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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牧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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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议论
    好字,大开大阖,飘逸而又不失其严谨,真是好字!起苏炳仁桌上放着的合约,一个劲儿地夸赞:“曦儿跟着柳先生学了一月,可是这柳氏书法,却一直都与柳先生相差一截儿,爷爷,把这个送给曦儿好不好,这可是曦儿见过柳先生所书过最多的一次了。”
    苏晨曦不舍地把目光从合约上挪开,可怜巴巴地看着老苏头儿。
    “行了行了,曦儿你就别在这儿给爷爷添乱了。”苏炳仁皱着眉头,看了他的宝贝孙女儿一眼,道:“你光是见着他的字好了,就没见他字里行间写的是什么?”
    “柳一条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种事情他也能想得出来?”苏炳仁把合约从苏晨曦的手里夺过,又在上面轻瞥了一眼,忿忿地又将他拍放于桌上。
    这个合约不能递,若是递了,难不保,柳一条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苏炳仁背付着双手,来回走了两步,柳一条提的条件,本来没有什么,不管是他,还是皇上,都会轻易地答应下来,但是他为什么还非要再整个什么合约?
    让皇上给他签字据,他还真把自己当瓣蒜了。
    “爷爷,”苏晨曦轻叫了一声,亲自给苏老头儿端倒了一碗茶水,递到老苏头儿的手里,轻声说道:“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柳先生这样做,又怎么了?跟人做生意,彼此之间立个字据,这有错吗?这个活计可是皇上让他去做的。如果真做出成绩来。那好处算是谁的?他地,皇上地,还是朝庭的?”
    “想一想前一次的‘柳氏耕犁’。再想一想后来地‘柳氏水车’,哪一样不是一个赚钱的好行当,但是又有哪一样能被柳先生给抓到了手里?在曦儿看来,柳先生这是怕了,只是想在皇上这得一个保证而已。”
    “这,也正是说明了。柳先生对这件事情有信心,有把握,不然,他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种险事?”
    苏晨曦的话,虽然对柳一条有着明显的偏向,但是苏炳仁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宝贝孙女儿。说得也有道理。
    但是,即使再有道理,即使柳一条再没有错,这样对待当今皇上。却也是一个大不敬之罪。
    “再有,”苏晨曦看了爷爷一眼。接着说道:“爷爷不把合约上递给皇上,怎就知皇上一定会生气?难道爷爷不知,当今地皇上乃是少有的明君,对臣下一向都是宽宏大量,见到这份合约,保不准皇上当时就会签下呢?”
    “这个,”苏炳仁端着茶碗轻轻地坐下,看了苏晨曦一眼,说道:“曦儿说得有理,可是,这圣心难测啊,这里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一着不慎,说不得就会让这柳小哥丧了命去,这样,爷爷这心中何忍啊?”
    说到底,苏炳仁还是不想柳一条出事。
    柳一条是个人才,尤其是在农事上面,这从他所改良过的那些农具上就可看得出,所以,苏炳仁才会给他陌农令,才会在肥料这件事上向他请教。
    “柳先生不是莽撞之人,他敢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爷爷你也不用太为他担心。”苏晨曦弯身在苏炳仁的旁边坐下,轻声说道:“其实皇上就是真的生气,也断是不会太过责罪柳先生,毕竟,柳先生除了农夫,商贾这些身份外,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救命恩人的身份在。”
    “比起皇后娘和太子殿下,柳先生地这个举动,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苏晨曦分析得头头是道,对于柳一条的所为,她可是信心十足。
    “这,”苏炳仁的面色缓了缓了,z…z…z…c…n小说网。手机站wap.z…z…z…c…n.c…o…m这阵子,他光顾着柳一条的‘柳氏耕犁’与‘柳氏水车’了,几乎都快将他这个神医地身份给忘记了。
    这么说来,柳一条对皇家也算是有过大恩德的人,他这样做,皇上应该不会太过怪罪吧?
    轻轻地把桌上地合约收拾起来,折放整齐,苏炳仁开口向一直在旁边侍候着的苏安吩咐道:“苏安,快去给老夫备辆马车来,老夫要进宫去拜见皇上!”
    “是,老爷!”苏安应了一声,便转身退出了门去。
    “殿下你说太子殿下也赶去了那柳一条的婚礼?”岑文本坐在吴王李的对面,手中拿着黑色的棋子,放落于棋盘一角儿,开口向李恪问道:“那,这柳一条已经是太子?”
    “先生误会了,”李恪也轻下一子,抬头看了岑文本一眼,道:“太子前去的目的,与本王相若,不过,想那柳一条,乃是一小隐,岂会轻易地就顺了太子?就是父皇,不也是拿他没有辙么?”
    “哦?看来殿下对这柳先生很有好感,”岑文本不动声色地吃下李一子,口中说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像柳一条这般,救太子,医太后,做耕犁,制水车,做事能做得这般轰动的小隐,还真是少见。”
    “怎么,先生莫不是看出了些什么?”李恪举棋不定,看着岑文本,轻声询问。
    “看倒是没看出些什么,不过微臣却是嗅出了一些别的味道来。”岑文本抚须轻言:“柳一条从忽然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各大世家眼中得勃勃儿,但是为什么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被任何一个世家收服,也没有受到任何一个世家的打击,而能平平稳稳地在三原,当起了他的大地主,过起了常人难有的滋润日子?”
