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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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你怀疑是母后？“朱礼挑了挑眉，神色正了几分。
　　　　杨云溪细细的将自己的理由说了：“除了太后娘娘，我倒是想不出其他的人来。”
　　　　朱礼便是没再多说，只是道：”后宫这些事情全权交给你，我却是没有心思来操心这些了。“如今他的事情的确是多，也的确是抽不出一丝丝的空来。
　　　　杨云溪应了一声，看着朱礼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倒是也不忍心再说这些烦扰他。不过也怕朱礼再荒唐，临睡的时候便是故意道：”明日还得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今儿便是早点睡罢。“
　　　　朱礼一听这话倒是禁不住低笑一声：“哦？那若是不去请安，岂不是就不用如此了？不若我替你说一声——“
　　　　朱礼这话吓得杨云溪有点儿心慌，直以为朱礼真打算这样做呢。当下她便是忙道：”快别了，也没什么事儿，这样巴巴的倒是叫人多想。“
　　　　朱礼越发的止不住笑。
　　　　杨云溪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只怕朱礼这是存心在逗弄她呢。
　　　　杨云溪抿了抿唇角，伸手掐了朱礼腰间软肉一把：”大郎你再这般，可是要我不跟你说话了？怎的倒是还这般作弄起人了？“
　　　　朱礼却是不怕疼——事实上杨云溪根本也就没舍得多用力，自然也是不疼的。
　　　　朱礼忍着腰间的痒痒，伸手将杨云溪拉得一把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后便是笑道：“何曾想过作弄你？不过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罢了。再说了，你身子……偶尔偷一回懒也没什么。”
　　　　朱礼一面说着，一面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云溪的腿。
　　　　杨云溪看着朱礼这个眼神便是情不自禁的收拢了一下腿，旋即狠狠的瞪了一眼朱礼：”乱瞧什么？“
　　　　朱礼闷笑：”是是是，我却是错了。“却是一伸手干脆将杨云溪打横抱了起来亲自放到了榻上：”昨儿贵妃娘娘劳累了，不知让小的来服侍贵妃娘娘可好？“
　　　　朱礼的眼底盛满了温柔，满满的仿佛是要满溢出来。
　　　　这样的温柔，很难不让人溺毙在其中。
　　　　杨云溪觉得自己是要在这样的温柔里步步沦陷下去了，只是即是如此，她却是依旧是心甘情愿。好半晌，她才笑着回应朱礼：”既是如此，那便是得看你服侍得好不好了。若是服侍得不好，可是要罚的。“
　　　　朱礼轻笑：”那服侍得好了，是否还有赏呢？“
　　　　两人这般说着话，都是觉得亲密无双。朱礼倒是也没再做什么坏事儿，只中规中矩的替杨云溪宽衣脱了鞋，而后又替杨云溪将被子拢上。
　　　　倒不是朱礼真是正人君子，而是昨儿夜里折腾了杨云溪那般久，着实是怕伤了身子。
　　　　不过这般躺着倒是也不妨碍朱礼搂着杨云溪说情话——事实上，两人如今倒是真和那些浓情蜜意恨不得变成一个人的小夫妻也没什么两样。
　　　　也正是如此，两人却也是都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之感。毕竟，不管之前感情有多深，至始至终这般亲密却是没有过的。而如今一体会到了这样的感受，两人便是越发舍不得分开了。只是这般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两人也都是觉得心满意足。
　　　　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不过他们如此认为，旁人却不这般认为。第二日去李太后那请安，李太后便是提起了这个事情。
　　　　李太后微微带着笑：“贵妃你和皇上感情好是好事儿，可是凡事儿也不能过了。听说皇上昨儿上午一上午都在翔鸾宫？”
　　　　听，这不就是来兴师问罪了？
　　　　杨云溪笑了笑，看了李太后一眼又恭顺低下头去：“皇上前儿晚上喝多了两杯，有些醉了。所以才会如此，倒不是太后您想的这样。再说了，依照臣妾看来，皇上劳累了这么久，其实歇一歇也无妨，您说是不是？“
　　　　杨云溪冲着李太后微微一笑。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样子。

