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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天宝风流-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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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员如同合城百姓一样,将唐离视做了唯一的精神依靠,如今。这个依靠倒下了。凌州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太累了!”。再次看了看唐离黑黑的眼圈儿和惨白透青的脸色,吏员喃喃自语后勒住了原本跟随着唐七两人前行地战马,与此同时,蓦然而生的绝望象初春的野草般勃勃而,他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凌州已正式破城。
  “扶我起来!”,唐离睁开眼睛的同时,两行混浊的泪水同时从眼角悄然滑落,但他的声音就如同脸色一样,虽然虚弱却坚定无比。
  “少爷!”,面对唐离刀子般的眼神,唐七没有拒绝的余地。
  翻身下马地功夫,唐离已拭去了眼角地泪痕,当他走到仍自呆愣愣的吏员马前时,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唇角毕竟露出了一抹让合城中人熟悉之极地笑容,“说吧!”。
  见到眼前这个熟悉的人,见到这个熟悉的笑容,吏员空落落的心再次充实起来,他心中的欢喜实在无以言表,“郑公子,调人,快调人上去!”。
  “半个时辰前上去的两千人呢?都……都……?”。
  承受不住唐离眼中的痛苦,那吏员下意识的偏过了头去,“吐蕃人都疯了!”,他的声音很低,很轻。
  一抹深深的悲哀在唐离眼中流转不休,至此,他的脸色已如死人一般没有半点血色,没有叹息,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无声的沉默,而在这无声的沉默中,唐离缓缓伸出手去掏出了一张空白的文书。
  立身长街,没有笔墨,当唐七见到少爷咬破食指要向文书上摁血押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痛,嘶哑着喉咙悲嗥道:“少爷!你不能……”。
  苍白而修长的手应声一顿,随即颤抖着摁上了文书,暗红如极品河东葡萄酿一般的鲜血迅在细腻的绢纸上散开成一片艳丽的桃瓣,在冬日万物凋零的凌州是如此夺人眼目,美轮美奂!
  “上面没填人数,要多少就征调多少!”,向自己坐骑走去的唐离转身间依然不忘向那吏员露出一个他熟悉的笑容。
  呆呆的看着唐离的背影,那吏员的眼泪莫名的滚落出来,顿了片刻后,他才疯狂催马狂奔而去。
  就在那吏员将要到达长街尽头时,城头处蓦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这闷响声虽然低沉,却如同冰封一冬的黄河解冻一般,有着直入心灵的震撼,如此撼天动地的声响使整个凌州都有片刻的失声,而在这片刻灭绝一切的静寂之后,随之响起的是凄厉的哭喊声。
  “城破了!破了!”,奔驰的健马蓦然止蹄,失神的吏员回身将一双空荡荡的眼神看向唐离。
  “破城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唐离心下一空,抓向马鞍的手也就此停在了半空,只是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片笑容,这笑容是如此的轻松而又真诚!
