂上一抹魅惑的笑,“有我的份,真好。”

    我把番茄酱胡乱地抹在披萨饼上。

    “一起吧。我想知道,你心里头这个东西真正的吃法呢。”夜一双好看的眼睛透过面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噗地笑了。我掏出他送给我的刀,利落地将一张饼等分成八个三角,然后,伸手揪下一块。热芝士拉出长长的丝,馅料扑簌簌地滚下来,我用手拿着饼,直接塞进嘴里。

    “这么野蛮?”他愕然。

    “你尝尝,这才是真味道!”我把饼向他面前推过去。

    夜忽然很开心地笑了。在夜的身边,空气总是那么轻松的柔软。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如此奇特的存在,似乎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是不可接受的。

    我和古代帅哥面对面地坐着,用手撕扯着披萨饼,聊着些有的没的,度过了半个轻松的长夜。

    要是能有一罐啤酒,那就更妙了。

No。28 牡丹灯笼(1)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书生姓乔,独居无聊,又不想出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倚着门站着,看星星。”

    “三更过了,书生忽然看到一个丫鬟,手提一盏牡丹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一个大美人,大约十七八岁,红裙锦袖,貌若天仙。书生在月下细看,不觉沉醉,尾随美人而去。美人竟然回眸一笑,倾国倾城。书生大着胆子,约美人回家,美人笑了笑,还真叫着丫鬟,提着牡丹灯笼跟书生回了家!”

    “到家之后,嘿嘿嘿……”

    讲到这里,骆大春的笑容就有点儿意味深长,旁边坐着的聂秋远皱了皱眉头。我们面前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媚兰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巴掌大的瓜子脸,假装没听见,只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树枝子。树枝的前端,烤山鸡的肉香已经弥漫开来。

    韩媚兰的病养好,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讲究,收拾好行装,牵上马就上路了。

    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都是武林高手,一出手,兔子山鸡纷纷遭殃,所以这种山间烧烤的场景,属于家常便饭。古代烧烤,万事俱备,只欠孜然。

    骆大春之所以开始讲故事,全都是因为我们刚刚看到了山间树上挂着的一盏牡丹灯笼。

    灯笼是纸的,浅粉颜色,细细地绘着牡丹纹样,十分小巧精致。可是它却挂在一株高大树木的梢头,也不知是怎么挂上去的。

    “好漂亮的灯啊!”我感叹说。

    “唔,牡丹灯笼啊!”骆大春啧啧两声,“难道你们没有听过牡丹灯笼的故事吗?”

    午饭吃烧烤的时候,我就建议他给讲讲这个故事。我虽然没有什么幽默感,故事倒是很爱听的。可是我没想到牡丹灯笼居然是我唯一不爱听的故事品种--鬼故事。

    “你们都是小姑娘,我就不讲后来的事啦!”骆大春猥琐地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聂秋远,后者面无表情,以行动表达了对他的鄙视。

    “这个女子说,她叫符丽卿,是已故州判的女儿,现在跟丫鬟金莲寄居在湖西。从此,符姑娘每天夜里都来乔生家,清晨就走,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

    “乔生的邻居是个猥琐的老头,见乔生天天春风得意,心里觉得奇怪,就半夜凿开两家的墙壁偷偷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跟乔生对坐在灯前卿卿我我的,是一个粉妆骷髅呢!”

    听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往旁边的人身边挪了挪。旁边的人身体温暖的气息传递过来,若有若无地包围着我,让人安心。

    秋,没有拒绝我的靠近呢。

    “第二天,老头告诉乔生,你和鬼共处都不知道,你可是大祸临头了!乔生一听害怕了,就到湖西去查访,问遍众人都打听不到丽卿的踪迹。天晚了,乔生进入湖心寺少憩,结果转来转去,发现寺里有一间暗室,里面有寄放的灵柩。白纸上题着:已故符州判女丽卿之柩。柩前悬挂着一盏牡丹灯笼,灯下站着一个纸扎的婢女,背上写着金莲二字!”

    真的是鬼啊!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还真替乔生感到毛骨悚然。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我忍不住问他:

    “那后来呢?女鬼有没有复活啊?”

    “复活?”骆大春冷笑着说,“乔生去道士那里讨了符咒,贴在门上,女鬼就进不来啦!”

    过了一个多月,乔生外出访友,喝醉了,忘了法师的嘱咐,居然仍取道湖心寺回家。到了寺门,乔生就被丽卿和金莲迎入了寺内。丽卿痛责他薄情,虽恨意深深,但不能相舍。

    数日后人们发现乔生失踪,邻家老头远近寻问,直到寺中,见乔生已死在柩内丽卿尸身旁,丽卿容貌如生。寺里僧人将二人尸柩葬于城西门外。从此,每当月黑风高之夜,常常见乔生与女子携手同行,一个丫环提着牡丹灯笼走在前面……

    这,就是牡丹灯笼完整的故事。

    说起来,有一点像聊斋呢。说句不好意思的,我这人胆子挺大,可就是怕鬼,聊斋的故事我也觉得有点儿过于吓人了,所以从来不看。今晚恐怕又是一个恶梦之夜。

    听完故事,我都不知不觉快贴到聂秋远身上了,无意间揩了男神一把油,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吃完就快走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县城,可就要住在荒郊野外了哦!”骆大春看出我有点儿怕这口,故意说道。

    赶到丰县县城的时候,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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