　　☆、751。第751章　四月

杨云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样子登时就让李太后如同被哽住了一样的难受。
　　　　李太后以为杨云溪多少会有些服软，然后她才好趁机说一些话，提一些事情出来。可是显然杨云溪根本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于是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
　　　　杨云溪看着李太后的脸色，笑容略略又扩大了几分。
　　　　好半晌，李太后才又开口：”是该让皇帝歇一歇，不过有些事情却也是不能太过了。“
　　　　不过除了这么一句话，李太后倒是不好再说别的。
　　　　气氛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味道。杨云溪也懒得去主动说什么缓和气氛，便是就这么坐着等着李太后再开口。
　　　　“对了，小年的宫宴准备得如何了？”李太后最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你第一次办这个，倒是怕没经验，若是你愿意，我倒是可以让人帮衬你一二——”
　　　　杨云溪微微一笑：”这件事情早就准备妥当了，太后您只管放心就是。“这是她管理后宫第一次筹备这般的事情，自然是要慎重又慎重的，所以早早的她便是将一切都是准备好了，连细微末节都是一并想得周全了。
　　　　李太后再度噎了一下。不过这次反映倒是很快，就是语气有些太淡了：”既是如此，那倒是再好不过了。你能考虑这般周全，着实也是叫人放心。“
　　　　微微顿了一顿，李太后似乎懒怠再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说起来宫中现在服侍大郎的人也太少了些，而且年岁也都不算小了。可是大郎统共也才这么几个血脉，着实少了些。你既是管着宫务，那可想过什么时候该选秀了？还是这件事情，你压根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
　　　　李太后问得直接，也没半点掩饰或者拐弯抹角。
　　　　面对李太后这样的态度，杨云溪倒是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她也是想过的，也早就猜到李太后必然会问。不过现在这般被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一时之间她倒是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片刻，杨云溪笑道：”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其实也不着急。毕竟现在朝廷情况这般，二则皇上现在也不大愿意，所以我便是想着，缓一缓才好。“
　　　　”缓一缓？“李太后微微一挑眉，仿佛看穿了杨云溪的心思一般的一声轻笑：”这个缓一缓的期限，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干脆就是一辈子？“
　　　　杨云溪被问得一噎。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之前还是李太后心里不痛快，这会则是轮到了杨云溪。
　　　　见着杨云溪不说话，李太后便是神色又冷了几分：”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不成？“
　　　　杨云溪猛然醒过神来，当下抿了抿唇角：”太后既然是提起了这个事儿，那不知太后是否心头已经有了决断？既然是如此，太后又何必这样问我呢？“
　　　　李太后笑了一笑：”你倒是聪明。不过你才是这管理后宫的人，我不过是个老婆子，谁又肯听我的呢？”
　　　　李太后这般自怨自艾一句，自也是毫无作用。
　　　　杨云溪只是浅笑：“太后您若是都不敢说，那我便是更加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我看四月之后就正合适。”李太后如此言道。“那时候正是花木繁茂之时，选美人儿也正是合适。也算是给宫中添些颜色。“
　　　　李太后算得倒是十分合适，四月的时候，灾情也是早就过去了，那时候战争也不会爆发，那个时候选美，便是真真儿的合适得紧。最关键的是，那个时候朱礼只怕也是正好就闲了下来。这头选秀，那头不是正好可以让朱礼去雨露均沾？
　　　　李太后倒是也真是算得十分周密了。