  收回抓向马鞍的手,唐离反臂拔出鞍袋中的翠羽长剑,一拍马任其自生自灭后,看也不看唐七二人,就此转身向长街尽头的十字路口走去,而那十字路口各方所通处,便是数日来被猛攻不止的凌州城楼。
  路过那吏员身边时,唐离顺手抽回了被紧攥着的征调文书。
  黑翻飞,身披的红云大氅逆风拂动,安步缓行的唐离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去,他那朔风中的身姿便如同初春踏青而出的山人隐士,孤独而飘逸……


'长安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守城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守城完》
  黑翻飞,身披的红云大氅逆风拂动,安步缓行的唐离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去,他那朔风中的身姿便如同初春踏青而出的山人隐士,孤独而飘逸……
  按剑而立,站在交通各方的十字路口处,唐离缓缓面向了西方,那里是声响的来源,也正是吐蕃军破城后向城内推进的主要方向。
  “七哥”,府衙前长街上,目送唐离一步步到十字路口的唐九辨不清心中又酸又悲壮的滋味,控制马缰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却不知道现在是该冲上去护卫少爷,还是该遵守唐离早已下达的命令,转身回府衙督促宝珠二人换衣服后觅地躲藏,伺机逃生。
  “破城了,城头的兄弟……”,唐七凄然一笑,从唐离身上收回目光转向举棋不定的唐九道:“少爷有令不能不遵;但似少爷这样的英雄,临死之时又岂能无一护卫随侍!”,灰暗的眼神中蓦然爆出一缕神采,唐七断然道:“阿九,你回去!”。
  闻言,唐九神色大变,“七哥!”。
  “倾巢之下,难有完卵!你三人未必便能逃了,说来,也不过是先死后死而已。只是少爷之令却不能不遵。去吧!”,俯身一笑间伸手拍了拍唐九的马头,反腕抽刀的唐七再起身时已是面色冷凝,提刀在手,他就这样策马直向唐离冲去。
  十字路口处,唐离的身后慢慢聚集起一群人来。先是那些吏员,随后是一色红衫,声音沙哑地伎家,再然后便是自各坊中走出的百姓,这些人的脸色无一例外的一片灰败,希望的破灭使他们此时的眼神看来都是空荡荡一片,而那些百姓持着刀棒的手更是不住地抖颤不停。
  “这几日有累你们了。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囤粮处虽然早就安排了火油及专人守候,但我还是放不下心来。现在你等去,多燃火头,放火烧粮!”,转身间面色平静的下完最后一道指令,如此时刻,唐离脸上竟是带着一抹浅浅地笑容朗声道:“吐蕃破城便又如何!只要烧了粮,凌州虽破咱们也是赢了!”。
  也不知是唐离的笑容还是这个“赢”字的刺激。那几个吏员空洞洞的眼神中回光返照般爆出一缕神采来,躬身应命之后,这几人无一言语,转身向南疾步而去。
  目光一一扫过梅七姑并那些疲惫的众伎家,再然后是那些紧攥着顶门杖的百姓,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唐离终归于无言,回转身来地他迎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哭喊惨叫声,在一缕龙吟轻鸣中。缓缓拔出了翠羽长剑。
  “唐光!”,唐七的这声叫喊声中满带着意外的惊喜。
  回潮的难民几乎是在瞬间出现的,就如同山洪爆,前期总是只能听见巨大的轰鸣,而见不到水头,然而。真当水头清晰可见时,其声势便已是波涛浪卷,一泻千里。
  歪斜的口鼻,凄厉地惨叫,在惨叫声中拼死而逃的人群,随着这股“水头”的出现,恐惧绝望而疯狂的气息就如同最为强烈的旋风刺面而来,在这一刻,兵败如山倒绝不仅仅只是个形象的比喻。
  唐光就是处身于这股难民回潮地潮头位置,跟着唐离久了。往日这个最注重仪容整洁的护卫头领此时早已是头披散。软甲歪斜,整个形容狼狈不堪。跟着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同样如此,而手持染血战刀的他们到此时仍与那些残存的护兵三方护卫着身披细密锁子银甲的李光弼。
  远远的看到唐离,李光弼神情明显一震,随即,这个素来不苟言笑,带兵以“冷”著称的未来名将口舌开合之间如同其他绝望的百姓一般,开始拼命的向着唐离嘶叫起来,只是外间杂音太大,他地声音无奈地被淹没下去。
  亲眼目睹面前这天地毁灭般的一幕,唐离身后这些人不可避免地起了骚乱,随着难民的回潮越来越近,终于有人低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声喊转身向后逃去,纵然明知前方逃无可逃,但本能的意识却促使这些百姓宁愿在背后被人砍死,也不愿承受因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巨大压力。