    “这还不好解释么?”李恪果断地落子杀棋,捡起了岑文本两个黑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正如先生刚才所说,柳先生救过太子,医过皇后,而且还做出了那些利及百代的新型农具,有了这样的名声,那些士族哪敢轻易地与他动粗?”
    —
    “殿下所言极是,”岑文本面色不变,依然是稳扎稳打地舞动他的黑子,一点点地向李恪进攻,蚕食。
    “这就是微臣看重柳一条的地方了。”岑文本看了李恪一眼,道:“会审时,能度势,不愿依附于朝庭,但却又一刻也不得闲地要吸引着皇上的目光。让一些对他心怀觊的人,心中都充满忌惮,不敢轻易地前去招惹于他。”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说着,岑文本把手中的黑子落下,然后便端起茶碗轻喝起茶来。
    这盘棋,已经有了结果了。
    “先生说得是。”李也把手中的棋子放下,毫无意外的,他又输了一局。
    “可惜,这样的人才,却要硬背一个商贾之名,不能为朝庭所用。”李轻轻地马棋盘上的棋子收归到一起,轻叹了一句。
    “这,殿下可就是错了。”岑文本放下茶碗,看着李恪说道:“柳一条虽不在朝为官,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在为朝庭谋福,谋利?说起来,反倒是朝庭的一些做法,有些对不住柳一条。”
    “先生说得是‘柳氏犁坊’?”李恪把黑白子分排出来,抬头向岑文本问道。
    “何止是‘柳氏犁坊’,那‘柳氏水车’若是做起来,所谋之利,又何止会少于千万?”岑文本把黑子尽拢于已方,向李恪说道:“柳一条有商贾之名,但也确是有着别人所不能及的商贾之才。他若是真做经起商来,定能富可敌国。”
    “哦?”李恪的眼睛亮了亮,虽然他们都瞧不起商贾之士,但是对于那些商贾的钱财,他们却还是万分垂涎的。
    钱财,很多时候也是一种资本,谁能跟钱有仇啊?
    “先生何出此言?”李恪开口相询。
    “殿下以为,柳一条能创出‘柳氏耕犁’,制出‘柳氏水车’,他就不能再做出些别的什么稀罕物件了吗?”岑文本伸手请李恪率先落子,开口说道:“随便他再造出些什么东西,也定是不会弱于‘柳氏耕犁’与‘柳氏水车’,只要朝庭不从中插手,赚钱,还不是在谈笑之间?”
    有慑于柳一条先前的两次大举,虽都是奇淫之技,但却使得岑文本不得不对柳一条刮目相看。他看到了奇淫之技的作用,更多的,他还看到了奇淫之技的利益。
    岑文本不爱财,但吴王李恪,却是缺之不得。
    “那本王若是得了柳先生的一个秘技,再暗中着人前去经营,岂不是?”李不是笨人,自是一下就想到了该如何去利用。
    虽说士族,皇族不许经商,但是有哪一个士族和皇子,手下没有人在暗中经营,茶馆,客栈,酒楼,不都有士族之人的影子?
    不然,光靠着封地上的那些个薄田,他们何以支付得起若大一个家族的锦衣玉食般的吃穿用度?
第203章 往江南
    公主,真的就只有咱们两个么?”小僮坐在马车上,豫章公主,小声地问道:“江南不比长安,路途这么远,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凶险怎么办?”
    小僮对豫章公主这种留书出走的做法很是不赞同,皇上和皇后明明都已经同意了,公主为何还非要再这样偷偷地起程呢?难道就是因为皇上派给她的那两个护卫?
    真是的,小僮轻撇了撇嘴,多两个护卫有什么不好?至少的,她就不用再为她们此行的安全担心了。
    “你个小丫头,别在这儿胡言乱语,现在正是天下大同,四景升平,哪里来的那么多凶险?”豫章公主背靠着车壁,微闭着双眼,轻声对小僮说道:“还有,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李如似,记得要叫我少爷。”
    “是,少爷。”小僮点头轻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又挪动着他瘦小的身躯,轻凑到李如似的跟前,开口问道:“少爷,咱们这次先去哪里啊?”
    小僮人小,也就才十三、四岁之龄,玩心正盛,这次能出来游玩,他的心中自是欢喜得很,很快就把护卫不护卫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黄鹤楼!”李如似把眼睛睁开,轻轻地说道:“去江南,若是不到黄鹤楼一观,此行虚矣!”