　　　　至少，杨云溪竟然是想不出来一点儿的反驳理由。只是就这么答应了李太后，她却也是不愿意，最后便是道：“至少这件事情我也是不敢轻易应承了，还得问过皇上才是。”
　　　　李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云溪：“在我看来。这件事情你若是不反对，倒是成了一大半了。”
　　　　杨云溪抿了抿唇角，最后便是笑道：“太后您多虑了。”
　　　　从李太后宫里出来，杨云溪面上的笑容便是缓缓的褪去了。说实话，这件事情真真儿的也是让她十分不痛快了。
　　　　毕竟她和朱礼……若是换成以前，她倒是可以忽略心头的那些不痛快，将这事儿操办起来。不过现在么……
　　　　她知道自己是不应该介怀，可是心里……
　　　　杨云溪按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胸腔里头跳动的却是每一下都在叫嚣着不痛快和不情愿的心，又忍不住抿了抿唇。只是她再怎么不痛快，这件事情她也是阻拦不了。
　　　　朱礼他……毕竟是皇帝。
　　　　杨云溪自嘲一笑，觉得自己也是太过天真了，难不成她还想要朱礼跟寻常男子一般只有她一人？别说朱礼，就是普通男人，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人，也是极少的罢？
　　　　兰笙瞧着杨云溪这般神色，本想劝几句，不过最后到底又将话咽了回去：这件事情真真儿也是叫人两难。劝？怎么劝？让杨云溪别理会李太后的话，只管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还是劝杨云溪，这种事情本就是理所当然，所以根本不必介怀？
　　　　兰笙觉得，哪一种她都说不出口，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最后还是杨云溪自己先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路道，”去曾太妃那儿看看罢。“
　　　　曾太妃如今成日也没什么事儿做，倒是又将针线活儿捡了起来。杨云溪到了的时候，曾太妃正在做针线。
　　　　杨云溪看了一眼上头的红鲤鱼，便是知道这必然是给朱裕做的。当下便是出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个时候做针线？烤着火容易伤了线，不烤手又冷。”
　　　　“有地龙呢，哪里怕？”曾太妃笑了笑将针线收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从太后那过来的？瞧着这个架势，是和太后闹得不痛快？”

　　☆、752。第752章　问题

曾太妃显然有一双看得十分透彻的眼睛。
　　　　杨云溪被曾太妃这么一问，倒是只能苦笑了一下：“太妃倒像是什么都知道。”
　　　　曾太妃笑了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没见过？若是到了现在都什么还不知道，那才是真真的是睁眼瞎呢。你哪一回过来不是面上带笑的？这回倒是好，连笑都勉强得很，若说不是心情不好，那还有什么缘故？“
　　　　杨云溪只能是再度苦笑。
　　　　曾太妃将手放在火笼上烤了烤，又揉了揉，将做针线的僵硬手指都糅得软和了，这才收回来替杨云溪推了推点心盘子：“新做的栗子糕，你尝尝看。”
　　　　杨云溪这会子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去点心？当下只是摇摇头：“没有胃口。”她也没瞒着曾太妃，直接道：“太后的意思是，来年四月要开始选秀了。”
　　　　曾太妃正好捏了一块栗子糕，闻言倒是没说话，缓缓咬了一口尝了尝觉得不错便是点点头，这才又轻声道：“这事儿本就是迟早的事儿。太后不提，总也有那些王爷宗亲们提的。皇上毕竟是国君，唯有子嗣繁茂这才是让人安心的。“
　　　　宫中皇子成活率本就不高。这是历朝历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十个里头有时候能活下来一两个也是有的。朱礼就墩儿和阿石这么两个儿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该怎么办？
　　　　国家要稳定，除了要有英明的君主之外，还得要有个好的继承人。唯有如此，才能让人心安，才会让人觉得长久。