  “看口型,李军马使是在叫烧粮”,站在少爷身后的唐七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但唐离却不曾理会他的言语,也没回头去看身后尖叫逃散的百姓,取下头上束的单丝罗长带后,他便低头聚精会神的将翠羽长剑紧紧的绑在手上,一圈,两圈,缠绕着长带的唐离神情简单而专注……
  突然,一阵牛角号声毫无征兆的凭空响起,听到这声号响,难民们奔跑的越急了,而此时的唐离也打好了最后一个死结,微微活动了一下握剑的手后,按剑而立的他默默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只是,这牛角号声却与往日听到的全然不同,没有了浑厚,现在的号声里有的只是无边的急促。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当前面奔逃着的那些人怀着唐离一样的想法,以为这是吐蕃催兵进攻的号角而叫的越大声,跑的越快时;落在队伍后部的人却惊奇的现原本野兽一般追逐着他们的吐蕃蛮兵竟突然顿住了脚步,扬着一张兴奋而狰狞的脸茫然不解的看向身后,随即,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满身带血,恶魔一般的蛮子竟然开始转身向后步步退却,不错,虽然这些蛮子的口中无一不再咒骂,但他们的脚步却的的确确的是在退却,而且一步步向城楼处越退越远。
  “蛮子退兵了,蛮子退兵了!”。先是一两声的叫喊,随即叫喊声越来越大,这喊声里有不可置信地惊异,但更多的是死里逃生的狂喜。自回潮难民的后部开始,一排排的人停了下来,当远处的吐蕃兵彻底的在视野中消失时,瞬间死一般地安静过后。响起的是无可压抑地啜泣之声,没有欢呼。现在对着凌州西城楼的长街上,有的只是连片而起的哭声。
  “这是紧急撤军的号角,吐蕃的确是退兵了”,走到唐离身边,李光弼看了看城南囤粮处渐次而起的火头后,长呼出一口气地同时,缓声道:“破城而不取。吐蕃军如此反常,该是关内道的援军到了!”,言说至此,他的脸上也不免激起了一片黑红。
  “援军到了!”,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后,唐离看看手中的长剑,随即抬起头来盯住李光弼道:“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再次重复这句话语的同时。满脸乱须的李光弼忍不住重重的一拍唐离地肩膀。
  恰在此时,远处一阵低沉的声响渐次而起,这声音初时极似夏日的隐雷,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只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声响也转为了闷雷声,而在如此声音传来的同时,城中人似乎也感到地面开始微微的震动起来。
  震动地感觉越来越烈,及至后来蓦听“咣”的一声,却是路边谁家屋里的瓦盆没放稳自柴桌上震掉了下来,摔的粉碎。
  “骑兵,全是骑兵,能有如此声势,这支骑兵当在五万左右”,虽然早知道是援兵到了。但只有真真切切的听到这样的声音时。李光弼的那颗心才彻底放松下来,随后。蓦然醒悟过来的他向身边残存的护兵道:“去粮囤传令,援兵已到,停止放火”。
  闷雷声转为疾风骤雨,这时,城中已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但却无一人离去,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这暴雨一般地声响,或许,他们地想法就跟刚才的李军马使一样,在艰难地困守和刚才的绝望过后,此时他们要亲眼看到援兵之后才肯相信自己是彻底的得救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只约五百人左右的骑兵呼啸着冲进了城中,这支精干的骑兵一色的黑马黑甲,其所到处似是刮起了一阵黑色的旋风,而在队伍最前处,火红的“唐”旗在疾风中烈烈抖动。
  原本的啜泣渐渐消失,在见到这面“唐”旗的同时,欢呼声勃然而起,虽然外边马蹄如疾雨,依然掩饰不住。
  照例,作为一名军人来说,最享受的便是眼前这样万众欢呼相迎的场景,但是这次却是个例外,这支马队的领进城之后,不等胯下战马完全减,已是迫不及待的向两边百姓问道:“唐大人呢?唐大人在那儿?”,只听他问话时的语调,也知他心中必是焦躁不已。
  百姓们不明白这位救星口中的唐大人到底是谁,因而面上都是一副茫然的神色,只是他们的身子却纷纷向两边散开,露出了目前本城的实际掌管者,李光弼及“郑公子”。
  “来晚了!”,见无一人回答,那领头的校尉心中一寒,随即,他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个完全脱力的传令兵及安帅急促的面孔,整个关内道骑兵舍弃步兵及一切辎重,轻装之下不惜损耗马力的狂奔到这里,为的就是这个唐大人,难道,他竟是如此命短?