    “哦,黄鹤楼。”小僮皱起了小眉头,显是并不知道这黄鹤楼所为何物。
    李如似见此,轻笑着摇了摇头,又复把眼睛闭上。并没有为小僮多做解释的打算。反正到了地方,他自然就知道了。
    “少爷,”过了一会儿。小僮又轻叫了李如似一声。
    “嗯?”李如似轻应了一下。
    “你说皇上,哦,老爷和夫人看到你的留书后,会不会大发雷霆,怪罪下来啊?那样地话,小僮可是吃罪不起。”小孩子地心思。一下就又回到了刚才,开始但心起家里边的事情来。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老爷和夫人都是明理的人,要怪也是怪我这个主子,自是不会找你一个小丫头地麻烦,好了,别再说话了,我想安静一会儿。”李如似开口安慰了他两句。便又把眼睛闭上,静养起神来。
    “是,少爷。”小僮轻点了点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感觉这段时间,他们家少爷变了好多。脸上总是有一丝淡淡的哀愁,话也变得少了,想以前在这种出行的路上,哪里会有这么安静?
    都是因为那个柳一条,小僮撅了撅他的小嘴巴,也学着李如似的样子,靠着车壁假寐起来。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真地就睡了过去。
    真是个小孩子,李如似听到小僮的轻微酣睡之声,睁眼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怎地,竟不由想起了,第一次与柳一条相见时,小僮对柳一条呲牙咧嘴的样子。
    那是他与柳一条第一次握手,那是他除了父皇以外,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握住手掌,柳一条的手,很热,像火一般。
    李如似感觉他的脸有些潮红,第一次见面,就鬼使神差地让人握了自己的手,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羞意。
    虽然他也时常会与那些士子书生见面,以文会友,但是能让他感觉着脸红心跳地人,似乎只有柳一条一个。
    他是一个奇特的人,这是李如似最先给柳一条做出的评价。
    身卑而神傲,其实也说不上是傲,李如似想到几次与柳一条见面的情形,只能说是比平常人更加地平和。
    不管是见到那些书生文士,还是见到那些王公大臣,他地神态和举动都很平和,就算是见到父皇和母后,好似也没听说他有过什么过激的举动,就像是见到了平常人一般,弯身行礼,语气和缓。这,大概也是父皇和母后这么看重他地原因吧。
    李如似忽然觉得这心里面有些堵得慌,z…z…z…c…n小说网。电脑站www.z…z…z…c…n.c…o…m因为他想到了柳一条的婚礼。
    也不知新娘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前两天听太子哥哥说起,新娘子好像还很漂亮,跟柳一条站在一起,很般配。
    真想与那新娘子见上一见,不知她与自己比起来,谁会更漂亮一些?李如似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东西。
    “公子爷,天已经晚了,咱是不是要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走?”车把式把
    速度放缓,在前座上开声向李如似询问。
    “嗯,随便找个客栈,将就一宿吧。”李如似轻应了一声,拔开旁边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他们所路过的这个城镇,很多商家的门头儿,都已挂起了灯笼。
    “好咧!公子爷稍待!”车把式高应了一声,之后便赶着马车,着忙去寻客栈了。
    “皇上,你看,这是茹儿留下的书信。”长孙皇后把豫章公主的留书递于李世民,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这么偷偷地溜走,去的还是江南之地,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僮,难道她就不怕,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吗?等她回来臣妾一定要好好说道她一番。”
    口中说得严厉,其实也只是太过担心之故。
    李世民把书信轻放到桌上,轻笑着向长孙皇后劝慰道:“皇后不用担心,茹儿这丫头如此行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暗卫在她的身后跟随,无碍的。”
    李世民轻扶着长孙皇后在一旁坐下,道:“朕观皇后的气色,日渐红润,身体也慢慢地健朗了起来,看来两位神医之方,已初见成效,皇后的气疾之症已是康复有期,朕这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为臣妾的病,让皇上挂心了。”长孙皇后轻身坐好,深情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小手,轻声说道:“其实皇后的病,朕这心里边最为清楚,若不是前些年让皇后意外地受了些伤病,之后又是不停地担惊受怕,养成了暗疾,皇后也不会受了这些年的苦楚,说起来,是朕愧对于皇后,皇后现在无事,朕也就安心了。”
    想起以前,李世民仍是唏嘘不已,从大唐开国之前,至隐太子事变之后,长孙皇后跟着他,确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有好几次,甚至都有性命之虞。
    —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妾自己的身体不好,愿不得皇上。”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说道:“且托皇上,还有柳先生与孙道长的福,现在臣妾的身体已无甚大碍,皇上就不用再担心了。”
    见李世民在旁边坐下,长孙皇后亲自给李世民端倒了一杯茶水,轻声向李世民问道:“说起这两位神医,臣妾听说,近日,那柳先生,好似又给皇上出了一道难题?”
    “哦?皇后也听说了?”李世民接过茶碗,轻向着长孙皇后问道。
    “还不是昨日,苏老家的那个丫头,进宫来陪臣妾说话时,不小心给说了出来。”长孙皇后轻蹙着眉头,悄悄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开口说道:“这个柳先生,真是好不知礼,即使他所说有理,可也不能向皇上提出这等要求,他这样,置皇家的威严与何地?”
    “这个苏老头儿,倒真是多事。”李世民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脸上却是面带笑容,向长孙皇后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得柳先生,柳先生此番会这般行事,想来也与前次朕收他‘柳氏犁坊’时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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