　　　　曾太妃说这话杨云溪自然也是心里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儿，可是要不在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曾太妃看着杨云溪这般神色，也没什么不明白的。当下笑容倒是更和煦了几分：“你和皇上感情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曾太妃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只是有些时候，这些事情也不是谁能选的。就是皇上，他也是有许多身不由己。想来你却是不知道，如今已是有不少人提起了立太子的事情了。更有人提了，宫中皇嗣太少，让人心中不安。“
　　　　杨云溪一怔：”这些事儿我倒是都不知道——“
　　　　曾太妃抿唇浅笑：”外头的事情，且不说皇上怎么会说出来让你知道，只说这些事情，就算皇上他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男人么，不都是这般？有什么事儿总想着自己扛着，哪里会什么都说出来？”
　　　　曾太妃这话再有道理不过。杨云溪苦笑一声：“可是——”
　　　　“眼下这才腊月，离四月还早呢。”曾太妃拍了拍杨云溪的手背，站起身来：“你也别想那么多。就算真选秀了，又如何？皇上也不是那等喜欢美色的，你不必害怕多想。横竖你都是贵妃了，除非要直接选个皇后出来，你又怕什么？“
　　　　曾太妃这话明显是在劝慰。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也是不愿再多说这个事情，当下道：”我明白的。太妃也不必再多说了。“顿了顿，她便是故意岔开了话题：”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太妃这里可有什么缺的？若是有，我叫人送来。“
　　　　曾太妃便是笑：”哪有什么缺的。你管着宫，他们如何敢亏待了我？再说了，就算真缺了什么，我又是那等受气不吭声的？”
　　　　这话倒是真话。曾太妃还真不是那等受了气不吭声的人。杨云溪忍不住笑了：”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太妃这样说，倒像是多彪悍似的。不过，太后那边——“
　　　　李太后那般不喜曾太妃，想来也不会没有些小动作的。
　　　　“如今我又不必去晨昏定省，哪有什么机会？宫务你管着，她更没机会折腾什么了。”曾太妃抿唇浅笑：“再说了，我天天都呆在我自己宫里带孩子，她就是想要挑什么毛病也挑不上来。”
　　　　“小王爷怎么样了。”杨云溪便是问起了朱裕来：”如今冬日里倒是要小心些，别受了凉。“
　　　　“皮实得紧，”说起朱裕曾太妃便是忍不住一脸柔和的笑起来：“不过他倒是怕冷得很，怎么也不肯出屋子。倒是激灵得很。”
　　　　这下倒是轮到杨云溪羡慕了：“小虫儿倒是巴不得天天都去外头玩。“
　　　　和曾太妃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孩子，杨云溪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最后走的时候，曾太妃倒是又劝了杨云溪一句：“有些事情，真真儿的也是不能太过在意了。咱们女人啊，这辈子命苦，可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跟曾太妃道了谢，便是上了轿子回了翔鸾宫。
　　　　这头一回了翔鸾宫，杨云溪便是叫了王顺过来。
　　　　“王顺，你去打听打听，外头果真是有人开始提立太子的事儿了？”杨云溪也懒得卖关子了，横竖这件事王顺跟朱礼说了也不打紧。就算王顺不说，她也是要问朱礼的。之所以现在就问，一则是她现在就等不及了，二则是她想先知道情况再想想怎么跟朱礼说起这件事情。
　　　　王顺听了这话倒是愣了一下：”这事儿倒是没听人说起过，主子在哪儿听说了这话的？“
　　　　杨云溪看着王顺这般，倒像是真的不知道。当下便是道：”你别管这些，去打听打听再说。“
　　　　王顺便是忙去了。不过一个时辰便是有了结果：”是有人提了这事儿，不过皇上又压下去了。“
　　　　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沉吟了好一阵子，最后只能是苦笑一声。这一次朱礼压下去了，那么下一次呢？再下下次呢？说句不好听的，其实不管压下去多少次，这件事情必然最后还是会成事儿的。毕竟，太子始终都是要立的。
　　　　“皇上是不是说皇子们太过年幼，所以便是暂且不打算立太子？”杨云溪又问王顺。
　　　　王顺应了一声：“皇上正是这样说的。”
　　　　于是杨云溪顿时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