  顺着敞开的大道,骑兵校尉催马直到李光弼及唐离身前,面对官阶比他高出许多的军马使大人,校尉连施军礼的功夫都来不及,已是在马上脱口而出道:“唐大人在那儿!”。
  “唐大人”,李光弼愕然一愣之时,却听身边一个声音传来道:“我就是!”,讶然扭头看去时,却见说话的正是那“荥阳郑离”。
  唐离的这声答话只让那校尉高高悬起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伴随着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这名骑兵领先自向后高喊了一嗓子:“来呀!报安帅,唐大人安然无恙!”。
  骑兵队伍中出了一声短促的欢呼,随即就有人勒马返身向城外疾驰而去,那校尉令完毕翻身下马,向唐离行了个利落的军礼后宏声道:“朔方节度使帐下,黑甲军御侮校尉柳思程见过唐大人!”。
  “有劳了!”,颔为礼,唐离正欲转身向满脸惊诧的李光弼说明自己的身份,就听那柳校尉宏亮的声音随即响起道:“奉安帅将令,黑甲军一与大人回合,便需护送唐大人立回关内道。此令即刻生效!大人,请!”。


'长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回京

  第一百九十二章回京
  自关内道前往京畿的官道上,此时正有一辆硕大的毡车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平稳的快行驶,这五十人一小队的骑兵一色的纯黑,从身上的铠甲到胯下的战马莫不如此,这些护卫骑兵如此惹眼,使路人一下就想到了本道节度使大人的贴身护骑——“黑甲军”,边忙不迭让路的同时,心中也在不住的嘀咕,车中的人到底是谁,能得起如此护卫。
  车有许多种,从寻常百姓的驴车,到闺阁小姐们出行最喜欢的淄车,再到文官士子们青睐的轩车,可谓是各有特点。然而,若将这些林林总总得车都算到一起,若论其豪华及面积阔大,推的就是采自游牧民族样式的毡车。
  阔大的毡车内,面积足有一间书房大小,靠着车壁的一侧放着一张厚厚的锦榻,锦榻前是一张香檀木雕成的小几,小几上一侧是的蹲虎兽形香炉,袅袅青烟中散出中天竺莫苏香特有的宁神淡远;而与小几相对的是一只正燃着极品贡炭的泥金小炉,炉上三足鼎中初冬第一场雪水也微微泛起了涟漪,出微微的咝咝声响,为整个毡车别添了一份温暖。
  整个毡车的地上铺着一层可没人脚踝的提金暗花旃檀,这旃檀的颜色与覆盖着车壁的那些相得益彰,为整个毡车营造出一份富丽堂皇气息的同时,也将两个大火笼散出的温暖紧紧的锁在了车中,是以纵然是在寒意入骨的冬日赶路疾行。整个车中依然是温暖如春。
  此时,在车中锦榻上拥被而眠地是个年在十七八之间的富贵俊秀少年,而侍侯着少年的则是一个穿着粉红衫子的侍女,这侍女容颜秀美,身材也是珠圆玉润,加上是在不知愁滋味的年纪,本该欢欣高兴的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深有忧虑。
  取过黄色地汗巾子为榻上少年拭去额头沁出的细汗,侍女又看了看少年两颊上病态地暗红。低低叹息了一声后,复低头去照料小几上泥炉的炭火。
  蓦然一阵冷风吹来,侍女抬起头的同时,已皱起眉头向刚刚上车的汉子低声说道:“唐七,你就不能晚点再来,少爷这才刚刚睡着”。
  唐七探头看了看锦榻上的唐离,因也低声说道:“宝珠。少爷的病可好些了?”。
  “好什么好!”,侧身间仔细替唐离压了压被角,宝珠愁眉不振道:“少爷原本身子就算不得太好,前些时在凌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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